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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工夫,已到那一线喷泉潭的侧旁。
萧翎一路上流目四顾,竟然未再见到一个人影。
小潭旁侧,出奇的寂静,毫无搜寻敌人混乱情景。
萧翎有些迷惘地暗道,难道那混入谷中之人已经被制服生擒了吗?
只听宇文寒涛说道:“潘兄,那混入谷中的强敌还在吗?”
潘龙道:“在下一直未听到强敌离谷的信号。”
宇文寒涛目光转动,四顾一眼,道:“如若那敌人还在谷中,自是躲起来了,咱们由西方而来,一路未见敌踪,却见自己人的死亡尸体,看来,这谷中的布置,十分马虎,根本谈不上严密二字。
潘龙道:“数年以来,亦有人误入谷中,但都在我们的预计之中,或者是杀死,或是留在谷中,以补充工人的损失,从未有过错失”
宇文寒涛谈话之间,瞥见周兆龙急步奔了过来。
宇文寒涛缓缓站起身子,道:“二庄主,找到混入谷中的人了吗?”
周兆龙摇摇头,道:“仍在搜寻之中”
语声微微一顿,道:“看来,山中隐秘,己然外泄,唉!但望大庄主能够早些赶到。”
萧翎心中暗道:沈木风才智武功,无不过人,反使属下一个个都显得怯弱无能。
但闻周兆龙接道:“宇文兄,可曾找出一些头绪吗?”
宇文寒涛道:“在下已然算出了点眉目,这山谷中的形势、地质、十分奇怪,坚岩、黄沙、肥土、水脉,无一不备。”
周兆龙道“和其他山谷,有何不同呢?”
宇文寒涛道:“大大的不同了,综观这数十里山谷地质,如同行千万里路、绝无仅有的奇迹,在这片山谷之中出现,短短数十里中,却有着千万里般的地质变化。”
周兆龙目光转动,一触水潭,失声而叫道:“那是什么?”
宇文寒涛凝目望去,只见那小潭中,碧绿的水波内,有一点晃动的红影,载沉载浮。
萧翎远站在七八尺外,无法瞧见水潭中的情形,听到周兆龙呼叫之声,心中大为焦急,但却不便行上前去瞧;只有从他们谈话中,听出一点眉目了。
但闻宇文寒涛道:“似条久年的鲤鱼。”
周兆龙目光转注到潘龙的身上,道:“平常之日可见过潭中的红影吗?”
潘龙道:“属下从未见过”
抬头望望天色,道:“平常之日,属下也很少在白昼之中,站在潭边观赏,大床主规令森严,曾垛告诫我等,如非情势必需,不许自昼在谷中走动。”
周兆龙点点头,道:“宇文兄”
只见宇文寒涛双目凝神,注视着潭中红影,竟未听到自己之言。
突然向,碧波中翻起一个水花,那晃动的红影少随着消失不见。
宇文寒涛忽的双手着地,状下身子,左耳着地,闭本双目,很用心的听着。
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站起身子,双手拍下一拍,道:“这小潭有些奇怪。”
周兆龙道:“奇怪什么?”
宇文寒涛道:“这潭前地下,似是有一股地下水脉,那是应该和这潭中之水关连一起,但听起来,却是漠不相关”
只听一阵沉重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回头望去,只见那缺了一耳的老者,步履缓慢的行了过来。
任何人一眼间,都可瞧出情形不对,那老者似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周兆龙一挥手,道:“潘龙快去扶他过来。”
潘龙应声奔了过去,抱起那白髯老人,奔回到周兆龙的身侧。
宇文寒涛沉声说道:“不要说话。”
右手挥动,连点了那老者身上两处穴道,才伸手打开了描金箱子,取出两粒药物,让那老者服下,道:“待药行开,稳住伤势之后,再说话不迟。”
那白髯老者瞪了宇文寒涛一眼,闭上双目。
萧翎暗道:不知是否是中州二贾,这一来,恐怕要坏了事了。
但闻周兆龙低声说道:“宇文兄,他能够撑得过吗?”
言下之意,大有不用顾惜其人的生死,先问明内情要紧。
宇文寒涛神情肃然他说道:“他强运内力,支持着行到此处,已经是将要力尽气竭,如不早把他伤势稳住,他很难支持着说明经过。”
周兆龙道:“兄弟倒忘了宇文兄极擅医理,借仗灵丹,定可保下他的性命。”
宇文寒涛道:“能否保下他的性命,在下是没有把握,但药力行开之后,至少可稳住他的伤势,不再恶化,延长他一两个时辰的性命。”
萧翎暗中观察,发觉那周兆龙神色十分惶急,但却尽力矜持,保持着镇静、
约等一顿饭工夫之久,宇文寒涛才伸手拍活了那老者身上两处穴道,道:“二庄主可以问话了。”
周兆龙早已等的不耐,急急接道:“你遇了敌人吗?”
那白髯老人应道:“来人是一男一女”
周兆龙怔了一怔,道:“一男一女,那八成是萧翎了。”
宇文寒涛对萧翎亦是有着根深的畏惧,脸色一变,道:“那男子是何模样?”
白髯老人道:“二十左右,身着蓝色劲装,身插主剑,武功奇高”
他一连说了几句,累的喘息不停。
宇文寒涛待他喘过气,才接着问道:“那女的呢?”
白髯老者道:“绿衫、绿裤、绿中包头,生的十分美艳,也是用一柄长剑。”
宇文寒涛望了周兆龙一眼,欲言又止。
周兆龙轻轻咳了一声,松弛一下紧张的神情,道:“另外两位监工呢?”
白髯老者道:“都已死在那女子的剑下,那女子剑招恶毒,似是尤胜那蓝衣少年。”
周兆龙抬头望了字文寒涛一眼,道:“萧翎一向不着蓝色劲服。”
宇文寒涛道:“这很难说”
目光转注那白髯老者的脸,道:“你们在何处和他相遇?”
白髯老者道:“距此不过数十丈。”
宇文寒涛和周兆龙都不觉的流目四顾了一眼,周兆龙才重重咳了一声,道:“怎不闻你们动手和求救呼叫之声。”
白髯老者道:“可以算没有动手”
周兆龙接道:“没有动手,你怎会受了如此重伤?”
白髯老者道:“两人出手太快了,那女的长剑一闪,王,颜二位监工,已然双双死在剑下,在下抽出兵刃,还未及出手,却被那男的拍中一掌。”
周兆龙道:“他为什么不杀你?”
白髯老者道:“属下中掌之后,倒卧地上,大约他已认为我死了,就未再管我。”
周兆龙道:“你瞧到他们行向何处?”
白髯老者道:“似向西方行去,属下重伤后,双目昏花,已瞧不清楚。”
周兆龙长长吁一口气,道:“这么看将起来,果然是萧翎了!”
宇文寒涛道:“他怎会知晓此地呢?”
周兆龙打了一个寒凛说道:“也许是追踪咱们而来。”
宇文寒涛道:“女的呢?能在拔剑一击之下,杀死两太监工,绝不是随那萧翎私奔的金兰、玉兰两个丫头了。”
百里冰听他说萧翎和两个丫头私奔,不禁白了萧翎一眼。
萧翎看她神态不对,生恐露出了马脚,急施传音之术,道:“冰儿,咱们身处敌群之中,不可有丝毫大意。”
但闻周兆龙道:“不错,不是那个丫头会是谁呢,四太监工,都非弱手,她能在拔剑一击之下,伤了两太监工,那是第一流高手了。”
宇文寒涛道:“嗯!这么看来来人又不像萧翎了。”
周兆龙道:“但望宇文兄料断不错”
目光转注到潘龙脸上,道:“这谷中还有好手吗?”
潘龙道:“如论武功,谷中以四太监工最好,属下等四人中,又属这位邓兄最好了。”
那白髯老人道:“潘兄过奖了,咱们四人中,不但是潘兄武功最好,而且潘兄的毒针暗器,也是人所难及。”
周兆龙道:“潘龙,可否速速再招集来几位高手。咱们向西面搜查”
潘龙道:“谷中的高手,除了四太监工之外,只有那些分守在各地的卫队了、他们各有专司,如若下令调动,有强敌入侵谷内,可能要逃过监视。”
周兆龙道:“这么说来,不能轻易调动人手了?”
潘龙道:“此地伏卡暗桩,都是由大庄主亲自安排的,二庄主如要调动,属下立刻传下二庄主的令谕。”
周兆龙道:“如此说来,不用调动了”
目光转注到潘龙的脸上,道:“你在这谷中,时日甚久,对谷中布置,十分了然”
潘龙急急接道:“属下只知份内之事,至于谷中拒敌的布置,属下却是丝毫不知。”
周兆龙冷冷说道:“总该比我清楚些吧!”
潘龙看他脸泛不悦之色,哪里还敢顶口,急急说道:“二庄主说的是。”
周兆龙道:“以你之见,咱们是否该追去搜寻?”
他虽然觉着来人不是萧翎,但心中仍是有些害怕,担心那人万一是萧翎时,绝不会放过自己,是以急于自找台阶,也好和宇文寒涛守在一起,萧翎找上来时,也多个帮手。
要知那宇文寒涛乃客卿身份,周兆龙自是不便下令他同去追寻萧翎。
潘龙乃久年在江湖上走动之人,稍一思索,已知晓周兆龙的用心,当下说道:“属下之意,不可扰乱全局,暂时不用搜寻两人。”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区区亦有同感,搜寻两人,势必要调动暗桩和伏卡中高手,那是自乱章法了,这谷中既无珍贵之物,也不怕他们偷走什么。”
周兆龙道:“宇文兄说的是,咱们镇静下来,反使来人心中动疑,不敢擅自行动,大庄主即将率领高手赶到,那时走可生擒那两人了。”
宇文寒涛道:“兄弟已然绘制了山中几处重要所在的形势,采集了部分沙石,尚得仔细研究一下,才能向沈大庄主复命,二庄主既不调集谷中高手,立时追索混入谷中之人,兄弟也好借这些时刻,仔细查看一下搜得之物。”
周兆龙道:“那很好”目光转到潘龙脸上,道:“替宇文先生选一处门户坚牢的石室。”
潘龙道:“二庄主住宿之室,最为坚牢,室中还有大庄主设计的几处机关。?
周兆龙点点头,目光转到那姓邓的老人身上,接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白髯者者道:“得宇文先生灵丹妙手疗治,已然大见好转。”
周兆龙道:“你去休息吧!”
那老者应了一声,转身自去。
周兆龙目光又转到潘龙的脸上,说道:“你就现有工人群中,选出一些武功较高之人,守住谷中要地。”
潘龙欠身应道:“属下遵命。”
周兆龙道:“宇文兄,咱们去吧!”
两人并肩而行,进入周兆龙住宿的石洞之中。
萧翎流目四顾,日光下,只见整个的山谷,寂静之中、除了自己和百里冰、潘龙之外,再也不见人影。
潘龙目注周兆龙,宇文寒涛的背影消失之后,才缓缓说道。“两位跟我来吧。”
万里冰想到工人居住石室中那股汗臭之气;不禁作呕,一皱眉头,道:“怎么?又要回到那工人室中去吗?”
潘龙低声应道:“不用了,停工之后,部分武功较佳的工人,立刻将恢复神志,两位都是新面孔,必然要受到同道的询问,一个不好,只怕要露出破绽。”
萧翎道:“那要如何才好?”
潘龙道:“两位暂请到在下的住宿之地坐息。那就可减少甚多露出破绽的机会了。”
百里冰道:“你带路吧!我们随后跟着。”
潘龙与两人,行入了一座石洞之中,回手关上了石门,低声说道:“两位之中,可有一位是萧翎大侠吗?”
萧翎回顾了那石门一眼,只见石门关闭甚严,不见一点日光透人,外边纵然站的有人,也是不易听到。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阁下自己想吧!你想就是萧翎也好,不是萧翎也好,但阁下只要不出卖我等,在下等绝不会伤到阁下。”
这座石洞,不过三丈多深,说了两句,已到尽处。
只见这座石洞中放着一张竹榻,壁间挂着两柄长剑,和两把单刀。
潘龙伸手由壁上取过一把长剑道:“两位情在此室小息一会,在下要去安排一下,至多一个时辰,就可以回来了。”说完举步而去。
百里冰低声问道:“可要防他一着吗?”
萧翎摇摇头道:“不用了。”
只见潘龙打开石门,出了石洞。
百里冰低声向道“那周庄主和宇文寒涛都很怕你,是吗?”
萧翎微微一笑道:“两人贪生畏死,凡是武功胜过他们之人,他们都怕。”
百里冰道:“嗯!大哥说的不错”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这谷中形势、地质,和别的山谷,确是大不相同,那周兆龙说禁宫在此,不知是真是假?”
萧翎点点头,道“大概不会惜了。”
百里冰道:“大哥怎生知道?”
萧翎道:“我有寻找禁宫的图案,只要再行求证,就可确定禁宫是否在此,不过,还得设法找到入宫之门,才能进入禁宫。”
百里冰道:“那禁宫有什么宝贝,为什么武林中人、都想进入禁宫瞧瞧呢?”
萧翎道:“详细的情形我也不很了然,大约的传说是。数十年前,中原武林道上,人才济济。有十个武功最为高强的人。彼此比武,争那武功第一之誉,但交锋数千手后仍然无法分出胜负,各人所学武功虽然不同,但都到了登峰造极之顶,刚则蕴柔,柔亦蕴刚,而且每人,都已面临体能极限。也无法超越这一境界,因此。都别走溪径,希望能有一技之长,胜过群豪,其中有一人,名叫巧手神工包一天,擅长建筑之学,不知他花费了多少时间建筑了一座禁宫,天下十大才子,相约在禁宫比武,但入宫之后,全数被困‘禁宫’之中,无一人再在武林中出现过
百里冰道:“这巧手神工包一天呢?他自己建筑的禁宫,为什么自己也出不来呢?”
萧翎道:“也许他做的死门,在里面无法开启,也许十大高手被困之后,一齐迁怒于他、合力把他搏杀于禁宫之中”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这只是我的推测,未入禁宫之前,谁也无法知晓真正的原因。”
百里冰听得大为神往,幽幽说道:“他们困入禁宫中很多年了,不知是否还活在世上?”
萧翎道:“这就是要探测的隐秘,如论那十大高人的内功成就,活到现在,并非难事,但禁宫深在山腹,能否适人生存,”难预料。”
百里冰道:“那沈木风纠集了数百工人,工作了数年之久,都无法找到那禁宫之门,你又怎能找到呢?”
萧翎道:“我想那图案上必有暗示,只怕我的才慧无法了解。”
百里冰接道:“就算找到了那禁宫之门,我们又怎能进去呢?”
萧翎道:“那巧手神工包一天,在把十大才子,引入禁宫之前,似是早有预感,此入禁宫:,难再生还,故而留下了一枚禁宫之钥,只要咱们能够找到那禁宫之门,了解那禁宫之钥的用法,那就不难进入禁宫了。”
百里冰道:“那禁宫之钥现在何处?”
萧翎正待答话,突闻石门呀然,那关闭的石门大开。
潘龙神色紧张地急急奔了进来。
百里冰一皱眉头,低声说道:“他这么快就回来,只怕事情有了意外的变化。”
潘龙似是很急,连那石门也忘记关上。
萧翎转眼望去,只见潘龙右臂上鲜血淋漓;湿了半个衣油,右手中的宝剑,早已不见,奔入石门,伸手又从壁上取下一把单刀。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潘龙刚刚取下壁上单刀,一条人影已挟着衣袂赐风之声而至。
萧翎转目望去,只见室门口,站着一个手执长剑的蓝衫少年。
来人面目英俊、潇洒、正是那假冒自己姓名的蓝玉棠。
蓝玉棠目光一惊萧翎和百里冰,转注到潘龙的脸上,冷冷说道:“你没有机会拔出鞘中单刀,我如要杀你,就算你手中有刀,也难接我一剑。”
潘龙手握刀柄,冷冷说道:“你是萧翎?”
蓝玉棠冷漠他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想活命,就要据实回答我的问话!”
潘龙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但闻蓝玉棠冷冷地说道:“此地可是‘禁宫’所在吗?”
潘龙点点头,没有答话。
蓝玉棠接道:“你们是百花山庄派来的人?”
潘龙又是点点头,仍未说话。
蓝玉棠道:“你们找到了‘禁宫’没有?”
潘龙摇摇头,道:“没有。阁下究是何人?”
蓝玉棠仰天打个哈哈,道:“你认为我是萧翎,那就叫我萧翎也是一样。”
百里冰暗暗骂道“这人好不要脸,省着我和大哥之面,竟然还要假冒大哥之名。”
这本是她心中之言,但到最后几个字时,却不小心发出声来。
蓝玉棠耳目是何等灵敏,百里冰说话的声音虽小、但蓝玉棠已经听得声息、冷冷的回头瞧了百里冰一眼,道:“你说什么?”
百里冰心中大怒,暗道:好啊!你耀武扬威的欺侮到我的头上来了。当下说道:“说你这人不要脸,为什么要冒用萧翎之名?”
蓝玉棠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认识萧翎吗?”
百里冰暗道:他就在我身侧啊!
口中却应道:“认不认识,与你何关?”
蓝王棠道“自然与我有关了。”突然一挥长剑,寒光一闪,人已欺入室中,剑尖寒芒,分刺向百里冰前胸两处穴道。
他出手剑势奇快,尤如惊雷闪电一般。
百里冰就地一个翻身,借势一跃,避开了两剑。
蓝玉棠一见那百里冰闪避剑势的身法,已知遇上了劲敌,手腕一挫,收回剑势,冷冷说道:“阁下武功不弱,决非工人身份,请教真实姓名?”
百里冰被他一剑逼的连退了两三步远,心中有气,当下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冒牌萧翎。”
蓝玉棠听他声音清脆,分明是女子口音,不禁一皱眉头,道:“在下确非萧翎。姑娘是何来历,女扮男装,混入这工人群中?”
百里冰伸手入怀;摸出了一把匕首,冷冷说道:“你不用管我是男是女,咱们还是从武功上分胜负吧!”
萧翎心知那蓝玉棠的武功,非同小可,手中剑招变化万端。百里冰真要和他动起手来,未必是那蓝玉棠的敌手,自己如若下手干预,恐将暴露身份,惊动了周兆龙等,更是大为不安,当下急施展传音之术,说道:“冰儿,不要和他动手,最好能想个法子和他订个暂时互不相犯之约,此时此刻,咱们不能暴露身份。”
百里冰已准备出手还击,听得萧翎之言,只好忍耐下去,眨动了两下眼睛,道:“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蓝王棠道:“不错,在下想来、你可能是那岳姑娘属下?”
百里冰心中暗道:岳姑娘是谁啊!但他既然提起那岳姑娘,自然对那岳姑娘十分敬畏了,只好暂时冒充一下了。
心念、转,当下说道:“你猜的不错啊”蓝玉棠突然抱拳一揖,道:“在下开罪姑娘,还望姑娘原谅。”
百里冰忖道:好厉害的岳姑娘啊!连她的属下,都这般受了尊重。
欠身还了一礼,道:“不用客气了。”
蓝王棠道:“姑娘追随那岳姑娘很久了吗?”
百里冰暗道:我见也没见过那岳姑娘啊!
口中却应这“我跟那岳姑娘一年有余了。”
蓝玉棠闻言,轻轻咳了一声,当下问道:“姑娘经常追随那岳姑娘身侧,可曾听那岳姑娘提过在下吗?”
百里冰道:“你叫什么名字?”
蓝玉棠道:“在下蓝王棠。”
百里冰道:“蓝玉棠?”
蓝玉棠道:“不错,区区叫蓝玉棠。”
百里冰道:“好像听那岳姑娘谈过。”
蓝玉棠道:“唉!那岳姑娘对在下的评断如何?”
百里冰心中暗道:他问这些话,我一点也不知晓,怎生回答他才是?
正在为难之间,突然耳边响起了萧翎低低的声音,说道:“冰儿,告诉他,就说对他的评断还算不坏。”
百里冰微微一呆,道:“我想起来了,我家姑娘对你的评断不算很坏。”
蓝玉棠正待接言。突闻一阵长啸之声,传了过来。急急说道:“姑娘到此定是奉那岳姑娘之命而来的了。”
百里冰一面点头,心中却暗道:谁要听她之命。
蓝玉棠忙道“在下有位同伴随来,最好别让她知晓了你的身份”
目光一掠潘龙,道:“这人是百花山庄中人,可是要把他杀了?”
百里冰摇摇头,道:“不用了,此时,他已和我们合作,掩护我的身份。”
蓝玉棠道:“那岳姑娘一共派来几个人?”
百里冰一望萧翎,道:“只有我们两个。”
蓝玉棠道:“好!在下问清楚了,也好免去甚多误会”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去拦住那位同伴,不让她冲入此地,两位姑娘多多保重了,如有需在下效劳之处,但请吩咐一声。
他不待百里冰和萧翎的答话,转身一跃,飞奔出石洞而去。
百里冰眼看那蓝玉棠奔出石门后,忍不住“扑嗤”的一笑,道:“大哥啊!他竟然把你当成女孩子了。”
萧翎不理会那百里冰的问话,却转眼望着潘龙,道:“那石门可以关起来吗?”
潘龙点点头道:“可以关起。”
萧翎道:“好,那就有劳潘兄先把石门关起,在下有几句话,想和潘兄坦然一谈了!”
潘龙略一沉吟,行到那石洞处,关上石门,又加上铁栓,才大步行了回来,望着萧翎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萧翎微微一笑,道:“在下姓名,暂时还不能相告,不过,总有一日会奉告潘兄,此刻,在下先想问潘兄几件事。”
萧翎道“那沈木风待你如何?”
播龙道:“很难说,但百花山主中人,提起大庄主来,都无不敬畏。”
萧翎道“如若此刻,要你背叛于他,你是否有此豪气?”
潘龙略一沉吟,道:“在下救助两位,已然是违犯了百花山庄的规戒。”
萧翎道:“此事该当何罪?”
潘龙道“如若被大庄主知晓,罪将乱剑分尸。”
萧翎道:“这么严重吗?”
潘龙点点头,道:“不错,必死不赦的大罪。”
萧翎道:“这么说来,阁下已经算背叛了百花山庄。”
潘龙道:“正是如此,两位身份如被发觉,在下随时将被处死。”
萧翎道:“既是如此,潘兄何不弃暗投明,索性背弃百花山庄呢?”
潘龙道:“在下想不出何处有明可投。”
萧翎微微一笑,道:“只要潘兄有此心,那就行了”
只听砰砰两声大震,传了过来,紧接着传入周兆龙的声音,道:“有人在吗?”
潘龙一面点头,答应萧翎,一面放腿奔了过去,打开石门。
只见周兆龙和宇文寒涛,联袂行了进来。
宇文寒涛目光一掠潘龙的伤势,道:“伤的很重吗?”
潘龙道:“有劳宇文先生下问,在下还可支持。”
周兆龙随手关上石门,加了铁栓,道:“你见过来人了?”
潘龙道:“见过了,属下和他动手,被他长剑所伤。”
周兆龙道:“那人是何模样?”
其人小心异常,潘龙虽然受伤甚重,但他仍不放心。
潘龙道:“那人年纪甚轻,面目英俊,但手中剑势却是凌厉无匹,属下和他动手,不过两合,已伤在了他的剑下。”
周兆龙对潘龙的答复,似甚满意,神情严肃他说道:“一年之前,那人曾冒萧翎之名,在江湖上闯荡,在不足一年的时光中,扬名武林、以后,不知何故,突然失踪,很少再在江湖之上出现,直待那真的萧翎出现,江湖很少再见到他。”
说话之间,已然行入石室。
这时,萧翎和百里冰。早已退在一处壁角,席地而坐。
但闻潘龙说道:“属下无能,污了百花山庄的声誉,恭候二庄主赐罚。”
周兆龙道:“不能怪你,此人武功过高,就是我和宇文先生一齐出手,也未必是此人之敌。”
潘龙道:“多谢二庄主。”伸手拉过两张木椅。
周兆龙和宇文寒涛,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对面坐下,似是有事相商。
但闻周兆龙道:“宇文兄已经算出来了吗?”
宇文寒涛道:“兄弟已经算出一个大概,不过,困难的是那一股地下水脉,如是一个不好,触动水脉,洪流涌出,必着排山倒海一般,谷中之人,只怕很难逃出那洪流没顶之厄。”
周兆龙道:“难道没有克制的办法吗?”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也许那巧手神工包一天把禁宫修建于此,就是为了那道水脉,不解地质奇门之人,很难找到重要所在,了然地质的人,看到那一道水脉之后,不敢别生妄念,生怕触动了水脉之后,遭洪流没顶之厄,遂不敢随便动手,启探禁宫之秘。”
目光转到潘龙脸上,道:“谷中工人之中,可有武功高强之人吗?”
潘龙应道:“初入此谷之时,工人之中,的确有几位身手不凡的人物,如今连做了数年苦工,纵然是真有武功,那也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周兆龙道“这些工人连做了数年苦工、个个都已经糟疲力竭,启开禁宫之门。那是必得新找工人才行。”
萧翎心中暗道:这周兆龙的武功不高,但生性的残忍,倒是不在枕木风之下了。
但闻宇文寒涛说道:“据兄弟研判所得,启开那禁宫之门,并不要很多人力、这其间,必有着重要的机关,如是凭仗人多力大,一味蛮干,势必破坏水脉不可,如若那水脉遭受破坏,整个的山谷,都将为洪流淹没,那时,将永无启开禁宫之法了。”
周兆龙道:“照宇文兄之言,那是说,必得寻得那禁宫之钥,才有开启禁宫之望吗?”
宇文寒涛道:“如若能寻得禁宫之钥那是最好不过,无法弄得禁宫之钥、亦必得有巧工探测,兄弟之意,是说这开启禁宫之事,是一件十分细巧的工作,凭仗蛮力,绝难有成。”
周兆龙点点头,道:“好在大庄主即可赶到,宇文兄如若有把握开启禁宫之门,大庄主必将会全力防守此谷。”
宇文寒涛道:“把握倒谈不上,不过;未得到‘禁宫之钥’以前,兄弟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进入禁宫了。”
只听砰砰三声大震,传了进来。
宇文寒涛道:“什么人?”
潘龙起身说道:“自己人。”大步行去,开启石门。
只见一个身着黑衣,背插单刀的黑衣大汉,行了进来。
正是谷中的守卫之人。
那黑衣大汉快步行到周兆龙的身侧,欠身一礼,道“见过二庄主。”
周兆龙哼了一声,道:“强敌怎么样了?”
黑衣大汉道:“一男一女,武功高强,纵横全谷、无人能够抵拒。谷中守卫之人,已被他们杀伤了十分之八。”
周兆龙道:“现在呢?”
黑衣大汉道:“两人突然停止了杀伐,自行退出了谷去。”
周兆龙道:“走了吗?”
黑衣人道:“此刻已然出谷去了。”
周兆龙道:“那好!你去吧!小心防守,防他们卷土重来。”
那黑衣大汉应了一声,出室而去。
宇文寒涛目注那大汉背影出室之后,才回顾了周兆龙二眼,道“二庄主,那假冒萧翎之人,可是叫蓝王棠?”
周兆龙道:“不错。”
宇文寒涛道:“那人的武功如何?”
周兆龙道:“拔剑奇快,武功高强。”
宇文寒涛道:“比那真的萧翎武功如何?”
周兆龙沉吟了一阵。道:“很难说,也许在伯仲之间。”
百里冰心中暗道:哼,那人连我也未必能打得过,如何会是大哥的敌手。
但闻宇文寒涛说道“这么说来,那蓝玉棠也是一位极难应付的人物了。”
周兆龙道:“字文兄不是外人,在下也不必隐瞒了,就今日情势而言,咱们绝无抗拒来人之能,一个蓝玉棠,咱们就未必能够对付得了,何况他还带有一位帮手到此,奇怪的是他们何以会突然由此撤走,这倒使在下有些思解不透了。”
宇文寒涛道、“这等重要之地,沈大庄主何以不派高手来守卫此地?”
周兆龙道:“这数年来、一直未有任何新奇进展,大庄主对此已然有些灰心,故而未再派遣高手来此!”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番请宇文兄来此,大庄主用心,也不过想一尽人事,如是宇文兄此番未能查出内情,大庄主亦不再费心血,准备弃置此谷,不再存发觉禁宫之想,却不料宇文兄此香来到后;竟然是大有收获,大庄主到此之后,启会审度情势,再遣高手来守卫此谷。”
宇文寒涛道:“原来如此。”
周兆龙似是突然想到了件重大之事,回顾了潘龙一眼,道:“此地有几条入谷入路?”
潘龙道:“就在下所知,只有一条。”
周兆龙道:“如若堵死了那一条路,就无人能再冲入谷中来了?”
潘龙道:“是的,两面削壁千寻,光滑异常,当世第一流的轻功高手,也是不敢涉险而下。”
周兆龙点点头,道:“好!你传令下去,要那些没有死的卫士全部集中在谷口之处,拒挡强敌入谷。”
潘龙应了、声,转身向个行去。
但闻周兆龙接道:“就工人之中,选一些武功较高之人,去谷口相助他们。”
潘龙停下脚步,直待周兆龙说完之后,才欠身一礼、道:“属下领命。”回身而去。
周兆龙目注潘龙出了石门.才回顾宇文寒涛一眼,道“宇文兄,如若事情顺利,几时可以进入‘禁宫’?”
宇文寒涛道:“这很难说,也许要三个月,也许碰巧了只要片刻时光。”
萧翎坐在石屋的一角,心中暗暗忖思,、想道:此刻我和冰儿突然出手施袭,那是不难一举把两人击毙,或是点中他们穴道,予以生擒,迫那宇文寒涛助我打开“禁宫”但怕的是那沈木风及时率领高手赶到
心念及此,暗暗后悔。此番如若有孙不邪和无为道长等偕行来此、以几人的武功,守卫入谷要隘,足可抵抗沈木风等,凭仗禁宫之钥,或可很快的打开禁宫之门.但此刻却是不便冒险了。
一时间,心中念头回转:既觉良机不再;却又感不能冒险,又无法启齿和那百里冰商量,只好一个人闷在心中。
只听周兆龙叹息一声,道“如是大庄主能够早日请宇文兄来,也许此刻,早已揭穿‘禁宫’之秘了!”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就在下观察山状形,势所得;这道山谷,确已经过人工改变,不过,那是鬼斧神工的巧妙手段,不诸地质之人,也很难看得出来。”
周兆龙道:“唉!大庄主正早该想到宇文兄才是。”
宇文寒涛道:“也许大庄主,把此事看的太过容易,也许他根本未曾重视,此番在下到来,不过是顺便瞧瞧。”
周兆龙道:“强敌随时可能重返谷中,大庄主未到之前,宇文兄也无法实地试验,何不借此时光坐息一会”
宇文寒涛接道:“二庄主请便:在下还要仔细研究一下谷中地质。”
说完,打开描金箱子,取出些石块,青草、黄土、细沙、花岗岩,排列面前,一面用手敲打,一面用笔记载,全神贯注,极是用心。
百里冰忍了文忍,仍是忍不住说道:“大哥,难道咱们就这样低三下四的侍候他们?”
萧翎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那‘禁宫’关系着正邪消长,咱们必得设法进入禁宫,此刻谷中虽无强敌,但咱们只有两人,势难兼顾,待今夜去召来中州二贾,咱们就立时动手。”
有里冰正待答话,突见宇文寒涛抬起头来,举手一招道:“你过来。”
百里冰心中二震,暗道:他能听得我和大哥谈话不成。
心中念转,人却站了起来,暗中运功戒备,直对宇文寒涛行去。
宇文寒涛举起手中一块花岗岩,说道:“到那小潭附近,再去取一块花岗岩来。”
说完重又低下头去,挥笔在纸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