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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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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蓝先把她送回她家幸好她在停好车前醒了过来,不然法蓝真不知该怎么跟朱华容交代。

    一路上,除了当她打开门两人低低道过一声晚安,其他时间没交谈过一句话。

    回到家,法蓝不顾老爹嘀嘀咕咕的碎碎念,大跨步回到房间,拨了纽约的国际电话。

    对朱锁锁的感情认知令他恐慌,现在的他,实在需要心灵导师。

    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他的的确确地感受到自己被她吸引,他喜欢她在身边,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淡淡说几句话他就会高兴雀跃得像个初恋的小男孩。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也讨厌无法控制的感觉!

    如果朱锁锁没有经过他的巧手打扮,或许永远只会是个灰扑扑的女子,不显眼也不令人惊艳,可是,回想起他曾看过她那细致无瑕的肌肤、她的温柔、她毫不掩饰的笑容

    懊死的!她到底哪里吸引他来着?

    他烦恼的抓抓头,低声祷告诺因赶紧接起电话,不然他实在不希望跟自己的母亲讨论如此私密的感觉。

    上帝保佑他,在电话经过无数次的转语音信箱之后,他终于听到电话的彼端传来诺因睡意浓厚但威胁力十足的声音。

    “无论你是谁,最好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不要马上挂电话!”

    看看时钟,换算一下时差,法蓝知道诺因一定又熬夜正在补眠中。

    “诺因,我法蓝,很抱歉吵到你了。”

    毫不意外的,他听到一声问候他全家好的脏话。

    “你最好马上挂上电话,以免回来被我做成冬季用围巾。”

    “我需要你的帮忙,”法蓝急急的说:“我回来台湾,原本以为我马上就可以回去,可是没想到、没想到我居然”

    “居然什么?”法蓝听到电话彼端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陈述这件事情,他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这次是问候他老妈。“你为了一点小事就打电话来,响了三百五十八声也不肯挂,你应该很清楚我睡眠不足会怎么样!”

    说到最后以吼叫结束,狼人的嗥叫即使不在月圆时分,也同样的惊心动魄。

    法蓝对着空气,拉开一个忏悔的笑容,他希望彼端的诺因能感受到他的歉意。

    “我真的很抱歉,可是那个女人跟其他人不同。”

    诺因咕哝一声,显然是对此不以为然。

    “从我认识你开始,哪个女人对你来说是相同的?啊?”他深吸一口烟。

    看样子他的起床气还没退,法蓝苦笑。“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上床的时候让你感觉到天使在歌唱?”

    “不是!”“那是什么?做ài的时候让你以为到了天堂?”

    他要怎么跟诺因解释他与锁锁之间的关系?

    “我根本还没碰她。”挫败的承认,除了那个轻柔的吻之外。

    诺因吹了声口哨,显然这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

    “你回台湾也一个多月,怎么,那女孩是圣女贞德?”同住鲍寓的其他三人都知道,只要法蓝一个眼神,就能令人神魂颠倒,而且,不分男女老少。

    “她不是那种人啦!”法蓝习惯性的搔头,他一烦恼就会有的小动作。“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然后呢?”诺因拿出咖啡豆,香烟不能让他清醒太久。“又有什么关系?”

    “我根本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我只想赶紧把该死的狐狸精们规定的报恩做完,”法蓝听到电话彼端传来一声呵欠。“我不想像其他族人一样,为了报恩而以身相许。”

    “那就离开她啊!你大脑里面装什么?”狗屎吗?

    “你说到重点,”法蓝咬牙“我也很想离开,但是,我做不到啊!我甚至不知道她哪一点吸引我。”

    诺因用手摇磨豆机吱吱嘎嘎的磨咖啡豆。

    “厘清你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然后弄清楚就回来,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做不到吗?”

    “如果我做得到,就不会打这通电话了。”

    “那你到底想怎样?”准备妥滤纸。

    “我”法蓝为之语塞,他想做什么?老实说,他真的不知道。“我如果知道想怎样的话,就不会七早八早的打电话叫醒大爷你求救了。”

    诺因慢条斯理的泡起咖啡,沉默了一下。

    “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如果是平时的法蓝,还不用他跟对方告白,只要他轻轻勾动手指,对方就会放下一切跟他走。诺因认识他八年多,还没有见过他为了感情的事情困扰。

    “不然你就直接告诉她吧,直截了当的跟对方说。”

    诺因顺手打开冰箱,拿出面包与乳酪,既然被吵醒也睡不着,干脆来做早餐。

    “但是”法蓝沉默,锁锁与别的女人不同。“我不想走上狐精们的老路,为了报恩以身相许。”

    多少同类在等着看族里最叛逆的小子也会回归他们的传统,而法蓝就是不想称他们的心,如他们的意。

    乳酪面包加火腿,早餐丰富真是好。“我觉得你自己在闹别扭,你只是不希望应验长老们的预言罢了。”

    法蓝为之语塞,不愧是他最好的朋友,一言中的。

    晃悠悠的声音继续轰炸“不是我在说,我真觉得你这次是活该遇上了报应。你们中国人有句什么话来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不帮我,也不用损我啊!”真想哭,感觉自己在浪费电话费。

    “我只跟你说实话,”诺因看着咖啡缓缓滴落,顺手把三明治放进烤箱。“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呢,就是事情办完赶紧回来;第二个呢”他刻意拖长了音调,卖个关子。

    “第二个是什么?说啊!”“放下你的小男孩心态,要知道,给一个女人一辈子的承诺,是成熟男人才做得到。”

    法蓝不答腔,小男孩心态?他有这么不成熟吗?

    “你不小了,不能当一辈子的男孩。真正爱上一个女人是需要成熟的温柔,而不是一个换过一个,法蓝,你的毛病正是如此。”诺因语重心长。

    “就像你对玮慈?”

    “啊,是啊,你也知道我们也是经历过”诺因忽然醒觉他在顾左右而言他,连忙抓回正题“我们是在谈你的事情,别扯到我这边来。”

    一提到女友未来的妻,诺因的口气就软了下来。

    烤箱里飘出阵阵食物的香气,诺因把电话换到另一边,看着方起床的女友性感的只穿着一件白衬衫。

    “不跟你多说了,一切好自为之。”吃饭皇帝大,有什么问题都得延后。

    道过再见,法蓝闷闷的挂下电话。

    小男孩心态?他在好友的眼中是个长不大的男孩?

    不过就是不想早早定下来,他不像诺因,可以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更不知道何谓因失恋而伤心,向来只有他让别人心碎的份。

    他没有办法像诺因,没有办法现在就停止游戏感情世界

    诺因说对了,他还只是个男孩。

    一直没有长大的男孩。

    朱锁锁一提起今晚的事情便火冒三丈,怒瞪眼前美丽的妹妹。“他居然这样做!”

    回到家,边卸妆边跟妹妹谈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想还好,一想到便满肚子火,忍不住大发脾气。

    朱华容唯唯诺诺,相处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好脾气的姐姐竟然也有发飙的一刻,实在很吓人。

    “天哪,我不知道江大哥是这样子的人。”想不到平时看来温文有礼的江为铭,竟然会对姐姐上下其手,就算天皇老子也不能原谅。

    朱锁锁撇过头去“以后不要再跟这个人联络!”铿锵有力的宣告。

    姐姐好像变了个人,以前那个温柔的姐姐到哪去了?

    “我是没有意见,但是,上班还是会遇到啊!”朱华容嘀咕。

    女性的直觉在在提醒,姐姐是遇到那个俊美得不像话的老外后才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姐,我看你最近跟楼上的老外走得很近。”

    丙不其然,朱锁锁红了脸。

    朱华容看她的反应,第一次发觉迟钝的姐姐也有宛如坠入爱河般的表情,这个反应令她的好奇大大上扬。

    “你们进展得如何?”

    “别乱说话,才没有什么进展。”

    “该不会还没告白吧?”朱华容笑得很贼“别这么纯情啊,老姐。”

    她没答话,但脸儿却不争气地红了一片。

    朱华容叹口气,纯情没什么不好,只是现在的社会不适用了。

    “告诉我嘛,说不定我能帮你喔!”手脚慢如乌龟的姐姐没有恋爱的经验,看样子,如果让她自己来,肯定没搞头。

    她静默一会“我很喜欢法蓝,可是”

    “可是什么?”

    “听说他是个花花公子,他看不上我的。”

    突然想起今晚那意味不明的吻一股热气从她脚底直往脸上窜。

    “花花公子?很好啊!”对朱华容而言,只要是人,有爱都不成问题。“反正你不是找老公,谈谈恋爱的话,能跟这种人过过招也不错。”

    “华容,你、你是认真的吗?”她突然觉得跟差没几岁的妹妹有着巨大的鸿沟等待跨越。

    “当然是认真的。”朱华容没发觉自己的发言带给古板的老处女姐姐极大的震撼。“喜欢他就去试试看。再说,我也不认为他会看不上你,不然你看看镜子。”

    朱锁锁转身看看镜中自己,有着与妹妹相似的美丽脸庞,长长微卷的发如云披散,两姐妹虽然长得相像,但是她更多了一份娇弱的气质。

    镜中是个与以前那灰暗的老处女天差地远的大美人!

    她迷惑的偏着头,镜中美女也带着迷惑的表情微微歪着头。

    或许,她还是有点机会?

    这个认知,让她燃起一丝希望。

    身为姐妹,朱华容为姐姐高兴,但是有些事情必须先解决比较恰当。

    “我不反对你跟那老外在一起,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对江大哥的事情,还是先解决比较好。”

    她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我知道,明天我会去辞职,顺便跟他说清楚。”

    朱华容不反对,可是心头却浮起淡淡的担忧。

    依她从小对江为铭的认识,他的性格向来是想要什么便一定要得到,他会这么简单的放弃姐姐吗?

    如同乌云罩顶一般,忧虑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不用等到隔天,朱华容的担忧便成真。好梦正酣的凌晨三点多,小小鲍寓突然响起刺耳的门铃声,伴随一声又一声的叫唤,害得全公寓的人都无法好眠。

    “什么声音?”

    朱锁锁硬生生睁开迷蒙的睡眼,拖着脚伤,按下开关,打开楼下大门。

    “是不是哪家没带钥匙?”朱华容打了个呵欠,准备回去暖暖的被窝中。

    “不知道。”

    话才说完,朱家门外传来一阵叫嚷“锁锁!开门!”

    非常熟悉的声音,就算带着浓浓醉意也认得出来。

    朱锁锁与妹妹对看一眼,在门外大叫大嚷的不是别人,正是江为铭。

    怕吵到其他邻居,她想也不想的就跑去开门;原本只是想开个小缝,但他大手一推,成功的推开她。

    朱华容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醉醺醺的江为铭闯进来。

    “姐!你疯了吗?”朱华容细声抱怨。家里只有两个女生,如果江为铭发起酒疯,凭她们两人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朱锁锁第一次面对醉汉也惊呆了,但是自己闯的祸总得收拾。

    蹦起勇气,迎向高她一个头的壮汉。“有事吗?”

    虽然硬是压抑害怕的情绪,却止不了声音中的颤抖。

    “我来找你的。”深沉的眼看不出情绪,但一开口浓浓酒味便冲鼻而来。“你为什么拒绝我?”

    “现在很晚了,不适合讨论这种问题吧。”她不愿回答问题,逃避似的退离到江为铭可控制的范围之外。

    然而,他只需往前跨一步,原本拉开的距离马上被重新填满。

    “为什么今天晚上你一直跟那奇怪的老外在一块?”他伸手一抓,纤细的手臂马上被扭住,痛得她眼泪险些掉下。

    “江大哥,不要这样!”

    朱华容见这情景,连忙闪身卡入两人中间做和事佬。

    “我姐她脚受伤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我要她今晚就给我一个交代。锁锁,你凭什么拒绝我?啊?”

    用力推开两人之间的阻挡物,手臂使劲箍紧毫无抵抗的朱锁锁,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女孩被高头大马的孩子王欺负的情景。

    时间没有改变他的性格,他依然是那个霸道专横的孩子王。

    只见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但倔强地不掉下来。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吧,江为铭。”

    “不准你拒绝我!”

    “为什么我不能?”

    再也忍不住因疼痛和愤怒而产生的泪水,她任珍珠般的泪滴滑下脸庞。

    她的反抗令他稍稍清醒,不过也只有那么一下下。“我喜欢你呀!”

    她轻轻的摇头“不,我感觉得出来,爱情不只是这么简单。”

    不其然的,脑海中浮现一双碧绿瞳眸的主人身影,予她温柔而轻暖的呵护感觉爱情,应该是这等模样的。

    “你!”江为铭走上前一手揪住她的长发,不顾她的痛呼,狠狠地将她拉近自己。“总之,我不允许你拒绝我!”

    不顾得罪醉汉之后可能发生的惨事,朱锁锁忍着疼痛大喊出心底的不满“你凭什么?放开我!我根本不爱你啊!”“因为那个老外的关系?”表情突然变得阴冷,江为铭手揪得更紧。

    “是又怎么样?”

    她豁出去了。

    江为铭一言不发“呼”地一声,大手使劲地往她小巧的脸上挥去

    法蓝这个晚上根本阖不了眼,一闭上眼,脑中充斥的都是朱锁锁柔柔甜甜的笑容,及晚上与诺因的对话。

    他多怀念以前在纽约时大家同聚在公寓里,彼此互吐苦水的美好时光;因为同为异类,性别又相同,没有什么问题不能摊开来说的。

    通常有问题的都是别人,而他的角色只要负责拿拿啤酒、说说笑话;如今风水轮流转,他身边却没有一个朋友可以帮忙!真是要命!

    无聊的在小小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其然的听到一阵吵杂。

    发生什么事?法蓝皱起眉头。

    拉开铁门,底下吵闹的声音毫无掩饰地直冲耳里,简直在上演全武行。

    “怎么了?”

    胡苹睡意迷蒙的披衣起身,法蓝摇摇头也不知所以然。

    “我下去看看好了。”

    楼下传来女性恐惧的尖叫,他连忙穿上鞋看看是否有人需要帮忙,走之前,不忘提醒母亲“妈,你打个电话报警。”

    省得到时候连自己都卷入家庭暴力现场就糟糕了。

    法蓝才走出门,就发觉吵闹的来源离家不远。

    方才的那声尖叫

    “该死!”

    是锁锁!

    法蓝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下,不知该说幸或不幸,朱家的门不但没锁,还拉开了一丝小缝,一推开门,便看到酒气冲天的江为铭硬扯着朱锁锁的头发,拳头高高挥动着,而朱华容躲在一角吓得面无血色。

    法蓝想也不想,飞奔到江为铭身旁,反手扣住他的拳头。

    “你做什么?!”

    转头看看朱锁锁,泪流满面,分外教人心疼。

    江为铭因突如其来的攻击松开扣着朱锁锁的手,可是怒意并没有随着法蓝的出现而消失。

    “先生,这是我跟她的事情,你给我滚远点!”

    他猛力一推,法蓝往后踉跄几步,但是手依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打女人!”

    这句话如一个开关,小时候的记忆突然浮出。朱锁锁愣了下,这句话、这情景似曾相识

    抬头看看法蓝,不知为何,救她的小男孩脸庞与现在眼前俊美秀气的面容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度,眼前男子的五官与小时所见过的小男孩一样漂亮,只不过多了一分男人的气概。

    相同的疑惑也出现在江为铭惊愕混乱的思绪中。

    老天!为什么此情此景会再度出现?而这个神秘的老外究竟是什么人?

    江为铭醉醺醺的脑袋突然闪过一丝清醒。

    “我见过你。”他冷冷的看着法蓝俊秀的脸,使劲想收回被紧握的手。“我记得你这家伙。”

    “荣幸之至。”

    法蓝看起来宛若是个弱不禁风的美少年,但是江为铭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把手抽回。

    “我想江先生您还是赶紧离开吧,等下警察来了,小姐们可以告你私闯民宅,如果不想进警局待一晚,还是趁早离开得好。”

    楼下传来警笛刺耳的鸣叫,法蓝松开他的手。

    江为铭不服气的揉了揉发痛的手腕“这不关你的事!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朱锁锁听了直发毛。天啊!如果真的同江为铭这么大男人主义的家伙做男女朋友,甚至嫁给他,她的下半辈子休想有好日子过。

    她低声的道出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关系。”

    “可是我喜欢你啊!”江为铭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朱锁锁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生,再也不是把话全往自己肚里吞的笨蛋。

    “你只是喜欢我改造过的外表吧?否则我曾经存在于你身边这么多年,为何你从来没有发现过我,直到今晚才对我说你喜欢我?”

    或许是莫名的感觉到法蓝会保护自己,所以她也不畏惧江为铭可能会有的反应,一古脑的畅所欲言。

    江为铭呵呵干笑几声,被说中了心声有些心虚。

    “你说什么鬼话”

    叹了口气,她不想再看到这张讨人厌的面容。“你快点离开吧,警察要来了。”

    “我不会离开!”江为铭突然发起牛脾气,指着一旁看似无事但一直在小心观察他一举一动的法蓝怒吼“你骗我!你一定是爱上这家伙了对不对?”

    话一说完,他便抡起拳头往法蓝脸上挥去!

    她只来得及惊呼,却无法阻止江为铭野蛮的举动。

    没想到看似文弱的法蓝反射神经却意外的好,轻轻一闪身,江为铭就扑了个空。

    “我不想动手。”法蓝轻松的又闪开一记拳头,困扰地摇头。

    江为铭此刻像只受到刺激的困兽,根本不管法蓝的想法,迳自猛扑猛打。

    朱锁锁想要阻止他,只好扑上前扯住他的衣服。

    “江为铭,你住手!”

    她的举动只是更加刺激江为铭,他怒吼一声,目标转移向弱质女流。

    然而法蓝动作更快,顷刻间已抓住失去理智的男人,朱锁锁还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江为铭已经被过肩摔给摔飞出去。

    “我说过,”法蓝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意,冷冷的训斥“不该打女人,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东西。”

    摸摸摔疼的地方,江为铭头昏脑胀的站起身,意图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娘娘腔,你以为我怕你吗?”

    他现在也只能逞口头之快,根本无力再与法蓝缠斗下去。

    再加上方才那一摔,江为铭再怎么不济,也知道眼前男人不好惹。

    法蓝静静的睥睨眼前烂醉如泥的男人,幽幽绿眸毫无温度,冷得教人发毛。

    “我劝你下次不要再来騒扰两位小姐!”

    江为铭嘴里喃喃咒骂些不干不净的话,显然对此相当不认同。

    然而法蓝压根儿不想理会,迳自说下去“锁锁已经说得够明白,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江为铭像是接受了事实,弯腰默默的捡起自己的公事包,忽然转身又扑向法蓝。

    法蓝猝不及防,猛的被扑倒在地。

    江为铭揪起他的衣领便是一阵好打,但在那一瞬间,一阵熟悉的绿光闪过江为铭的眼。

    就像多年前那阵光

    法蓝趁机推开江为铭,翻身便狠狠地给他一拳!

    “你自找的!”

    江为铭被打倒在地,终于放弃了其他念头,捂着鼻青脸肿的脸,像只战败的猫拖着脚离去。

    打发走了好奇的邻居与接到报案而来的警察,天色已经微亮。

    朱华容疲累不堪,先休息去了。客厅里只剩法蓝与朱锁锁,收拾一地残局。

    法蓝看着一夜没睡的朱锁锁,心疼她眼睛下深深的黑影。

    “你也该去休息了。”

    “我不累。”

    她睁着迷蒙的眼,回想起方才那惊险一幕;小时候经历过的景象如跑马灯一般再现,清楚得仿佛昨天才发生过。

    她望着那双碧眼“我见过你,法蓝,很久以前我就见过你。”

    法蓝停下手边的动作,碧绿色的瞳眸看不出任何波动,但她却隐隐明白他在紧张。

    “我不记得。”法蓝转过身推开铁门,状若无事的微笑“赶紧睡吧,我不打搅你们休息了。”

    “法蓝!”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两人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只见她紧抓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法蓝不明就里,但也没把手抽回,任凭她握着。

    她低下头,脸红成一片,心跳也急促得几乎就要跃出胸口,总觉得好像有些话得趁这个时候说;她舔舔干涩的唇,鼓起勇气。

    “谢谢你,还有”深吸了口气,她抬起头望向法蓝“我喜欢你。”

    如果她没有会错意,如果那个吻不是她的梦境,那么,法蓝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

    抱着莫名的期待与盼望,她隐隐希望能得到一个美好的答案。

    望进他如湖水般的眼瞳,她却看不出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反应,只有静待他的回答。

    他看着她娇美的脸庞,熟悉的挣扎感又浮上心头。

    说不被她吸引,那是骗人的。

    眼前的女子纤巧可爱,笑容温柔如冬阳温煦,并不是以前他所欣赏的大眼睛、高鼻子的异国美人,也不像以前那些交往过的女人那般艳丽动人,但是她的笑容柔柔地牵动着他。

    如果放弃了她,自己会不会后悔?

    可是一想到,所有狐狸精们都等着看他也落入报恩的轮回中

    法蓝叹了口气。虽然父母也是因为恩情的关系才会结识,进而相恋,身边的狐狸与人的恋情也都相当幸福,但是下意识里,他实在不愿意步入这样的回圈。

    “法蓝?”朱锁锁忍不住怯生生的开口呼唤。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或者她只不过是法蓝诸多恋曲当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段?

    她想起爱丽佳曾说过的美人们,为突如其来的念头感到黯然。

    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久,法蓝温和的男中音才缓缓响起“锁锁,你先休息吧。”

    他回避回答,往外边走去。

    朱锁锁感觉自己紧绷的期望一点一点的在瓦解,再度鼓起勇气开口“法蓝,如果你不喜欢我,给我一个回答,让我死心,而不是什么都不说转身就走,好吗?”

    原本已经踏出大门的法蓝缓缓回过身来,俊美的五官笼罩着一层浅浅淡淡的忧郁,原本明亮灿烂如初生嫩叶的眼,此时却深深幽幽的成了一池死水。

    “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的感觉。”

    思绪太复杂。

    但看着她白皙娇美的面容上带着一点阴郁,不知为何,他感觉心也痛了起来。

    “我不是一个会死缠烂打的女人,”她不明白他的想法,一古脑的只想把心底的感情宣泄出来。“或许我不如你以前那些女友漂亮,可是,我喜欢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我想,如果可以,无论你的感觉是否跟我一样,也请你给我一个答案。”

    她没说出下面那句话:好让我对无谓的期待彻底死心。

    两人在沉默的气氛中对峙着,彼此拉锯。

    最后是法蓝先投降,轻声道:“锁锁,你才刚改头换面,还不明白自己的魅力。”

    她不明就里的看着他,这跟答案有什么关系?

    “你会喜欢上我,可能只是因为我对你的态度和其他人不同,而造成了你的误解。”

    法蓝尽可能说得婉转,然而看她眼里忽地涌出的晶莹泪水,他知道自己伤了敏感的她。

    “所以说,那个吻只是我的自作多情吗?”

    她原本倔强地不希望在他面前流下泪水,但当她接触到他温柔的目光时,还是忍不住落泪。

    “锁锁,我很抱歉。”他偏转过头,幽幽的绿眼看向另一方。

    喜欢或爱情,对现在的他来说都不想要纵使她深深吸引着自己,他却希望永远过着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单身汉生活。

    那个吻并非她的自作多情而已。

    但他不想承认这么多。

    “我也喜欢你,但是”

    “还不足以构成爱情吗?”她拭去眼旁的泪水,轻轻绽开微笑。“没有关系。”

    虽然心像是被重重的拧着,疼得她眼泪冲上来,但是她还是强迫露出苦笑。

    看她的举动令法蓝心疼。

    “锁锁,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他想解释“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只是,我现在不想要有这么沉重的关系。”

    他喜欢大方漂亮的女孩,喜欢彼此都明白的知道爱情是怎么一回事的女孩,所谓好聚好散是他的格言,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任何人会被伤害。

    面对她全心全意的付出,法蓝反而惧怕。

    认真对他来说,显得太遥远了些。

    可是令一个女人伤心,并不是他所乐见的。但她那痛苦的表情、强颜欢笑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已经伤害了她。

    “锁锁,我不想伤害你。”

    “不要紧,”她背转过身子,想擦干脸上的泪。“你没有错,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又面对法蓝那双令她依恋的碧绿眼睛。

    “我们,还会是朋友吧?”她伸出手,笑得勉强,但这已经是她所能做的极限。

    法蓝默默地盯着她,叹口气。

    “我一直是你的朋友,直到以后,我都会是你忠心的朋友。”

    如果当不成情人,退一步,就当朋友吧。她敏感的心微微酸涩,不能要求再多了。

    “谢谢你,法蓝。”

    他握住她那柔柔的小手,竟舍不得放开。

    不,这样下去,他会离不开她!

    他抬头再看一眼,她那清澈幽黑的眼、清秀细致的五官,或许一切都到此为止,这样对他们都好。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没发现转身过去的瞬间,她的泪水,就那么滴落下来,在衣襟上成了心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