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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住院部护士站,楠田陆道对着满墙的住院名单,一个一个对着名册看过去,喃喃:
“水无……水无……不在这栋楼里吗?”
通过楠田陆道脖子上的微型传送装置,远在医院地下车库的车上等着的织镜盯着实时传送而来的画面,语气果决,打断楠田陆道的无用功道:
“你觉得FbI会蠢到明知道我们在找她的情况下直接把水无怜奈的名字写在住院部的名单上?这些天我早就看过了,整栋住院部都没有她的名字。”
楠田陆道一愣,对着耳机问:“那我是来找什么的?”
织镜回答:“把住院名册拍下来,我需要拿来和电子版对比。尤其注意那些空着的病房,这段时间医院床位吃紧,还留空的多少有点猫腻。在这之后,再一间一间地排除。”
楠田陆道点点头刚刚拍下一张照片,身后却猛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不好意思,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迅速回头,把相机收在手里,自然地回答:“哦,我想上个厕所,但是好像走到这里就迷路了。”
女护士露出善解人意的表情,指着一个方向:“要上厕所的话,前面的楼梯下去就有了。”
“不好意思。”
楠田陆道点点头,即将离开,可下一刻,手碰到了护士站的桌角,手里的照相机应声掉落,发出清脆又尴尬的声音。
织镜捂着额头,万分无奈。
护士若无其事地捡起相机还到楠田陆道手中:“给你,上完厕所就赶紧回到病房里吧。”
“谢谢。”楠田陆道笑着接过相机,然而还没走几步,他停在了护士站门口,慢慢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一直盯着他背影的护士:“不过,这里的护士不会觉得奇怪吗?看到相机也不问问我闯进这个护理站拍了什么照片。想一想也知道吧,怎么什么都没问呢?”
“你,到底是谁?”
那护士也收起了笑脸,目光严肃。一阵脚步声随即响起,很快一个金色短发的西方女子就带领一群人从黑暗中冲出,手举手枪,枪口直指楠田陆道,并轻喝道:
“FbI,把手举高交叉抱在头后面!”
楠田陆道不疾不徐地勾起唇角,下意识地拂过在他脖子上的传送装置,问道:“那么,水无怜奈昏迷治疗的地方,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
远在地下车库的织镜调高了监控画面的亮度,仔细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赤井秀一的身影。
那个领头的西方女人稳稳地举着枪,警告着:“本来想多等一下找到确切的证据再来逮捕你的,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好了,快跪下吧,趁还没有吵醒其他病患之前。”
“那就把他们都吵醒吧!”楠田陆道猛地往后一退,把脖子上缠绕的绷带扯开——“用我的c4炸弹!”
看着被他捆绑在脖子上的那圈炸药,饶是FbI的人也不由得往后一退。
愚蠢!
织镜目光扫了一圈,迅速把车上的东西收好,离开驾驶座,转而走向被她藏在地下车库灯光照不到的角落的一辆哈雷摩托。
“不要乱动哦,如果不想这栋大楼被炸成灰烬,就不要跟过来哦。”
楠田陆道手中拿着炸药引爆器,一边威胁,一边一步步向后退着。
等退出FbI的包围圈,楠田陆道立刻转身,在楼道里边跑边问着:“喂,你在吗?”
织镜的声音很快就从耳机里传来:“立刻从急诊室出口离开,我在那里给你准备了一辆车。”
楠田陆道迟疑:“那病房的那些东西……”
“已经帮你收拾好了。”织镜道:“目前你脱身离开,我还得继续潜伏,不适合和你一起走。”
楠田陆道轻轻“切”了一声,脚步迅速,直冲地下车库,刚进入车库就看到了织镜给他启动好的车,立刻跳了上去,一脚油门直冲出口而去。
黑暗中的织镜撕下在脸上带了好几天的面具,甩动乌黑的长发,淡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之中发出幽幽的光。
不一会,FbI也追到了车库,一群人训练有素两两一组直冲上车,一辆一辆的汽车从地下车库扬长而去,扬起一片轻微的尘土。
等到车尾灯稍微远去一些,织镜才戴上遮住全脸的头盔,迈步跨上摩托车,修长的双腿紧紧夹着车壁,拧动把手,一骑绝尘,直追向楠田陆道的方向。
耳机里传来一阵一阵的电音乱流,而几秒之后,楠田陆道的声音终于传入织镜的耳机里:“果然和你说的一样,FbI早就在那家医院蹲点了。”
织镜边加快速度,边问:“甩的掉吗?”
楠田陆道冷笑一声,不以为意:“当然,他们想抓活的,不敢撞我。”
“先甩掉他们,我给你安排假身份离开日本。”织镜迅速道:
“啊,小意思……”楠田陆道嘲讽地低语一句,可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下,原本还算轻松又游刃有余的语气猛地变得惊恐:“那是!?”
“怎么了?”
楠田陆道顿了一下,声音莫名变得尖锐起来:“赤井秀一!我看到赤井秀一了!他就跟在我身后的那辆车上!”
赤井?!
摩托破开空气,风像刀一样刮过织镜的头盔。
半晌之后,她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呢喃。
“不管了。”楠田陆道显然听不懂织镜的意思,突然大吼一声:
“我可是为组织做到最后了!”
这句话话音落下,耳机突然发出一阵炸音,声波炸开,织镜的耳朵被通讯器刺痛,扶着摩托车把的手也抖了一下。
前方升起浓浓黑烟,感觉事情有变,织镜加快了摩托的速度,绕开主路,朝浓烟升起的地方开去。
摩托车上了一架天桥,织镜才慢慢停下,一扭头,就能看到天桥下的道路上,楠田陆道的车被撞停,透过破碎的车窗与清澈的月光,织镜能清楚地看到,楠田陆道朝自己的额头开了一枪,子弹从耳朵的通讯器中穿过,射穿颅腔,已经毫无声息。
而在车外站着的人,戴着万年不变的黑色针织帽,面色冷峻,便是让楠田陆道绝望自裁的赤井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