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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巨坑的挂了
寂静的夜,一辆变形雪铁龙的车停在L市郊区的山谷之中。这个山谷在东平镇和西平镇的交接之处,两镇为此谷的归属还争吵过一阵,后来政府干预下便不了了之。平日蜿蜒过山体的水泥大道,明日将迎来它又一次争吵。
谷布飘在空中,他暂时还不敢动,因为他发现现在自己有点怪异,有点像美女穿了透视装的感觉,但又不同。他现在全身光秃秃的,在郊区独有的朦胧月光下显得肌肤如最上等的白玉,不仅看不见他平日皮肤上的绒毛,还散着莹莹的光。
他有点不相信在他二十七岁,还正年轻的时候,他就失去了他的生命。但他现在毫无重量的新躯体却打破的他的臆想。
是啊,哪有人从开车山道转弯处直直冲出去,车子摔得大半变形的情形下,还能好好活着呢?也许他还该庆幸,他痛痛快快地死了,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落个半身瘫痪,拖累家人的地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风吹来,能看到地上的杂草在轻轻地动,谷布终于相信他已经成了一个鬼,一个可能只有23克拉的传说中摸不到、看不见的灵魂。
他抬起手,然后发现除了没有感觉外,和正常情形下也没有不同。仿佛手的动作的这份顺畅带给了他勇气,他抬起一只脚,脑海里想着用下踩的动作,能看见他的腿往下到大概要到地面,接着再下,竟然碰触不到地面,直接没入地底一部分。就是他平日里有些面瘫,这下脸上也显出慌张来。只见一下,他忽地上升,离地有大半米的样子,原是想着离地,却飘了起来。
再上点,再上点,他控制着新躯体,或者说思维,直直往上飘了七八米,能看见山谷的全貌,还有蜿蜒的,位于两镇之间的往L市而去的水泥大道。他觉得这新躯体动的方法就是自己的思维,于是在空中转了几圈。不免自嘲地想,这种飘法,大概古代轻功最好的高手都做不到。
飘了几圈,他又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会飘有什么奇怪地,反正他现在人都不是了。控制着自己,围着他的车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侧窗,看着车里躺着的没有任何动静的人。他伸出手,去碰他自己肉体的脸,想擦去那些衬得脸色白皙的血迹,结果无力地发现他的肉体对他现在来说就好比之前穿过的地面一样,都已经是他再也碰触不到的东西。
他还记得车是怎样开下来的,就那么一刹那,车子突地失控,他还没反应过来,也没来得及像电影主角一样回忆一生的酸甜苦辣,就在脑门上流着热乎乎的血的痛楚下,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夕阳便换成了月亮。说是意外,他是怎么也不信的,车子是昨日去清洗修理过的。不过这下车头摔成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出问题来,想来保险公司和车店会以他开车技术有问题为由扣他老婆儿子的赔偿金。
这意外的、无奈的、悲惨的人生啊,谷布无奈地想着,他刚中的彩票钱领了还没用呢,散心有风险,外出需谨慎呀。
谷布又呆呆的围着他可怜的车的残骸转了几圈,抬头也没有看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决定飘回家里去看看他美艳如花的老婆,虽然他们因为房子的事还在冷战。
谷布控制着新躯体飘着,也不知道飘了有多久,不过月亮还很亮,看来是没有用多久,就回到了家。
他家住在二环内,接近三环的样子,不过能在L市有套房子,即使是在郊区,说出去也是很有面子的。没有父母留下的房子,他怎么能意外追上他曾经美名遍全院的老婆。虽说结婚看有房、有车、有存款有些现实,但能过好日子,谁想去吃糠咽菜,又不是有自虐的毛病。
不知道老婆明日发现自己惨死会是怎样地崩溃,女强人也是需要他这个顶梁柱的。谷布一边心疼老婆,一边飘过院子。在院门口就能看见黄色灯光从磨砂玻璃窗里透出来,居然没有关灯,看来是给他留的灯,不过以后再也不需要了,谁还需要给死人留灯。他心急地往前飘,一不小心竟从窗子里飘进半个身子去。
“阿海,谷布那个小白脸,运气可真是好,随便买张彩票也能中,三百万呢,不过他再也用不到,要留给我们和儿子了。”蒋雅靠在一个高大的谷布有点眼熟的男人身上说着。谷布感觉自己沉沉地,好像有点飘不起来了。
蒋雅还在说着”还有人身保险,车大概那边也有赔。要不是那个修理员被你抓了拔灰的把柄,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两年宝宝长得越来越大,净像你了,我老怕被看穿。不过他也确实笨,当初连是不是自己儿子都不知道。”
“雅儿,别提当初了,要不是我家的意外,你也不会委屈自己嫁给这么个草包,瞧他那小样,哪能满足你,我们再来一回”
高大的男人俯身下去,房里又传来阵阵喘息,恩恩啊啊交杂的声音。
谷布沉重地坐在地上,跌在当初为讨好蒋雅而铺的木制地板和白墙中,不过却没有任何声息响起。他想起那个男人了,是蒋雅在他之前的男朋友。是那种男人也会嫉妒的人,高大,俊秀,有钱,有权,有势,自身又有才能。
认真说来他并没有多爱蒋雅,不过还是很喜欢的,那样明媚的女人,还有可爱调皮的孩子。他以为那是上天他幼时空寂人生的弥补,所以蒋雅才会在毕业前夕答应他在一起,他以为是他诚挚的心意打动了她,却不想是个大笑话。哈哈,那么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同学朋友几经劝说事有蹊跷,他竟没有任何感觉,真是可笑。
谷布想用手撑地,却发现没有着力点,低头一看,他的手穿进了地板。是的,他想起来,他成了一只鬼,在这世上没有任何羁绊的一只鬼。他收回手,所有的愤怒像泄了气一样消失,诡异地没有像平常被戴绿帽子的男人一样激动,呆呆地坐在原地。
激动又有什么用了,他现在是一只像是根本不存在的鬼,就算疯子似地,就算死命地去掐两个贱人的脖子,别人也是毫无感觉地。
他努力回想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能记起地却只有几件事。不过他与蒋雅顺利地结婚过程,还能依稀记起,恋爱,发生关系,有小孩,然后毕业见过家长到了年纪就赶着结了婚。现在想想,顺利地简直诡异,美人哪有那么容易吃到嘴,那么轻易就娶到家。他蓦地想起前些日子,蒋雅吵着要将房子转到她名下而引起的冷战,原来是早有打算,不过要了自己的命这招够狠的。现在想想自己和蒋雅吵架就不想回家的行为简直是成全了这对贱人。
他站起来,把自己的头抬了起来,看见相纠缠的两具肉体,狠狠盯了几眼,尼妹,老子人没有你高大,别的地方可比你高大,虽然白了点。
确认自己记住了这两张脸,可以等着下辈子去报复。才又恶心地飘出去,居然飘过了,飘到了他儿子房里,不,是那两个贱人的儿子,亏老子养了那么久。
谷布受不了地离开了自己的家,好好的屋都被贱人污染了,真是的。现在想起小孩的任性调皮,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了,就说嘛,自己这么斯文的人,生的儿子怎么可能人见人嫌,狗见狗嫌。
漫无目的地飘着,附近也没有什么朋友最后去看看地,当初因为蒋雅和临近毕业的原因,难得的几个朋友也渐渐失去联系。工作后,复杂的人心,谷布更是不想深知,故而也只有几个能说话的朋友。
他发现自己的身躯伴着天色的亮起又透明了一点,大概存在不了多久就要消失在这世上。想了一会,谷布决定去看日出,平常爱睡觉、又不爱运动地自己可没怎么见过日出,不如在温暖中逝去。虽然看日出这种行为可能会让他消失地更快,但他没有疼觉,也就无所谓了。
就近选了个高地,充其量就是个高坡,不过他实在是不想再飘了,这种飘着的感觉实在没有脚踏实地来的好。努力感受自己坐在草地上,要看最后的日出,不过还是没有任何触感。
面对着的城市实在拥挤,清晨里有了几分空旷的寂寥。
这个还算的上美丽,但因有点偏僻的原因,总是没人的坡地,也将迎来又一个清晨。
谷布回想着自己的一生,实在没有什么亮点,也没有什么哄哄烈烈的大事,最大的事就是中彩票,可好像把一生的运气都耗光了。
大概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许会更好呢,起码一家团圆了,不过不知道几十年没见的老爹老娘能不能认出自己。反正自己大概是认不出的,七岁后就没见过,对他们的影响,也朝着那张因为岁月流逝而不甚清晰的照片靠近,哪能指望自己认出人来。
月亮在一边还没下去,太阳就要升起,日升月落,时间就是这样自然且不变地流逝。
他觉得在干等的情况下,时间过的极缓慢,干脆悠闲的躺下了,还自己哼起了歌,跑调也没有人在乎,他现在也不会再在乎了,反正也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就算听到又怎样。
太阳从地平线下冒出光来,光线越来越亮,如果有人在,一定会惊艳于谷布那张晨光下的恍若圣洁的脸。
风好像扬起了他略长的黑发,整个人在曦光中,若隐若现。最后,消失在晨光里。
日出,是一天的开始,也是新生的开始。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