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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场刺杀,要了原主的命。
那也是原主回京复仇,和荀晏正式见到的第一面,却为了救他死在了他面前。
原主是怎么想的呢?
为什么就下意识地挡在了人前呢?
慕昕曾经在世间镜里看到过一句话——
他不是我的月亮,但月光确实曾落在我心上。
大概,能够形容几分原主的心情吧?
小孩的身上带着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这种毒药对普通人的作用不大,但却会在武者运转内力时使经脉堵塞,一时之间失去行动力,虽然维持的时间不久,但若抓准时机,自可一举击杀刺杀对象。
毕竟,荀晏的武功还是很高的。
这是慕昕知道的信息,原主死后的事情她也只知道大概的走向,很多细节都不清楚。
所以也并不知道,指使这个小孩的幕后凶手是谁。
但不妨碍她早做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刺杀的时间变了这么多,连刺杀对象都变了。
因为慕昕受了伤,荀晏面色铁青地让人把大娘和孩子绑了起来堵了嘴,打道回府。
伤药小心翼翼地洒在伤口上,荀晏轻轻地吹着气,生怕慕昕会疼。
等把纱布包好,荀晏后怕了起来,“早知道,我不该对你妥协的。”
虽然细微,但他第一时间便察觉了慕昕面对小孩的不对劲,可一时没想到会发生什么,便在慕昕的眼神示意下听从她的指示了。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小孩会是杀手呢?
慕昕往两人相握的手上扫了一眼,没揭破荀晏的小心思,任由他握着,然后把小孩身上带的毒交代了一遍,“匕首上另外抹了毒,发作非常得快,不过我提前服用了解毒丹,再吃两副药去一去便无碍了。”
荀晏沉默了一下,“你是说,那毒名‘须臾’?”
“嗯。”慕昕点点头,“你认识?这名字也是我之前翻看爷爷的书房里的札记才知道的。”
这时,言一敲门禀告:“主子,有发现。”
把人喊进来后,言一看了看慕昕,欲言又止。
荀晏:“无妨,你尽管说便是。”
言一张了张口,还是神色为难。
慕昕轻笑了一声,“让我猜猜,这幕后主使,不会是景轩帝吧?”
“你怎……”言一脱出而出,却只蹦出了一个半音节就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他已经算反应快了的。
实在是连他都不敢相信,这审问的结果会指向当今圣上,而慕姑娘却毫无意外。
事已至此,言一如实禀告:“那个大娘只是给了银子在大街上随便找来的,目前没什么疑点。”
“至于那个小孩,他的后腰有一处印记,和我右臂上的印记略有不同但极其相似。”
“而且,牙齿里的藏毒,也同出一脉。”
只有皇帝和太子才能豢养皇家死士,言一才有了如此猜测。
荀晏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须臾,算是皇室独有的毒药,当年叔公受皇上所托研究出来的,因为制成的材料很珍贵,除了无色无味这个长处,用叔公的话说,用处不大,其实并没有制成多少,而且,没有解药。”
荀晏握紧慕昕的手,“他可能并没有怎么把你放在眼里,以为这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毒没有解的办法,也不会被认出来。”
从刺杀对象变成了她开始,慕昕已经有所猜测了。
“最近关于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有不少的传言。”
就是没想到,景轩帝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她,都不顾眼前的时疫,根本离不了她。
慕昕觉得好笑,“你父皇,是想让你活成孤家寡人不成?”
荀晏不知道此刻他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
他以为,自己过往的二十余年,对自己的父皇已经有很多了解了,可还是想不到,他豢养的死士里,居然还有年纪如此小的孩子。
而且……
“他只是,讨厌我未经他的允许,便私自和别人有了亲密的接触吧。”
“你知道么,我也曾想过交朋友,只是那些人都免不了要被父皇敲打,林项辰就很懂,他用一种别人毫不知情的方式与我亲近,但在人前与我向来客气。”
“还有我的母后,我知道她也爱我,可相比之下,她更爱她的丈夫,所以她对我的好,总是拿捏着一个不会让父皇不满的分寸。”
荀晏嗤笑,“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懂他的心思了。”
这一刻的荀晏,似乎有了什么改变,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慕昕却明白,荀晏再也不想知道,他的父皇为何如此待他,但他也决定不再做一条被驯化后乖巧的小狗。
至少这一刻,慕昕从未想过挣脱荀晏的手。
*
有了在京城治理时疫的经验,荀晏派去南方的人也有了反馈,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慕昕更是成了百姓口中的活菩萨,尤其是她安排了每月固定的日子义诊后,甚至还有人想要为慕昕修建庙宇供奉,被慕昕严词拒绝后,口口相传对她的赞颂。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而针对硕南王的弹劾却没有断过。
只是越是如此,却激起了景轩帝的逆反心理。
尤其是,当他察觉到太子党羽已初具规模。
勺子被用力地扔在汤碗里,发出清脆地一声,溅起的汤汁染在金贵的桌布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是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朕的位置?”
景轩帝只有在皇后面前,才不会敛着性子,“这么多年朕悉心教导,就教会了他自作主张吗?”
“皇后,你说,太子最近和那些大臣走得近这件事你知不知道?居然敢瞒朕这么久!”
皇后赶忙起身安抚,“皇上消消气,晏儿向来乖巧懂事,说不定是那些大臣见风使舵,上赶着巴结晏儿呢。”
“晏儿性情温和,想来对所有人不过以礼相待罢了。”
说着这话,皇后心里想着,她是该敲打敲打晏儿了,不能因为那些大臣和自己的父皇离了心。
皇后这番话,倒是让景轩帝心情舒畅不少,不过说起见风使舵……
他已经冷落硕南王许久,也一直压着他的案子,最近因为硕南王的事,这朝堂确实浮躁了不少。
“看来朕该见见自己的义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