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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一个贪财好色的小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李晟的军中没有女人,但有钱财,有美酒佳肴。当暗地里送过一批金银珠宝,明面上摆起一桌丰盛的晚宴之后,黄靖那还算是英俊的脸上便堆起了欢喜的笑容。
在石韬那不觉于口的明恭暗维中,他变得越来越好说话,对偶尔凑上几句过来的李晟也充满了好感。因为石韬早在自己的话中暗暗的点出了今日的一切都是出于李晟的安排,只是这位年轻的县令脸面有些嫩,无法滔滔不绝的说,又敬重你黄长史是江夏郡的名人,便找了我来作陪——这也是李晟的一番好意。
“是极,是极!各人的性情不同,不习惯也就不要勉强了吧。”黄靖笑着点了点头。他在江夏城里,敢趾高气昂的自认老大,但是在这里面对荆州文人圈里小有名气的李晟、石韬二人,他也不敢过于放肆。他知道,李晟是刘表直接任命的西阳县令,而且是有兵的县令,其与襄阳的各位大人都十分的熟识,听说还是刘表大人的干女婿呢。对于这么一个大有来头的人,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和他搞好关系的。
虽说眼下这位“子旭兄”因为不善言词的缘故,不能与自己深谈,不过没事,只要自己能把他派来的这位石韬说服了,自己与他的关系自然就不会太坏。毕竟他也听过,与自己相谈甚欢的石韬,是这位李晟的亲密朋友呢。
一边有心孝敬,希望能与其背后的黄祖处好关系,一边则不敢倨傲,也有心结识这边地位稍低的一群人,这宴会气氛自然融洽的紧。不一会,酒过三巡众人已是略有些醉意的称兄道弟起来。这是在军中,与会的将士大都为豪爽的军人,自是不习惯文人的那种慢条斯理。这一闹将起来,整个宴会便没了什么秩序可言,大家都喧哗着,将整个中军大帐都弄得热闹无比。
不过李晟却是受不了这样的热闹喧杂,他略略有些沉静稍用些许酒水之后,便微笑的站起身来,向坐在自己侧席的黄靖告了罪:“在下不胜酒力,且又不善言词,陡自呆在这里,倒还让公子微感不便。不如让在下先下席休息会,如有不周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无妨,无妨!”醉眼朦胧的黄靖挥了挥手,答应下来。
见这位“尊贵”的客人已经同意,李晟离席而至石韬、魏延的身边又小心的交代了他们一番,让他们好身招待好这位客人。然后便对帐内那些以有些醉的分不清的谁是谁的将军们稍稍的一拱手,说了一声告罪,便轻巧的出帐而去了。
帐外,那又是一片清爽的天空。李晟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这属于秋的凉气,努力的要使自己那因为喝酒而显得有些昏沉的脑袋情形过来。他并不是一个好杯中之物的人。在以前的时候,他就不怎么会喝酒,最多最多也就喝过那掺合了饮料的啤酒而已,至于白酒他更是碰都没碰过。虽说现在这时代米酒的浓度并不是很高,但他依旧不习惯,因为他讨厌酒的那种入口火辣辣的滋味。
“要是有果汁就好了!”李晟抬头望着天上清晰明了的夜空,看着上头那一颗颗璀璨的明星,心中却怀念起以前自己所习惯的好东西来:“如果七年前有人同我说,我会在一个没有电脑的地方长期生存下来,只怕把我杀了我也无法相信吧。世上的事果然无常的很,只是如果没有这样的无常,我只怕也不会走上今天的路,拥有今天的势力和最最可爱的铛儿吧。这究竟是得还是失呢?”李晟自己也不清楚。一直没有时间刨析这过往一切的他眼下实在是有些迷茫。
远方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喝彩声,一下子就打断了李晟的思绪。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一股想要发火的冲动。那是为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眼下实在是非常的烦躁。
带着一腔怒火遁声而去,走了不远便见到一群人围在营地的一角,起劲的跳动着。那热烈的喧哗正是从这里头传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不晓得军营之中是不得大声喧哗的吗?”李晟一见于此,胸中的怒火越加高涨起来。他快速的向地方奔了过去,想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军营里的规矩。
然而渐渐地走进这群人,李晟胸中的怒火反而在秋风的吹拂慢慢的冷却下来。他发现了这群人怪异之处:首先他们武器并不是那么正规,斧头、长矛、弓、弩、刀、剑什么都有,而其中大多数却又是十分粗糙的,似乎是民间打造的,并非正规军队的制式产品。其次,这些人的行为动作实在太过散漫了些。虽然他们身上的杀气都很浓烈,确实都是经历了战场的人,但他们坐、立、行却是花样多多,并没有多少军人的严肃。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队伍。”李晟迅速的明白了这一点,因此前进而去的脚步略略有些迟疑。他想起了自己对这支队伍,对这支队伍领导者的猜测。“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那把他要来对我而言真的是一个很大的帮助呢。”他心中想着,确实越加放轻了自己的步伐。眼下,他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想去兴师问罪的想法,剩下的只是一些好奇,对于这群人领导者的好奇。因为,晚上宴会的缘故,他到现在为止依旧没能够这支队伍领导者的真实身份。
李晟悄悄的靠了过去,便见这有着散漫气质的一群人团团作圈的围立在一起,十分专注的看着圈里的情况。
“他们在看什么?”带着这个疑惑,李晟很是随便的走了过去。借着黑暗的掩护,装作一副散漫的模样混进了这群人当中,他很自然的就看到了圈子之内的情况:
只见那白天所看到的那位队伍的领导者,眼下正挥舞着一把短刀在众人圈围起来的空地中演练起一套凌厉无比的刀法来。那刀在他的手中上下飞舞,时而一记猛如惊雷的劈砍,时而一道疾如闪电直刺,虽然都是简简单单的招式,但在他的手中却透出也许令人看到讶意却又让人无法描述的特别来。这是一套很有气势的刀法,李晟可以从这刀法中感受到他内心的愤怒和不甘以及将这愤怒与不甘化转而成的滔天战意。这也是一套很实用的刀法,因为他简单,没有多余花俏的动作,每一击都完全是由简单的动作衔接而成的实战之举。
静静地在旁边看着,李晟越来越陶醉于这刀法之中,眼见这人使到好处,他也按奈不住的和周围自己一起大声的叫起“好”来。他自身也是有这不错的,其声音也颇为洪亮,眼下虽混迹于众人之中不甚显眼,却也让场中之人颇有些知觉的朝这边望了几眼——同样身为高手的他,在听觉上也比一般人要灵敏许多。
一套刀法演完,围观的众人很自然就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这声音就如同前面李晟在远处听到而引起了烦恼使他愤怒走过来的声音一般,充满了纷乱的嘈杂。如果实在前面的时候,李晟肯定会对这声音皱起眉头感到烦躁。可是在现在,在发现了引起这一切的正是自己所关心的那个人的时候,他对这样的声音却有些听而不闻了。他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那人的身上。眼下一看见那人演练完毕,走过来师父想休息一下,他便连忙拨开自己身前的人群,迎了上去。
“这位将军果然是好身手啊。”李晟微笑着来到他的面前颇为赞许的望着他道。
“不敢!在下只是一名小小的偏校而已,实在当不得将军称呼!”那人见李晟身上的衣着有些华贵,知他是一位地位较高的官员,不由得脸色微微一边,拱了拱手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前方原也是随便练练而已,还请大人不要见怪。”他显然已经知晓,那军营里不得大声喧哗的命令了。
“只是随便练练?”李晟闻言轻轻的一挑眉头。他分明从那人的话中听到他对自己的疏远。
这样的疏远是李晟所不希望见到的。他依旧热乎的凑上前头,微笑的说道:“如果你以如此的刀法都只算是随便练练的话,只怕天下就没有人武功称得上是高强的了。以如许功夫都只算得上偏校,实在是太埋没了你啊。”
“这……”那人结巴了,脸上的不甘变得更加明显起来。“自己是受到不公了。”这一点他很早就这么觉得。
“能借一步说话吧!”李晟看着那人脸上千变万化的颜色,笑得更加自信起来。
“好吧!”那人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拨开人群来到营地里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这里远离了营寨外围的灯火,四下里堆积起来的粮草物资将这儿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由于空间比较狭窄,仅够两个人并列而行,故一般而言也没有什么巡逻队会从这边经过。
“我想您应该是甘宁甘兴霸吧!‘长江锦帆’之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哦!”在黑暗中,李晟微笑着说道。
“你在讽刺我吗?说我是一个贼?”甘宁紧紧皱起了眉头,语气很冲的说道。对于自己以前的名声和绰号,他现在是十分厌恶的,他认为自己会落到今天的这种地步,无疑和以前自己的这些事情很有关系。而对于自己以前的种种,他自是无法割舍,但他却非常厌恶有人如此提起这件事情。
“不敢!我只是佩服兴霸的勇气和武力而已。毕竟能够纵横长江水道这么多年,没有出众的本是明显是不行的。”李晟诚恳地说道。
“哦!”甘宁的脸色稍稍放缓了。他从李晟刚刚那真诚的语气中,从其那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客气中看到了李晟的毫无成见,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客气。“他是真心的!”甘宁确认了这一点,便不再摆了一副脸色来对待李晟。
“可光光有武力和勇气有什么用?我自认在战场上的本事不低于任何一个黄祖手下的将军,但就因为我只是出身于水贼便无法得到黄祖的重用。这次随军参加江夏的防守,我曾用弓射死江东军的大将凌操,本以为能依此功而得到升迁,但不想黄祖竟视而不见,依旧薄带于我,只令我作此卑下之事。而其侄如黄靖者,无寸功却得以升迁自长史,这实在是苍天的不公啊。”面对李晟的真诚,甘宁心中一酸,便如数家珍一般将自己心中的不满给倒了出来:“如此这般,我甘宁不服啊。”
感受着甘宁内心的不满,李晟默然无语了好一会,才问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呢?想离开这里吗?”
“也许吧!”甘宁蔚然一笑,只是这笑充满了苦涩,“可是就算离开了黄祖,我也不晓得要到哪里去。原本我是想去江东的,可是现在,也许也去不了那里了。毕竟我刚刚才杀了他们大将,只怕江东人对我都怀恨在心吧。”
“那是……”李晟了解的点了点头。
据他所知甘宁在“后来”投靠了东吴之后宴会上就遭遇了凌操之子凌统要拔剑杀他的事情。若不是孙权、周瑜好生周旋于两人之间,将两人分别调开,只怕他甘宁投靠东吴不久便会被东吴人杀死。那已经是七年之后的事情。两年之后都依旧有人记得现在地仇恨,更何况是七年之前的现在。在伤痛自家损失的时候,突然听闻仇人自行送上门去,只怕是谁也不愿意将之放过的吧。
这一点甘宁自己也很明白,所以他也显得十分无奈:“看来我还得在黄祖大人手下呆上一段时间,继续为他效力。”
“这真是可惜了,黄祖大人并不会用人啊。”李晟扼腕的说道。他抬头看着甘宁那结实而充满了爆发力的身躯,觉得很奇怪:“你一个人不可以走吗?为什么一定要留着?如果你一个人要离开,应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呀。”
“我一个人离开是容易,但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放弃跟随我这么久的兄弟们。我手下的那几百人都是从‘当年’起就一直跟随我的,我不能丢下他们,任由他们被黄祖的手下欺压。这些兄弟这些年因为跟随我投错了主子的缘故已经吃了不少苦啊。”甘宁轻轻的摇了摇头,颇有些伤感的说道。
“那么……”李晟笑了起来:“那么你就来我这里吧。虽然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我并不会亏待你的。”在交谈了这么久之后,李晟终于对甘宁展开游说,他向甘宁吐露自己真正的目的。
“……”甘宁沉默了一下,一点也没有变化的平静脸色,让人一直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据我所知,李大人现在也是危险的很吧。你所在的西阳县城已是残破的一片,只怕是连你自己的手下都养不起了,怎么还能谈得上照看我的部队呢?今夜与李大人相谈,虽然短暂,但我们之间的了解却是很深。我自信李大人是会将这一锅水端平的,但即使是端平也会让我手下的待遇下降一个台阶。这让我很为难,我既不愿意再因为我自己的决定而亏待我的手下,也不愿意让李大人因此而背上更重的包袱。此事,暂且作罢吧!”思考了许久甘宁却是最终说出令李晟失望无比的话来。他拒绝了李晟的招揽,理由很简单,他认为李晟眼下养不起这么多军队。
“那真是可惜了。”李晟声音一下子就低落下去,充满了令人一望而知的沮丧。他是很希望能招揽到甘宁这员猛将的,但眼下却被他直接拒绝了,这让他觉得很难受。他从甘宁拒绝自己的理由中充分的了解到了一点意思:“这世上大多数都只有锦上添花的事情,而雪中送炭则很少有人为之。在这个大汉的天下,无论是君主还是臣子更看中的都是一个人的名声地位,而非这个人真正的才干。这一点,即使像甘宁这样出身低下的人才也始终不能免俗。”
“看来我现在地名声和地位都还不够啊。”李晟在心中小声的对自己说道。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在李晟手下并没有什么人是他靠着自己说服的:
石韬是他的同窗加好友,两人的关系原本就非同一般,因此石韬是会来帮李晟的;黄忠、魏延、彭岭、徐定都是李晟的武学老师,在刘表军中也不太受重视,所以让他们来帮忙也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罗照则是从李晟的义父诸葛玄那边就确立了诸葛家下的家臣关系,自然也必须来协助诸葛玄的继承人李晟;而最后的宋德、周力、周睿三人更是李晟自己的结拜兄弟自然会辅佐李晟的了。
他们都不是被李晟的名声和地位说服而加入李晟的阵营。而是因为对李晟有了深刻的了解,对李晟的才能与野心都十分认可,并同李晟有了十分要紧的联系才加入的。可以说他们都是看中了李晟这个人而帮他,并不是看中李晟的地位和名声。毕竟李晟现在并没什么地位名声可言,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只是一个在襄阳城中略略有些名气的学子而已。
“如此,我就不再叨唠将军了。”一切既然没有结果,李晟自然无法继续待下去。他寂落的耸了耸肩,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当李晟就要迈出自己离去步伐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甘宁的呼喊声。
“什么事情?”李晟停住了脚步,在黑暗中缓缓地转过身来,平静地望着甘宁。
“我也隐约听过一些你的事情,也知道你和刘表大人有着很深厚的联系。我一点也不怀疑,你很快就能成为太守。”说道这里甘宁顿了顿,脸上淡淡的显出微笑来:“我想你成为太守之后能不能收留我和我兄弟呢?”
“什么?”李晟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他刚刚还是极度的失望呢,可眼下却被甘宁的这一句话带起了兴头。他怔怔的望着甘宁,似乎在确认他这话的真实性。在打量了良久之后,他才开口确认道:“你是说我一旦能当上太守,就投入我的帐下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甘宁重重的点了点头,“如果我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加入别的势力的话,我想到你那边去讨一碗饭吃呢。还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拒绝。”
“你就不怕我到时候拒绝你?”李晟反问他。
“拒绝?你不会的。”甘宁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人你同他相处一辈子,你也不理解他究竟在想什么。有些人你只要与他短短的说上几句话你就能了解他的个性,他的为人。据我的了解,你是后者而不是前者。我能从你前面的话中看出你的真心。你是真爱士的,所以当你认为我有可能为你所用的时候,你哪怕有一点机会都不会放弃。这让我敢对你提出这样并不合理的要求。”
“哦?”听甘宁这么说,李晟多少有些尴尬,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的嘀咕起来:“说得我就好像是那透明人一般,似乎是被人一眼看穿的。”这样的感觉并不美妙,尤其对李晟这样想做大事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看来我还得努力啊。”李晟又发现了自己不足地方,在心里暗暗的提醒自己。这也是他来到这里之后所做得一个重大改变。他原本只是一个比较散漫的人,喜欢过安逸的生活而忽略自己身上的许多毛病。但在来到这个乱世之后,对于未来的不确定以及自己心中又想在这儿建立功业的想法都让他充满了紧张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令他时时刻刻都警惕着,随时检查自己的错误,随时改正自己的错误。
在李晟看来只有他自己变得更强,才能更有能力去引导和招募更多的人才为自己服务。虽然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很累,但让他重新选择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和现在相同的路子。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确定了那样的目标,那么自己无疑就必须往那样的目标前进,而他眼下所选择的这条路正是通往那个目标所必须经过的。
话说到这里,李晟对于今夜与甘宁的会晤大体就已经有了一个结果。对于这样的结果李晟自己说不上是十分满意,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正如甘宁所说的那样,李晟现在只是一个县令而已,是养不了这么多军队的。西阳又小又残破,城中的人口也少得可怜。
虽然李晟自认这些都有办法解决,但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却是他始终无法回避的——收了甘宁之后,他用什么名义来安顿甘宁呢?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本身是便没有多少这方面权利的。而甘宁和他手下其他人不同,他是李晟想招募的人,其本身与李晟并没有多大关系。因此李晟要用他不能给予比李晟自己还高的官阶的,否则就会出现上下乱套的情况。这是无论甘宁还是李晟都不愿意见到的。
所以,无论是李晟愿意与否,都不可能在眼下这个时候直接将甘宁归入帐下。似乎,由甘宁所提出的那种以后优先考虑投靠李晟的方法才是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最好的选择。只是这样口头上的承诺在这个多变得乱世里有多少确定性呢?对于这一点,即使是知道未来的李晟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
他知道整个天下的大势眼下还不会因为自己这个小小势力的发展而有太大的改变,但他周围的这些人的命运却很有可能已经由于他的出现和插足有了种种与历史而言完全不同的变化。他看出了这种变化,却更加不能确认自己周围众人和自己的命运了。
带着这多少的一份迷茫,与甘宁分手之后的李晟来到营地边上的小丘,望着天上漫天的星辰默然无语。他原本是想来这儿做一份独立思考的,但四周的安谧和夜风的清凉却让他怎么也无法将自己的思绪放在思考这些令人头痛的问题上面。
感受这吹过山丘草地的轻柔,呼吸着这绝对清新的空气,李晟怔怔的躺在地上望着那原来所看不到的瑰丽星空,整个人的脑袋慢慢变得空灵起来,无所思,无所想,身体和灵魂都被一种轻柔的舒适给包围着,慢慢地进入一种难以寓言的美妙之中。这美妙像是母亲的怀抱给自己一种安全的温柔,又像是爱人的轻抚给自己带来温馨的喜悦。在这美妙中,李晟渐渐地放松了一切,沉沉的睡了过去。一个人,就在这空无一人的山坡草地之上,放弃了原本令之烦恼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