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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浅已经悄悄把辣椒素的羊皮囊拿在手中,给孟氏和刘氏使个眼色,三人都进入戒备状态。
三老爷趁机悄悄去扶萱娘,萱娘却吓得摆手拒绝,三老爷在她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无异于洪水猛兽。
丫头抱着那一匣子财物出来时,外面的人也进来了,苏浅浅和几位夫人对视一眼,这人她们都认识,正是巡城司那位司丞张勇。
张勇走进来看见房内几个人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四下寻找后目光落在萱娘身上,她正被那丫头扶着艰难地爬起来。
“秦步校,这是发生了何事?本官收到举告,这宅子里有人禁锢良家女子,逼良为妾,不知受禁锢之人在哪里?”
张勇向三老爷拱手,一双眼睛却滴溜溜转,想着主意。
“哪里有人逼良为妾……”三老爷本能地反驳,忽然想起什么,不敢相信地转头去看萱娘。
【小主,张勇这一次,又是受人所托啊,每一次都是那个小子送信,那小子正是韶华夫人跑腿的小童!】
系统又给苏浅浅传递了信息。
三老爷就算是傻,也明白系统所言非虚,那么这件事就不仅是萱娘的事,而是有人专门为他设的一个局。
“官爷,正是奴家被这位秦三爷逼良为妾,今日还拿了财物来,这便是要买奴家的物证,奴家不从,他们便毒打奴家,还请官爷为奴家做主啊!”
萱娘这时候没有退路,只能按照之前的安排演戏。
“秦步校,你怎的这般糊涂?要纳妾寻一家小门小户的女儿,好好的抬进府里便是了,这般逼良为妾,就算是武宁侯府的人,也逃不过罪责啊,你这是让本官难做。”
张勇一副为难的样子,官腔打得圆滑。
“这位大人,如何就定了罪,是我们三老爷逼良为妾呢?难道巡城司如今已经可以空口直断,无需人证物证了?”
苏浅浅笑笑说道。
张勇一愣,目光落在苏浅浅身上,想起这是武宁侯夫人,赶紧行礼:“下官怎敢,只是这举告之人在此,又受了伤,难道不是人证?那匣子财物,难道不是物证?”
苏浅浅瞄一眼那个抱着匣子的丫头:“既然是举告之人拒绝,为何在她的丫头手上?”
那丫头吓得慌忙把匣子放在桌案上。
“正好官爷在此,我们武宁侯府也有举告:告这萱娘诈欺钱财,诱骗我们三老爷投钱做生意,三老爷拿了夫人的嫁妆财物做本钱,三老夫人发现追了过来。
既然财物拿回来了,那我们就先回府,剩下的官司你们慢慢打吧。”
苏浅浅示意孟氏查看匣子财物,孟氏看过之后点头拿在手里,苏浅浅提裙就向外边走。
“三位夫人,就这样走了不好吧,事情还未厘清,把物证带走了,本官也是为难。”张勇比手拦住三人。
“证物?什么证物?我们侯府别说素有祖训不得有子纳妾,就算纳妾也不会拿夫人嫁妆吧?
而且用三万两银子纳妾,不知这位无家可归的良家女子,哪里值得?”
苏浅浅瞟一眼萱娘,这个时候顶着猪头脸,别说三万两,三十两怕是都无人愿娶。
萱娘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情绪控制是必修课,所以就算苏浅浅羞辱她,也不会让她愤怒,温顺乖巧自甘卑贱是瘦马的招牌。
“我们侯府老爷纳妾,总要身家清白,你家住哪里,可曾婚配?”
苏浅浅句句紧逼。
“奴家父母双亡,家乡珲州,来西京投亲无果,不想被这位老爷看见掳来,奴家并未婚配。”萱娘垂头回答。
三老爷这时候面色铁青,亲眼目睹半个时辰前还对他感激涕零的人,口口声声陷害他。
“那就是说你还是处子之身?”苏浅浅突然问道。
“奴家……自然已经委身三老爷。”萱娘迅速抬头看一眼苏浅浅,犹豫了一下回答。
“可是三老爷强迫?”苏浅浅笑问。
“……是……”萱娘这次考虑时间更长。
“那我再问你,你住在此处多久了?何时委身于三老爷?”
苏浅浅继续追问。
“住在此处半月有余……是五日前……”
“你若是新妇,三老爷确有嫌疑,可你若是多年妇人……这个并不难查,找来稳婆一验便知。”
萱娘青紫红肿的脸上,这时嘴唇紧紧抿起,她没想到会有苏浅浅这样的生冷不忌妇人出现,若果真查验,没有相熟的稳婆,必然露馅儿。
张勇微微蹙眉,不知不觉竟然被这位侯夫人带着走,不在大堂上也不好阻止她问话,而且人家是一品诰命夫人,论品级自己可不敢造次。
萱娘无法,装作羞愤的样子:“若是那样羞辱奴家,奴家不如一头碰死!武宁侯府的老爷,想做什么奴家怎敢反抗?自是由他予取予求!”
孟氏不由闭了闭眼,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被裹进这样的污糟事里。
“你胡说!”三老爷这时忍无可忍,指着萱娘呵斥。
【活该!管不住下身的男人就该受到教训,若不是为了三婶娘,我才懒得管你!】
苏浅浅心里吐槽。
“还有,说三老爷禁锢她,院子里一个粗使丫头一个婆子,便是禁锢?她们主仆两个倒比那二人要强壮些!这院子你随时都能出去,为何不走,偏偏等到三老爷拿来银子才举告?
而且不亲自到衙门举告,司丞大人还亲自上门来找人?”
苏浅浅这次看向张勇。
张勇没想到遇见这么难缠的苏浅浅,软的不行硬的不敢,实在是为难,只好避重就轻把球踢给萱娘:“快说,为何不走!”
萱娘稳住心神,用帕子擦了嘴角沁出的血,哀声说道:“奴家在这西京人生地不熟,如何敢到处乱走?”
“那就说并非是三老爷禁锢喽?好,既如此,我就再给你一个证据,不过我要说出来,只怕你离开西京时,就是被黥面流放。”
苏浅浅眸光转冷。
萱娘这时真有些慌了,她心里开始不托底。
本以为三老爷去巡城司走一遭,这件差事就算办完了,从此以后她可以自由自在不受妈妈管束,嫁给她心仪的良人,谁知生出这么多波折。
“不,奴家不告了,是奴家贪财想骗三老爷财物,恩将仇报诬赖三老爷,辛苦官爷走这一趟,奴家这就离开西京,三老爷三夫人侯夫人恕罪!”
萱娘下定决心。
“你说不告便不告了?”张勇笑得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