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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贾赦看着黄灿灿的一千两金子,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几乎没把眼珠子给揉出来“你真的把人治好了?”
“不治好会给我金子?”迎春笑道。
贾赦连忙拿起一锭金子放到唇边,用力咬了一下,美的差点没飞上天。
“看来,那个算命的说的是真的!”他心中胡乱地想,“一出手,就赚回一千两金子,这分明是财神爷转世啊!进啥宫呢,家里有这么个摇钱树,鬼才愿意把她送进宫呢!看那‘汤圆’把二房给折腾的,迟早将内裤都得给变卖掉。”
邢夫人笑成了朵花,紧紧抱着迎春,亲昵的不得了,仿佛抱着个金娃娃。她觉得贾赦就是脑子进了水,这么好的闺女居然舍得送到二房!
“不好了,不好了!”王善保家的脚下生风,一溜烟的跑了进来,气踹吁吁地说,“老太太带人过来了!”
荣国府现在一分为二,前后并不相通。要到一等将军府,必须从后门进来。这老虔婆平时懒得走一步都嫌累,今天居然找上门来,想必事情不妙。
贾赦一听这话,立刻站了起来,对邢夫人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陪老太太聊聊!”
邢夫人见状,立刻扶着额头,哀声叹气地说:“我的头……不行了,快扶我进屋休息,顺便把金子抬到我床底下。”
这家伙,啥时候都忘不了金子,果真掉到钱眼里了。
面对两个逃兵,迎春无奈,只能整理了一下衣衫,预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贾将军,邢夫人,老身我来给您二老请安来了!”贾母中气十足,声音又尖又亮。
看她这底气,估计再活个几十年没问题,连缸里那只肥王八都会羞红了脸。
迎春和司棋连忙迎出屋,施了个礼:“老太太。”
王夫人和鸳鸯,一边一个搀着贾母。她们俩身材高大,贾母站在中间,脸色极为难看,仿佛被押着上刑场,就等着伸头那一刀一样。
迎春扫了一眼,不见王熙凤,想必还在佛堂忏悔呢,这让她松了一口气。话说贾家上上下下,最让她打怵的就是凤辣子了,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就眼前这群残兵败将,她还真没放在眼里。想当初,她可是医生,啥医闹没见识过,还会怕这群老弱残兵?
贾母一见迎春,不禁冷笑道:“二姑娘,哪敢劳您大驾,亲自迎接老身呢。”
鸳鸯扶着贾母,只是低着头,并不看迎春一眼。
迎春听了,连忙跪下:“老太太如此说,可是要逼死孙女吗?我们贾家,一向父慈子孝,长幼有序,如果迎春敢怠慢老太太,别说您了,父亲大人第一个就会把我给打死!”
王夫人鼻翼微微动了动,一脸不屑。对于大房的战斗力,她压根没看在眼里。上次,一定是意外。对,意外!
贾母瞟了眼鸳鸯,冷冷地问:“你爹娘呢?”
迎春连忙说:“父亲大人的事,我这做女儿的也不好多问,他已经好几日没回来了;母亲最近身体不适,今天连饭还没吃呢,一直卧床休息。”
“哟,病了啊!”贾母阴阳怪气地说,“也罢,让她歇着吧。不过,我今天倒想问问你这贾家二姑娘,你接生是跟谁学的?”
一听这话,迎春俏脸一沉,目光落在了鸳鸯身上。
“尼玛,原来是个白眼狼!”她心中恨恨地骂。
鸳鸯却扭过头去,不敢看迎春的眼睛。
“书中自有黄金屋。”迎春一脸淡定,“我们贾家书籍堆积如山,难道都是摆设?”
探春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连忙补刀:“话说三妹妹我也看了不少书,不知道二姐姐是在哪本书里看的。”
有机会不表现,探春觉得就对不起自己。
迎春听了,不屑地笑道:“妹妹自认为博学多才是么?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连宝姐姐都称自己画画没四妹妹有天份呢。”
探春脸一红。话说从小到大,她从未将“二木头”放在眼里。不过,自己再优秀,也不能公开承认比别人强啊!低调,低调才是大家风范。
“不是我偏袒三丫头。”贾母见状,连忙道,“我们家四个女孩,就数三丫头读书多了。以前填词作诗什么的,你啥时候比她强过?”
虽然她也不喜欢探春,不过就算是政宝宝拉的便便,也比大房的饭菜香!
“那我出半阙词。”迎春今天不让探春颜面扫地,誓不罢休,“如果三妹妹接不上来,是不是就证明我读书比她多?”
一听这话,众人的脸上都泛起了轻蔑的笑容,齐刷刷撇起了嘴,一脸鄙夷。
在贾家,除了薛林二人,就数探春有点文采了。至于迎春和惜春,根本没人把她们放在眼里。敢和探春比文采,纯粹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那三妹妹我就领教一下姐姐的文采了。”探春眉宇间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来对了,能在贾母面前卖弄一下文采,说不定还会得到奖赏。这老虔婆一高兴,会不会让王夫人将自己寄在名下,成为嫡女呢!王侯公府家嫡子娶亲,大都挑嫡庶,多为庶女而不要,只能嫁个庶子,或者嫁个普通官宦人家。而这些,都不是心高气傲的探春要的。她的目标,是要像老虔婆一样做个诰命夫人,威风八面。
迎春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若论什么湿的干的,她和王熙凤有的一拼。不过她可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难道会败在一黄毛丫头手下?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迎春刚说了一句,探春娇俏的小脸立马变了颜色。她肚子里虽然有点墨水,可是还不及伟人的一分一毫啊!素日里在迎春面前得瑟得瑟行,在伟人面前,她最好还是夹起尾巴吧。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听完上半阙,探春只觉得眼冒金星,无数只乌鸦在自己头顶上飞过。尼玛!“二木头”不是不通文墨吗?上哪儿淘换出这么好的词的?肯定不是她写的。可是,即便不是她,自己也写不出下半阙啊!
贾母和王夫人都不通文墨,见探春呆呆地站在那里,以为还在思索,一个劲的催促着。
探春那张漂亮的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简直成了万花筒。原想表现一下自己,可谁曾想到,会丢这么大的人呢!
迎春跪的腿都疼了,探春愣是没想出一个字来。
王夫人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只觉得脑仁儿疼。她早上还没吃饭呢,就被贾母给拉上“战场”了。
贾母站的腿都疼了,也不等鸳鸯扶,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她口渴的厉害,可是大房这群混蛋们都还跪着呢,没一个给自己上茶。
“你倒是快点儿!”王夫人饿的肚子咕咕乱叫,有些不耐烦地说,“素日里看了那么多的书,别说连迎丫头都不如!”
“三妹妹肯定行的。”迎春坏坏地笑道,“三妹妹博览群书,我会的,她肯定也会呢!”
探春气的几乎不曾晕死过去。她做梦也没想到,一向春风得意的她,今天居然会在小阴沟里翻船,尤其还是在贾母和王夫人面前!
“不会就算了!”贾母没好气地说,“女孩读什么书,略微识几个字便是了。迎丫头,即使你是在书上学的接生,可是你毕竟是公府千金,怎可做如此下作的事情?”
想歪楼,门儿都没有!老虔婆才不会让迎春转移话题呢。
“下作?”迎春故意瞪大眼睛,一脸激动地说,“老太太可千万莫说这话!这话若传出去,可是对老祖母的大不敬啊!”
昔日荣国公贾源追随□□皇帝打天下的时候,皇后突然早产,临时又找不到产婆,贾源嫡妻便临时充当产婆,替皇后接生。而生下的那位小皇子,便是如今的太上皇。想当年贾家之人提及此事,无不自豪之色,谁还敢提下作啊!
“你……”老虔婆气的浑身发抖,差点没晕死过去。
虽然她极厌恶婆婆,可是她再牛X,也不敢落上个对婆婆不敬的恶名啊!况且,婆婆接生的孩子可是太上皇啊!这话若传出去,赐她“一丈红”都有可能。
探春见状,连忙上前扶着贾母,一脸不悦地冲着迎春吼道:“看你把老太太气的!”
“这么快有下半阙了?”迎春故意惊愕地瞪大眼睛,赞叹道,“三妹妹果然好才华!来来来,快吟出来让大家欣赏一下!”
探春气的小脸通红,差点没背过气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夫人瞟了探春一眼,心中不禁暗暗骂道:“果然是浪蹄子生的下流胚子,烂泥扶不上墙。天天舞文弄墨的,骗了不少好东西,如今却连最不成器的‘二木头’都不如!回去后,把那些宝砚古画全收回去!”
“既然大太太不舒服,我还是进去看看吧。”王夫人眼睛一转,眸子里掠过一抹邪恶的神色。
她太了解邢夫人了,如果不是装病,她就敢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那个小门小户的女人,肚子里有多少个弯,她焉能不知?她们斗了那么多年,邢夫人何曾占过半分便宜!
贾母会意,两眼闪闪发光:“老婆子我也去拜见一下将军夫人!”
尼玛!受了半天气,老虔婆不抓个替死鬼出出气她真的能憋死!可怜的邢夫人,就这样被老虔婆给惦记上了。
迎春腿麻的厉害,没等贾母发话,便勉强站了起来。
前世活了二十多岁,她可从未跪过。想不到这一世,动不动就得下跪,看来有必要做个“跪的容易”,否则自己那可怜的小膝盖,迟早得患上风湿类风湿。
她不知道屋里装病那位在做什么,万一藏在屋里数金子,那老虔婆会不会当场疯掉呢?
一众人浩浩荡荡冲进了邢夫人的卧室,只见床上悬着半旧的芙蓉帐,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呛的贾母差点吐了一地。
“太太,老太太来了。”王善保家的掀起帐子,只见邢夫人青丝凌乱,躺在冰冷的瓷枕上。
“老太太。”邢夫人缓缓转过脸,气若游丝地说。
迎春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邢夫人一脸憔悴,目光迷离,一副随时都要驾鹤西游的模样。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神清气爽的邢夫人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呢?
贾母更是吓了一跳,立刻后退三步,生怕过上病气。
“你这是怎么了?”她警惕地瞪大眼睛,连忙用手帕捂住鼻子。
邢夫人哀声叹气地说:“浑身难受的厉害,总觉得冷,莫非感染上了伤寒?”
“啥?”一听这话,众人齐刷刷后退,纷纷用手帕掩住口鼻自卫。
王夫人眼睛一转,笑道:“大太太就没请个太医来看看?”
邢夫人一脸怨气地瞟了王夫人一眼,苦笑道:“二太太也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分家的时候,一个大子儿也没分到。而大老爷又是个连油锅的钱都恨不能掏出花掉的主儿,又是砌墙,又是修门的,折腾了大半个月,现在口袋比脸都干净呢。现在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能省一文是一文吧。”
王夫人听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得得得!”贾母用手帕死死捂住口鼻,差点没活活将自己给憋死,“你自己好好养病吧。鸳鸯,我们走!”
真病也好,假病也罢,老虔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逃命要紧啊!万一真是伤寒,自己还不到八十岁,她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于是,老虔婆率领众人连滚带爬的逃出了一等将军府,生怕迟了半步,就被病毒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