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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百年江山,你可曾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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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江山,你可曾准备好?”

    简单十个字,却让醉酒和尚止住狂笑,让长庚三人止住打闹,仿佛一个魔咒,定住这片空间。风停云住,山路上一阵静默。

    一个美丽到精致的女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位少女,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女。一身华丽的宫装,瀑布一般的头发散在背后,乌黑亮丽。毫无瑕疵的五官,嫩如婴孩的皮肤,清冷淡然的目光,背着一把七弦古琴,一步一步从山下走上来,步姿婀娜,如仙子临尘。

    若说齐玲珑的美,是一种凡尘中倾城倾国的美,那么这位少女的美,就是不沾染一丝烟火气息的仙子般美丽。并不是很高傲的表情,却给人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觉,并不是很冷的神态,却让人感觉她整个人散发一股冷冷的气息。

    她一上来,就成了这片天地的中心,仿佛一切是围绕她而存在。太阳为了照耀她的美丽而高悬,风为了吹拂她的脸颊而流动,花草为了衬托她的美丽而生存。山峰仿佛矮了半寸,因为要为她行礼,云朵消散了一些,因为害羞的躲避。

    长庚三人面露呆滞,即使以长庚这种淡然洒脱的人,以杜宁这种还处于懵懂的小孩,也都因为这个少女而面露呆滞神色。

    唯一没有露出猪哥相的人,就是那位醉酒和尚,他看着少女,神色间无限的落寞,怔怔的望向天空,西北的天空上,一行白鹭正惬意的飞过。在崇山峻岭中,见到一行白鹭,醉酒和尚也没有丝毫意外,身躯微微颤抖,却没有说话。

    少女朱唇轻起,悦耳的声音再次出现道:“蒹葭代家师问话,不知大师可否解答?”

    “霓裳,霓裳,羽衣飘飘,化为霓裳!蒹葭,蒹葭,苍苍喃述,一尾蒹葭!当年,我取笑说出的话,她竟然还记得。原来一直都是我不懂,我不懂啊!”醉酒和尚再无半点醉态,肃手垂立,破烂僧袍也有几分韵味。

    名为蒹葭的少女含笑点头,宛若百花齐放,灿烂无比,静待醉酒和尚回答,不急不燥,不温不火,站在那里,衣衫飘飘,宛若画中人。

    “百年江山,刀剑声喑哑,你我共渡这一世繁华。半生颠簸流离,半生飘摇,半杯茶饮尽半壶风沙。雪花谣,百花放,春风一度不过,迟视点点胭脂,纷纷洒落。欲弃刀剑风雪,折戟沉沙,南山一晤,灿然泪落。”

    醉酒和尚依旧没有回答,嘴中呢喃出一首小曲,自娱自乐的哼唱,却哼出来滚滚泪珠,缓缓滴落,满面泪水的醉酒和尚最终,泣不成声。

    “蒹葭代家师询问大师,百年江山,您可曾准备好?”蒹葭的话中,也有些落寞,似乎也在悲叹那一段往事如烟。

    醉酒和尚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无声的在那里哭泣,像一个无助的孩童,半跪在地上,以手撑地,哭泣着。

    “你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诸葛念年询问长庚道,他期待长庚能够推断出什么准确的事情经过。

    可惜,长庚也不清楚。只能道:“我也不知道,貌似是一段很难解释清楚的情感纠葛,不清楚什么事情。”

    刚才诸葛念年表现最是不堪,蒹葭一出来,他就是一副猪哥相,比长庚和杜宁都不如,这小子就差把两个眼珠子扣下来扔到人家身上。长庚好歹也是混出来的人,一愣神之后,很快的恢复过来,之后就一直是欣赏着看蒹葭。杜宁也是恢复很快,到底是小孩,感觉好看多看了两眼,比长庚慢了一会。

    两人恢复过来之后,就一齐伸出手,在诸葛念年的耳朵上扭了一下,同时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两个人两只耳朵,诸葛念年无比的怨念,两只耳朵疼也就算了,可打断他看美女的心情,那就是罪大恶极。不过,他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怨念,而是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

    “你师父,为什么没有亲来?”醉酒和尚头低垂,询问道。

    蒹葭凄然一笑道:“家师三年前去世,临终前,特命弟子前往金刚寺走这一遭。询问大师如此一句话,家师期待大师的回答。”

    看醉酒和尚头依旧低沉,她又补充一句道:“家师很期待大师的某个回答。”

    醉酒和尚一瞬间抬起头,看向少女狂暴的灵力骤然流转,巨大的压力降临少女周围,少女良好的面容上,脸色一变,却听见一声琴音爆响,脸色又变成正常模样。

    长庚三人就没有这么幸运,灵力起来,三人直接倒退十几步,退到阶梯根处。要不是旁边是山脉,挡住后退的步伐,三人如今跑出去多远还不确定。

    “她,她真这么说?”醉酒和尚激动的站起来问道。

    少女嫣然一笑,谁也没有看出她眼神深处那抹不忍,算是回答这个问题。

    醉酒和尚大笑道:“好!好!好!百年江山,我已经准备好!百年前我没能回答这个问题,如今我回答这个问题,我已经准备好!霓裳!我已经准备好!这百年,我用我实际行动回答了你!可是,你为什么看不到了,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醉酒和尚原本笑着,却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到最后几乎是狂吼出来,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震得整个山峰都一阵抖动。

    长庚三人隐约的看见山顶处,一阵金色的光华流转,稳住整座山脉。太阳光下,看不清楚山顶上面的状况,也不知道看见的金色光华是否确实有。

    蒹葭若有所思的往了一眼山顶,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很欣慰的看着醉酒和尚,嘴中道:“师父说,若大师回答了,那么把这样东西,交给大师处置!”

    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正方形的灰褐色盒子,普普通通的盒子,没有花纹,看不出特殊。

    “我不打开了!”醉酒和尚没有接下这个盒子,而是叹口气道。话语间,说不出的落寞,也可以说是寂寥,似乎还有放下一切的洒脱。

    “那么,弟子应该如何与师父交代?还望大师指点!”蒹葭半鞠躬问道。

    醉酒和尚微微笑道:“还需要什么指点?哈哈哈!贫僧不过苦海中一个迷途子,如今既然回头,当然继续回寺受罚!至于霓裳施主的孽缘,霓裳施主既然已经仙去,贫僧也没有什么心结难解。如此这般,女施主且回去,将此物放于该放的地方,如此便是交代。”

    蒹葭看着双手合十的醉酒和尚,隐约间有佛光闪烁,微笑挂在脸上,似怜悯,似微笑,有几分佛祖微笑的味道。

    收起手中的盒子,蒹葭双手合十鞠躬对醉酒和尚道:“恭喜大师脱离苦海,心结得解!弟子这就回去,告知师父您老的回答!告辞!”

    “女施主请便!”醉酒和尚做了个送人的手势。

    蒹葭转身,飘然而下,隐约中,长庚还算可以的眼睛,看见蒹葭眼中那股深深的不忍。

    “似乎···”长庚说了两个字,没有继续说下去。

    “似乎什么?”诸葛念年问长庚道。

    长庚耸耸肩道:“没什么,我只是感觉似乎,我们应该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