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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惊天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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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劲道见司空无畏此刻已经完全神智失常,是非好坏一概认不清了,不忍心他听了洞中仙的话糊里糊涂的死在自己浑身巨毒之下,是以劝阻道:“剑帝,洞中仙说的一点不错,我的确是个毒人,浑身巨毒无比,你还是撤剑吧,咱们互不相欠!”

    司空无畏嘻嘻一笑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们大家合了伙来骗我一个人,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这时司空无畏的几个弟子齐声骇叫道:“师父住手,你杀不得那小子,你看这是什么!”声音慌促骇厉,显见吃惊之极!

    原来玉壶子和洞中仙在几人围攻之下,终是吃不消。司空无畏的这几个弟子每个都抵得上一派掌门人,玉壶子和洞中仙两人仅靠一点功力不足的毒掌支撑,自保都尚成问题,又怎能击退敌人,几招过后,已是危险重重,情急之中,玉壶子就地一滚,抓起夏劲道卷住二人和苏布喇嘛的大旗,弹身跃起将大旗在自己身上和洞中仙身上一披,大旗之上“擒龙帮副帮主夏劲道”九个大字醒目异常,司空无畏的几个弟子晓得其中厉害,登时住手不攻,骇得齐声大叫起来!他们虽然不知擒龙帮究竟是何名堂,但夏劲道的武功乃是他们亲眼所见,夏劲道是副帮主,那擒龙帮的大帮主又不知如何厉害了!几人瞧了“擒龙帮副帮主夏劲道”九个大字自然是又惊又骇,神魂出窍了!

    洞中仙惊魂稍定,喘了口气道:“师兄,还是你机灵,要不咱们师兄弟今天非得死在这几个狗东西剑下不可!”他惊魂已定,余怒未息,喝道:“你们几个狗东西,仗了是剑帝的弟子,又仗了人多,竟敢如此欺负你家爷爷!你爷爷我本是好心相劝,你们几个狗东西的师傅剑帝更是个狗东西,竟然连你家爷爷也要杀了!狗东西!”他越说越有气,欺身进步到了剑帝的几个弟子面前,抡圆了手掌,给了几人一人一个耳光!但听啪啪几声脆响,几人的半边脸登时高高肿起,又青又紫!洞中仙先前受了辱骂,又险些丧命在几人剑下,此时缓了过来,自然不遗余力,要狠狠出出心中这口恶气了!

    剑帝的几个弟子正自惊慌失措之际,又是猝不及防,登时着了洞中仙的道,几人不由大怒,方要动手这时玉壶子已赶了上来,将大旗在洞中仙身前一挡,喝道:“睁大了你们的狗眼瞧清楚了!你们胆敢动我们师兄弟一根寒毛,擒龙帮帮主定会扒了你们的狗皮!”剑帝的几个弟子又惊又怒,但那杆大旗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威力,几人竟不敢动手,齐齐向后退了一步!洞中仙哈哈大笑,只觉这件事实乃毕生最为得意最为痛快之事!若在平时,自己的师父长生散人也要对剑帝敬惧三分,更不要说动剑帝的门人,那是想也不赶想的事,他有了大旗作为护身法宝,登时再无忌惮,跟进一步,一阵拳打脚踢将几人好一顿痛打!剑帝的几个弟子早已蒙头转向,竟然不知四散躲避,反尔退缩成一团,又不敢还手,当真是狼狈不堪,好笑非常!可怜剑帝司空无畏一世声名竟在这悦来客栈的小小院落之内丧失殆尽!龙木上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饶他如何见多识广,却也从未见过这等奇事,那玉壶子和洞中仙手中的大旗不知是什么东西,何以如此厉害,剑帝的几个弟子竟然毫不还手,竟似甘心情愿挨洞中仙的打!

    夏劲道见玉壶子和洞中仙竟然拿了那杆大旗作为护身符,又见剑帝的几个弟子竟然甘心受殴,登时恍然大悟:剑帝的几个弟子被自己的武功所慑,又看了大旗上所写的字,自然会恐惧万端了,难怪鲁有能非要拉自己做他擒龙帮的副帮主,分明是想借自己的武功来震慑住武林中人,他自己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了!这一招借刀杀人暗渡陈仓的一箭双雕之计当真只有鲁有能这个古古怪怪的人才会想得出来了、、、、、、夏劲道虽然不知鲁有能昨夜将大旗掷还给他,究竟是何用意,但看了剑帝几个弟子狼狈万分的惨状,越想越觉好笑,最后实在忍不住,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司空无畏见夏劲道哈哈大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夏劲道见司空无畏笑的奇怪,止住笑声道:“剑帝,你笑什么?”

    司空无畏止住笑声道:“剑帝,你笑什么?”

    夏劲道见司空无畏说了这句,情知司空无畏在他自己认为绝不可能的事情接连打击之下,早已心力交瘁,神志受创过甚,现在又见了自己的弟子这等窝囊废物,竟被玉壶子洞中仙这等邪教末流中人侮辱,一世威名丧失殆尽,纵使他肝脑涂地也已无回天之术,绝望之中万念俱灰,登时陷入走火入魔之境了!夏劲道想罢多时,心中不由一阵慨然,司空无畏落此悲惨下场,虽有别人推波助澜的作用,但如果他不是过于自重,妒忌成性,容不下别人,又奸诈阴险,残忍恶毒,失意之时不思进退,不思克制节让,反而狂性大发,丧心病狂,猜忌苛察,怀疑一切,又怎会落此下场!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长叹一声道:“剑帝,住手吧!”

    司空无畏也学着夏劲道的样子长叹一声道:“剑帝,住手吧!”

    夏劲道见司空无畏虽然走火入魔,但手中长剑仍是抵住自己的喉咙不放,司空无畏武功未失,自己也不敢伸手夺拿他的宝剑,一时竟觉无计可施!

    这时洞中仙和玉壶子也已发觉司空无畏走火入魔,洞中仙收住拳脚,喝道:“狗东西,看在你们的师傅走火入魔的份上,爷爷放你们一马!”玉壶子道:“师弟,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消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走吧!”洞中仙道:“师兄说的是!”两人飞身上了房顶,玉壶子道:“夏劲道,多谢你这杆大旗的救命之恩,还给你!”说着旗杆在房顶上用力一戳,大旗随风舒展开来“擒龙帮副帮主夏劲道”几个大字夺人二目!玉壶子和洞中仙二人又冲着夏劲道遥遥一揖,然后转身,大笑而去!

    龙木上人望着大旗上所书“擒龙帮副帮主夏劲道”九个大字,实在惊奇万分,竟然呆若木雕泥塑,也不知心里再想些什么!

    司空无畏的几个弟子听洞中仙说自己师父竟然陷入了走火入魔这个习武之人最为忌讳的惨境,皆都相顾大骇,几人师徒情深,不顾一切扑到司空无畏身旁,大叫道:“师父”岂料几人方叫了这两个字,竟然扑通普通相继跌倒在地,情形突兀离奇,石阶上站立的十几个小喇嘛皆都惊叫了起来。龙木上人从大旗上收回目光,一望之下,也不由骇然失色,道:“夏少侠,他们!”他吃惊过甚,竟然说不下去!

    夏劲道苦笑一声道:“他们中毒了,龙木上人,你看我和剑帝脚下!”

    司空无畏也苦笑一声道:“他们中毒了,龙木上人,你看我和剑帝脚下!”

    龙木上人见了司空无畏这等情形,情知司空无畏已经是走火入魔不可救药了,心下一阵恻然,口中道:“南无阿弥波罗密!”双目往夏劲道和司空无畏脚下一望,但见两人脚下周围三尺的青石地面,皆已变成黑黪黪一片,令人触目惊心,恐怖异常!一望即知是无比厉害的巨毒!原来夏劲道的血液顺着司空无畏的剑身滴到地上,他是名副其实的毒人,血液中的毒性之巨可想而知,血液刚滴到地上之时颜色还是鲜红,旁人自然不会引起注意,现在时间过了恁久,毒性四下弥漫开来,血液颜色也已变黑,自然令人一见而为之胆丧!司空无畏功力深厚尚能支撑到现在,他的几个弟子功力不足以克制毒性,自然一脚跌倒在地!

    龙木上人是武学的大行家,对于毒掌、毒功也是颇有了解,但所谓的毒掌、毒功也只是和气功一样,也就是和各门派的内功一样但只是一种真气而已,象夏劲道浑身巨毒已不是一般的毒功,而是传说当中的毒人!龙木上人一念未已,对夏劲道不由平添三分惧意,更增三分敬意!如果他一下手便施展这等旷世罕见的毒功伤人,今天所有之人将一无幸免了!他此番入中原武林原想还要炫耀自己喇嘛教的密宗心法和大手印功夫,扬威中原武林,此时不由意念全消,心若止水,决计此番归去打坐参禅,再不提武功一事!

    夏劲道见龙木上人沉思不语,连忙道:“龙木上人,请你帮忙引开剑帝!”

    司空无畏道:“龙木上人,请你帮忙引开剑帝!”

    龙木上人怔了怔,道:“夏少侠,剑帝已经走火入魔,万一伤到你怎么办,倒不如等他毒发跌倒了”

    夏劲道苦笑道:“等到剑帝毒发跌倒,他的几个弟子恐怕就不行了!”

    龙木上人这才知道夏劲道意欲救人,连忙道:“好,贫僧设法引开剑帝就是!”他口中如是,一时却也无法可想,他毕竟是个出家人,又是西域喇嘛教的大掌教,脑筋本不及俗世红尘男女灵活善变,对于一些智诈小巧的伎俩更是一无所知,更何况象走火入魔这种情况亦是平生仅见,这一下可是难为坏了这位龙木上人,只觉这件事比方才败在夏劲道手上还要令己引以为羞,难堪万分!想了半天,忽然瞥见房顶屋檐上的那杆大旗,脑海当中灵光一闪,口中道了声:“南无阿弥菠萝蜜,真是佛祖有眼!”施展轻功将大旗拔下,靠近司空无畏道:“剑帝,你不是要杀夏劲道么?”

    司空无畏扭头看了看龙木上人,有瞅了瞅那杆大旗,满脸疑惑之色道:“你这个人说的一点不错,我的确要杀夏劲道,不过你又是谁,怎么知道我要杀夏劲道呢?”

    龙木上人道:“剑帝,你看清这大旗写的字了我就是夏劲道,你来杀我好了!”

    司空无畏道:“你骗人,你是夏劲道?”说着扭回头去又看了看夏劲道道“那他又是谁,他才是我要杀的夏劲道!”

    龙木上人摇了摇头道:“他既然是夏劲道,你为何不杀他?”

    司空无畏一怔,一脸迷惘之色,道:“不错,他既然是夏劲道,我为何不杀他!”忽然哈哈一声狂笑,笑声一顿,恶狠狠盯住夏劲道道:“你说,你究竟是谁你胆敢骗我,我就一剑将你的喉咙刺个大洞!”

    夏劲道见他目露凶光,也不知道他下一步究竟要如何,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心下一片惨然:可怜自己空有一身绝世武功,竟然连一个疯子也对付不了忽又记起黄香和鲁有能,脸上不由浮现一丝苦笑,假使二人有一人在自己身边,一定会有办法对付司空无畏,黄香和鲁有能把自己骂的一点不错,自己的确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傻瓜!

    龙木上人见这个方法骗不了司空无畏,也不由大骇,情急当中忽然瞥见夏劲道身上的如意佛手,不由大叫道:“夏少侠,贫僧真是个傻瓜,怎的竟把这事情忘了”身形一晃到了地上的如意佛手锁链跟前,弯腰拾起,用力一抖,他对于运用如意佛手的各种技法烂熟于胸,这一抖力量用的恰到好处,只见那只如意佛手五指一张,将扣住的锁链撒了开来,龙木上人往回轻轻一带,收回如意佛手放到怀中,龙木上人长出了一口气,道:“夏少侠,你双臂解开就好,贫僧再想别的方法引开剑帝!”

    夏劲道双臂早已痛的麻木不觉,连忙暗中调息气血,舒通筋骨经脉,不消片刻双臂恢复如初,气血畅通无阻,心中不由大喜,但也不敢贸然夺拿司空无畏的宝剑,心中不由焦急万分!司空无畏见夏劲道不回答,脸现不耐之色,恶声道:“你快说,你究竟是谁?”

    夏劲道拼了和司空无畏同归于尽之心,一边功运双掌,一边道:“不错,我就是夏劲道!”

    司空无畏忽然哈哈大笑道:“你骗人,他才是夏劲道,夏劲道休走!”手中长剑当啷落地,转身张开双臂就冲龙木上人扑去,连他的宝剑碧泓秋水依然不要了!

    龙木上人见司空无畏来势凶猛,连忙闪身后退,将大旗往司空无畏怀中一送,喝道:“我不是夏劲道,我是龙木上人!”

    司空无畏双掌抓住大旗,身形一停,忽然哈哈大笑道:“不错!你们都不是夏劲道,我才是夏劲道,你们看这大旗上不是写的清清楚楚么,哈哈!”忽然间又大摇其头,一脸迷离之色道:“我是夏劲道,那谁是司空无畏,司空无畏是谁!”先自声音尚为平静,后来终于疯狂的大叫起来:“我是谁?我是谁?谁是夏劲道?谁是司空无畏?”喊的声竭力嘶,当真痛苦异常,突然间将大旗在肩上一扛,腾空掠起,大叫道:“梅三娘,梅三娘,我夏劲道找你来了!”身形在空中闪了几闪,已是踪迹不见!

    夏劲道见了司空无畏身法不由一怔,他先前一场恶斗,内力已是耗竭将尽,又受了自己百毒真气和七彩罗刹毒功的巨毒,非但安然无恙,内力反倒有增无减,岂非咄咄怪事!夏劲道死里逃生,也无暇考虑,伸手摸了摸咽喉剑伤,伤口本不太深,这时已开始痊结,虽然疼痛不免,但已是庆幸不已。当下施展吸毒**将司空无畏的几个弟子救醒,又将地面残毒消灭干净,免得伤及店家这等普通百姓!

    司空无畏的几个弟子清醒过来,不见了司空无畏身影,齐声骇叫道:“师父师父!”样子慌张之极!

    夏劲道道:“你们不要慌,剑帝去找一个叫梅三娘的人去了,不过梅三娘是谁?”他见司空无畏走火入魔之际还对这个叫梅三娘的女人念念不忘,可谓情深刻骨,铭心肺腑!而且先前司空无畏曾说过这个叫梅三娘的女人就是为了他父亲夏凌霜跳崖身死的那个女人,如果照铁飞龙的看法,他父亲夏凌霜不可能失节另娶,那他的身世就必然和这个叫梅三娘的女人有极大关系!除非夏凌霜真的不是他亲生父亲,但如果这个跳崖的梅三娘真的是他的母亲的话,在他看来又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因为司空无畏的话里已清楚明白的告诉了他,梅三娘也想不到夏凌霜会有他这样的一个儿子,连想也想不到,当然更不可能是他的母亲了,何况梅三娘当时已经跳崖身亡!夏劲道虽然对他的身世痛苦已历经了百千浩劫,此时想起来已不是那么痛苦难当,但心中的那份难言的悲酸和凄楚终究不能免怀,毕竟骨肉亲情,虽圣人也不免吗!所以心中一闪过这个念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希望能多知道一些关于这个梅三娘的事情!岂料他这忍不住一问,在他看来本属无谓之举无关紧要的,却是拂开天上云千里,捧出波心月一轮!

    司空无畏的几个弟子见夏劲道问起梅三娘是谁,哪敢不答,一个弟子道:“梅三娘就是心月无相教的教主铁蜘蛛,也就是十六年前为了夏凌霜跳崖的那个女人!”

    夏劲道听了这话恍若醍醐灌顶,刹那之间仿佛一切都明白了,难怪在鸿图之时司空无畏要救铁蜘蛛,记得在梅花山绝顶之时铁蜘蛛就曾说过她自己是个断魂崖下的未亡人!想到这里,夏劲道心中更加有些惘然不解,何以这个梅三娘对他格外关照?非但派张舵主和岳护法等人保护过他自己,而且在鸿图山庄和阎王谷梅三娘对他的一切古怪言行,看起来都是蕴藏着无限的关切和深情,一念至此,不由暗自苦笑了一下,心道:既然梅三娘不是自己的母亲,难道仅因为当年和自己父亲的一段恋情,才会对己爱屋及乌的吗?不过照道理来说,梅三娘应该更加恨自己的父亲的!不过孟尝山装的血案梅三娘否认是心月无相教所为,依照少林被焚这件事来说当属确实,而且在梅花山大会梅三娘杀了龙木上人的徒弟木格里和另一个不知姓名的江湖人氏,也只是因为木格里和这个江湖人氏对他出言侮辱,称其“妖魅”至于梅花山大会终致无可收拾的惨剧,乃是因为司空无畏的弟子姓柳少年先行杀了心月无相教的几个教徒,可见梅三娘其人诚如她自己所言不是一个滥开杀戒之人!但孟尝山庄和少林被焚俱是顷刻之间便遭灭顶之灾,情形事故如出一辙,天底下除了梅三娘以外还有谁会对七大门派和江湖各帮派有如此深仇大恨!要说是自己的父亲似乎也不可能,奴剑术的威力无坚不摧,天下无人能敌,父亲纵使和七大门派有仇,也跟本不用费如此力气和周章、、、、、、夏劲道沉思至此,虽然心中仍有许多疑团未解,但却是暗暗长出了一口气,至少他现在相信孟尝山庄血案和少林寺被焚与他父亲夏凌霜可能无关,虽然他不能饶恕他的父亲夏凌霜杀人的恶行,更何况司马义与他有授艺之恩,今天如果不是百毒真气护体的神效迫得司空无畏那致命一剑迟迟不敢刺下,自己恐怕真就命丧这悦来客栈了!还有顾伟通和黄花叠更是因为救护自己而死,这三人都可以说对他有再生之德,救命之恩,但夏劲道有了上面的那个猜测,至少知道他的父亲夏凌霜不是一个万恶不赦天地不容的巨奸恶魔,或许他希望他的父亲夏凌霜能够改恶向善,不再杀人、、、、、、龙木上人见夏劲道沉思不语,不由道:“夏少侠,夏少侠”

    夏劲道回过神来,见龙木上人一脸相询之色,司空无畏的几个弟子也是又惊又疑又骇,连忙笑道:“多谢龙木上人关心”又转对司空无畏的几个弟子道“你们走吧,剑帝走火入魔,你们追上他也好照顾!”

    司空无畏的几个弟子如逢大赦,有两人奔进客房搀出柳玉和,一人从地上拣起司空无畏的宝剑碧泓秋水,几人匆匆离店而去!

    龙木上人道:“南无阿弥波罗密,夏少侠宅心仁厚,天性良善,实乃武林中人之福!”他这句有感而发,倒也不是出于对夏劲道有所恭维,不过心中却实在对夏劲道奇怪不已,这个少年武功有如神鬼之能,却不是执狠好斗欲出风头之人,心性更是城府皆无,坦率无邪,丝毫不知遮拦,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

    夏劲道道:“龙木上人过奖了”说着话锋一转道“请问龙木上人,长生散人的那封信不知在哪里?”

    龙木上人自无推脱遮掩之理,从怀中取出一个信笺递给夏劲道道:“夏少侠专为此信而来,想见这封信对夏少侠十分重要,幸好贫僧还未拆开来看!”口中如是说俩,心中却是暗叫惭愧,他没有拆开里看也不是什么“幸好”更不是他不想看,而是还没有时间看而已!不过他虽然是出家人,对于俗家所谓的面子话,场面话人情话却也是不能免!

    夏劲道接信在手,摇了摇头笑道:“这封信不只对我一个人重要,对所有的武林中人都一样重要!”

    “哦!”龙木上人见夏劲道说的如此关系重大,不禁又骇又疑!

    夏劲道道:“总之我们先看过长生散人这封信再说!”说着将信首撕去,取出信纸,乃是一张桃花笺,上面写着一个血色大字“退”夺人二目,骇人心魄!

    龙木上人看得真切,脸色不由大变,骇然叫道:“退长生散人这是什么意思?”

    夏劲道看了这个退字,已将心中猜测证实,心头不由怦怦大跳,道:“不管长生散人居心如何,他必定已有惊人发现,或许他也只是猜测并不肯定!”

    龙木上人想了想道:“莫非长生散人已经发现焚毁少林寺的凶手不成?”

    夏劲道皱了皱眉头道:“这个也说不准,不过这总归是祸不是福!龙木上人,依你看焚毁少林寺的凶手究竟是什么人?”

    龙木上人道:“夏少侠,实不相瞒,贫僧这次来中原一是为了给劣徒木格里报仇,二是想借此行炫耀自己喇嘛教的密宗心法和大手印功夫,后来遇到了剑帝司空无畏,他许诺贫僧只要在除魔大会上助他登上武林盟主之位,他就帮助贫僧报仇还会胁迫少林将‘达摩易筋经’给贫僧参阅,贫僧一来报仇心切二来为‘达摩易筋经’所惑,所以就答应了他。孰料天不遂人愿,少林一战,司空无畏非但登上武林盟主的计划落空,还被毁了容颜、、、、、、”说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又道:“贫僧当时就有所醒悟,正所谓邪不胜正,其用心邪恶者必遭报应,贫僧为劣徒报仇本属正大光明之事,又何必借助他人的力量呢,而且令尊是要对付七大门派和中原武林中人,贫僧也没有必要再留在少林寺,所以就和司空无畏,对了还有司空无畏的几个朋友是什么云南大理段王府的四位总管,当时就离开了少林寺,岂料我们刚至山脚,山上便传来地动山摇般的爆炸声,火海冲天,将天空都映红了,我们暗叫庆幸不已,又哪敢再返回少林寺查看究竟!”

    夏劲道听龙木上人诉说事情经历,不由连连点头!他早已料到龙木上人是要帮助司空无畏当上武林盟主,原因究竟不清楚,现在听了龙木商人的解释,不由对司空无畏为人更为不齿!司空无畏明知木格了乃是被铁蜘蛛所杀,而铁蜘蛛乃是他念念不忘的心中情人梅三娘,他为了要当武林盟主竟然用欺骗的手段拉拢龙木上人,无论是真是假,都是个不仁不义的卑鄙小人,难怪在梅花山大会,黄香一见司空无畏就对自己说其不是好人,也难怪司空无畏至今还誓死不悟梅三娘不喜欢他的原因!试问天底下又有哪个女人肯把终身托付给一个不仁不义只知有己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想到这里,夏劲道心中忽然一动:照这个道理来说,他的父亲夏凌霜至少在梅三娘的心目中应该是一个有仁有义可以托付终身之人,难道这个梅三娘当真做了对不起他父亲的事才会跳崖自杀的?但如果真的如此,这件事又为何与七大门派扯上干系?他的父亲更加没有为了梅三娘要对付七大门派和江湖中人的理由!但依照司马义临死前说过的话,他的父亲夏凌霜是要司马义帮助共同对付金巨,换句话说他的父亲夏凌霜对付的人就是金巨,这样做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武林盟主令,因为如果只为了武林盟主令要对付金巨这绝不是他的父亲夏凌霜出海访寻剑仙的原因,武林盟主令的秘密只是他父亲夏凌霜找到离离岛以后,离离岛主教给其奴剑术和飞行术就是让其寻回武林盟主令的!换句话说他的父亲夏凌霜出海寻访剑仙可能就是因为要对付金巨,而这个武林盟主金巨却是他的父亲夏凌霜转托游盛天之手让自己的儿子认作义父的人,而且夏劲道明明记得在段王府之时他的父亲非但不认他这个儿子反而说是金巨派来抓他的、、、、、、想到这里,夏劲道心头忽然一阵狂跳,难道夏凌霜真的不是他的亲生父亲?那他的亲生父亲又是谁?夏劲道一时心乱如麻,虽然一颗心早已痛苦麻木不觉,但仍是有些不能自抑,暗自叹了口气,又对龙木上人道:“龙木上人,照你这么说,少林被焚当真是无从查找凶手了!”

    龙木上人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贫僧初入中原武林,所知甚少,不过据常理推断,做下如此滔天大恶之人一要和七大门派和江湖各帮派有深仇大恨,二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试想少林乃中原武林泰山北斗,高手如云,树大高深,等闲之人怎能将数吨火药和炸弹事先埋伏好而不被发现!”

    夏劲道道:“哦,我明白了,龙木上人的意思是这件事可能是少林寺中人干的!”心中暗道:不错,自己怎的没有想到这个道理,衍空秃驴非但阴险恶毒,残忍奸诈,而且心思缜密无人能及,这件事十有**是这个秃驴所为!

    龙木上人又摇了摇头道:“出家人不敢妄打诳语,试想少林乃是最大的苦主,非但增侣弟子惨遭罹难,千年宝刹,佛门圣地也化为灰烬!”说到这里双目合什打了个佛号道:“南无阿弥波罗密,实乃佛门不幸!”

    夏劲道怔了一怔,也觉得龙木上人说的大有道理,心想衍空秃驴再怎么心狠手辣,总不能武林盟主当不成,一气之下把自己的老巢给毁了,这件事当真令人匪疑难测!抬头看了看天日,这才发觉已是下午时分,刚才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决斗竟然不觉时日之既晚,遂对龙木上人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不过龙木上人以后行动要小心才是!”龙木上人道:“夏少侠也要多保重,不过”说到这里却又欲言又止,一脸迟疑之色望着夏劲道

    夏劲道笑道:“龙木上人何必见外,有话请讲!”

    龙木上人道:“夏少侠既然如此说,贫僧就不妨直言”略一沉吟道“据贫僧在少林寺所见,令尊大人似乎与七大门派和中原各武林中人有极大的干戈,何以夏少侠你”说到这里,一脸疑惑不解之色,欲言又止!

    夏劲道最怕别人提及这个问题,苦笑了一下道:“龙木上人,恕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倘若继续留在中原的话,日后或许就会知道!”

    龙木上人知他必有难言苦衷,自然不便追问不休,双手合什道:“南无阿弥波罗密,贫僧今日得遇夏少侠这样当世奇人,幸仗夏少侠手下留情得以苟活性命,自当归去,劣徒报仇之事,也就不提了!”

    夏劲道道:“冤冤相报何时了,龙木上人能有次想,实在是中原武林和西域武林之大幸!不过我可以告诉上人,令徒木格里在梅花山大会只因出言侮辱谩骂对方,才会惹祸上身惨遭非命的!”

    龙木上人脸色一阵惨然,道:“劣徒木格里一向骄横自满,不知天高地厚,贫僧非但未加管束,反而任其肆纵,终致惹来杀身大祸,实乃贫僧之罪过也,南无阿弥波罗密!”

    夏劲道道:“龙木上人不必自责过甚,现在江湖动乱异常,稍有差池便会引祸淫身,日后行动定要小心才是!”顿了顿,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龙木上人点了点头道:“夏少侠,请恕贫僧多嘴,你武功高强,定会有人嫉妒,为人又过于憨厚朴实,心无城府,还望不要太过锋芒毕露为好,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实难预料!”

    夏劲道笑道:“多谢龙木上人好心,我日后行事定当谨慎小心!”说着向龙木上人一拱手,道:“告辞了!”随即转身而至前面店房之内,决计向掌柜的要些干粮连夜赶路,心道:鲁有能出手豪绰大方,自己此时身无分文,借了鲁有能的名头,料那掌柜的不敢推脱!

    掌柜的和几个伙计正躲在柜台之后簌簌发抖,几人一见夏劲道出现,登时如见凶神恶煞一般,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掌柜的连忙从柜台之后转身出来迎住夏劲道,作了个揖道:“客官,小店招待不周,实在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夏劲道见掌柜的如此客气,只道他害怕再在店中闹事,心中不由好笑,口中道:“掌柜,今天打扰你生意了,实在过意不去!”欲待向这个掌柜的索要干粮,毕竟年少脸嫩,竟然有些羞于启齿!

    掌柜的一脸笑容,连声道:“不妨事,不妨事,小店全赖你这位贵人照应,才有财源滚滚,紫气东升!”

    夏劲道只道这掌柜说的乃是反话,他为人憨厚朴实,本来以为掌柜的定会兴师问罪,自己也好拉下脸来借机耍横,现在见这掌柜的又是作揖,又是笑脸,竟觉无计可施!

    这时只见掌柜的扭回头去瞪了几个伙计一眼,骂道:“你们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还不赶快端上酒菜,这位客官贵人忙了一天,早就饿了!”

    几个伙计慌慌张张的应了声是,奔进厨房,不一会将碗盏杯碟都端到靠近夏劲道的一张桌子上摆好,夏劲道一见那些酒菜都还冒着热气,再瞧店内并无别的客人,显见都是为己预先准备好的,不由大感诧异,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已饿了,先糊饱肚子再看这掌柜的究竟要搞什么鬼,当下也不答话,大马金刀的在桌前一坐,碗箸齐举风卷残云一般,不一会酒足饭饱,看了看屋外天色,已快要黑将下来,不由暗暗心焦,盘算如何向这掌柜的开口!

    掌柜的见夏劲道酒足饭饱,赔笑道:“客官果真豪杰之士,英雄气概,实非我们这等俗人可比”说着顿了一顿,道:“客官是要再住一宿,还是连夜赶路?”

    夏劲道见这掌柜问的奇怪,不由答道:“连夜赶路”

    掌柜的连忙又斥了几个伙计一声,有一个伙计随即冲出店门之外,另两个伙计提了两个包袱放到桌上,打将开来,但见其中一个包袱里放着一套外衣,一套衬里衣裤,一双靴子,一双袜子,在这衣物上面压着十锭黄澄澄的金子,另一个包袱里则是上好新鲜的肉脯,夏劲道眉头一皱,正觉奇怪要问这掌柜,只听店门外传来一声唏溜溜马嘶,随即向外望去,但见先前冲出店门的那个伙计牵着一匹青色大马停在店门口,夏劲道一见这匹马,登时恍然大悟,这匹青色大马正是鲁有能十几天前给他买的坐骑,心下不由好笑,原来鲁有能早已料到自己必然返回悦来客栈,早已事先安排好了,怪不得这个掌柜的对他如此客气,瞧了瞧包袱当中的衣物,心想这个鲁有能真是心细如发,竟连这等琐碎的生活小节贴身亵衣也给预备好了,当真与女人毫无二致了!

    夏劲道摇了摇头,暗笑鲁有能实无男子气概,随即将包袱打好,一手提了,站起身来道:“多谢掌柜!”

    掌柜的一脸笑容,道:“哪里,哪里,客官说哪里话来,这全是小店分内之事!”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客官的那几位朋友说有事先走一步,待客官醒来,让我们把马和这些盘缠衣食给您打点好,客官可否满意!”

    夏劲道不欲多加耽搁,口中含糊应了一声:“很好,很好!”大步出了店门,飞身上马,双腿一夹,催马冲出这座村镇!

    及至到了村口,夏劲道竟觉胸中一阵惘然,实不知何去何从,这时天色已近昏沉,头顶暮鸦阵阵飞过,啼声嘎嘎,愈发引人寂寥惆怅之怀!夏劲道叹了口气,摸了摸鲁有能留给自己的两个包袱,不知怎的,心中顿时如涌春潮,浑身暖融融的,想起鲁有能的一喜一怒,一言一行,一时不由呆了!良久,一阵晚风拂面而过,夏劲道翟然一醒,不由好笑,暗道这鲁有能知道了自己是白龙使的儿子,不知心中该作何想,若说他对我好,何以要给自己服下什么爆胎异心丸,虽然他说不是什么毒药,但一听这个名字就绝不是什么好路道,若说他对自己不好,这衣物,这金子还有昨晚他将大旗掷还给自己,却又是为了什么?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天地万物寂籁无声!夏劲道不敢耽搁,催马控辔而行,沿着大路一路驰将下来,心道:如今之计,自己还是想方设法找到游盛天等人,长生散人在给龙木上人的信中虽然没有明言究竟何事,但他的发现必定惊人之极,游盛天人等不知现在江湖情形,恐怕会遭不测!一时心急如焚,不过却也知道急也无用,天下之大自己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乱撞,要找到游盛天人等谈何容易!忽的想起鲁有能来,他弄出个擒龙帮的名堂,虽然有点惊世骇俗,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妙处却是自己亲眼所见,说成自己也要学他这手妙计怪招!

    黑夜当中,马不能行快,夏劲道在马背上将这一年多的经历一幕幕细细想过,一会高兴,一会痛苦,一会豪气万丈,一会却又感慨良深!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前面大路之旁忽现熊熊火光,火光当中隐约可见十几个人席地而坐,正在大声交谈!夏劲道心中不由大喜,这些人如果不是错过宿头的商旅,必是江湖人物无疑!自己正好趁此探听一下江湖上的消息,当下一勒马缰打算靠上前驱,孰料他的坐骑虽然脚力尚算不错,但却是未经训练的普通农户饲养的耕马,自然畏惧火光,夏劲道这一催,非但驻足不前,反而唏溜溜发出一声暴叫!

    夏劲道距那些人有七八丈距离,但见那些人听到了马叫之声,皆都腾身跳起,一个人喊道:“什么人!休再靠前,要不休怪大爷不客气了!”声音遥遥传过来,竟然清晰无比,显见是一流的好手,接着又听到哧哧的弓弦绷劲之音!

    夏劲道低头斥骂了坐骑一句:“畜生!”好在他江湖阅历已算丰富,随即大声道:“大爷手下留情,小的乃是过路之人!”说着跳下马来,牵马而行,到了这些人近前,大声说道:“小的这匹马畏惧火光,惊扰了几位大爷,实在抱歉,还望大爷莫怪!”说着转身在马肚上狠狠擂了一拳,骂道:“畜生,都怪你!”那马吃了一拳,登时又发出一声嘶鸣,跳跃不止!

    这些人一看即知这匹马乃是普通农户的耕马,又见夏劲道是个模样老实的年轻人,戒惧之心大去,一个豹头环眼络腮胡子的汉子道:“老邬,把弓收起来吧,是我们多心了!”他身旁姓邬的汉子应了一声,左手托弓,右臂松劲,将弓弦上扣的三支箭卸下,装入背后箭囊之中!

    夏劲道看了姓邬的汉子露了这一手卸弓的本领,心中不由暗暗叫好,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瞧这张弓铜臂铁胎,三尺阔狭,少说也要八百斤的力量,这姓邬之人竟然蓄劲不发,,又如此轻轻松松的将箭卸下,当真是力大无穷,天生神力!再瞧了瞧这些人,个个虎背熊腰,精壮彪悍,头部太阳穴高高坟起,俱是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心中不由暗暗吃惊,连忙收住眼神,暗道自己还是小心行事,万一被这些人瞧出破绽,定会引来干戈!

    这时,为首的络腮胡子道:“小哥,一个人夜行赶路,胆子可是不小啊,也不怕遇上强盗土匪么?”双目炯炯盯住夏劲道不放!

    夏劲道知他存心试探,当即装出一付难过的样子,道:“大爷有所不知,小的家境贫寒,只有这一件皮衣护身,只因这一次出来走亲戚,所以穿出来风光风光,现在多亏大爷提醒,我脱下便是!”说着一手松了马缰,便要脱火狐裘,岂料那马一被松了缰绳,一声嘶鸣扭头便跑出数尺之远,夏劲道大叫一声,身形一纵扑上前去一把抓住马缰,骂道:“畜生,你想要丢下我一个人孤伶伶不管么,枉我一片苦心把你养到现在,竟然忘恩负义,还好我跑得快!”

    那些人见夏劲道傻头傻脑的竟骂一匹马忘恩负义,一时不由大笑起来,络腮胡子见这个少年一纵之间,虽然有些伶俐,却是全然不会武功的样子,一点疑心烟消云散,笑道:“小哥,何必跟一个畜生怄气!”

    夏劲道将马牵回,装作余怒未息的样子,又狠狠踢了那马两脚,这才对络腮胡子道:“大爷,请搭把手”说着将马缰向络腮胡子一递!

    络腮胡子道:“你要干什么”怔了一怔,也不知要不要接夏劲道的马缰。

    夏劲道道:“大爷帮我牵住这马,我将这皮衣脱了!”

    络腮胡子知他用意,不由大为好笑,只觉这个年轻人实在有趣,自己本是试他,他却当真了,口中道:“小哥,不要脱了,这里又没有强盗土匪,再说夜寒露重,冻着身体怎么办?”

    夏劲道摇了摇头道:“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大爷好心提醒,小的又怎敢不听!”心道反正自己早晚也要脱了这件火狐裘,一来天日渐暖,已是穿不着,二来诚如龙木上人所言,自己要小心谨慎从事,穿了这见火狐裘太过招摇,引人注目,正好趁了这个机会,说部定能从这些人身上探听到一些江湖消息!

    络腮胡子笑道:“小哥脾气挺犟,倒和我们这些人有些相似,好,我答应你就是!”说着转身从火堆上取了一根粗大的枯枝,轻轻一抖,火焰扑的一下全部熄灭,然后再往地上一插,深有一尺,道路经年碾压,坚实异常,这络腮胡子的一手内力也是了得,络腮胡子道:“小哥模拟将马栓在这里吧,也正好在此休息一番,一个人连夜赶路,岂不又寂寞又辛苦!”

    夏劲道正有此意,心中不由大喜,忙道:“多谢大爷了,不过你这是什么功夫,真是厉害,小的可从来没有见过,就让小的用锤来钉,也要费好大力气!”说着牵了马栓在那根枯枝上,又脱了火狐裘,翻了过来一团,往怀中一抱!

    络腮胡子见这个年轻人甚是朴实憨厚,不由十分喜爱,道:“小哥,都是出门在外之人,有缘相聚,也算朋友一场,来,不要客气,在火堆前烤烤驱驱寒气!”说着伸手拉了夏劲道在火堆前坐下,火光之中看的真切,众人瞧了夏劲道一身衣服打扮,皆都笑出声来!

    夏劲道低头瞧了瞧自己,也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他这身衣服已有半年之久没有洗换,非但油腻不堪,而且破破烂烂,连脚上的靴子也快破的露出脚趾,平时有火狐裘护住,倒也无伤大雅,现在火狐裘脱了,自然原形毕露,和一个讨饭的叫花子毫无二致!夏劲道想起包袱中鲁有能给自己准备的衣物,不知怎的,脸上忽的一红!

    这时络腮胡子道:“小哥相貌奇伟,仪表堂堂,倘若能寻师拜艺,学的一两招武功,日后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说着眼睛盯住夏劲道,此语分明有收夏劲道为徒之意,旁边众人也明白络腮胡子的意思,是以一齐盯住夏劲道,看他如何回答!

    夏劲道又如何听不出来,眨了眨眼睛道:“我们这些农家子弟,只会弄田种地便了,又舞刀弄枪的做什么,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

    众人见夏劲道婉言拒绝,不由暗叫可惜,络腮胡子心中也是颇为惋惜,皱了皱眉头道:“我看小小哥年纪虽轻,到是懂得不少道理,学武也不一定要打打杀杀,至少能够强身健体!”

    夏劲道见他似乎有点疑心,正要思考该如何回答,只听一人大声道:“老洪,人各有志,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再说我们现在哪有心思论及这个!”络腮胡子一怔,旋即大笑道:“不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看小哥相貌多福,就是不用习武,也必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夏劲道忙道:“多谢洪爷抬爱,小的可担当不起,我只想早点讨个老婆,生个一男半女,平平安安过生活!”心中暗道:哪有心思论及这个,不知是为了何事,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定然大有来头!

    络腮胡子等人见夏劲道答的好笑,情知这少年是朴实无邪之人,言语之间再也无甚忌惮,又大声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