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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商丘曾举行过颇为隆重的商业始祖王亥的拜谒仪式。也曾见过气宇轩昂亦颇有智慧特质的王亥的石雕像:他牵着简朴的牛车,赶赴看似不远的前程。尽管雕刻家有着不凡的功力,但那王亥并未能在我的心里活起来,或许是年代过于久远的缘故,而我又不免在想,当人的某一类东西在自足之后,在可以交往的范围内如果还有他人的话,物质交换是自然不过的事,不应该被某一个人垄断了这一创举。
王亥赶着牛车去做易货贸易,是要将自己拥有的东西物尽其用,把别人的东西拿来我用,在这朴素的交换中,物品产生了增值,因为不交换的话那些东西是剩余,可能被搁置或腐败失去价值,我以为这就是原始的商业的利。
王亥或许怎么也不曾想到后来的人们在对于利益的追逐中,会表现出野兽都不曾有过的狰狞与急切,--牛车或许在王亥的眼里都太过缓慢,而现代人的心里则是焦灼的,所以现代人流行‘炒’。
--‘炒’本身并不产生价值,却可以让一些人从中牟利。
起先,我以为‘炒’是大鳄,巨兽们的事,须得荷包里有了足够的金钱才可以置身其中,--当然,要不把自己‘炒’得满身燎泡,还须有拔根汗毛都是空的的智慧与胆识,其中,如索罗斯,巴菲克之流。渐渐地才知道,原来世上的一切东西几乎都可以‘炒’来谋利;地皮,政府管控下的各类指标,葱姜蒜,绿豆,苗木,兰草,普洱,核桃,棉花,住房,玉石,红木这些是实的东西,就连天上的月,遥远的火星也不曾放过,你可以看自己的资本的多寡,很多人都是量自己的贪念而行,而非量力而行;股票,股指,各类期货,你可以两手空空的以些许资本,从中渔利,很有四两拨千斤的以小博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通似的,尽管一次次的金融危机,一场场经济风暴席卷全球,把国计民生吹得面目全非,但是出了事是大家的,而套得的利益则是自己的,所以我们永远也不会记住切肤的教训,总寄希望于拿一个补丁去堵住一个个窟窿,把个金融市场弄得就连那些制定规则的人也是一脸的无奈;就如有人拿和尚用终生收集的破布拼凑而成的百衲衣去盛水,且还想让它滴水不漏,总有着无言以对的滑稽与愚蠢。
当今世界,即便是你身无分文,也是有的可以‘炒’的,假如你有将面皮扔在马路上,或便池的勇气,还可以‘炒炒你自己,即便你不具备芳香特质,也可以将自己’炒‘得奇臭无比;因为人们的追求是如此的繁杂混沌,利既然可以在粪便上开花,也就会有人不避其臭,他们只取其利。
或者是过于迂腐的我一直天真的以为,一切背离使用价值的炒作就是行骗,其实质无非是在不受法律制裁的前提下,以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头,变别人的财富为自己的,正如乡间的一句古语;坑死人不偿命。由于这个原因,这个炒锅里的人们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既有一夜暴富的新贵,也有几乎丢掉身家性命的倒霉蛋儿,而法律在面对从证券大楼上飞身而逝的一条条生命,及兰草,普洱茶,大蒜的过山车一样的行情里血本无归,今后的日子将衣食无着,全家人哭作一团的时候则表现出一幅冷漠,一幅愿赌服输的嘴脸。
早有所谓盛世收藏,乱世黄金,本人历来一贫如洗,所以也从没有功夫思索体会这话的真伪,但我总以为一切以非使用为目的的炒作都类似于骗局;看看那些一言定生死的各位权威专家,在广大的藏友面前如神一般,而其中的陷阱藏着不能示人的机关奥秘,怀着远远比强盗还可怕的心计。不受制约的权威是危险的,而判别无据的收藏在只凭眼力经验的规矩下,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被奉为圭臬,这里面留给他们的空间何其宽阔--收藏是富人们的集体犯傻--当然其中也裹挟着些许有梦的普通人。你看,这档推销淡出流通货币的节目,就在大言不惭的说要藏富与民,--多么冠冕堂皇的说辞,把自己装的就像是救世主一样,--藏几张行内都臭了街的,不再有使用功能的破纸币算什么藏富于民,在未可预知的将来这些曾经的钱币,又能在国计民生中发挥多大作用呢。
艺术品收藏可能很雅,与我等无缘,一张字画动不动就是我等数倍家产。而在一种炒作面前我们的生命却显得很悲催:一直被我们认为无价之宝的生命,却根本换不来一只破旧的杯碟或是一只好一些的狗。
本人实在是一个胆小怕死之人,且一直秉承‘没有那勾子嘴,莫吃那瓢里食’的古训,然而,好像早有人为我等量身定做的一些项目出来,不时地朝我献媚招手:小资本有小炒作,起先是蚯蚓,继而是仙人掌,蜈蚣,现今电视中正热播土鳖虫,虫草的养殖广告,听那意思做一个百万富翁就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样,不费力气,而我却如看见了扒手,赶紧捂紧自己的口袋,因为前面已经有了很多例证,看了太多的有点像击鼓传花的骗局,最后留给我们这些‘土鳖’们的总是足以烫得浑身燎泡的烫手山芋,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