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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汉辰同于远骥怒目而视,他相信于远骥的心狠手辣,他也相信于远娴得出做得出。可汉辰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相信眼前这个他敬佩如神人的于司令居然是如此小肚鸡肠难以容人的小人。
汉辰忍了气,转身就走,于远骥怒喝一声:“站住!我看你敢迈出这帐子。这天底下狂过我于远骥的人还没出生呢!认熊还是抗争下去,是摆在杨汉辰面前难以决定的事。汉辰自认自己不是软骨头,可他也不是行事鲁莽快言快语的人。如此盖世奇功,如此举国欢庆的盛举,这立功者无功而贬,令他原来相信的马革裹尸建功立业的信条都成了废话。个甜美的声音如从天际传来,打破了僵局。帐帘一掀,一名一身皮裘,头戴俏丽的俄式皮帽的女孩子闯进了营帐中
“美仑,你怎么来了?”于远骥惊诧的话音未落,帐外传来盈盈笑语,一队人进了帐,一个大嗓门喊着:“小于,你在哪里,我老段犒劳你来了。”
汉辰也惊诧连捷哥哥如何此刻来到西北外蒙的国度,冰天雪地,塞外胡天,千里而来,一路奔波。
“呀,小龙官儿。”小段见到汉辰,立刻放弃了于远骥,一把将汉辰抱了起来转了圈说:“好小子,你真是出息了。前些个月我还担心你要病入膏肓的见阎王了呢,别忘记找人参也有你段哥哥我的功劳在,你的小命也算我救的呢。”汉辰腼腆地笑笑。被连捷哥放了下来。
他和于远骥的交锋就被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化解了。
“一路上比较顺,到得早了些。小于,我带来地学生你找人帮忙安排一下。都是北平和天津各个大学的代表。”段连捷说。汉辰这才想到于远骥提到过明天会有支学生劳军团过来。来,我来介绍一下”于远骥指着杨汉辰对那个叫美仑地学生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参议。杨汉辰少将旅长。”
“哇段连捷身后的几位学生同美仑一样发出惊叹的声音,眼前这位少年是如此年轻英俊。
“小哥哥,我能问问你多大年纪吗?”美仑一点没有见外,摘了帽子,一头瀑布般黑亮的头发流落到肩背。乌亮地眼眸闪着灵透的光彩。
“唉唉,美仑,搞不好你要叫他弟弟呢,汉辰同你同岁,属牛的
“美仑是陈震天大帅的千金,在北平女子师范读书。”于远骥转过来向汉辰介绍说。
“所以,小于说的对。汉辰应该叫美仑一声姐姐。”
“美仑,汉辰是龙城杨大帅的公子,你应该见过杨大帅的。”段连捷话一出口。就见于远骥和汉辰都频频向他递眼色。
“小段,军里没什么人知道汉辰的身份。”
“汉辰。你去安排一下同学们。”于远骥把这个差事轻易地推给了汉辰。汉辰带了美仑出帐。
“草原的月色真美,一路上同学们追了月亮跑。”美仑边走边转了圈的看着天上地月亮。“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这个塞外降敌的感觉太风光豪迈了。”
“陈美仑,你地东西我帮你拿进去了。”一个清脆地嗓音,汉辰的心扑扑乱跳,太熟悉了,是她来了“秋月,谢谢你,我就进去。”美仑喊了声,帐帘一掀,一身棉袍地秋月抱着一个包裹跑出来:“美仑,你看看,是这个
“龙哥秋月也惊愕了,她没想到会在塞外边疆遇到汉辰哥,遇到这曾经同自己纠葛不清的男孩子。
“你们认识呀?”美仑奇怪的问。
“啊,秋月是我干妹妹。”汉辰自然的说。
“黄秋月,真巧呢,没听你说过呀。”秋月对了美仑腼腆的笑笑。
“秋月,我的包裹呢?”帐内跑出一个男孩子,文文静静的戴副黑框眼镜。
“喔,那这个,肖竞勇就该是汉辰的未来妹夫了。那汉辰叫我声姐姐,肖竞勇就该叫我姐姐了。”美仑欢快的打趣着,没有注意到汉辰面色的惨白。
从“五。四”分手至今才不过半年多,居然秋月已经有了意中人,而自己却还傻傻的守着这份感情。
“龙哥,没想到你还留在这里。我在报纸上看到关于你的专访,真为你自豪。”秋月大方的说着向汉辰伸出手,这情形就如一年前汉辰抗洪炸开篷台口大堤时,秋月兴奋的向他伸出感激赞许的手。
汉辰笑笑,不动声色的帮大家安排了住处,独自在帐外散步,就见那个美仑披了皮裘迳自的跑进了于远骥的帐子。想想刚才美仑看于远骥的那眼神都带了掩饰不住的崇拜和关爱,看来这姑娘对于远骥颇有好感。
汉辰独自徜徉在帐外,寒风侵袭他的面颊,透骨的清寒,汉辰也没知觉。于远骥,一个令他又爱又恨的人。
早曾听人讲过,陈震天大帅有位心腹大将,就是荀世禹叔父。据说陈大帅对荀世禹的信任不亚于父亲对顾师父的依赖,而且荀叔叔对陈大帅绝对的忠心耿耿。有次父亲同秦干爹聊天,提到说荀叔也是前清秀才出身,而且文韬武略无所不能,是个人才。父亲觉得这样的人才留在陈震天身边迟早是个隐患,建议秦干爹收服荀叔叔为己用。
陈震天也是同冯四伯一样的出身低微,对钱利看得极重。本来,陈震天一口拒绝让荀叔叔去秦干爹的手下任职,但秦干爹稍加利诱就令陈震天答应了。
秦干爹对荀叔叔的赏识不过是因为父亲和顾夫子的保荐,并且父亲还对秦干爹说了句不该讲的话。那就是“不能把全部的筹码都压在于远骥一人身上,这小子太任性狂傲。”
当时,于远骥什么也没说。
荀叔叔刚到秦瑞林总理的手下的时候,为了考证他是否名不虚传,秦干爹让荀世禹去出个军队改编的计划方案。
荀世禹也是书生自负,得了差事笑笑说:“明天给总理交窗课。”
这本是件费功夫的差事,却被荀世禹说的如此举重若轻,秦干爹当然半信半疑。
荀世禹一出门,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于远骥。二人见过几面却从未深谈过,于远骥就一见如故的要请荀世禹吃顿便饭,还说饭总是要吃的。荀世禹不知道小于子的诡计,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心想还有晚上的时间去写方案,就同于远妤了不远的杏花楼吃菜。二人从诗词书画谈到棋琴昆曲,越说越起兴,久旱逢甘霖般的他乡遇知音。于远骥一拍桌子就吩咐随从说:“去,回家把我藏的三十年的女儿红拿来一坛,我和荀兄畅饮。”
一坛老酒,荀世禹烂醉如泥,被于远骥扶回了他的办公室休息。
第二天清晨,于远骀了秦瑞林到来的时候,荀世禹还没醒来,躺在办公桌上呼呼大睡,那份文件哪里动了半个字。当场,秦瑞林拂袖而去,不容荀世禹辩白就将他打发回了陈震天身边。
事后,父亲和顾师父知道此事,在家痛骂小于子心胸狭隘误事。想不到一年过后,于远骥竟然故计重施的开始对付许北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