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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早适应了微弱的月光,这一路行来,不知道策马见路面有一间破烂的房子,门也破破烂烂的,歪在一边,看着秋延天那昏沉沉的模样,沉吟了一会,停下马,进了屋子,举着夜明珠照了照,屋里也是一片破败,好像是有农家用来临时堆放着稻草,便出了门,将秋延天扶下了马,进了屋子,将些稻草散开铺在地上,扶他在稻草上歇息,他昏沉中依然绷紧着身子,似乎在梦中也充满着戒备。
我不敢躺下睡,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也是觉得又困又累,身子发软,一**歪在墙根下靠着,迷迷糊糊地也入了梦乡。
睡梦中突然听得有什么响声,我一惊从梦里醒了过来,探头向门外看去,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周围的景致也清晰了些,原来却是些早起的鸟儿,扑棱棱地从树林飞了起来,惊醒了我。
我看了看旁边躺着的秋延天,也微微张开了双眼,他身子的衣裳有些破烂,那道染血的刀口更是明显。
我皱了皱眉,这样行路肯定是不行的,一出现就会被人盯上,我从身边的包裹里翻出一套他住在我家里时我替他买的衣裳。
这时,我见他撑要坐起来,忙扶了他起来,对他道:“秋堂主,换了衣裳吧。”
他点了点头,对我道:“辛苦了。”
我笑了笑,见伤势实在严重,伸手要帮他脱衣裳手一挡笑道:“没事自个来。”
我怔了怔,转身走出了外。
会后,听得身后一阵轻微的响声,我回头,只见秋延天从屋里走了出来,穿着那身青色的衣裳,在他身上倒显得清爽起来像个普通的书生。
微微仰着头。静看着树丛里飞出地小鸟。眼里却似乎有几丝羡慕和沉重。
歇了这小半夜。他气色确实好了些悬着地心也放下了一半。
这时。天色越发亮了围地景致地都能看清楚了。他笑对我道:“我们走罢。”
我点了点头。让他上马。他却也没有有推却。如今天色亮了。能偶见有勤劳早起地农家人经过。也不便共乘一骑了牵着马行着。想着到镇上再买匹马才好。
他在马上轻声笑道:“你若再叫我秋堂主了易令人起。我小名复儿。你便叫我复哥罢。若有人问起说是兄妹。”
延天?复儿?延续天朝。光复社稷?我心里不禁有些酸涩是一个复国梦。我想起在现代看到地那些故事。无论是燕国地慕容复也好。后来地反清复明也罢。又有谁能逆了历史地潮流?
可是他处于这样一个无奈的地位,秋氏的旧部署,那些一心一意的追随者,会给他沉重的负担和压力,他又是否有这个勇气和决心舍弃这个逆天的梦想?
他的性子,适合这样一个难于完成的霸业吗?背负着责任却又向往自由,为大业舍去许多人的性命却又难舍善良。
如果他是生在富贵人家的公子,也许会是个鲜衣怒马,不拘小节的翩翩佳公子;如果出生在寻常人家,也许是个有作为的年轻才俊。但他却处于这样一个尴尬而无奈的位置上。
我宁愿相信,他更愿意自由自在地仗剑天涯,纵情山水,纵横江湖。
我压下心里的酸涩,抬头笑笑,闷闷地道:“可你看我这打扮?还是说夫妻比较好。”
秋延天眼里有丝光一闪而过,静默了一会,却只是淡然地笑:“也罢。”
我们没敢走大路、过郡城,只拣偏僻的小路和山村走,困了饿了累了便就近在农家休息一会。好在秋延天随身带着些药,否则这一路荒凉、偏僻的,要找个好些药铺都不容易。幸好如此行了两天,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秋延天一路调养,精神、气力倒了恢复了一些,比初初的虚弱好了许多。
只是却觉得形势越来越紧张,我们已经遇过几次军官的盘查。好在秋延天已易容,那些军官也未真正见过他,要认出他并不易。
每次盘查时我心跳鼓,勉强压住紧张,而秋延天面对军官时却带着一脸坦然的微笑,倒让那些军官去了心,几次均蒙骗了过去。
那日午后,虽已入初秋,天气却依然有些热,一路行来是又累又渴,见路边有一个小小的茶铺,我心里一喜,想停下歇歇脚,秋延天看着我又累又渴的样子,见店里也似只有些寻常人们,便同意了,驻马在路边走了进去。但进了店,秋延天目光一寒,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我扬声叫道:“大哥,给两碗茶水。”
那店家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脸敦憨,见来了生意,满脸笑容地应声道:“来了。”拿了两个碗,一路小跑着过来。
旁边有五个三十出头的彪形大汉也在喝着茶,一副常见的平民打扮,也许见那店家一路屁颠屁颠地跑着,起了作弄之心,靠过道的一个彪形大汉悄悄地将搭在桌旁的棍棒伸了出来。
我一瞥之下刚想提醒店家注意,那店家已经撞了上去,脚下一绊,一趴跌在地上,手里的两只碗砸在地上,一大壶茶水脱手而出,却向秋延天飞了过去。
我大吃一惊,想挡已经来不及了,那一壶茶兜头淋了下去,秋延天却并没有躲闪,半副身子湿透,我忙赶上去替他拭擦。幸而茶水不烫。
旁边那几个彪形大汉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气,转身冲着那大汉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缺德?”
那大汉却兴趣盎然地摸着下巴,眼里闪着晦暗的光芒同伴笑道:“此卿如何?”
那几个大汉嘻嘻哈哈地笑着趣道:“大哥看上了?掳回去给你做个六姨娘如何?”
我一惊,后退两步道:“你们想干吗?”
眼前身影一闪,秋延天挡在
:“贱内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说着拉了我的手
那汉子轻蔑地瞥了秋延天一眼,冷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秋延天也不搭话,只拉着我低头快速地走了出去。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冷喝:“站住。”
秋延天拉着我的手一紧慢回头笑道:“兄台还有何指教?”
那大汉紧盯着延天淡定的脸看着,突然抱拳一鞠笑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兄台见谅,不如坐下一起喝一杯如何?”
秋延天微笑着道:“这位英不必客气下还要赶路,就不叨扰了。”说着拉着我往外走。
那大汉身影闪在前面道:“兄弟是看不起我这个粗人吧?”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秋延天回到茶铺,往桌前一按,高喊道:“店家,上酒。”桌旁坐着的另几个汉子也放下了茶碗,一手按在腰侧,收了笑意视着我们。
秋延天脸上带着笑,一坦然和平静但握着我的那只手却微微缩紧,全神戒备着。
摔了一跤却敢怒不敢言在一边的店家苦着脸跑了过来:“这位爷,小的这里只卖茶有酒。”
大汉一瞪眼道:“快上茶。磨磨叽叽的小心我砸了你的店。”那店家一凛,忙倒了茶过去。
秋天微笑着,看似无意地伸手虚在桌上扬扬让道:“请各位兄台喝茶。”
那大汉只紧盯着秋延天道:“这位兄弟好像在哪里见过?”
秋延天道:“在下乃本地人氏,家就在这淮阳郡,几位兄弟的口音倒像是外地的,想是记错了。”
那大汉冷笑一声道:“到底有没有见过,还请兄弟跟我们走一趟。”说着猛地站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秋延天身子一动,已经拉着我退后了好几步,行动间朗声笑道:“在下恕不久陪。”一手袖中一道寒光挥出,斩断了树下栓着的马缰绳。
那几个大汉也嚯地站起了身,行动轻捷之极,迅速逼近秋延天。这时却有三个刚才喝了茶的汉子身子一歪软软地倒了下去,怒道:“茶里有毒。”
另两个大汉一呆之下,怒吼一声,向秋延天扑来,而此时秋延天已飞身上马,马冲出的瞬间探手来拉我。
可惜还是迟了,那两个大汉显然是个中高手,一个瞬间闪到我身边,擒住了我,另一个迅速扑向秋延天,但显然是比不上马匹的速度,只得冲着秋延天的背影一阵怒骂。
秋延天伸出的手拉了个空,马儿飞驰了出去。
我被那大汉制与手臂间,看着秋延天一人一骑的背影远去的背影,只觉得阳光灼得我的眼睛有些酸涩。
那两个大汉将我双手缚了推在店里,回头去查看倒在地上的三个同伴。
可不久后,马蹄声却又渐近,我一惊抬头,却见那白马青衣竟又返回了,我眼睛一酸,冲出了店外。那两个大汉顾不上怵然抬头,抽出刀迅速地秋延天扑了上去。
秋延天长剑挥舞间缓住了那两个汉子的攻势,靠近我身边,探手拉我上马,可那两个汉子的攻势不弱,秋延天分心间与那两个汉子硬接了两刀,只听得身后的他一声闷哼,不敢再恋战,迅速地打马冲了出去,远远地将那两个汉子甩在身后。
但秋延天并不敢松懈,不敢再走大路,只往山林间冲入,渐行渐见荒凉,我听得耳边秋延天的呼吸声渐渐沉重、紊乱起来,心里大急,刚想问问他伤得如何,他身子一歪,竟直直从马上摔了下去。
我喝住了马,手忙脚乱地从马上跳下来,向他奔了过去唤道:“你怎么样了?”
他睁开眼睛,摇了摇头道:“他们很快就会到了。我们必须快走。”勉力从怀里掏了几粒丹药,咽了下去。
我咬了咬牙,顾不得惶恐,将他扶上了马,一路向山林深处行去,路上听从他的指挥,时而将树枝往反方向掰,时而走另一个方向,却在可以掩盖脚印行踪之处折往另一个方向,时而涉水而行
一直走到夕阳要落下,转过一座山,行至一个山凹,从山外面看不太出,却也隐蔽,秋延天看了看周围的地貌,点头道:“便在这里休息会罢。”
我扶了他靠在树下坐下,只觉得又饿又乏,也跌坐在树下,一动不想动。
他打坐了一会,脸色恢复了一些,看眼坐在旁边的我,拿了随身携带的包裹,竟从里面拿了两个煎饼出来,递了个给我道:“吃罢。”
我一喜,忙接了过来,狠咬了几口,只觉得这煎饼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过了一会才想起一个问题:“这包裹里怎么会有煎饼呢?”
他倒是吃相斯文,笑道:“前两天就发觉不对了,少不了要逃命的,自然要先备了干粮。”
我嘴里一涩,手里的煎饼好像也没那么美味了,他早早自备干粮,在逃跑时布置阵的熟练,都说明了他就习惯了这样逃亡的日子,不由得心里一酸。
他吃完后,继续打坐。我觉得有些渴,摇了摇水囊里的水不多了,而刚经过一跳小溪,便想到溪里打些水,便悄悄地从他身边离开,往溪边走去。
小溪并不远,没多久便到了,晚霞的余晖洒在溪面上,跳跃着点点金光,令我紧绷了一天的心情松懈了下来。
我笑着,在溪边坐下,解了鞋袜,将脚探入水中,一阵沁凉的感觉透上来,令我起了水泡的脚一爽,不禁舒服地轻声呻吟了一声。
一会却觉得不对,却觉得身后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注视着我,令我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猛一回头,全身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
是一只狼,一只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