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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似乎心情很好贝利亚很高兴的想着。
身为近侍,主君的一喜一怒莫不与他息息相关。从密室而出的撒德拉寇斯拉一直保持着心情很愉快的状态,俊美的脸上始终带着深沉静魅的笑容。
贝利亚也被主君感染了好心情,微笑着说:“晚间的策略会报已经准备就绪,几位大人已来到宫内等待陛下莅临,您是否要重新整装之后再过去?”
“唔时间会延误吧?不用了”沉暗下来的眸光没有凝聚焦点,眼神莫测高深。
“微臣一定尽快───!”语音瞬间做了突兀的转折,察觉了入侵者的年轻人大喝:“什么人!”抢一步挺身站在主君面前,尽管比任何人都明白君主的无比能力,本能的忠诚依旧让他有此反应。
“真是的,你的人为什么老是这么凶暴啊!”凭空冒出的白衣面具者用无奈的揶揄口气说着。“连我都被你近侍的温和外貌给骗了唉啊!毕竟优良的忠实看门犬,只会咬人,不会狂吠”
“了解的很清楚,对优良看门犬你也当过吗?”撒德拉寇斯拉对贝利亚示意,他立刻收起剑拔弩张之势,温驯的退到撒德拉寇斯拉身后。
法尔斯不会动怒,只是声音里笑意更加浓厚:“就某个层面来说,不妨把我的主人归于神是的。”
“那圣法王不就成了名义上的主人”
“别想钓我,黑心的老小子!”他呵呵笑着:“这么严肃而正经的问题,比较适合公开讨论,尤其是奥勒德里克来主持最为恰当了你若是愿意放下成见,和奥尔德里克彼此相互了解,他必定会给你一个完美而充分的回答。”
“啊!和他合不来的,并不是只有你啊”“你又想陷害我了!”声音里传出玩笑似的愠怒:“欲图分裂敌人的阵营,引起内部不合,好各个击破,甚至自相残杀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今天的面谈不在正式记录里,我真是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只是谈点小事,公开会面恐怕会太麻烦同僚奥勒德里克,他这么辛苦的督促着不让自己出错,法尔斯想,我应该体贴他的善意,体谅他的辛劳。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是吗?”微笑,状似不经心的嘲讽:“我原本以为是你退化到只剩影视技这一千零一招呢!”
摇头唏嘘,连带低垂的白色斗篷也晃动个不停“你的言行有越来越低劣的倾向哦!把可爱的小王子欺负的又气又跳脚,连我这么正直善良的神职人员也不放过”
“正直善良到告诉他除魔圣器的所在,却隐瞒了灵庙的圣功结阵?”
出自一片好意,语气呈现很抱歉的无辜:“是自家祖上灵庙,我以为他应该知道唉!我太疏忽了!倘若”面具上唯一可见的两团漆黑深洞,突然散发异常锐利晶亮的目光,凝聚了所有辐射力射在黑发蓝紫眸的俊美魔王身上“就这么让我把他带走,不久未来的一连串血腥都不会发生你存心要让他心碎嚎泣的吧?”
“我不认为这是你的真心话。经由我插手的命运,得到最大获利的人却是你。”
“啧啧,狡猾的商人都把自己的利益说成如同是为了别人一样”停顿了一下,彷佛正在掂量将扔出去的武器冲击力有多大。法尔斯说道:“奥勒德里克离开帝都了,传说中攻击魔法第一的圣祭司亲自出马,你美丽的小王子真是面子十足”注视着他带着无动于衷的微笑脸庞,法尔斯不禁笑道:“看起来你是打定袖手旁观的主意,对他这么深具信心?”
“即使失却了羽翼,老鹰的爪子依旧是很锐利的哦!”转头看着法尔斯,墨黑的长发如同黑暗的翼翅,邪俊的微笑无懈可击“等着时间来印证这一点吧!”
清晨的阳光闪烁淡色的光辉,如同轻吻般的温柔落在每个沐浴于朝阳下的人的脸上。碎石路上因厚重的皮靴踩过,响着轻微却听不出舒适感觉的声响。
“痛死了!妈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还往我受伤的地方打下去!”俊美的脸上有好几处青黑淤迹的红发男子呲牙咧嘴的大叫起来“你精力太好,欠人侵犯啊!”“我打死你好了!”另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孔此时神色更加不善,男人的最后一句话正好扯动腰间传来的隐痛,提醒他因腰痛而站不起身,只好借口头痛在床上躺了一晚,这辈子最丢脸的事全发生了!心虚使他更觉恼怒,第二拳又加了三分力气,边打边骂:“你嫌我现在锋头不够健,非引得人人注意不可啊?没事打什么架!你喝酒闹事,连带害我们被赶出旅店我警告你,今晚你再闹事,我叫你去睡马房──让你们臭味相投!哼!”旅馆的老板在看见一半以上全部损坏的器具之后,脸色已经阴沉的比鬼还难看,饶得是挺有修养,当场还说得出请字,乡野破店,招待不周,请他们另外投宿。
而闹事的罪魁祸首只是大剌剌跑上楼去,然后像是和什么人得到结论,红发男子流里流气的翘起腿,坐在一个尚称完好的木制圆椅上,无赖十足:我朋友今晚不想走,要住一晚。
大概是亚里欧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太有说服力了,万般无奈的老板也只好很和平的答应了。
“你精神一好就开始作威作福啊?说急着赶路的是你,说头痛的也是你,现在我觉得你根本是歇斯底里哼哼哼!依尔,你是不是气血不顺啊?”亚里欧机灵的在讲话的同时已经拔腿就跑。
“王八蛋,你那张脸真的是欠揍别跑!”
其它人早已见怪不怪,用已经习以为常的表情,或多或少都带着笑意欣赏这场唇枪舌剑兼拳打脚踢的节目。
“似乎好现象呢!”欧鲁诺笑着说:“大人完全恢复精神了。”
“嗯!”英格斯点头。总算放下心上的一块石头,端正俊秀的脸庞向来有着深思熟虑的沉稳,轮廓深刻而明显,一旦有所思虑时面容显得更加严肃。因为他心里还有一颗小石碍眼的横在眼前。
“你还在想昨天哪伙人的来历?”印古问。他的眼神并不犀利,甚至给人有点昏浮憨顿的感觉,使人不容易对他产生戒心,他却又能很容易清楚的看到每件事情的各个面貌。
“我们都很清楚,昨天傍晚的闹事是有预谋的我怀疑那一伙人来历”
他们几个也都是混过的,在他们面前想耍什么花枪?那几个人彼此递眼色的动作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瞒不过眼尖的印古。彼此看了一眼,几个人当场决定陪他们打一场,亚里欧正好一肚子气无处发,既真亦假的响应对方的挑衅,猛力挥出的重拳揭开了昨晚闹事的序幕。
马杰奎尔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懒懒的声音充满肃杀前的冷静:“送上门了,不知道这群狗和昨晚是不是同一窝的”
几十个男子把他们团团围住,身材并不特别粗壮,从眉宇间却看得出血腥残忍气息,英格斯面不改色的对马杰奎尔低声笑道:“你何时也跟亚里欧学坏了!”
马杰奎尔微笑,尚未回答,只听得一个声音威胁的扔过来:“要命的话,乖乖束手就擒吧!”抽出的长剑握在手上,经由太阳的反射,闪亮的特别刺眼而嗜血。
细碎的阳光,如同自缝隙中撒落的细小七彩宝石,晶晶闪亮。
越往市场深里走进去,在光线达到不了的暗黑街巷里,即使大白天依旧只能靠着微弱的灯火来辨别景物。
破旧处处坑洞石板路的尽头,不起眼的小木屋摇摇欲坠的尚安然的停在地面上。走出来的枯瘦男人目光迟滞的看他们几眼,便转过身走往屋内,所有的人全部都能看见他背上驮起的赘肉,衣衫下凹凸不平。“果然是掠食的杀戮者”喃喃有辞的念着:“一身的血腥味四周的精灵都给吓跑了!真没礼貌。”
“四处皆有逐臭之夫,”红发男子嘻嘻而笑:“至少还留下一只驼背的大苍蝇。”
依色格尔揪着他的领口,声音甜蜜至极:“亚里欧,你等下要是多话,我就让你的嘴巴塞满苍蝇!”
亚里欧满脸不在乎的吐吐舌头,好凶哦!“苍蝇肉太少,也不好吃,换成蜥蜴好不好?”
“你给我闭嘴!”依色格尔低吼:“横竖今天开了杀戒,我不介意多宰一个长舌男。”
随着进入屋内,依色格尔逐渐感到一股异样的感觉,隐形的能量四处飞跑着,以极小的粒子状态和他的血肉激荡震动。倘若不是时间急迫,想藉由影像空间跳跃直接与导师联系,他才不想来这鬼地方哩!
阴暗、潮湿、诡异的难不成高明的术师都必须在个古里古怪的地方灵修才显得出身价?这位跳跃媒介师第一把交椅的传奇人物,涅卡尔冯,行事高深莫测丝毫不比蒙面藏首的圣祭司逊色,据说,他不想接受委托的对象,翻遍科索诺斯也别想找到他。
他们突然意识到,不知何时已经跌入交界空间,绕着蛛网的天花板、斑驳的墙壁全部消失了,四方的视线所及之处连成了一条长而无边的漆黑地平线。
“欢迎来到寒舍,依色格尔殿下”嗓音尖锐而苍老,如同破掉的变调低音琴弦所组合而成的声音钻进耳膜,驼背的瘦子唇线始终紧闭着,呆笑的眼神愣愣的盯着他们,另人不舒服而掉满鸡皮疙瘩的声音继续从他背后传出来:“咯咯咯!诸位的表情真是令人亢奋我一向喜欢戏剧性的出场。”
在那瞬间,他们全都瞪直眼睛,连最聒噪的亚里欧也讲不出话来。事实上,没有人期待驼背男人衣服底下的光景会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光景,但当他拉开背后的衣物,并将背上的隆起面对着他们的时候,被那幅画面强烈震撼的众人,不管他们期待看到什么,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嗯!还是只有震撼两个字足以形容的画面。
那一团凹凸的肉瘤中央,由人类的五官组合成一张不太像人类的脸,属于头部的地方像个比较大的肉球粘在瘦子的背上,隐约可以看出一个粘体的人形,和头不成比例的小小身体,两只形状不规则的畸形上肢,而下半身则只是纠结在一团的肉瘤。
“你是涅卡尔冯?”亚里欧刚找回的声音带着怪得难以形容的干涩。
肉瘤在动,而且咯咯的笑起来:“正是在下。”藉由他人对其怪异的姿态的震惊与嫌愕,似乎能带给他一种自贱式的满足快感,并能以此行使其轻蔑的口吻:“你们口中的巨大苍蝇。”小手很有风度的挥舞比划行礼。
尽管场面奇谲诡异,但亚里欧天不怕、地不怕,尤其不介意捋虎须,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哪一点出言不当。贱极了的笑容:“早知道你在现场听,我就会说是蟾蜍你不像苍蝇嘛!”
依色格尔只能暗暗惨嚎,恨不得当场扭断那个白痴的颈子!他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同情同情每次都得为他收拾善后的人──那个人往往是英格斯,而依色格尔自己也忘记,大多数的时候他和亚里欧一向是主犯和帮凶的关系。
锐利难听的声音有颇为阴险的笑意:“诚实的小子,我欣赏你,这十几年孤孤单单,终于今天遇到看对眼的,不管你们今天是什么要求,代价就是把这红毛小子留下来。”
“不要!”亚里欧强烈抗议:“这种鸡不拉屎、鸟不生蛋、乌龟不上岸的鬼地方,如果有美色可以观赏,我还会勉强考虑,但是你”对着涅卡冯猛摇头叹气:“下次投胎时也许会和我比较有缘啦!”
“废话少说,”依色格尔不耐烦的撩开耳边长发,简单的做下结论:“我的人不能留下。我要做面对面影像跳跃,地点是恩诺的大贤者之塔,报酬一百贯的黄金!”冷冷的说道:“这个委托要不要成立,就看你自己了!怎么样?”
涅卡尔冯对他连珠炮般的节奏一下子适应不过来,过了一会才咭咭怪笑:“这种强迫服从的口气,倒是和那个人挺像这也难怪不过也只有这点像,因为你还不是他咯咯!”在依色格尔还没开口前,马上继续说道:“不用问了,从我这里你什么也不会知道。这桩委托我接下了去吧!用你心灵的眼去看见,用你真实的声音去和对方交谈只要用心想着你所要见的对象”
粗糙尖利的声音很快的只剩下余微的回荡声响,依色格尔看到景象在脚底下延伸,大贤者之塔的石板地从倾斜的角度慢慢调正,让他能够清楚的把一切尽收眼底。
死亡,如同瘟疫般的扩散。整个贤者之塔成了一座高耸的庞大墓冢。依色格尔拎着被纠紧的心,屏息的在一具具尸体中搜寻最后,他停在一具死状最惨的焦黑尸骨前,把颤抖死命压进捏紧的手掌里,遭受电击致死的身躯缩成孩童大小般的干黑炭尸焦黑的蜷起的手骨上还带着象征帝国内最高圣职者的法戒!
景物倏然向后滑动,他如同硬化的岩石,跌回科索诺斯的空间。
“依尔!”亚里欧上前搂住他僵硬的肩膀。由他黯然神伤的表情,每个人对情况已经大概略知一二。
“这是我有史以来赚得最轻松的一笔交易了”畸形的小手举起,五根手指摊开“再加五十贯,奉送杀人凶手长相就当是特别服务吧!”
“看不出你有这种热心!”依色格尔现在没有心思跟他多谈,朝英格斯挥一挥手“我们走吧!”
“请收下!”英格斯拿出准备好的金块,递过去时仍不忘礼貌“打扰了!”
走在阴暗的街道上,依色格尔的心几乎凉透了,他隐形的敌人强大的可怕,连圣祭院院长都保不住自己的性命。在短时间内轻易杀害贤者之塔所有的人,里面包括法力湛深的十几位术师和圣祭院院长能够办得到的人屈指可数,他已经见过一个,撒德拉寇斯拉!传说与他旗鼓相当的圣法王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一想起导师高大苍老的身躯被烧成蜷曲的焦炭,他不禁痛苦的闭上眼睛,痛得麻木眼睛却怎么样也流不下眼泪,在好几年以前,他就发现自己丧失哭泣的能力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当身边的亲人一一离开后,他的反应越来越冰冷从父亲开始,王兄、导师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自己能够为自己而哭吗?或者是谁死了
“亲爱的,你想哭就哭吧!你一定很难过”亚里欧搂着他的头轻声安慰,一回过头来,就是亚里欧肉麻表情的大特写。
“你恶不恶心啊!”猛然跳离他身边,生怕感染传染病一样,依色格尔叉腰开骂:“什么时候了,还把肉麻当有趣!无聊透顶!神经病!”
“狗屎!我好心好意安慰你,鬼吼个什么劲!”
两个人再度开骂,在吵吵闹闹中也许是暂时忘却悲伤的最好办法。
厅堂的火把慢慢的燃烧,照出戈迪里奇那张偎琐怕事的畏惧脸孔,他缩在角落里,祈祷着焦点始终放在那几具扛回来的尸体上,最好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馊主意当初就是他提的。
“全部是一剑毙命。”翻动尸体的男人对首领报告:“有一具例外,左?被砍断了,致命伤是咽喉。”
精瘦脸孔的男人单手靠在膝盖上,抬着下巴,细长的眼睛一闪一闪,被人形容,是狡狯如同黄鼠狼一样的眼神。“你看清楚了吗?那个银发的男人?”
“是!是的!”唯一侥幸逃回来的活口连忙点头“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白脸,银色的长发,连眼睛也是银色的!一张像天使一样的脸孔,手段却非常俐落残忍,老盖的左手就是他砍的。”
“哦!为什么?”
“他逼问老盖我们是哪一路的老盖没有马上回答,那小子就一剑砍下,没等他砍第二只手,老盖就全招了”
如果真的是那个男人,事情就难缠了!不过,他确实是只奇货可居的肥羊,首领惟利是图的脑袋里不断运转,把消息出卖给黑暗帝王或是教皇团,哪边能让他得到最大好处呢?
慢着!他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半睁着眼:“既然,连老盖也死了,表示他们根本不想留下活口,你有什么通天本领,居然逃了回来?”
“这个”男人嗫嚅着。
“猪脑!”他举剑一挥。男人睁大眼睛,双手掩不住鲜血自腹部狂喷而出。
“你把敌人给带回来了还不知道!到冥府里去洗洗脑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