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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踪”了几个小时之后,路品兰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路家一行人吃了一惊,随后忙不迭围住她,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她这几小时的去处。
路品兰浅浅一笑,不慌不忙的回答:“我只是觉得闷,出去走走而已。”
在回来的路上,她早巳想好应对说词。
“如果真是这样,好歹也该留张纸条交代一下,免得大家为你担心。”路冠廷松了一口气,满是风霜皱纹的脸庞,终于不再忧虑。
“爸,对不起,我一时疏忽了。”
她一脸歉疚,让人不忍心责备。
“去打通电话告诉阿?f,让他放心。”
路冠廷提醒安全归来的宝贝女儿,毕竟,她已经算是入了邱家门,也算是邱家的一份子了,凡事都得照规矩来。
“我知道,爸,你早点休息。”
她扶父亲回房后,也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打电话给未婚夫邱?f。
两人聊了好一阵子,这场失踪惊魂才告一段落。
没人看出她的强颜欢笑,她也不会让家人晓得,她今晚所发生的事。
路品兰坐在梳妆台前,恍神的看着镜中自己的苍白脸孔,忽然觉得好陌生。
她已不再是她自己,她和魔鬼沾染上关系是她把自己给卖给魔鬼的。
她拿起卸妆棉片在脸上涂抹,卸除唇膏时,脑中不经意浮现滕少尊狂野的吻。
不可原谅的是,她居然一点也不觉得他的吻恶心!
仿佛想证明些什么,她拿起卸妆棉片用力的擦拭嘴唇,一次、两次直到整个唇都红肿不堪了,她才停止。
“铃——铃——铃——”
一阵催命式的铃声,反复响了好几遍,似乎非要对方接听方肯罢休。
路品兰抹干泪,翻出包包里的轻巧手机。
在她摸索如何接通手机的过程,铃声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喂?”
她手忙脚乱的按下接听键,声音里有浓重的鼻音。
会对手机如此不熟悉,是因为她拥有这支手机的时间不过短短一、两个钟头,至于送她手机的人,便是现在打来的滕少尊。
他的目的在于想见她时,便能透过这支电话联络她。
“不想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沉。
“没有”她讷讷的回道。
“后天有一场慈善晚会,我会派司机去接你。”
滕少尊听出她声音的异样,却没点破。
“嗯。”除了答应,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局面就这么僵着,但在他没有结束通话之前,她也不敢贸然切断通讯。
沉默了一会,他才开口:“睡吧!”
“你也早点休息。”关心的言语,不由自主的从她口中脱口而出,没有矫情、也非做作。
只是,她并不晓得如此简单、平凡的一句话,竟能在他心中激起涟漪。
从来,就没有人用这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叮嘱他。
他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心态,匆忙按掉通话键。
愣了半响,路品兰才将手机放回手提包内,然后褪下衣物,到浴室冲澡。
扭开水龙头,让热水兜头淋下,暂时纡解她紧绷一整天的神经。
她倒了些沐浴乳在海绵上,仔细的清洗着。
一个澡洗下来,她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她满脑子全是滕少尊的影像,尤其当他粗糙的手拂过她的肌肤时,她身上冒起了阵阵战栗
够了,路品兰!她在心中怒叱自己。
把水开到最大,不断地在他触碰过的部位冲刷着。
但越这么做,他俊美冷酷的模样就益加清晰——
她不得不承认,她当初会挑上滕少尊当买主,其中他出色的外貌,也是她列人考虑的因素之一。
她能够理解,坊间对他不利的裴短流长虽然未曾间断,却仍有那么多女人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原因——
不论是他迷人的长相、邪魅的气质或高不可攀的身份,全都令女人趋之若骛,痴迷不已。
他身边的女伴一个换过一个,根据八卦杂志报导,和他交往过的女人,最久的纪录是三个月。
所以她想,他很快就会厌倦她。
届时,她便能恢复自由之身,跟他没有任何瓜葛。
只要她忍一忍,也许不必等到三个月,搞不好一个月后,她就会被他用了
一这样想,她释怀、也坦然多了。
性能良好的高级房车内,静得连根针掉了仿佛都清晰可闻。
路品兰双手紧拧,眼角余光不时的瞥向身旁的男人。
当初她上车前,还以为车内只有司机,但没料到滕少尊竟已坐在里面。
从他身上传来的清雅香水味,弥漫整个空间,让她没来由的感到紧张。
看样子,他似乎很重视今晚的慈善晚会。
“把这个戴上。”
滕少尊拿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玉手镯,递到她面前,平淡的口气,好似一切与他无关。
路品兰诧异的睁大星眸,看看玉镯、又看看他。
见她迟迟不动手,滕少尊索性帮她戴上。
她吃痛了一下,眼眶含着泪。
“很适合你。”他觑了她一眼,语气就像在谈论天气般,轻描淡写。
经他这么一夸奖,路品兰不争气的脸红了。
幸好光线幽暗,她的窘状应该不至于被发现——
才怪。
滕少尊可是把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的温柔,或说和颜悦色,都是为了和她一较高下而装出来的。
她玩她的钓凯子游戏,他则展开他的狩猎游戏。
原本他对于好友们提出的游戏内容,相当不以为意,所以一直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一点都不积极。
但在他知道她已经有论及婚嫁的男友后,心中蓦地燃起征服的熊熊欲望。
他倒要看看,是她的功力高强,抑或是他的内力深厚。
要玩,就要玩最高难度的。
高级房车逐渐减速,最后停驶在闪烁着七彩灯光的雕花大门前。
晚会是在一位着名珠宝商的私人别墅举行,与会人土皆是一时之选。
最令珠宝商得意的莫过于叱吒风云的商场五公子,将会连袂出席。
这是一项多么至高无上的光荣啊!
由于这场慈善义卖晚会所要拍卖的,全是价值连城的罕见珠宝,戒备森严自然不在话下。
为了避免引起歹徒觊觎,就连所有媒体、记者,皆不得其门而入。
因此,不必烦恼会被无孔不入的狗仔队跟拍,或被黏人的记者追个不停,可以尽情享受豪宅主人所准备的一切。
虽是如此,可当滕少尊挽着路品兰现身时,仍任引起一阵骚动。
毕竟,他是当今最具话题的商场贵公子之一,尤其他疑似有杀人前科,更为他增添一股神秘气息。
他给人一种全然的距离感、难以接近,不若其他四位贵公子给人阳光、俊朗的感觉。
他宛如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恶魔,不让人靠近、也没人敢靠近,却偏又引入注目。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越是禁忌,就越想了解。
被他挽着的路品兰,非常不自在,脚步有些错乱,好几次都差点绊倒。
她总觉得今夜的他,跟前几次的态度迥然不同。
少了一份冷漠、多了一份体贴,连眼神都柔和许多。
每当他凝视她的,她都以为自己会跌人他深邃不见底的黑眸里,难以自拔。
进入会场后,滕少尊一改常态的,替她来了一盘从日本空运来台的新鲜海味,附上一杯香气四溢的香槟。
路品兰微愣,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他挑挑眉,瞬也不瞬的回望她,勾人的眼神引起周遭女性同胞的尖叫。
涉世未深的她,终究敌不过他刻意营造的款款深情,双顿酡红的接过瓷盘。 讷讷的道过谢,她叉起一块明虾肉送入口中。
“好吃吗?”滕少尊轻声细语的问道。
“嗯。”她颌首,报以一记甜美的笑容。
她垂下眼眸,回避他的注视,也错过了他眼中闪过的算计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别有目的。
“你好美。”
向来惜字如金的滕少尊,冷不防地在众目睽睽下赞美她。
“哇”
惊讶的抽气声、羡慕的叹息声混合着嫉妒的批评声,形成一股声浪,淹没整个会场。
“咳、咳、咳”路品兰呛得面红耳赤,着实有损她优雅细致的形象。
他轻抚她的背,为她顾气,可是没人知道这些举动的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机。
“咦?那个不是金发达实业公司的千金?”
“她不是才刚订婚?”
“哼!真是不要脸的女人,才刚订婚就给未婚夫戴绿帽子”
几个热衷八卦的女人,眼尖的认出路品兰,基于眼红的心态,她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中伤他人的大好机会。
毕竟,这是贵妇们的生活乐趣与意义之一。
路品兰刷白了俏脸,心头恍若插了千万根针,刺痛不已。
她想假装不在意,但黯淡的眼神和紧抿的唇,忠实反应出她此刻受伤的心情。
滕少尊并没有出声制止。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逼她现出贪婪、不忠的原形。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在她美丽动人、温婉雅致的外表下,是多么浪荡、人尽可夫。
看到她,仿佛是那个为了富贵荣华,而不择手段的女人——他母亲的化身。
他母亲出身低,凭着几分姿色到处勾引男人,其中不乏富家子弟。
但这些执裤子弟对她纯粹只是玩玩,当她发现自己怀孕,竟不晓得孩子的父亲是谁。当然,也没有人愿意承认,非但把责任推的一千二净,还出言羞辱她。
惟独在大学任教、文质彬彬的父亲,愿意负起责任,她一时感动,于是糊里糊涂的嫁给父亲。
虽然吃穿不虞,却和她想象中富裕的生活,有一大段差距。
所以,从她生下他之后,就没尽过一个当母亲的责任。
对他不是打、就是骂,把他当畜牲对待。
他小小的心灵,从此烙下永不可抹灭的伤痕。
若不是他父亲护着她,恐怕他早已被母亲打死了。
更教他憎恨的,那女人不断地在外面招蜂引蝶,让憨厚老实的父亲戴绿帽。
最后,她还是跟别的男人跑了,父亲积压许久的情绪爆发开来,竟寻短自杀。
没有亲戚愿意收养才七岁的他,所以他进了孤儿院
这些陈年往事,是督促他必须成功的动力。
他不会像他父亲一样懦弱,在他的字典中,婚姻二字,不值一提。
“你还好吧!”
拉回远扬的思绪,滕少尊虚情假意的关心问道。
“没事”路品兰秀眉紧蹙,仍倔强的摇头。“失陪一下。”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美好身段,滕少尊扬起嘴角,笑了。
路品兰甫离开,其他四位贵公子便簇拥而上。
“尊,她就是你的猎物?”虐君樊御丞递给他一杯威士忌。
“她看起来很单纯,不像你形容的那种女人。”阎帝凭心而论。
但滕少尊却不以为然的嗤哼。
“啧、啧、啧!”狂神惋惜的频频摇头。
“那么完美的气质美人,怎么会是削凯子商手?好歹她也是那个、那个什么公司的千金。”
那么小的公司行号,他潇洒惆傥的狂神哪记得住?!
冥皇也赞同狂神的话。
“尊;喜欢人家就承认,何必找这种借口把她留在身边?”
这世界上,也只有他们四个人敢这样消遣“邪尊”不怕死无全尸。
喜欢?!滕少尊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与其说喜欢,倒不如说感兴趣来得贴切。
美女人人爱,他也不例外。
“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好看极了。”狂神再度发表高见。
这次倒是说得相当中肯。
能让极度自恋的狂神,如此大方称赞倒是破天荒头一遭。
“‘神’都这么指示了,我岂敢不从?”
滕少尊噙着笑,表情缓和许多。
“如果你不打算追她,那就由我出马。”狂神兴致勃勃的表示。
“我也挺有兴趣的。”冥皇也加入战局搅和。
滕少尊睨了他们一眼,当然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
可惜激将法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即使心知肚明,但他还是受到好友们的影响,不悦的情绪逐渐扩大”
慈善义卖在主办人致词结束后,隆重展开。
路品兰始终没有出现。
“尊,路小姐怎么离开那么久,还没回来?”阎帝又“不小心”的提及她。
“尊,路小姐该不会偷溜了吧?”狂神惟恐天下不乱的说。
这一着棋,下得高招。
滕少尊二话不说,马上起身离席。
待他一走,四人对看一眼,尔后,纷纷露出得逞的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