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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皇太极一道来的,是二贝勒代善,海兰珠便把假遗诏交给了他。
因为代善在场,褚英不敢轻举妄动,暂时撤下人马。
代善看了看假遗诏,又看向海兰珠问道:“小姑娘,它怎么会到你手中?”他并不知道那是假的。
海兰珠低着头道:“上次进宫,遇上了一个瞎眼的刺客,他抓了我,让我把上面的字读给他听,后来……”海兰珠咽了咽口水,顿了一下说到:“我看到他把这张纸丢了,于是我就捡起来了。”说完便咳嗽了两声。
“你是宫女?”代善饱含深意地笑着,“看起来不像啊。”
“不是,我……”
多尔衮上前回答:“二哥,她是科尔沁吴克善的侍女,本应该随吴克善回到科尔沁,不知道为什麽会出现在大哥府上。”
代善仍旧微笑,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十四弟,你们早就认识?”
“上次和八哥同去科尔沁,所以见过。”
“哦……”代善的语调总是不徐不疾,瞧不出他偏向谁。“十四弟,我这个当哥哥的都不知道,你什麽时候也会对女人上心了,是我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
多尔衮一愣,笑着说道:“二哥,你别取笑我了,因这姑娘长得格外丑,所以我记着。”
“是吗?”代善平和地笑着,“那我倒要见见。”说着面海兰珠让她抬起头来。
海兰珠只得照做。
“是你!”皇太极骑在马上,低头俯视着她,“那个满脸马粪的婢女?”
这个形容有点臭,但是至少多了一个证明她身份的人,海兰珠点点头:“是,是我。”
既然有两位阿哥作证,代善不再质疑她的身份,便拿着遗诏当中读出:““克承大统者,必取明其乐之城,四大贝勒不论伯仲叔季皆可图之。”
褚英怀疑:“老二,你相信这丫头的话?”
“大哥,遗诏上的印玺足以服众,而且褚位未决,八旗统帅各自为政拥兵自重,我们需要这封遗诏平息内乱。”他语速平缓却一针见血。其他三个人,心里也同样清楚,如若同室操戈,必给明朝可乘之机,而这份遗诏,代表了老汉王的意愿,出现的正是时候。
“好,”褚英勒转马头,“那就按照遗诏上写的,我们四大贝勒之中,谁率先取下其乐城,谁就能继承汗位,二弟你为人一向最为公正,大哥我就等着你向百官宣读遗诏。”说完便率领人马,绝尘而去。
褚英离开后,一直平和微笑的代善幽幽叹气:“八弟、十四弟,你们这份遗诏造得还真像。”
海兰珠深吸一口气,原来他知道这是假的。
皇太极问:“代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代善只是笑:“褚英糊涂,我可不会,其乐其乐不过是一座鸡肋小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英明伟大的汉王,又怎么会把这微不足道的小城作为择选新的汗王依据,这不是儿戏吗?”
皇太极点点头:“二哥说的对,可是只要阿敏和褚英信了,这就不是儿戏。”
“你就不怕我拆穿你?”代善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二哥方才也说了,现在大金纷乱动荡,需要这份遗诏安抚人心,还有一点,阿巴亥大妃殉葬一事,只要遗诏上不曾提及,那么她便不用赴死。”
提到阿巴亥这个名字,代善从容平和的脸色骤然大变,显得慌乱失措。
海兰珠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仿佛是真的很关心阿巴亥大妃。
“十四弟。”代善用苍白着脸色看向多尔衮,“你该回去陪陪你的额娘了,去告诉她,让她放心,她一定不会有事。”
这个时候,他平和的语气中更多了一丝温情。
可是多尔衮的脸色却很难看,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海兰珠疑惑地盯着她的背影,盯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考虑起自己的去处,可是来不及深思细想,腰间一紧,整个人便飞了起来。
有一双手将她掳到了马背上。
“啊!”她的尖叫声伴随着哒哒马蹄渐渐消散在山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