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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茜茜穿着紧绷绷的警服,背着重重地帆布包闷闷不乐地跟在张平安身后沿着铁轨往前走,时不时把小石子一脚踢飞。
“走快点。”张平安紧了紧身上的警用大衣,皱着眉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要下雨了。”
他的脸色也和天色一样阴沉,凌晨回到家里,他一刻没有休息,就带着周茜茜转移了。摩托车在半路坏了,没零件维护修,只好放弃了。从早上六点到现在,身上背着几十斤的枪械,连着赶了五六个小时路,只吃了些面包填填肚子,现在又累又饿,就算以他强化后的体质也有些吃不消了。
好在一路上只是遇到几批普通丧尸,很轻松地解决了。
小丫头整整一天都没怎么吭声,她不说话,张平安也没怎么搭理她,女人的心思不要去猜,那怕是个小小的女人!随便她了,难道还需要停下来开解宽慰她不成?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风越来越大了,冰冷的雨点也飘散下来。
张平安看到前面有个低矮的平房,好像是个道班,他招了招手,小跑着赶了过去。
敲了两下,推开门,屋子里面没有人,空荡荡的,一些生活用具散落在地上,墙角有一张床,不过上面的被子不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木头床板。看样子这个屋子被逃亡的人扫荡过了。
不过张平安本来也只是想找到挡风避雨的地方,对这些根本不在乎。他上前揭起床板,眼睛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趁手的工具,干脆扶着床板,一拳重重击出,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木板被打了两截,张平安拿着断面双手用力一分,本来被震出缝隙的木板散了开来。
很快地,火升了起来,张平安搓了搓手,从包里拿出一个面包和两根火腿,做成热狗,木条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周茜茜没有动,只是懒洋洋的脱下靴子揉着脚。
香气弥漫开来,张平安正想去吃,突然一只手飞快地伸了过来,又缩了回去,木条上的热狗不见了。
“那是我的!”张平安很不满。
“吃东西要抢!”周茜茜理由气壮,狠狠咬了一口。
“你要做听话的孩子,所以,我可以抢你的,你不能抢我的!”张平安肚子咕咕地叫了一声。
“哦,还给你!”周茜茜眨眨眼睛,把热狗递了回来。
张平安看了看她手上被咬出一个大缺口的面包,再看看她的脚丫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你吃吧,我再烤。”
一会儿又一个热狗烤好了,表面金黄金黄,里面香肠的油都渗出来了,滴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周茜茜又一次发动偷袭,爪子鬼鬼祟祟地探了出来,快得风一样。
张平安早就防着呢,手一动,挑起一根带着火星的木棍,周茜茜一把抓了个正着,烫得牙都吡了起来,连忙丢开。
“真没良心,不让吃就不吃,不带这样的……”周茜茜咬着烫得生痛的手掌,眼睛都红了。
“哦?我怎么没良心,面包是我的,香肠是我的,火是我点着的,热狗更是我烤好的……”张平安眯着眼睛说。
周茜茜一抬头,大声说,“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等了你七八小时,你回来什么都不说,就赶着离开,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害怕?怕什么?”
“我怕不小心睡着了,没听到步话机的指令,我就一直站着;我怕柜子推下去会把绳索绷断了,就一遍一遍检查绳子结头;我还怕你再也回不来了,被怪物吃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周茜茜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倒底是小孩子脾气,对自己回去后没有安慰她,一直堵着气呢。
张平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还笑!”周茜茜脸皮发红,跺跺脚,转过头不看张平安。
“哈哈!”张平安笑出了声。
周茜茜哼了声,坐在火堆边,愀然不乐。
张平安嘿了声,拿着热狗正准备咬,忽然听到屋子外传来脚步声,有几个人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他把手上东西放下,拿出手枪,上了膛。
门被推开,一股冷风夹着湿湿的水气直灌进来。
“妈的,冷死了。”当先走进来的是个高大的中年男人,他抖抖身上的水,鼻子抽了两下,“好香!”
他一眼看到张平安放在火堆边的热狗,咽了口口水,冲张平安问,“喂,兄弟,还有吃的吗?”
张平安摇摇头。
“堵在门口作死啊。”紧跟着后面一个人推了高大中年人一把,挤了进来。这人个子不高,很瘦,长着一个鹰勾鼻,配上他阴鸷的眼睛,一看就属于精明克薄的人。
“咦,有人!”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屋子里站在火堆边的两个人,神情立刻警惕起来,伸手拉了那个高个子一下。
“没事,两个警察。”高个子回答。
“有吃的?哪儿有吃的?”外面一下子又冲进来两个年青人,一男一女,他们穿着厚厚的羽绒大衣,身上已经淋得湿漉漉的,脸冻得乌青,一进来,两个人看到火光就就哇地叫了声,直接冲到火堆边取暖。
高个中年人见状连忙走过去,站在他们身边。
那个年青人搓着手,“嘿,好东西。”说着够着身子去拿火堆另一头的热狗,手伸过去却拿了个空,一抬头,那个热狗不知怎么就到了张平安手上。
“你的?喂,买给我怎么样?”年青男子饿急了,眼巴巴地望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被张平安慢吞吞地咬了一口,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这人看来是个二世祖,以为还什么都能用钱买到。
“拿什么买?”张平安好奇地问。
“钱,你出多少钱,说个价!”年青男子急忙说。
真是可爱,钱,这东西还有用吗?
张平安翻了翻眼皮,慢慢啃着面包。
年青男子看张平安不搭理他,热狗眼看就要被咬去一半,急了,起身要上去抢,却被旁边的高个中年人拦住了,贴在年青男子耳朵边说,“二少爷,不要过去,他们带着家伙!”
二少爷瞟了张平安一眼,“啧啧,警察又怎么样,江城市局的局长见到我也要喊声二少的。我出钱买他们东西那是看得起他们!”
高个中年人苦笑一声,“今时不比往日……”
二少爷怒了,“那你给我弄东西吃去啊,玛的,快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你说我爸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刘能,你现在过去把面包给我抢过来,不,把他们包也抢过来,他们包里肯定还有吃的!”
那个叫刘能的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看了身边的鹰勾鼻一眼,没有动。
“你看四叔做什么,上啊!他包里一定还有吃的!”二少爷大声叫道,“你不是也带着家伙吗,怕个鸟啊!”
鹰勾鼻四叔眼睛有意无意扫了张平安身上警服一眼,然后眼光一转停留在张平安一直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上,干瘦的脸上挤出笑容,“警官,我侄子平时宠坏了,你别介意,外面下雨,我们在这里烤干衣服就走。”
他不等张平安回话,直接转身对二少爷喝道:“坐下,这里没有吆喝的份!”
张平安没有理会对方的轻视,手仍插在兜里,一点点吃着手上热狗,吃相斯文得有些过份。
周茜茜见到他装B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对他深深鄙视。
二少爷瞪着张平安,见刘能还拦着他,骂了声,“滚开点。”
刘能小声说,“二少,再忍忍,前面不远就是清平乡,肯定能找到吃的。”
“忍?玛的,一路过来,到处都被扫荡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留下来,连地上的草都差不多啃光了,不吃东西你能忍,老子可忍不了!”二少爷指着刘能的脸大骂,不断嚷着,就是不坐下来。
刘能一脸尴尬,拿眼睛求助四叔。
“坐下,一天不吃饿不死你,过两天就到前面军事驻地了,见到你二伯,想吃什么都有!”四叔咳了声,踱到火堆边,坐了下来,加重语气。
陪在二少爷身旁的年青女子也依着二少爷,小声说,“你就听四叔的吧,坐下来好不好,站着多累,你不饿啊?”
“去,去……”二少爷手臂一挥,推开女子,对四叔抱怨,“叔,这话你说多少遍了,不是我说您,早听那个叫张平安的神棍的话该有多好,要是我们从第一天就逃,一早就到二伯那里了,可你非不听我的,要等二伯派人来,这一等,人没来,我们的人都快被丧尸啃光了。车也丢了,靠走,走到什么时候啊?也不知道二伯还是不是活着,军队驻地还在不在……”
周茜茜听到对方说到张平安的名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那个被称为神棍的人翻着包,又从里面拿出一个面包,蹲下来,放在火上烤。
这人太坏了!
这不是害人么,明知道他们饿得要死,还故意引诱别人,他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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