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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旭前来话别;皇上西山秋猎——题记
“你说,你们要秋猎?”顾盈盈在云水间后院的花园里给李章煮着茶。
李章一袭银白长袍,更显风姿卓绝,雍容华贵,品着手中的太平猴魁,温然微笑:“嗯,十月初一就出发去西山。所以我可能下个月都不在京城,我怕你遇到麻烦,已经和府尹卢大人打好招呼了。”
顾盈盈一身月白素衣,看上去倒是和李章颇为协调。“谢谢你,上次太子来找了点麻烦,就没有下文了,我怕他又打什么主意,可是却没了动静。前两天五殿下和八殿下来了,还好我貌若无盐,他们倒是没怎么样。对了,你说你五哥,怎么如此风流成性,去哪里身边都有美人呢?”
李章笑了:“也就你敢这么直白地说他了。原本父皇还管他的,现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五哥和八弟是不会为难你一个小女子的。太子说不好,估计没有把这些小事放在眼里。我的消息说他送了一个米行给谭侧妃,怕是摆平了自己的女人。毕竟把自己的人用来对付一家酒楼,他还不会这么主次不分。”
“有你的话,我也就放心了。这是我新做的桂花糕,你尝尝。”顾盈盈笑着用公筷夹了一块桂花糕到李章碗里。
李章尝了一口,温雅地笑了:“小唐,要是我请你到我府上来当厨子,要多少月例银子你肯来?”这桂花糕是真的味道很好。
“呵呵,起码要有我云水间赚的一样多呀!”
“那我就请不起了!”李章无奈摇摇头。
“你馋了,来吃就好了呗。我可是随时欢迎你的!”顾盈盈俏皮地眨眨眼。
“我要是天天往这里跑,那可就成京城第二笑柄了,还以为我把王府搬到云水间了。”
顾盈盈有些茫然:“那第一笑柄是谁?”
“我四哥呀,现在人们都说他把王府搬到玉堂春去了。”四皇子李冠如今是玉堂春的常客,早就成了白金会员了。
顾盈盈扑哧一声笑了:“那我改天好好劝劝他,等十二月娶了王妃要收心了,免得到时候王妃带着人来把我的玉堂春砸了,我也无处喊冤,还顶着拆散夫妻的骂名,真真不值!”
李章放声大笑:“你的嘴,从来都不饶人!我到时也会劝劝他的!”
“对了,你们下个月狩猎,都有什么人去呀?”打听打听朝政也好。
“众皇子和家眷都去,还有**受宠的几位嫔妃,三品以上官员,”李章说道“官员除诰命以外的家眷一般是不去的,只有极少的人是父皇点名了要伴驾,才会跟去。”
顾盈盈点点头:“子旭,你要小心一点。对了,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你等着。”说着就进屋拿了上次让莫师傅打造的护腕出来了。
“这个是我自己设计的防身武器,戴在手腕上的。”说着又解释了用法。
李章接过护腕,勾起了好看的唇角:“小唐,谢谢,这个东西这么精巧,应该会很有用的。”说着便带在手腕上,藏进了袖子里。
子旭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不凡的温雅贵公子。顾盈盈看着他整理好衣袖,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想偏了:“不用谢,你也帮了我很多忙呀!”
“既然是朋友,哪里会计较这么多?对了,这些桂花糕很好吃,我能打包走吗?也让我府里的厨子研究研究是怎么做的。”
“你拿走好了,只是哪里用这么麻烦?我把做法写在纸上给你带回去就好了呀!”
“好!”顾盈盈拿牛皮纸包了一大包桂花糕,给了李章一瓶药,又递给李章一张折起来的纸,把李章送到了门口:“这是做法,这是桂花糕,这瓶药是上好的金疮药,我倒是希望你用不上,带着以防万一吧!”
“谢谢!你总是有好药,上次还给三哥和我解酒丹,配这些药得要多少钱?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李章摸摸眉毛,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那你多来云水间吃饭好啦!我学医制药只是想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朋友,可不是想拿来卖钱的!”顾盈盈对朋友一向很好。
“我还是要谢谢你,等秋猎回来我再来看你,到时候一定给你带一些好皮毛!”李章说着,对顾盈盈挥手作别。
顾盈盈也挥手作别,微笑着目送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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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隆庆帝同往年一样,带领人马到长安城四十里外的西山狩猎。伴驾的有皇后、德妃、贤妃、淑妃、陆昭仪、惠贵嫔和颜贵人。皇子里面有太子、秦王、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十一皇子。二皇子、十皇子很早就夭折了,九皇子今年才十一岁,十一皇子就更小了,才六岁。公主中,只有七公主、九公主和十公主。官员家眷里面,皇上也点了一些,太后也点了一些伴驾。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则留在宫中。
“三哥,今年我可不会让着你了!”李章骑在马上,对着一旁的李筠说。
“你今年是怎么了?”李筠一副看怪物的样子看着李章。李章素日重文轻武,秋猎从来都是走场面,随便射一些东西给父皇交差,不丢皇子的面子就好。
“我怎么了?我好不容易认真一次,三哥你就把我当怪物了?”李章一副不满的样子。
娄燕婷在旁边的马车里轻笑,温和的声音飘了出来:“六弟这个样子,莫不是有心上人了,要讨姑娘家欢喜?”
李章俊脸微红:“三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李筠愣了一下:“你以前说话不是这个风格呀,莫非是被小唐带坏了?”
呃,这句话好像真的是她说的
“小唐是谁?难道是——”娄燕婷打趣着。
“三嫂,你和三哥真是珠联璧合,天下绝配,就不要再欺负六弟我了!”李章说着“不过是诚信守诺罢了,哪有你们讲的这么多弯道?”
李筠唇角微勾:“罢了罢了,燕婷,六弟脸皮薄,你也别欺负他了,再欺负,估计他就要跑了。”
“哎!我是不说话了,说多错多!”李章摇摇头。
一整日车马劳顿,才到了西山,安营扎寨。李筠的营帐里,李章来回走着,李筠则坐在一旁,岿然不动。
“三哥你说,他们这次又要生什么事?”李章问着。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还担心?”李筠平静从容。这些年,他们基本上很少主动出击,都是李衡和李岚在搞动作,他们最多将计就计,改变一下事态发展的方向。
“我自然是担心的。虽然我们也没吃过大亏,可是哪一次不是大起大落,大惊大险?”李章回忆着。
“走上这条路,就没有退路。”李筠面色平淡,这条路,是没有退路的路,路的尽头,不是万人之上,就是万丈深渊,不管是什么,他都只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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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阳光明媚,猎场上旌旗飘扬。儿郎们都换上了骑装,也有大胆的女子换上骑装,挎着弓箭,英姿飒爽,比如贤妃和颜贵人,比如七公主和秦王妃。
贤妃性子本就刚烈好强,心思也是百转千回,回回秋猎她都要入场一展身手的,如今正穿着银色的骑装在皇上附近伴驾;颜贵人是皇上新宠,年纪又轻,自然有些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有两下子,也穿着杏色骑装在皇上身侧,想和贤妃抢风头。贤妃自然不会把这种没有根基又跋扈的新宠放在眼里,想抢想争?适当的时候总会露出马脚被拉下来的。
七公主李颜明年及笄。她是皇后的女儿,身份贵不可言,自幼就顽皮好动,也没有人敢管她。秦王妃娄燕婷是将门之女,父亲和哥哥都是沙场战将,她虽然不精于武艺,耳濡目染也会两下子。只是就性格来说,她却是温和端庄,十分稳重,没有将门之女的跋扈,一身浅蓝骑装静静跟在李筠身侧。
皇上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就四散开来,马蹄声渐渐远去,人们散入丛林,开始狩猎。
皇后娘娘带领一众女眷坐在帐外,煮茶聊天。
“大家不如来猜猜,今年的彩头,会是谁拿?”德妃向来健谈,开了一个无底洞的话题。
皇后淡淡微笑:“这可不好猜呀,长江后浪推前浪,各位妹妹,还有夫人们有什么想法?”
众人顿时议论开来。
“这就不好说了,且不说今年新面孔多了不少,就算都是往年的人,也不一定是往年的结果呢!”淑妃接了话题。
“臣妾看呀,这太子就不错。”忠勇侯夫人顾蓉说道。
顿时就有一群人附和。“有道理,去年也是太子得的第一。”吏部谭尚书的夫人说。
这局势,马上变成储位相争了。
“听说,殿前司都指挥左使十二岁上战场杀敌,立战功无数,这次有他参与,说不定会是他呢!”议论声纷纷。
“五皇子秋猎成绩一直很好,也许是五皇子。”
皇后娘娘浅笑嫣然,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的确无关,那些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据传,皇后亲子二皇子早夭,其后就再也没有生出儿子。她只静静听着一群贵妇人讨论,品着茶,只是偶尔点拨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