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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带着迎春回到了大房那狭小的院子。这院子小也罢了,偏偏在马厩旁边,西风的时候,这院子的味道那才叫一个绝!二房的丫头婆子们来传个话都得捂着鼻子,回去脑仁还得疼上三天。
“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贾赦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冲邢夫人吼道,“老太太本来就讨厌我们大房,你把迎春给带回来,这不是明摆着和她翻脸吗?”
“是亲爹么?”迎春见状,只觉得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邢夫人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她可以说,剧情发展有所偏离预期轨道么?怎知二房也没挽留一下,自己心里是痛快了,可是带回来这拖油瓶,小金库又要吃紧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见邢夫人一脸茫然,迎春心中暗暗骂道,“原以为是个得力帮手呢,原来也不过是个猪队友!”
为了逃脱以后被五千两卖掉的命运,迎春还是决定和眼前这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老男人合作。
她一咬牙,直接跪在地上,冲邢夫人磕了个头。
“这是干什么?”邢夫人吓了一跳。
不年不节的,贾家的小辈们还从未给她行过如此大礼。那些小崽子们,哪个不鄙夷她填房的身份?连鸳鸯等大丫头们,背地里也没少嘲笑这个小门小户出来的邢夫人。
“多谢太太救命之恩!”迎春不卑不亢,朗声道,“其实老爷可曾想过,二房的奴才们为何敢如此待我?无非因为我是大房的姑娘。她们欺负我,也是在打大房的脸!以前我就不明白,老爷才是荣国府袭爵的,凭什么让二房鹊巢鸠占,凭什么让老爷住在马棚旁。现在明白了,原来是老爷的一味愚孝,生生将自己给误了。”
贾赦一听,气的眉毛倒竖,连声骂道:“你知道什么?天子以孝治国,我若不依着老太太,岂不是不孝?”
“那老爷可知道三纲五常?”迎春冷笑道,盯着贾赦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眸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说句不中听的,现在老太太应该听您的才对!哪能任她胡作非为?太太可是堂堂的一品诰命夫人,凭什么还得受二房太太的辖制?二房那位算什么,她只不过是个五品小官的夫人,给太太提鞋还不配呢!”
一席话,听的邢夫人心潮澎湃,不禁潸然泪下。这些年的委屈,化作苦涩冰冷的泪水,如黄河泛滥般一发不可收拾,打湿了宝蓝色的锦衣。亲人啊,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人替她说句公道话了!
“老爷可知外面人怎么称呼您吗?”迎春依然淡淡的笑着,而贾赦脸色越来越难看,“都说您是‘马棚将军’!荣禧堂被占了都不敢吭一声。世人皆知叔父住在荣禧堂,琏二哥哥在给他跑腿儿管家,都断定将来袭爵的必定是宝玉无疑!”
“还轮不到那小子袭爵!”贾赦越听越气,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瑚儿虽早夭,可是还有琏儿呢!琏儿夫妇迟早都得回到这边的,除非他不想要这爵位了!”
迎春笑道:“老爷怕是不知道吧,近些年二房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儿,都是琏二哥哥夫妇出的头。到时候,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们坐牢就算是轻的了!还想袭爵?做梦吧。”
邢夫人一听,连忙瞪大眼睛:“好孩子,快说说,他们干什么缺德事了?”
能揪住王熙凤的小辫子,这让她异常兴奋。她连忙上前,将迎春扶了起来,替她轻轻掸去衣服上的尘土。
“放印子钱算不?”迎春冷笑道。
“什么?”贾赦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我朝明令禁止私放印子钱,这可是重罪!他们,他们居然敢干这事?”
邢夫人也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迎春:“你琏二哥哥胆子虽大,可是还不至于干出这样的事情。”
“那琏二嫂子呢?”迎春笑道,“她有没有这个胆子?加上二太太,再加上王家,太太您说她敢不敢?”
听了这话,贾赦和邢夫人都有些迟疑了,默默地看着对方。别人不敢,王家的姑娘可是什么都敢做。有权臣王子腾撑腰,就算是告她们造反,她们都会微微一笑很倾城。
“这……”邢夫人有些手足无措地说,“怎么办,老爷?这可是重罪啊!”
虽然她巴不得那对狗男女吃牢饭,可是万一连累到自己,那可就不妙了!
“是啊,这可是重罪。”迎春微微叹了口气,盯着贾赦,“可是二房不怕。到时候出了事,他们便往二哥哥身上一推,自己干净的不得了。那时,爵位不是宝玉的,还会是谁的?”
贾赦气的七窍生烟,一把将新淘来的汝窑笔洗掷在地上。
“好阴险的手段!”他恨恨地骂道,“二房杀人不见血啊!”
邢夫人看着那一地碎片,差点没哭出声来。那可是花了八百两银子新淘来的前朝御用笔洗啊!八百两,足够普通人家四十年的嚼用了啊!
“何止是杀人不见血!”司棋和绣橘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从外面走了进来,重重地磕了个头。
只见司棋蓬头垢面,形容削瘦,如同在一副骷髅上覆了张纸一般。
王善保家的一看,吓了一跳。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连忙上前抱着司棋,心疼地哭了起来。
贾赦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脏兮兮的丫头。他记得,司棋身材高大,皮肤白皙,鲜嫩的几乎能掐得出水来,怎么现在变成这副德行?
“这话是何意?”他有些疑惑地问。
司棋一边哭一边说:“二姑娘病的厉害,我去找大奶奶,想求她帮忙找个大夫。谁知刚进门,就听到大奶奶在和二太太的贴身丫头金钏说话。原来,二太太找人算了一卦,算卦的说二姑娘命贵重的很,不过近日会有一劫。若度过此劫,日后定会一飞冲天!所以二太太暗示大奶奶,一定要除掉二姑娘!”
“什么?”贾赦的小眼睛瞪的贼溜溜的圆。
元春是大年初一生的,都说她命贵重的很。难道,这个庶出的迎春,比她的命还要贵重?小选在即,难道这丫头有皇妃命不成?
想到这儿,贾赦不由的仔细打量着迎春。虽大病初愈,看起来依旧憔悴,不过却依然无法掩饰住那稀世之美。只见她乌发如云,眉目如画,如一块尚未雕琢的美玉,浑然天成,似乎比二房送进宫的那个“汤圆”还要漂亮。
“既然二房要害迎春,想必是她的存在对‘汤圆’够成了威胁。”他心中胡乱地想,“尼玛!都说贾家会出凤凰,原来这凤凰没落在二房,落在了我大房啊!我说呢,就老二那张砚台脸,也有当国丈的命?”
绣橘泪盈盈地说:“就因为这一卦,差点害死了我们姑娘!”
贾赦不禁火冒三丈,骂道:“狗娘养的王氏,想灭了我们大房吗?”
一听贾赦爆粗口,迎春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收服贾赦,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给他根极具诱惑力的骨头,保证比谁跑的都快。
“我们该怎么办,老爷?”邢夫人有些担忧地说,“现在家里都是二房管着,而且他们有老太太,还有王、薛两家做靠山。”
贾赦听了,也不禁像霜打的茄子,耷拉下了脑袋。他是个十足的纨绔,无权无势的。要他化身佐罗和二房决斗,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分家!”邢夫人眼睛一转,连忙说,“老爷是嫡长子,这荣国府本来就是您的府邸。给二房在外面弄几间屋子,让他们自己过去!他们素日里不是花钱如流水吗?让他们使劲花去!一个五官芝麻官能有多少钱,看他们还摆什么谱儿。”
她豪情万丈,幻想着有一天自己成为荣国府当家主母的情形。那时候,王夫人跪在她脚下借米借钱,那日子该有多爽啊!一想到这儿,邢夫人的笑容渐渐在脸上放大。
“谈何容易!”贾赦摇摇头,垂头丧气地说,“老太太不闹腾才怪呢。”
一想到那老虔婆,邢夫人也束手无策。那老虔婆做过皇上的乳母,和迎春的奶娘一样,仗着皇上吃过她几天奶,便有些目中无人了。
“分家?这主意好!”迎春笑道。
“好?”贾赦和邢夫人齐刷刷地看着迎春,异口同声地说。
迎春将司棋扶了起来,笑道:“老爷可曾想过,宝玉含玉而诞,对贾家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那可是天大的祥瑞啊,自然是好事!”贾赦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这事连皇上都听说了呢!”
想当初,宝玉含玉而诞,连贾赦出门时腰杆挺的都特别直。这天大的祥瑞,谁家有啊?开国以来,这可是独一份儿啊!
“那皇上可否有玉?”迎春问。
贾赦微微一愣,摇摇头:“这玉岂是人人有的?”
“皇上都没有这祥瑞,宝玉却有,这是福是祸?”迎春紧接着问。
一听这话,贾赦顿时面如死灰,浑身重重一颤。
自古以来,哪位开国帝王,盛世君主,不整出些什么真真假假的祥瑞,来证明自己君命天授。如今,皇上没玉,宝玉却有,这似乎……原来,祥瑞也有可能是道催命符!
“分,分,分!”贾赦紧紧抓着邢夫人的手,几乎将她的骨头给捏碎,“就算是什么都不要,也要分!”
虽然贾赦爱财,可是就怕有钱没命花啊!
“什么都不要,我们怎么过啊!”邢夫人疼的泪水哗哗直流。
迎春笑道:“太太不必担心。老爷乃堂堂一等将军,每年俸禄也有不少,况且您还有我,有我一口气在,定不会饿着二老的。”
贾赦听了,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他不得不承认,女儿确实长大了。以前,是自己忽略了她,原来她是如此的优秀。一颦一笑间,眼波流转,宛若当年的寇姨娘。
司棋听了,不禁有些担心地问:“姑娘你小选在即,若传出这事,恐怕不妥。”
以公府千金的身份待选,那可远比一等将军家的小姐来的跩啊!昔日那“汤圆”,不就借着这身份进了宫吗?
“难道为了个小选,我就置父母安危于不顾吗?”迎春笑道。
一听这话,贾赦、邢夫人感激的差点没扑倒在地。昔日他们对迎春不闻不问的,想不到,大祸临头时,也只有这个女儿还惦记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