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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魔可可的面前只剩下胡佑一人,胡佑伸出双手把魔可可护在身后。
这一幕场景一下子击进了此时站在云端观望的六勺的内心,这场景竟是如此的熟悉。曾几何时,一个瘦弱的孩童也是这般如同小鸟张开翅膀一样护佑自己,弱小又伟大。
“哥!你能帮帮他们吗?”六勺向九尾哀求道。
“不能,这是人家的家事,我有什么资格掺入。”九尾摇头叹息。
当然胡佑的阻止也是徒劳,连搬山大能李多饮都阻止不了,更别说他了。秦泰安跨过胡佑动弹不得的身子,抓起魔可可直往场中甩去,而早已等候多时的魔宏则抬手接住。
“外公!”
魔可可的轻声呼喊差点让魔宏站立不稳,目光似透出几分柔情。
“我恨你!”魔可可紧抿着嘴,眸子里透出丝丝恨意。
“恨我?那你就下去陪你娘吧!”
魔宏眯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充满恨意的外孙女,提起魔可可直往那坠魔崖下丢去。
“不!”
胡佑急火攻心,口中吐出大口鲜血,挣扎着向崖边爬去。
“父亲,你太过分了!她好歹是我姐唯一的骨肉,你怎敢如此?!”魔杰大怒,趴在崖口向下观望,只见魔烟滚滚,哪里还有魔可可的身影,魔杰脸上满是绝望悲伤,而后也不理众人,独自向南飞去。
“走!”魔宏之后也带着众魔族离去。
“哎!我们也该走了。”九尾转身离去,六勺不时回头看向那仍然在向崖口爬着的男子。
“哎!走吧,这人生好苦且长。”
…………
接下来几日,人族各个势力都挨个散去,只留了凡心学院众人仍未离去,期间黑白子,龙儿曾冒着被无边魔气魔化的危险数次深入坠魔崖底,均未找到活着或者说已经死了的魔可可。
这几日间还有九千岁找寻而来,原来三者约定的一年期已满,九千岁见龙皇幼子迟迟不见回归,便找上了凡心学院,而后又来到了此处。九千岁听闻这里发生的一切后,出乎意料地把林思扬叫到一旁,二人叽叽咕咕地不知商量着什么,而后只身跳下坠魔崖,九千岁由于体质特别,年岁悠长,倒不怕魔化,一连在崖底待了两日。
两日后,九千岁从崖底归来,却给众人带来了好消息:“我曾在崖底一无名石上看到一行刻在石上的秀娟小字,不知是否是你们要找寻的那位姑娘所留,我把它拓了下来,你们来看这是否是那姑娘的笔迹。”
黑白子听了九千岁之话不由得大皱眉头,他虽不如九千岁那般可以在崖底待这么长的时日,但也是仔细搜寻过每一处地方,没理由看不到字的。直到黑白子发现在九千岁掏出纸张时林思扬那闪躲的双眼,才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这正是她的笔迹,可可未死!”胡佑原本面如死灰的脸庞此时倒是有了几分红润,拿着纸张的双手激动得颤抖着。
只见那纸上写道:
今日被那狠心的外公打入坠魔崖底,原本以为绝难还生,幸得一前辈高手相救,看中我资质,要将我带到仙府灵秀之地传我无上功法,但此去恐将十年。我知你一定会到崖底寻我,故留此书于此,十年后我们仙门山下坠魔崖顶相见。珍重勿念。
“太好了,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她约我十年在此处相见。”胡佑自是高兴无比。
见胡佑重燃生志之后,九千岁便带着龙儿离开了,分别时二人自是十分不舍,龙儿扑在胡佑怀中哇哇大哭,一双手臂紧紧地抱在胡佑头颈处。
“胡哥哥,你一定要记得来看我。”
胡佑解下挂于脖子间的紫金葫芦要还给九千岁,九千岁推脱让他自己留下了,并告知胡佑不日他将带着龙儿重回白州苦寒之地,找寻龙皇旧部,重新夺回白州之主的位置,以后若要找寻,可不用去乌江水底了。
龙儿在天上不时地回头向胡佑挥动着小手,胡佑眺望着那一大一小远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九爷爷,还是你厉害,我也数次去到那坠魔崖底找寻,却是什么都未找到。”龙儿开口道。
“其实我也什么都未寻到。”九千岁叹了一口气。
“啊!那你拓下来的字从何而来?你是诓骗我胡哥哥?”龙儿大吃一惊,复又发怒的说道。
“字是我让林思扬模仿那姑娘字迹代写的,可是我不诓骗他又能怎样?你没看出他已目有死意吗?我敢说如果不是有人在旁,他肯定跳下去,难道你想看你的胡哥哥死吗?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可是,十年后呢?他若是看不到她,他一样会跳下去的呀。”
“时间会淡化一切的,或许到那时,这份感情在他心中的份量就轻了,他也不会去寻死觅活了。”
龙儿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了。
有了魔可可的“消息”,黑白子便命林思扬李多饮带着众人回凡心学院去了,而他自己则没跟着回去。不过林思扬李多饮早已习惯了这个大师兄不着家的习性,这很正常,除非凡心学院有大事发生,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到黑白子的。
中州 凡心学院
自坠魔崖一行回来之后,胡佑修行更加刻苦了许多,这不,天刚蒙蒙亮,玄武院中的练武场上便传出了呼呼拳风之声,只见朝阳下胡佑只穿了一条长裤,上身赤裸。
此时的胡佑却是长大了许多,青涩的脸庞上有了几分刚毅,看似瘦弱的上身隆起一块一块腱子肉,却又不显得身材臃肿,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徐徐发光。胡佑打了一会儿拳待到阳光强烈之时便停了下来,抄起旁边石凳上的上衣,穿在身上便向守心堂走去,胡佑每日早晨都会来此问候师父李多饮早安。
李多饮看着眼前这个回来后更加少语沉闷的弟子心中也有几分难受:“胡佑,你最近的修行如何了?”
胡佑摇了摇头失落地说道:“只是体魄强健了一些,修为上未曾感到有丝毫的进步。”
“你太心急了,修行讲究细水长流,水滴石穿,哪有一蹴而就的道理,不可操之过急,你的心境已经出了问题。”李多饮叹息地说道。
“弟子知道了。”胡佑其实也知道的问题所在,但自魔可可一事后,让他对武力有了空前的渴望,他想如果当时他是个摘星之境,魔可可一定不会被人从他手中掳走,那种无力感让他倍感屈辱,因此回来后,他没日没夜地修行,几乎到了疯癫的地步,但却是效果不大,修为上他没感到哪怕丁点儿进步。
“哎,我看你还是出去走一走吧。看一看名山大川,深湖大海,这样或许对你有用。”
听了李多饮的话,胡佑倒是愣了一下:“出去走一走?本院弟子不是只有踏入邻云境之后才能独自出远门吗?”
“本院的规定是说踏入邻云境之后本院将不再管你,你可自行决定去留,而不是说只有邻云境之后才放你出去。”
“那师傅,我想回家一趟好吗?我当年因为一场变故导致出现在此地,我父母并不知我仍活着。”胡佑提到回家神情间渐渐激动了起来。
“好,那你就回家一趟,不过你要答应我,你出去游历可以,但在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必须折返回来,明年轩皇残界将开,这等大机缘你不能错过。”
“师父,这轩皇残界又是什么?”
“你看那些名门望族,明明自家不缺宝术和修行资源,却为何还一个个求爷爷告奶奶得要把自家的杰出后人送到凡心学院来?”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轩皇残界?”
“是的。其实这民间传闻一直属实,这凡心学院确为人祖轩皇的埋骨之处,而前院首大人也就是我师父林不归一系就是守陵一族。”
李多饮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传闻轩皇初葬之时并无异状,直到数百年后的一天,在地面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里面霞光喷洒,灵气逼人。第一代守陵人林如月见此异状,便要想进去一观,看看到底是何物?只是每当她靠近那裂口之时便有巨大的阻力加在其身,使她不能再靠前一步。后又有几人尝试,均不得入,不过细心的林如月还是发现不同之处,她发现修为越低者则阻力越小,靠得裂口越近。终于在林如月不断尝试下,一名御物境的后人成功走了进去。”
“那人过来怎么样了?”胡佑好奇地问道。
“那后人进去后不久裂口就消失了,直到又过了二十年,那裂口重新出现,那人才重新回归,不过此时的他却已是摘星之境。”
“二十年从御物境升至摘星之境,这位前辈天资确实不凡。”胡佑赞扬道。
“其实这前辈的天资也一般,不然也不会派他去冒这个险。他出来以后,告知守陵一族此处进去是一个残破的世界,里面布满了空间裂缝,而且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一直在破败在慢慢消亡,不过里面也同样是仙府宝地,天材地宝,应有尽有。而且这里面有一颗跳动的心脏,坐于那心脏一旁能感应到无上经文,那位前辈曾将那经文写于纸上带出,但带出来后那纸又变成了一片空白,而且那经文竟是口不能述,他每念出一字便有无双雷霆劈下,纵有摘星之境,也一样被劈的半死不活。他只念出了两个字,一个‘凡’字,一个‘心’字。”
“因为当时守陵一族留有轩皇的半部圣经,名字就叫做凡心经,所以林如月猜想,这口不能述的无上圣经应该就是凡心经的另一半,此处又是轩皇埋骨之处,想来这个残破的世界就是轩皇进去化界养界之境后化出的世界,因此称其为轩皇残界。后来林如月又在此处建立凡心学院,好让人族的杰出天才都可进残界修行。”
“林如月真乃有大气魄之人,竟愿意把轩皇残界同世人同享。”胡佑着实佩服林如月的为人。
“你记得明年一定要按时赶回,否则错过了不知道又要等多久。”李多饮又一次叮嘱胡佑。
“弟子记下了。”胡佑躬身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