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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虽然有些嫌贵重了,但南乔还是决定收下来。小孩子之间互赠礼物,并不是看这东西贵不贵,值多少钱,而全是一片心意。有的时候,哪怕是一片随处捡来的树叶,所代表的情谊也并不比名贵的珠宝少。
她若只是因为这镜子贵重而不收,燕宁心中一定当她是嫌弃自己的心意,不愿意与自己交朋友……
“好漂亮,看的好清楚,我很喜欢。”南乔高高兴兴地让李秀将镜子接了——是李秀而不是栀子,额,那是因为栀子年纪太小,由她去接这么“贵重易碎”的东西,没几个人能够放心。
“小姐能够喜欢,真是太好了。”秋儿抿嘴笑道:“天色不早,奴婢等尚要回府向小姐交差,就不多做停留了。夫人,南乔小——”
“秋儿姐姐请等一等——”南乔一听秋儿这就要走,忙道:“我也有礼物送给燕宁呢,正好麻烦秋儿姐姐带回去。”
竟还有回礼?纵是秋儿久经训练,早已练就一身不动声色的本领,但听南乔说有回礼,也不免十分诧异。她抬手轻抚了一下纷唇,将面上有些失礼的诧异之色掩饰过去,又是抿嘴笑道:“不麻烦,南乔小姐尽管吩咐。”
就这样的人家能送出什么体面的回礼?燕宁小姐送的可是玻璃镜!
许是小姑娘自己绣出的什么手帕荷包之类的小玩意……
秋儿只是诧异,另外两个丫鬟的神色就有些鄙夷的意味了。甚至是自己的额娘陈氏,也是一脸茫然,中间又夹着几分担忧——她们家能有什么拿的出手的礼物送人!南乔将几人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拉了拉陈氏的衣袖,道:“额娘,请您来帮帮乔乔,将礼物包的漂亮些。”
“哦,好的。”陈氏也不知道南乔所指的礼物到底是什么,只好歉意地向秋儿笑笑,吩咐李秀留下帮忙招呼客人,自己带着南乔出去了。
“额娘,燕宁最喜欢我们的布偶了,我们送她一个吧。”没等陈氏开口询问,南乔抢先出口道:“猫猫和兔兔的形象暂时不能让人知道,但布熊却没有关系,我们送燕宁一个大个头的,保管她十分喜欢!”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燕宁小姐之所以来我们家,不就是因为十分喜爱布偶么!陈氏拍了拍额头,又爱怜地揉了揉南乔的脑袋,笑道:“还是我家的乔乔最聪明!”
既然是要送往尚书府,代表自家的体面,陈氏索性就挑了个最大个头的,用块崭新的淡绿色水绸裹严实了,让栀子费劲扛着,再次回到前院。
这……这么大个儿!
秋儿几人一见之下就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这么大个头,先不管是什么,这要她们怎么带回去?向这栀子小丫鬟一样粗俗的扛着走?这也太……太让人难堪了些吧?
哼,想知道是什么?我就不告诉你们!谁让你们鄙视人来着!大吧?不好拿吧?你们自找的!南乔看着几个丫鬟的吃惊为难的神色,心中很是爽快。她当然也可以挑小一号的,以她七岁孩童的眼光看来,小一号的更为讨喜些,只是……她就是丛勇陈氏挑这最大号的刺激一下这几人!
“秋儿姐姐,”南乔一脸天真,却又像很苦恼地皱起眉头,道:“你回去告诉燕宁,说镜子我很喜欢,但以后请别再送这么珍贵的礼物了,会让我额娘很为难的。”
“好的。奴婢一定将话一字不差地转告小姐的。”秋儿示意其中一个丫鬟接过栀子手中的所谓的礼物,又与陈氏客气几句后,也就告辞走了。
幸好府上派了马车,不然,这个头……一想到几人扛着这不知名的,裹成淡绿一大团的东西穿街走巷,路人们一定会像看猴戏一般地围观她们,几人心中都是一阵恶寒。不过,好软和的样子,抱起来好舒服……
南乔小姐,是故意的……不知为何,秋儿脑中突然闪出这么个想法……
送走了秋儿几人,南乔跟在陈氏身边嘻嘻地笑闹了一会儿,就听见似乎又有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难道是秋儿几人去而复返?南乔跟着陈氏一同走到门口,却见宝柱、李言、李石三人相继跳下马车,又有两个不认识的看模样是店铺伙计之类的,开了车门,正将一些大木桶一个个搬到门楼里。
“爷,这些是?”陈氏瞧见已经搬下来的三大桶,又见伙计还没有停下来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买了些什么?这么多!
“哦,夫人,只是些油漆。”宝柱像是心情颇好,与中午时分的郁闷样子判若两人。只见他搓手微微笑道:“咱们这房子,早该粉刷粉刷了!你瞅瞅这门楼,还能见人么!夫人,漆匠明天就开工,我问过了,像咱们这前后好几十间房子,三个漆匠一同做活,也要干上三五天!”
原来,宝柱是被上午的几位贵客给刺激到了啊……南乔见宝柱话里话外一副大干一场,急于要证明什么的样子,隐约明白了他的想法,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笑着应和了几句,表达了一个小姑娘家听闻要刷新房间的欣喜之情,前后看看热闹。
恩,她们家的房子,确实需要刷新了……
但所有人又再一次低估了宝柱同志的热情和急迫。送油漆的马车走后,他又迫不及待地找出钥匙,打开了后院的院门。说是立刻就要动手清扫……
用不着所有事情都一起忙活吧?
众人都是有些无奈,特别是陈氏,深知宝柱的脾气,只好苦笑着低声向南乔几人解释道:“爷他这脾气,劝是劝不住的……唉,眼瞅着不在今天将后院清扫个大概出来,恐怕晚上还要连夜干……”而且,他也不会主动让人帮忙,只会一个人闷着头,直到满意为止……
“伯母,您放心。由我们大家一起动手,应该会很快就完的,定不让伯父累着。”李言还能说啥?当初做牙刷的时候他就对宝柱的“热情”深有体会,眼看宝柱又一次被刺激了……干活吧,还能怎样,谁让人家是未来的岳丈的大人,不能得罪呀!
这就是传说中的后院?
见宝柱去了偌大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锁,再推开吱吱呀呀几乎腐朽的院门,南乔的好奇心被成功地勾了上来——传说中的后院啊,在她本尊不多的记忆里,就似乎从没有打开过!里面会有些什么?
只是,南乔很快失望了。传说的后院之中,除了满地的荒草落叶,房梁窗栏上缠绕的层层蜘蛛网,以及房间内可以想象出来的厚厚灰尘,其他的,便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也不对,院子西南角有一颗大树。这确实是一颗大树,约有成人一抱粗细,树冠高高越过正房的屋脊后,蓬松地散开起来,就像是一把张开的大伞。
“伯父,这……是香樟?”李言疑惑地问道。
“不错,正是香樟,相传,已经有了两百年的树龄。当初英子他爷爷在此处修建院落之时,这颗树就长在这儿。很多人都劝他老人家将这树砍掉,毕竟咱们满人的风气,除非是园子,或者是别院,在京的四合院落中,是不兴留这种高大乔木的。”
提起当年,宝柱很是怀念。当初,他只有英子那般大小,虽读书习武都不成器,又是庶子,或许是因为老来子的缘故,老爷子待他却是真心疼爱,修这院子时,也将他带在身边……“老爷子却坚持说,百年的树都是成了精的,砍不得……”
原来真是香樟。南乔与李言对视一眼,看见对方眼中一样的恍然有所悟,都是一笑。
他们不是不曾见过香樟树,反而是见的非常的多。只是,前世大街两旁绿化用的十有八九都是香樟树。但这者之间的巨大差别,让两人都是不敢确认——那些别残忍截断主枝,禁止长高的,又在年年春天被修剪,只能按照人为意识生成的,畸形的数木,与眼前这一颗的差别,何止是一点半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