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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竞语破天荒的卖力工作着,忙碌的身影穿梭在事务所里,偶尔还可以听闻他轻哼歌曲的声调。
侯竞琰跟闻讯而来的别恩渲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侯竞语到底是哪条神经搭错线了。
“大哥,这家伙的症状持续多久了?”别恩渲小声问。
“应该有一个多礼拜了吧!”手掌捂嘴,他一副生怕泄漏国家机密似的谨慎。
“怪了,最近天气良好,应该不至于发生两天被雷劈中的意外啊!”她推敲着可能的原因。
侯竞琰闷笑在心里,差点没叫别恩渲的话给逼出口中那口茶。
“有其他不寻常的征兆吗?”
“会高兴的哼着歌,听到电话声会异常兴奋,工作特别起劲”他细数着弟弟近来的异常。
“哇,还真不少力气。”她撑着下颌,努力的推敲原因,突然灵光一闪,接着神神秘秘的低笑着“最近谁常打电话给他?”
“没啥特别的,都是客户,要不就是他以前的同学,你也认识的。”
“大哥”别恩渲拉长声音叫着“这样不行啦,身为律师,你对事情的敏感度在退化喔!”
侯竞琰哭笑不得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退化?”
“当然,要不你说,客户中你觉得谁最有嫌疑?”
嫁做人妇的别恩渲一样爱耍赖,非得问出她想要的结果不可。
“好啦好啦!”他摸摸鼻梁,一副深谋远虑的模样“海棠企业。”
她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你说ㄌㄟ,也许是我退化,判断错误。”他用她的话调侃自己。
“哎呀,大哥,你真不可爱,有话就直说,非得这样拐弯抹角的。就知道我好奇,你就跟我说吧!”
结婚后,除了到学校宰制学生,偶尔到pub跟老公较劲个人魅力,日子还真平静,连跟婆婆的大战都因为关系转变而渐趋和缓,平白失了许多乐趣,害她生活都懒洋洋的,连君棠那丫头都觉得她闲。
“之前他不是对海棠的案子颇有微词,这一个礼拜以来,他只要听到是海棠的电话,就特别起劲,一通电话,他人马上飞去,我都不知道我们事务所的服务品质一下子可以提升这么多。”
“呵呵,就说他们两个有鬼。”
“你早发现不一样了吧?”
“这不就上次回去,正好碰到我小姑去接他,我就说嘛,景涓个性清冷安静,即便是跟她讲笑话,她脸上表情都不会太明显,只有跟这猴子说话时,还比较像个人,要不,我都以为她是跟聂小倩同一挂的。”
“当她是鬼啊!”“是有点像啦!”别恩渲吐吐舌头,这比喻很贴切啊! “唉,大哥,你继续密切观察他,我要回家告诉我老公这个大八卦。”
她才打算离开,事务所里的电话骤响,就看见远在茶水间的侯竞语飞也似的冲来,生怕旁人抢走他的话筒,不顾脚下步伐颠踬,他迅速的扑向电话,一把抓起“喂。”一个荒唐可笑的姿势,接听的声音是冷静持重的成熟。
要不是亲眼目睹这一幕,别恩渲从来不知道这家伙也有不正常的一天,瞧她下巴被吓得忘记回复原处。
“恩渲,当心蚊子飞进去。”侯竞琰知道她是被侯竞语的奇特模样给愣住了,连忙出言提醒。
不意外,他也是经过好多天练习才习惯这样的弟弟。
只见侯竞语全身散发出光彩的应答着:“好,我马上过去。”
见他挂上电话,偷窥的两人连忙低下头假装没事,欲盖弥彰的鬼祟样。
“恩渲,你来啦!”一切感应都陷入迟钝,只对电话敏锐的侯竞语终于发现别恩渲的存在。
她差点没把下巴摔进桌面,天啊,她都来串了半天的门子,这难得晋升为工作狂的侯竞语现在才注意到她瘦小的身躯。
“对啊,刚到”别恩渲瞎扯,心里则咒骂着,椅子都要坐塌了,你才看到我,那刚刚是怎样,当我是女鬼喔!
侯竞语拍拍她的肩膀,对侯竞琰说:“大哥,我到海棠去一趟,最近要签约了。”
“喔,你去忙吧!”
‘你之前叫我找的资料都放在我桌上,自己去拿,我会晚点回来。”他低头又对别恩渲说:“我要去忙了。”
说完,他抓起公事包跟外套,神采奕奕的出门洽公去,那神速的动作再次让别恩渲、侯竞琰见识到他的反常行径。
“哥,我看他不只是反常,分明是换了个人,这不是我认识的侯竞语”手掌不断的击上光亮的前额,她不敢想象那总爱跟她作对的幼稚男人终于有点长进了。
“我可以理解。”侯竞琰拍肩要她释怀“恩渲,我出去一下,你要不要等我,待会一起去吃午餐?”
“好吧!现在只有大吃一顿可以安慰我受到打击的心,我等你喔,大哥。”说完,她便把大受刺激的脑袋搁向侯竞琰整齐的桌面。
“顺便帮我顾家吧,大家都出去忙了,总机今天请假,会计出去了,有电话帮我接一下。”
“嗯。”事务所里的律师通通不在家,一定削爆了,早知道她就不干啥鬼教授,钱少还得被一群猪头气得半死。
过了约莫五分钟,有人敲门了,别恩渲想也不想的说:“饿死了,细胞严重受到刺激,哥,中午我得嗑下一只大鸡腿才能弥补受到的创伤。”
“对不起,请问侯竞语在吗?”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
不是预期的回答,别恩渲霍然转身,是一个未曾谋面的女人,手边还牵着一个俊秀的小男孩。
“你是”
“请问侯竞语在吗?”女子再次问。
“侯律师去拜访客户了,请问你哪位,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那我改天再来拜访他好了。”表情严肃的女子不愿多说,牵着安静的小男孩转身离去。
“小姐,请留下你的大名,我让他晚点跟你联络。”别恩渲追出去喊。
“不用了,我会再来的。”说完,她便消失在楼梯间。
别恩渲愣看着那陌生女人消失的方向,喃喃说:“好凝重的表情,一副要把人吃了似的,该不会是侯竞语那家伙在外拈花惹草埋下祸根,人家带着小孩上门来认爹了吧?”
“干吗站在外面自言自语?”侯竞琰不明就里的跟着发呆的别恩渲瞎看一通。
“啊!”被侯竞琰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住,别恩渲转身拍拍胸口说:“哥,你干么吓我!”
“没啊!看你不知怎的,在这里自言自语,里面有冷气不吹,干吗出来,不热吗?”
“喔,还好啊!”她还在猜那女人是谁,而她身旁的孩子,更是俊秀得没话说。
“别发呆了,先去吃午餐吧!”
“喔,好。”
翁 翁 龉
一反多日来的转变,侯竞语今天显得有些烦躁,地板都快被他踩坏了。
“竞语,你在干吗?”一个早上就见他猛抓自己的头发,就算仗恃自己没有雄性秃的烦恼,但再这样拉扯下去,难保他不会变成大秃子。
“喔,没事”
没事?没事才怪!
只见他烦躁的拨着手机,显然是没人应答,他懊恼的将手机仍在桌上,接着又抓起旁边的电话,死命的按着号码。
“喂,我是侯竞语,请接范总。”
范总?果然是跟范景涓有关,不会是小两口闹别扭吧?侯竞琰隔着桌上的厚重资料,小心的偷觑着。
不知对方跟他说了什么,只见他紧张的说:“我现在过去等。”
侯竞琰还来不及问,弟弟已经抓着钥匙“哥,我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摆平你的感情,恢复你工作狂的样子吧!要不那么多案子怎么消化得了!
侯竞玫摇摇头,认分的继续手边的工作,一方面又忍不住笑起这傻子弟弟“又是一个为爱情傻乎乎的呆子。”
外出的侯竞语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冲去,差点在转角处撞上一个牵着小男孩的少妇,但他无暇停驻,只匆匆说声抱歉,便驾车扬长而去。
张子翎牵着外甥,冷眼的看着她来台的目标离开,她不疾不徐的跨了几步,再次确认那男人就是十多年前,遭她摆了一道的家伙。
不急的,她就是要慢慢的来,慢慢的进行,然后在最佳的时刻出现,让他措手不及。
一旁的孩子拉拉她的手“姨,你在看什么?那个跟小飞侠一样会飞的人是爸爸吗?”
张子翎疼惜的摸摸孩子的头,笑答:“不要心急,阿姨一定会帮你找到爸爸。”一定会,而且也一定要,她姐姐所受的委屈,她会向侯家人索回来的。
“好棒,那妈咪的病就会好起来对不对?”
那双天真无瑕的眼睛让人不忍拒绝,只是,孩子何其无辜,她的姐姐又犯了什么错误?只能说,是上天残忍乐见人间的折磨。
“阿姨,你怎么都不说话?”
张子翎蹲下身面对这年仅十岁的外甥“廷峻乖,答应阿姨一个要求好不好?”
“什么要求,阿姨会帮我找到爸爸,我什么都会答应阿姨的。”
“从现在开始,你叫阿姨妈咪好不好?我们偷偷给爸爸一个惊喜,你要跟着保密喔!”她的笑有些险恶,但是她是怨啊!
孩子不懂人世险恶的心计,只是相信这亲如母亲的阿姨会帮他的“好啊!我们一起吓吓爸爸。”
天真的拉起张子翎的手,小指勾勾,他看见的是美好的未来,然而她看到的却是她所要引起的风波。
忿 窃 梧
侯竞语直接上了海棠企业的十三楼。
“我找范总。”
“侯律师,范总还没进办公室。”秘书引领他入座等候。
“是出去跟客户开会还是怎么了?她不舒服有去看医生吗?”他追问着秘书。
这两三天打电话给她,她的手机都关机,打到公司,秘书总说不在,要不就是说开会去了。侯竞语不懂,有啥事可以忙得连电话都找不到人,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即使只说她在忙,他也就会心安的!
要不是刚刚听见秘书的揣测,说景涓这两三天都很晚才进办公室,看起来身体不大舒服,他会以为她存心躲他。
他出乎自己意料的依赖起她来,只要听见她的声音,就会让他一天都振奋工作,她消失,他浑身的精力就会像是被抽走似的,软趴趴的无法专心。
“我刚刚打给特助,他们正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侯律师,你稍等一下。”
“谢谢!”
医院?好啊!这女人身体不舒服就只会躲,非不得已自己偷偷上医院了事,难道就没有想过告诉他一声,让他为她担点心,出点力吗?
这女人答应要对他负责的!耍赖
侯竞语垮着脸,像个要不到糖吃、得不到关爱的孩子,闷着头坐在沙发上,一脸哀怨,口中喃喃自语:“坏女人,欺骗我的感情,害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你真是一个超级坏女人。”
“谁是坏女人?”一道女声对着那呆头愣恼膳骂的家伙问。
范景涓一回公司就看见秘书暧昧的猛对她笑,要不是身体不适,她会问她高兴啥。进到办公室后,她总算懂秘书的笑是所为何来。
“你回来了。”侯竞语有点哀怨又万分想念的走了过去。
“嗯。”今天的她穿着打扮不一样,平常都是干练简洁的套装,而今天上身则穿了白线衫,肩上披了条宽板长围巾,下身穿着淡黄滚金葱直线条的及膝裙,足下。老蹬着的高跟鞋也换成了白色平底鞋,她看来有些虚弱,却又很淡雅美丽,让人想靠近拥抱她。
范景涓坐上办公桌前的椅子,尾随在后的侯竞语跟着蹲下身,双手将她围住“怎么了?为什么病了不打电话跟我说。”
“没事,看看医生就好了。”平常带爪的骄傲母猫,现在倒像失了利爪的温驯小病猫了。
“还说没事,你三天没打电话给我了。”他像小媳妇似的埋怨。
“没打电话给你,代表你可以休息啊!你那么喜欢我半夜打给你说要开会讨论工作啊!”每次打给他,他不是哀怨的投诉她扰人清梦,就是耍赖不起床,非得等他心甘情愿了,才愿意谈工作。
“可是你手机也关机了!”他控诉她阻断他疏通想念的管道。
也不知为啥,在这骄傲的女人面前,他就会自动变成小男人,虽然偶尔还是会因争吵而对峙,但是他就是在她面前矮了一截,谁叫她就像女王似的,尊贵骄傲得不得了。
“医生怎么说?”他想知道她哪不舒服。
“竞语”她摸摸他老骗上一串女人的脸。
“嗯?”他抱着她偷香。
“你到底喜欢我啥?你不老说我孤僻又骄傲,而且工于心计城府深,脾气又坏,只有这张脸长得还算好看,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不知是不是通病,女人怀孕时,似乎心思特别脆弱而且烦人。
是的,她怀孕了,一切依照她所安排的计划,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个小娃儿住在里头了。
“是啊,你长得很漂亮,我喜欢漂亮的女人。”
拉着她,他亲亲她的手。
“就喜欢我的容貌?这理由也太浅薄了吧!”她嗤笑。
她是好看,但还不达天下无双的境界,若是容貌,多得是美艳非凡,清纯可人的女子,真不知他的审美眼光到底合不合格。
“就喜欢你这样容貌的女人,不行吗?”罗嗦,说喜欢也不好,不喜欢也不行,真难伺候,可是他就瞎眼爱上她。
“唉,你只喜欢我美丽的皮囊,万一我年老色衰,这该怎么办好呢?”似笑非笑,她有点感慨却又故作潇洒的说。
“你一定病得不轻,”他摸摸她的额头“要不你不会这样说的。”
她这女人向来只想到自己该怎么做,哪管别人多说啥,顶多礼貌性听听,参不参考决定权还是在她,像她这样骄傲又自负的女人,绝对不说这样委屈自己的话。
因为她的自尊胜过一切啦!
“要不我该怎么说?”
“骄傲、骄傲、还是骄傲。”傲得让人心折,傲得让人倾心。
她摇头失笑,原来她范景涓在他眼中就是骄傲的化身。
“你这坏女人,就算是老了,也会是全天下最美丽的欧巴桑,就连大名鼎鼎的陈美凤都比不过你。”
他好声的说,然后顺便在她唇上偷抹香“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服装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情,平时的套装是她打仗的模样,今天的她,比较适合躺在他怀里,当他的小女人,不适合到公司来工作。
“我怀孕了。”她极其平静的说。
“啥?”侯竞语还有点意会不过来。
“你面前的这女人是个孕妇,怀孕十个月后,会有个奶娃从她肚子里跑出来,这样你懂了吗?”
他愣了半晌,突然感动万分的笑说:“我知道,那个娃儿会喊我爸爸,喊你妈妈。”他紧紧的抱住她,一副铭感五内的模样,差点,她就以为他要激动的大哭了。
“你在做什么?”真好笑唉,这男人,斗嘴的时候像没风度的老男人,撒娇的时候像个大无赖,现在呢,像个孩子似的。
“我想跟我的娃儿亲近一下。”他真的很感动。
“好吧,但是我得工作了,所以只有五分钟好吗?”她讨价还价的说。
“涓,那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不会想带球跑吧?这样犯规喔!而且我都达阵了,你要嫁给我啦!”
“不急!时间到了就嫁给你,我只是把孩子提前生,免得将来太忙没时间。”
“什么时候才时间到?”
有他陪着说话,害喜的情况好像减缓不少,范景涓眼珠子转了一圈,笑说:“比如海棠营收成长百分之三十,或者有人想跟我的娃儿抢爸爸,或者海棠倒了,又或者我懒了不想工作。”
“你这坏女人——”真是令人发指的女人,老把他的心当成驴肝肺,他可是纯情的男人唉,顶多喜欢上pub调侃一下漂亮女生而已。
不管,改天非把她拐到家里去,让爸爸妈妈看看她这准媳妇,至于嫁不嫁?总会有法子的,孩子他也有分,她再鸭霸也不可独占,把她对付客户那套拿去公司打仗,不要拿来剥夺他跟孩子的相聚。
“奶娃唉”他窃笑,真是赞叹自己的功力。
侯竞语一高兴,浑然忘记他在许多年前,对着临盆的别恩渲,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只会鸡猫子鬼叫的丢脸事迹。
特 殊 翁
鲁了整整一个礼拜,范景涓总算答应到侯家去吃饭。
纯吃饭喔,不是要嫁了!
打从知道有孕开始,她改变服装,越是轻便典雅的服装,就越让她垂青,鞋子的高度也骤降,原来,脚底贴着地面走路的感觉这样好,真的是“脚踏实地”!
“今天还吐吗?”侯竞语一边开车,一边问她今日情况。
“好多了,只是偶尔会恶心。”
“加油喔,小娃儿会跟你一样加油的,当然我也会。”趁着红灯,他又偷亲她一口。
有时候,范景涓都要被这男人的甜言蜜语喂养得巴不得马上嫁给他,但是理智又告诉她缓缓。
事情按照当初所计划这样走,她却还是不够满足,是因为彼此的爱情还不够感动她吗?还是因为她的占有欲使然,生怕日后有一丁点的不顺她的原则。
她怕她会在这样的消磨下崩溃的,因为她是那样自私的女人,只希望专有,就如同她在商场上,非要垄断不可,因为她无法容许有其他企业威胁到海棠,所以也无法容忍有其他不可知的因素,威胁她的婚姻。
“不要担心,我爸妈人都很好的,这个你看恩渲跟你大哥就知道,不要担心好吗?”
“嗯。”她给了他一抹释怀的笑,不过内心却有另一种担忧,是女人的第六感吧!那是她一直仰赖的直觉。
车子在侯家车库里安安的停放,侯竞语搂着范景涓往屋内走去。
“爸、妈、大哥,看我带谁来了。”虽然早先预告过了,不过侯竞语一进玄关,还是压抑不住高兴的心情,大声嚷嚷着。
安静无声
纳闷了,下午还打过电话跟妈说的不是吗?脱了鞋走进屋内,这才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一家子的哑巴。
是哑巴嘛,要不怎么应都不应——声?!
老爸、老妈脸色凝重的端坐着,老哥虽脸色温和,但是却又欲言又止的懊恼吧?
咦?这长沙发上的女人跟小孩是谁?
“有客人啊,正好,我也带了景涓来我们家吃饭。”侯竞语说着。
范景涓有礼的打起招呼:“伯父、伯母,侯律师你们好。”至于那一女一童的,她不知如何称呼,侧过脸用眼神询问侯竞语。
耸耸肩,他也一脸莫宰羊的表情。
侯竞语心里盘算着,怎么啦,大家的脸色比化粪池里的某物还糟糕,有什么地方不对吗?还有这女人跟小孩到底是谁啊?
“妈。”他唤了声。
侯母起身,说不出是啥滋味的表情“你好,饿了吧?我看菜都要凉了,大家先过来吃个饭,有话待会再说。”圆场是这样难的事情,这对她这个单纯的家庭主妇而言,真是为难啊!
餐桌上,每一个人正襟危坐的,气氛凝重得比两极还冷,侯竞语看着家人,却没有人想先趟浑水的说什么。
一女一童入了坐,张子翎低头安静的督促着外甥吃饭,小廷峻张着漂亮的眼睛看着每一个人,侯竞语忍不住挑动浓眉逗逗他笑,多可爱的孩子,等几个月后,景涓肚子里的娃儿出世,他也会这样逗着他的孩子。
咳,真是有子万事足!侯竞语想得开心。
范景涓一直觉得气氛不寻常,她冷静的看着大家的表情,不断的推敲,却不经意惹来张子翎充满敌意的一瞥。
不想气氛如此僵凝,侯竞语开口说:“妈,景涓会害喜,这怎么办好?”这事他早让爸妈知道了,所以也就问得理所当然。
“啊?害喜呀!”侯母有点心不在焉,尴尬的看看老公,再看看大儿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偷看那一女一童“我得问问有啥偏方,明天再告诉你。”
“嗯。”侯竞语心无芥蒂的笑。
“唉,爸,这位是我们侯家的亲戚吗?怎么没介绍一下。”侯竞语转向他们“你好,我是侯竞语,排行老二,这是我女朋友,不过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啦!”他笑得合不拢嘴。
像个傻子一样,逢人就说一回,范景涓忍不住踢他的脚,叫他别乱说,她可以接受未婚生子的观念,但并不表示其他人可以。
“已经有了孩子?”张子翎皱起双眉“那真恭喜了,二度为人父,心情是好啊!”二度?侯竞语看着她,范景涓也望着她,其他三位侯家人则是捏把冷汗。
“不是二度,是第一次,景涓她是怀第一胎。”
侯竞语耐心的说,又在范景涓的碗里夹满了菜肴。
张子翎重重的搁下碗,用着锐利的目光看着侯竞语,那愤怒是不言可喻。
这男人太可恶了,他的眼里是新人娇笑的神态,而她那在病榻上的姐姐,她活该被糟蹋吗?
女人的直觉,范景涓臆测眼前的少妇该是冲着侯竞语而来。
她不清楚侯竞语之前有什么风流账,但是这女人带着孩子上门,敌对的态势如此明显,即便她再怎么迟钝,也有个底了。
范景涓保持着静默,看着餐桌上的大家凝重的表情,心里反复纠葛的情绪说不出是怎样的沉重,眼下,惟一能做的就是拿出她商场上的那套沉静功夫,冷眼的看着眼前的局势会怎么演变。
“别光顾着说话,先吃饭,要聊吃饱再聊。”侯母打破沉闷,不想让场面僵冷。
今天是啥好日子,下午竞语才预告要带怀有身孕的景涓回来,她还高高兴兴的以为竞语就要办婚礼了,可是,却杀出一个女人带着十岁的男孩,登门就说要找侯竞语。她这儿子怎么会这样糊涂,早八百年前就弄大女人的肚子!
这下子竞语有了两个女人两个孩子,左右为难怎么摆都摆不平,偏偏老大依旧是光棍一个,难道老天爷就不能好心点,分配公平一点?那也不枉她这么多年来的祈祷烧香。
侯母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求救的看着丈夫,谁知他仍是板着脸孔,不吭一声,再看看大儿子,平时他最善解人意了,应该懂她的意思,可连他也只是对她摇摇头,要她啥都不要插手。
天啊!这些男人不是律师吗?和人唇枪舌战,说道论理不就是他们的拿手绝活,可现在嘴上却纷纷拉上拉链,不愿多说什么,真是急死人了。
张子翎牵着孩子“你们慢用,我先告退了。”
愤怒让她无法在餐桌上多待一秒钟,侯竞语的大献殷勤让她更觉姐姐的不值,更令人气愤的是侯家的人只是冷眼瞅着她跟廷峻,没有人打算出面,难道就因为那女人是海棠企业的总经理,她就有权利夺取姐姐的幸福?
不,不会的,因为今天在台湾的人是她不是姐姐,姐姐可以委曲求全,但是她不会,就让他们慢慢吃吧!
即将要凌迟处死的人都有权利饱餐一顿,等他们吃完,她再继续吧!
牵着孩子,她退到客厅,耐心的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