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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六郎学艺一事定下来后,杨家大房便只剩下三个孩子读书了,加上二房的两个孩子正好五个,这束脩一事也算是解决了。杨大柱曾答应会给杨二柱一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所以事情一定下来他便让刘氏去旧船把这个消息告诉方氏,好让杨二柱夫妇安心。
但此时刘氏对方氏这个弟媳十分没好感,心里也认为是那爱斤斤计较的方氏上新船上一闹,才逼得杨六郎最终要去给人家当学徒,所以刘氏同杨大柱闹起别扭来、怎么也不愿意去同方氏打交道。
杨大柱无奈之下只能遣了杨大郎前去旧船知会一声,杨大郎心里虽然也有些恼自家亲婶娘,但却不敢违逆杨大柱的意思,只得不情不愿的挪动双腿去了旧船。
话说那方氏见新船上的灯火一直没熄,便晓得杨大柱一家正在连夜想对策,所以便拉着杨二柱坐在船头、频频往新船那边张望,一见杨大郎出了新船往自家这儿走来,立马就起身迎了上去,竟还能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脸热情的同杨大郎大招呼……
“大郎,可是你阿爹让你来找你阿叔说话的?”
杨大郎闷闷的答了声:“嗯。”
方氏一听心里大喜、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起来,十分热情的拉着杨大郎的胳膊,邀请道:“来来,先到船里坐、喝口水,喝完再慢慢把你阿爹交代的话儿说给你叔、你婶娘听!”
这杨大郎是从隔壁船过来的,通共也就走几步路、再一跨就到杨二柱一家住的旧船上了,这么近、倘若他想喝水还不会在自个儿家里喝吗?哪还需要方氏故作热情的拉他到旧船里喝水?
况且眼下杨大郎觉得自家婶娘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刺眼,再一想杨六郎明儿就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去学堂上学了,心里不由对面前的方氏多了几分埋怨,更没心思同她多说什么家常,巴不得赶紧把话传完离得远远的……
所以面对方氏那假惺惺的热情,杨大郎连连摆手推辞道:“婶娘客气了,这时辰已经不早了,侄儿就不进去里头打扰祖父和弟弟们歇息了,我把阿爹的话带到后也得回去歇息了,免得明儿爬不起来、赶不及上学堂去了。”
方氏也不是真心想要拉杨大郎到船里坐,所以杨大郎一推辞她就顺势不再拉他,而是急忙忙的问出心里最关心的问题:“既然大郎你急着回去歇息,那就赶紧把你阿爹让你捎的话儿说了吧!”
“阿爹说让弟弟们明儿早些起来,先和我们家几个小子一起把束脩送去给先生,送完再上学堂读书,千万不可贪睡误了时辰。”
杨大郎一板一眼的把杨大柱的话转述了一遍,说完便转身要走,但这方氏却是个极爱嚼舌根和打听八卦的人,她见杨大郎只硬邦邦的丢下一个结果,却只字不提这个结果产生的过程,心里不由痒得像被猫爪子挠着般,脸上更是堆满了失望的神色。
刘氏见杨大郎看都不看自己满是失望的脸一眼,最终实在是忍不住了、还是主动伸手扯住杨大郎,讪笑着拿话哄他:“大郎,二郎和五郎能够继续上学堂读书,婶娘我心里自是十分高兴,不过婶娘却想多嘴问一句———你阿爹、阿娘是如何处理此事的?是最终想了法子把束脩凑齐了,还是不得已减了人头?”
方氏的追问让杨大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杨大郎的性子同杨大柱最像、是个耿直刻板的人,而这方氏好歹也是杨大郎的长辈,他不敢给她太重的脸色看、也不敢不回答她的问话,所以杨大郎最终绷着脸、不情不愿的答了句:“阿爹从我们家几个小子中减去了一人,束脩便变得刚刚正好。”
这杨大柱一家一晚上都没下过船,一直坐在旧船上、密切关注着新船的方氏岂会不知道?
这杨大柱一家既然没下过船,那方氏自是早就猜到他们是用了什么法子解决束脩不足这个问题,眼下她这般故作不解的追问,其实只是想引杨大郎讲出谁是那被减去的人罢了。
所以杨大郎才一答完话,方氏就紧跟着问道:“那你们兄弟几个,是哪个被你阿爹给减下来了?”
这方氏明显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杨大郎眼下心里正为杨六郎为了几个哥哥做出牺牲而感到愧疚和难过,心里更是因此事而感到闷闷不乐,可方氏这个罪魁祸首却像是故意的般、一再的揭他的伤口,这让杨大郎就算脾气再好、也最终失去了最后一丝耐性,只草草的答了句“六郎今后不上学堂去了”,便不再理会方氏径直回到自家那条船上。
而方氏听了答案后脸上有着浓浓的失望神色,看着杨大郎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真是对有心思的夫妻,竟让最小、最不会读书的六郎辍了学……”
一旁的杨二柱见方氏自个儿嘀嘀咕咕的抱怨着,神色隐约还带着一丝不满足和怨愤,这让他有些不悦的训了句:“眼下我们家的两个混小子都可以继续上学堂读书,你的心愿大哥、大嫂也都满足了,你还有什么不满?那两个混小子能继续读下去你就该知足了,你管大哥减了谁下来做什么?”
方氏闻言狠狠的瞪了杨二柱一眼,骂道:“你这榆木脑袋懂什么?!要是大哥把像大郎这种总是得先生夸奖的人减下来,那我们二郎和五郎在学堂里不就少个了对手?没了大郎这倍得先生欢喜的人在,我们二郎和五郎还愁得不到先生的青眼?”
方氏这番自私自利、蛮不讲理的话儿,顿时让杨二柱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沉着脸再训了她一句:“你怎会有这样的念头呢?这无论是大哥的儿子还是我们的儿子,不都是我们杨家的后人?他们随便哪一个将来有了出息,还不是我们整个杨家的人脸上都有光?你怎能说出……”
以方氏的性子哪能让杨二柱训住她?以为杨二柱只要敢训方氏,最终都以被方氏反训一顿、外加冷嘲热讽一番告终,这一次也依然不例外……
只见杨二柱话还没全说完,方氏就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什么整个杨家的人都会脸上有光?我看是他大房一家脸上有光吧?!你也别把你大哥想得那般好,我告诉你、他们夫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也是会替自己打算的人!你别指望他们将来飞黄腾达了,还会想着你这个不中用的弟弟!”
杨二柱生性老实、所以吵不过泼辣的方氏,他也怕再吵下去方氏一气之下又要回娘家去,所以最终只能率先让步、低声下气的劝了句:“好了好了,你也别管人家是不是省油的灯了,眼下大哥、大嫂遂了你的意,你就不要再继续抱怨下去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揭过此事不好吗?”
这杨二柱明明是让着方氏不想同她吵,但方氏却因为他的忍让而更加觉得他没用,非但没有顺着杨二柱给的台阶往下走,还白着眼、毫不客气的再冲着他冷嘲热讽了一番:“我看要是这事儿让你这个老二来处理,你准会把最能帮家里干活的大郎留下来,让他别再继续上学堂读书留在家里帮大人干活!”
若是此事让杨二柱来处理,他还真是会像方氏说的这样做,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也很实在———既然大房那边一定得有一个孩子不能继续读书,那还不如选择已经十五岁、能够顶得上一个劳力的杨大郎,好歹杨大郎还能帮着他们一起打渔、种田,其他那些还没长大的孩子留下来可是什么都干不了!
杨二柱的想法其实很单纯,这中间也没藏着什么弯弯道道,更不会像方氏那样把一件简单的事想得无不复杂,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杨二柱才会被方氏吃得死死的,更是单纯的把方氏先前的冷嘲热讽当成好话儿。
方氏的冷嘲热讽让杨二柱以为方氏十分懂自己的心思,当下心里什么怨气都没了,只顾着乐呵呵的咧嘴儿笑,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是月娥你了解我,若是真让我来处理此事,我还真是会把大郎留下,让年轻尚小的六郎继续读书,我都没出声你便一下猜中了我的想法,不亏是我的好浑家。”
“我呸!走走走,哪儿凉快你赶紧上哪儿呆着去,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碍眼!”
这方氏见杨二柱错把她的讽刺当成夸奖,心里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当面便啐了杨二柱一口、才气哼哼的推开杨二柱自个儿回到了船舱里。
这方氏往船舱里一坐、再细细一想,立马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认为杨大柱夫妇心里鬼得很,一点赔本买卖都不愿意做!
方氏为何会这样想呢?
原来杨大柱牺牲自己的儿子、成全杨二柱一家的那片好意,方氏非但一点都不领,还把那片好意当成杨大柱夫妇的心机!这方氏刚刚之所以说杨二柱会选择让杨大郎辍学,可不是在夸他、而是变着法子讽刺杨二柱没杨大柱聪明!
在方氏那只看到自家利用的眼里,是看不到别人自我牺牲的那片好意,她只会认为杨大柱之所以选择让杨六郎辍学,乃是从最大利益出发作出的决定……
方氏认为杨大柱夫妇乃是因为杨六郎书读得不好,且是几个儿子当中年纪最小、到学堂读书的时间最短的孩子,她认为依着这两样条件把杨六郎涮下来,杨家大房便吃不了亏!横竖杨六郎就只读了几年书、认了几个字儿,眼下不读下去也不算吃亏,好歹今后也能写几个字、算算帐不是?
反倒是杨二柱想着把已经读了好几年书了、马上就能参加科举考试的杨大郎涮下来,让方氏觉得愚蠢至极!更是认为只有杨二柱那样的笨人才会那样做!所以刚刚才会被杨二柱气得不打一处来……
若是杨家一家人知道方氏竟做了这样的猜想,把好好的一件事、完完全全的往不同的方向猜想,定会觉得这方氏实在是可笑之极,也只有像方氏这般自私到骨子里去的人,才能把别人的一片好意想得面目全非、截然相反吧?
而在另一条船上,听了杨大郎的描述后的鱼儿,误以为方氏因杨二郎和杨五郎能够安安稳稳的继续上学而感到大喜,心里不由坏坏的开始幻想以后方氏的两个儿子、考了N年也还考不到官当的情形,更是忍不住幻想、将来方氏得知辍学的杨六郎靠着编竹制品的手艺,在自己的帮助下赚了大把银子,那副又是嫉妒又是眼红和后悔的嘴脸……
一幻想到这儿,鱼儿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方氏那副吃瘪嫉妒的嘴脸了,对像方氏这般自私自利的人的最大惩罚,想来就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过得比自己好,而她想占便宜却又占不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