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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老怪大怒,谁敢再触其逆鳞?
站在高台上的黄天背负双手,银丝飘荡,眼睛微眯,那气质宛如一条马上就要暴起伤人的毒蛇,扫视着下方的众人,妖异的脸上透出丝丝杀机。
众人在其阴冷的目光下,很快一个个乖巧得闭上了嘴巴。
看到台下的众人在自己的威势一个个安静了下来,黄天嘴角浮起一抹弧度,心中暗自得意。
“有人说我碧落宗以势压人,今天诸位同道都在场,这件事我倒要好好说道说道。”
说着话,黄天走到那高台上两位新娘子的身旁,一拂袖便将其头上盖着的红布摘了下来。
青莲青藕两姐妹的面孔顿时呈现在众人面前。两姐妹皆头戴凤冠,耳挂金环,黛眉杏目,面容娇美。只是虽身上珠光宝气,眼眸中却暗含忧伤,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爱。
“好漂亮的一对姐妹花!可惜,可惜了。”
高台底下复又开始议论纷纷。
黄珊面有得意之色,冯无极则面无表情,吊如木头。药生尘想要站起,却被其妻子死死拉住,又是几声“咳嗽”,药生尘面露痛苦之色。
“前几日,我外甥冯莽在药王镇被人谋害,这女子便是帮凶,”说着话,黄天伸出手指指向卓青藕,“我女婿得知这件事后,将此女请回血刀门。知其身份,也愿意给药神医几分薄面,因此不曾用强,只好言好语地劝她说出行凶者,可这嘴硬的丫头就是不说。”
“还有我们这位药大神医,听闻女儿被抓,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毁山门,灭门派,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这传承了数百年的血刀门怕是早已不复存在了。现在大家还觉得是我碧落宗以势压人吗?”
黄天又把目光投向了下方的众宾客,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大家都有亲人,失去至亲的痛苦自不用我言表,如今我黄天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连为我唯一的后代报仇都错了嘛?”
黄天虽妻妾成群,一辈子却只生下了黄珊一个女儿,而冯莽便是他唯一的隔代后人。黄天这一席话倒把自己一家说成了受害者,而药生尘则成了仗势欺人的狂徒。
“黄宗主还请节哀。”
这底下有人开口劝道。
所谓演戏要演足,黄天装模作样地擦拭了一下未流一滴泪下来的眼睛,摆了摆了手,强颜欢笑地说道:“我那外甥为人老实,一向乖巧听话,如今却死于非命。但人死不能复生,老夫也认了。既然大家都说我碧落宗以势压人,我愿意再给这姑娘一个机会。”
说着话,黄天复又把目光投向了卓青藕:“姑娘,你若现在肯说出那凶手是谁,我黄天愿意把这举行了一半的婚礼取消,放你四人离去,如何?”
“黄宗主真乃大义!”
底下又有人吹捧道,并开始劝卓青藕:“姑娘,你还是快快说出那凶手是谁,你看药老都伤得这么重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就是,快快说出来呀,药老夫妻对你姐妹不错,难道你为了一个外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药老病入膏肓?!………”
场下一阵闹哄哄。
一语未发的卓青藕将目光投向坐在下方的药生尘夫妇,泪目中似闪过几许挣扎和歉意,单薄的身子似要被这四面八方汹涌澎湃的指责声淹没。
“我早就说过了,人是我杀的。”
或许是因为害怕,卓青藕的身子不住颤抖着,但她却坚定地站立在语潮言海之中,不曾后退半步。
“你杀的?”黄天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是老夫看不起姑娘,我那外甥虽然不宵,却也不是你这等修为可以杀掉的。”
“我可以用毒,用迷药。”卓青藕强自争辩道。
“莽儿的尸体我查看过了,其中并无迷药或者毒的成分,”黄天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居然姑娘这般执迷不悟,刘长老,继续吧。”
黄天一甩衣袖,便要向台下走去。
“等等!”
那刘长老刚要张嘴,却见一光头和尚从人群中走出。
“冯莽是我杀的,你放他们走,要杀要剐,找我就是。”
和尚此语一出,顿时引得惊座四起,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他。
这和尚自然是胡佑,他实在不愿药老一家因为他受牵连,故而站了出来。
“真该死!这傻小子怎么这么冲动?顾小四还没过来呢?!”
人群中的魅窈眉头紧蹙,有些焦急得低声说道。至于她口中的顾小四正是花背巨蛙,顾风月。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为了以防万一,魅窈在上百丈山之前,早已暗中派人向顾风月发去了求助信,魅窈是想着等顾风月来了之后再动手救人,哪里料到这胡佑竟直接站了出来。
“是你杀了莽儿!?”
那黄珊猛然站起,一张俊俏的脸上此刻满是狰狞,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恨不得活吞了胡佑。
“他死有余辜,私通人妇,又害人丈夫,我看不过去便将他杀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所为,他们与此事无关。”
胡佑沉声说道。
“好,好!”黄珊气极,大喊两个好字,她一巴掌打在旁边冯无极的脸上,咆哮道,“你是死人吗?杀你儿子的凶手就在眼前,你还不快快出手将他拿下?!”
就这般当众打自家相公的脸,足见这黄珊的刁蛮。
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呆如木鸡的冯无极似被黄珊这一巴掌给打醒了,他看了一眼面目狰狞的黄珊,只觉这便是自己这辈子看过的最丑恶的脸。而后他又把目光投向黄天,只见黄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充满了威胁。
冯无极眼神一暗,随即站起,一步一步向场中的胡佑走去:“我莽儿纵然有错,但你也不该杀了他。”属于搬山大能的威势整个显露出来,众人纷纷后退,唯恐被牵连到,胡佑只觉得像是有一座大山正在向着自己缓缓压来,压得自己呼吸困难,骨软筋麻。
眼看冯无极和胡佑的距离越来越近,又有一人从人群中越出,立在胡佑身侧,正是那女扮男装的魔可可。
“黄天,我问你,那药王镇的全镇百姓可是被你所杀?!”
魔可可此物语一出,满座惊骇,那凡人的性命在这些修真者眼中虽轻如鸿毛,但也没有谁会一下子杀这么多人,这样做实在有伤功德,被天理所不容。冯无极也转过头去吃惊地看着黄天,显然他对此事也并不知晓。
“你…你…”
药生尘站起,双目圆瞪,手指颤抖地指着黄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我杀的又如何?莽儿死在了那里,这些人统统都要下去陪葬,蝼蚁罢了,死多少又有什么关系?”
黄天毫不在意地说道,言语间更是一副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
“你至亲死了?你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被你杀掉的那些人就没有至亲,他们就不会伤心吗?”
“所以我才将他们杀了个精光,一个都不留,这样就没人伤心了。”
黄天漠然说道。
“你…”
魔可可气极,被黄天这一套歪理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的好女婿,你还不动手,难道要我老人家亲自动手吗?”
黄天含笑对冯无极说道。明明是一张笑脸,众人却感觉到阴森恐怖。
冯无极飞身而起,双手化爪,分取胡佑和魔可可二人,胡佑见状急忙将魔可可拉至身后,唤出冰蚕手衣,寒气吞吐,刹那间筑起一道冰墙,挡在了自己身前。于此同时,整个大殿的温度都开始下降,众人只觉寒气袭人。
“胡佑!是你!”
那高台上的冯流此刻终于认出了胡佑。先前他只是觉得这和尚有些面善,此时看到那冰蚕手衣和那堵立于半空的冰墙,他终于认出这和尚是胡佑假扮的。
但区区一堵冰墙哪里能挡住搬山大能冯无极,只不过一挥衣袖,那看似坚强的冰墙便整个炸开,破碎的冰渣飞得到处都是,站得靠前的几人更是被这飞溅的冰渣所伤,瞬间头破血流。众人又慌忙得向后退去,一些机智的更是跑出了大殿。
“小子,拿命来吧。”
冯无极大喝一声,竟有一把淡红色的血刀从其口中飞出,闪过一丝血影,径直向胡佑斩去。这饮血刀正是血刀门的传承之物,被冯无极变小后藏在舌下。
随着饮血刀的射来,胡佑只觉周身血气逆流,似要冲体而出,皮肤各处开始渗出一滴滴小血珠,一身灰色僧袍由于鲜血的侵透也向红黑色转变。
胡佑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一把将挂在脖子上的紫金葫芦拉下,向前一抛,紫金葫芦迅速放大至一人多高,“轰”的一下和饮血刀撞在了一起。
紫金葫芦虽不是凡品,奈何其使用者的修为却有些差强人意,巨大的碰撞力让紫金葫芦倒飞而回,显出道道残影,而饮血刀不过在空中略微停顿便又射了过来。
胡佑躲闪不及,被倒飞而回的紫金葫芦一把撞倒在地,连带着其身后的魔可可也被撞倒。不过好在她身前有胡佑这个肉垫,她伤得并不严重,不像胡佑那般口吐鲜血,胸前的肋骨都被撞断了好几根。
魔可可急忙爬起,将胡佑搂在怀中,慌张地说道:“胡佑,你没事吧!”
豆大的泪珠从脸庞滑落,魔可可试着去擦拭胡佑脸上的鲜血,猩红的血染得她手上身上都是,魔可可浑然不顾。
胡佑刚要说话,却见饮血刀朝魔可可背后刺来。
“小心!”
胡佑大吼一声,倾尽全力一把将魔可可推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那饮血刀朝自己胸膛刺来,随着饮血刀的靠近,胡佑只觉周身血气全向那饮血刀流去。
“噗!”
饮血刀插入胸膛二寸,整个血刀散发着妖艳的血色,胡佑原本健壮的身体似也消瘦了。
突然一只玉手抓在了那刀柄处,饮血刀嗡嗡作响,却是再难前进一步。顺着玉手向上,胡佑见到衣袖间露出的一抹雪白,再往上,魅窈的俏丽脸庞映入眼帘。
“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出手吗?一来,看看你对可可是否真心?是否愿意为她挡刀?二来,我真的很讨厌你,给你一个小小的惩戒。”
话毕,魅窈将饮血刀从胡佑胸膛拔出,看都不看将刀向背后甩去。
“噗”的一声,冯无极被倒飞而回的饮血刀削去一臂,喷出的鲜血一滴都不浪费得被饮血刀吸去,冯无极抱着被重创的臂膀不住后退。
黄天惊起,脸上浮起一抹凝重,沉声说道:“摘星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