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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御医和松川照顾世子,一众人到了正堂。
陆氏问道:“妍儿,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希妍“哼”了一声,一鞭子抽向站在中间的慕昕,鞭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甩向慕昕,然后被一黑衣男子挡下。
黑衣男子站在慕昕身前硬挨了一鞭,然后下跪请罪:“世子殿下临昏迷前命我保护慕姑娘周全。”
这是林项辰的侍卫。
林希妍气急,她哥命都快丢了,还想着这个贱蹄子?!
陆氏倒是淡定得多,况且还有之前的一幕萦绕在心头,便开口:“妍儿,你先坐下,把事情问清楚。”
林希妍这才解释:“母妃,我问过松川了,大哥遇刺前就是去见了慕昕,然后心情不好去酒楼吃酒,屏退了所有下人一人待在雅间,然后就遇刺了。”
“我刚刚挥鞭试探,之前那个像护着眼珠子一样护着慕昕的刀客却没有出现,这还不能说明她有问题吗?”
“要我看,刺杀大哥的就是那个刀客!”
陆氏看向慕昕,从始至终一直淡定如斯,心里免不了也要感慨一句好气度,隐下心里复杂的念头问道:“世子先前见你,因何不悦?”
慕昕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陆氏,“世子许诺娶我。”
“一生一世一双人。”
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说他做不到。”
林希妍“呵”了一声,“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陆氏眼神复杂,继续问道:“你身边的刀客呢?”
慕昕平静无波的眼神终于有了情绪,“小女自南方来,未到京城便花光了盘缠,是一位老者见我二人可怜,给了一只叫花鸡果腹才活了下来。”
“是我想念那个味道,吩咐月灵寻到那位老者再去买一只叫花鸡,顺便还了这一饭之恩。”
何嬷嬷接收到陆氏的眼神,快步出去了。
核实这件事需要一段时间,陆氏惦念着神医,也因着自家儿子的意思和先前那一幕,便吩咐道:“慕姑娘回暖玉阁吧,无事便不要出来了。”
慕昕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屋内,还是点头应下了。
对于暖玉阁外多出来的监视的人,慕昕熟若无睹。
松柏院内,林希妍不干了,“母妃,你就这么放过她?”
陆氏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妍儿,你哥要护着的人,母妃不能随意发落。”
她深知儿子执拗的性子,还没得到的东西总是新鲜的,自己再横插一脚,更会让儿子的执念更深,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和儿子离了心。
陆氏对林项辰有求必应,林希妍是知道的,便暂时按捺住了。
临近傍晚,硕南王终于请来了神医。
神医看过,眼前一亮,“这封脉的手段,是哪位御医所为?”
神医把着脉,语气有些急,“还有这解毒丹,是谁配制的?”
御医们互相看着,一时无言。
陆氏最先反应了过来,“是…妍儿的一个姐妹,神医,可有何不妥?”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言明慕昕的身份,情急之下也只好这么说了。
“可否请来?”神医眼含期待。
陆氏赶紧让何嬷嬷去喊人。
心里挂念着儿子的伤,陆氏问道:“这匕首,神医可取得?”
神医点头又摇头,“这封脉之法只进行了一步,还是由施展此术之人继续更稳妥些。”
“匕首倒不打紧,关键在于解毒。世子所中之毒名‘幻殇’,此毒炼制虽只需七种材料,但它的独特之处在于七种材料加入步骤不同,则毒性不同,解毒的药引自然也不同。”
七种材料,便有上千种排列组合方式。若用错了药引,便回天乏术了。
神医摸摸胡子,“这也是幻殇虽为慢性毒药且毒性不强,却很少有人中了此毒还能活下来的原因。”
“世子幸运,遇到有解毒丹之人,才能为世子多争取了七日时间。”
硕南王立马反应过来,“若能从下毒之人口中问出炼制顺序,是否便能知道药引?”
神医点头。
硕南王喊来贴身侍卫,“去查!”
“掘地三尺,也要把刺杀之人找出来!”
慕昕和领了命的侍卫擦肩而过,进了屋内屈膝行礼。
神医有些迫不及待地询问:“这封脉之法,是何人教你的?解毒丹又是从何而来?”
慕昕并未回答,眼带担忧,“可否屏退众人,先让小女为世子拔出匕首?”
有了神医的认可,硕南王和王妃自然应允,饶是林希妍一脸激愤,也被陆氏拦了下来。
不出片刻,神医便带着慕昕走了出来。
神医:“世子暂时无碍,我已经取了毒血,先带慕丫头回我府上研制着解药,王爷若从刺客口中问到了答案,便派人来通报一声。”
临走之前,慕昕向陆氏行礼,“王妃,若月灵买了叫花鸡回来,可否烦请您知会她一声,去神医府邸寻我。”
因慕昕救了林项辰,又要帮着神医研究解药,陆氏对她的态度好上不少,点头应下了。
人走后,林希妍咬着下唇,满是不信,“母妃,你就不怕这是慕昕和那个神医设的局?”
“胡闹!”斥责出声的是硕南王,“我看你这丫头最近是缺少管教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陆氏连忙打圆场,“王爷,妍儿又不知道神医的真实身份。”
陆氏握起林希妍的手,“妍儿,你可知为何大曦国只有这一位敢称神医?”
“论医术,神医自然医术高超,可最重要的是,他姓荀。”
林希妍目露惊讶,“母妃的意思是……”
“不错。”陆氏点头,“说起来,神医还算你的叔公。”
“以后万不可顶撞了神医。”
*
慕昕杀世子,自然是冲着神医来的,还能变成林项辰的救命恩人,一箭三雕。
只是原本算好了时间,应该能赶上月灵回来的,却不知有了什么变故……
马车行驶在路上,神医端详片刻坐在对面端庄有度的人,处事不惊,暗暗点头。
见识过慕昕的针法和拔匕首的干脆利落,神医已经对慕昕的医术有了认可。
但他最关心的……
“你的解毒丹,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