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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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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茔翱决定找克里斯谈谈。她要告诉他,她要将孩子留给给他的决定,而后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或许她还可以说服克里斯,准许她一年来探望孩子几次。

    “翱翱?”克里斯的惊讶大过于喜悦。她会主动来找他,可见这件事有多重要,而他希望不会是他所不想听的消息。

    “我有话想跟你说。”茔翱不安的的绞扭着手,脸上有一丝犹豫。毕竟要放弃儿子监护权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克里斯退后一步,让她进入他临时的房间,因为他原来的房让她占据了。

    “我想我也不必拐弯抹角,我是想告诉你”她深吸一口气。“我愿意放弃安格斯的监护权,把他交给你。”

    “为什么?”他不懂她为什么要放弃,因为他打算向她求婚,当然这件事他还没告诉她,可是她何必急着撇清,她那么讨厌他吗?

    “当然是因为你和安格斯处得很好,而他也需要一个父亲,还有,你可以给他很好的生活。”她的声音很小很小。

    “这些我当然都知道。那你呢?你将在安格斯的生命中扮演什么么角色?,’他真不敢相信,她竟然将自己排除在他们父子的生活之外。

    “我”是啊?她将在儿子的生命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一个陌生的亲生母亲吗?

    “你想将他抛下不管了吗?”克里斯逼问着她。虽然他明知她不是这个意思,但一想到她不愿留在他们父子身边,他就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

    “我不是!”茔翱极力否认。

    “那是怎样?你想离开,就代表你不再关心他。”

    “我必须离开。克里斯,我也想陪在安格斯身边,但是我终究得回台湾,那里才是我的家。’’

    “观念是可以改变的,如果你认为这里是你的家,那么它就是!”“克里斯,我答应我不会带安格斯走的。”她想,他会这么不信任她,也许是怕她偷偷带孩子回台湾吧?

    “我现在不是和你在谈论安格斯,我是在说你,我要你们都留下来。”克里斯背着双手,在房内烦躁地走来走去。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是我孩子的母亲。”

    如果你孩子的母亲都得留下来,那堡里的房间大概都会住满了。她在心里暗暗想着。

    “克里斯孩子的母亲不一定必须是我,如果你能得到一个真心相爱,并且能给予安格斯亲情的女子,我会很替你高兴,真的。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让我随时都能回来探望他。”她已经够大方的了。

    “不行!”他立即回绝。

    茔翱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对她这么苛刻。那是她的儿子耶!何况,到刚刚为止,他一直对她很温柔,就算她曾经骗过他,他也应该宽容她了才是。

    “为什么?我的要求只是这么小小的一件事耶!”

    “除非你留在这里,否则你这辈子别想再看他一眼。”

    他决绝的说。

    “这一点都不公平,他也是我的孩子,是我把他叫养到这么大的。”她企图扳回劣势。

    “是吗?”他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我可以告你。”她恐吓他。

    可他还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还说出更可恶的话语。“光是你瞒着我生下孩子这件事情,我就可以控告你偷窃我的精子。”

    “你骗人,这根本不可能成立,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话的!”她一点也不相信。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身份是大法官,你想法院会相信你这个外国人,还是相信我呢?”他可恨地笑了笑。

    “你骗人!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天啊!看她将自己卷入了什么样的麻烦中?全世界的人都站在他那边,相较之下,她势单力薄。

    “你想不想打个电话去国务院问问看?”他拿起无线话筒,仲长手想递给她。

    她嘟起嘴,故意不伸手去接。“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答应我的要求?”

    别傻了!他死都不答应,他被她那副跟她一点也没关系的态度激得怒气更盛了。他粗暴的拉过她,低头封住那老爱激怒他的小嘴,双手继续向下摸索,扯掉她身上的丝质睡衣。

    好,很好,既然她认为他们没有关系,那他就偏偏要让他们有关系。

    茔翱死命的挣扎,她不要在和他吵架时还被他占便宜。尤其自从那次给了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经验了,如果待会儿被他发现这个事实,应该会很丢脸吧!

    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在茔翱身上了,她竟然在同一个地方,和同一个人发生了第二次的一夜情!

    只是这次她不再放任自己睡饱后再出发,她一大早便起床,连行李都没有收拾,拿着护照就往机场跑。

    这几乎是和七年前一模一样的戏码,只是这次她对堡里的环境比较熟,所以没有迷路。可从城堡到大门的这段路还是让她跑得很辛苦,想想自己的身体已不比七年前,竟还要接受这种长跑的折磨,真辛苦。

    想起昨夜的情景,她还是忍不住会脸红。没想到真的被他发现了,虽然她死命的否认,但他却用那种过分的方法迫使她不得不承认,真是丢死人了。还好她今天就要落跑了,不必去面对他那张邪恶的笑脸。

    哼!他不给她探望儿子就算了,希罕!他不给她看,她不会偷偷去看哪?她又不是他的部下,怎由得他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指使?

    茔翱就是抱着这个乐观的心情,放心地飞回了台湾。

    她真的忘了,台湾有一场大灾难等着她。左世凡和凯凯整天骂她不负责任,没有敬业的精神,偏偏她很没有良心,也从不觉得自已有错,所以他俩每天缠着念经。坐家二老则是指责她居然没将儿子带回台湾,还让他留在英国让他老爸养,她更是差点被口水淹死。

    早知道就不要回来;早知道就不让儿子去英国;早知道就不要去搞一夜情;早知道就不要去英国游学;早知道

    唉!千金难买早知道,如果什么事都能早点知道也许世上就没有茔翱这个人了。

    “翱翱,你怀孕了。”女鬼阴含幽轻飘飘的身影飘到茔翱身前用冷飕飕的嗓音说话。

    雪特!现在是在回顾七年前的戏码吗?“小幽,别闹了,我现在身体难过得紧。”

    “是真的。”至少她摸出来的脉象是这么告诉她的。

    她最近迷上中医,还拜了一个大师当师父。

    “你开玩笑的吧?还是你把错脉,看错病因了?”茔翱一直觉得这个女鬼是个庸医。茔翱会来找她,是因为她有一个很厉害的慵夫,所以,在让她情夫看诊之前,给她看是看好玩的。

    “我没有把错脉,也没看错病因。”阴含幽清亮的大眼瞟了她一下。她这辈子只帮一个人看过诊,也只出现过一个结果,那就是怀孕。要说别的病,她还诊不出来呢!

    “我才不信呢!我等你情夫回来。”茔翱冷哼一声,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免得她的诅咒成真。

    “谁是情夫?我听了真伤心。”刚刚奉命去买大闸蟹

    回来让亲亲爱人啃的姚望站在门边,他一手支着门,一手

    伤心的抚着胸口,装成很受伤的样子。

    “不就是你吗?”阴含幽笑吟吟的接过心爱的大闸蟹,大方的与她分享。“茔翱,你不是也爱吃吗?一起来吧!”

    茔翱低头看桌上的食物,大呼一声“大闸蟹!姚望,这季节你到哪儿弄来的?”真是神通广大。

    “为了心爱的小幽幽,就算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姚望一副壮烈成仁的表情。

    阴含幽闻言,轻轻的飘到他身旁,用冷冰冰的小嘴香丁他一记。“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爱你。”

    这句话听在姚望耳里,整个人变得茫酥酥的,可听在茔翱耳里却依然是冷飕飕的。天哪!有人看过女鬼撒娇吗?

    “那伪;要嫁我了吗?”姚望顺势紧搂着亲亲小爱人的柳腰趁胜追击。

    “还没。”阴含幽拉着他来到沙发坐下“时间还没到呢!”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已经老得不适合再等待了。

    “我想快了。”她在心底盘算了一下。

    快了?他等她答应等了五年了,连孩子都出生了,她还是没有嫁他的打算。唉!

    “儿子呢?”姚望问起四岁大、比猴子还要好动的儿子。

    “睡了。”好不容易才将他哄睡,儿子醒着老是要找他老爸。

    茔翱不想再听他们恶心巴拉的对话,她一屁股的坐在沙发上,伸手去拉扯食物的袋子。

    “翱翱,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大闸蟹吗?”阴含幽看着她摊开食物,突然间问道。

    “不知道!”她回答得很敷衍。

    “因为吃螃蟹时和解剖很相似啊!要把肉和皮一块一块的拨开,再送进嘴巴里。哇!感觉真好。”阴含幽露出满足的笑容,笑看着姚望,想寻求他的认同。

    姚望深情地望着她,还温柔的点点头。

    好她的大头啦!茔翱总觉得她的口气变得更森冷了,姚望怎么受得了这个变态的女人,还把她当宝似的捧在手心里,真是瞎了眼。

    突然,一阵恶心的感觉直涌上喉头,茔翱连忙抓来一旁的垃圾桶干呕。

    “你又怀孕了。”姚望凭着医生的直觉判断。

    呕得全身无力的茔翱躺在沙发上反驳“才不是

    都怪小幽刚刚说那些恶心的话啦!”

    阴含幽对姚望眨眨眼。“我刚刚替她把过脉,她怀孕了。”她拉着他的手,希望他相信自己的话。

    “我知道,你吃螃蟹,我帮她看看。”姚望安抚好爱人,走到茔翱身旁蹲下。

    “上次月事来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它总是乱七八糟。”如果哪能天规律起来了才是怪事。

    “最近有性生活吗?”

    “什么?”茔翱躁红了脸,转头对阴含幽抗议。“小幽!”

    “我是医生,请回答我的问题。”姚望板起面孔,不许她逃避。

    茔翱气得嘟起小啪,但他的确是个医生,而且是众人眼中名医。“两个月前。”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你怀孕了。”他再一次不容置疑的肯定,转身坐回爱人身旁,瞄看她吃大螃蟹。

    他这种笃定又轻松的态度让茔翱怀疑。“你怎么能光凭这样就认定我怀孕了?说不定我只是吃坏肚子。”她就是要硬么。

    “我是医生!’姚望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医生了不起啊?嗯好吧!她承认医生是很了不起,至少她这辈子做不到。

    “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家。”她气呼呼的拿起皮包。

    “翱翱,是他吗?”在茔翱甩上门之前,阴含幽轻声的问。

    她背对着他们,好一会儿才转过身,转身时已经嘟起小嘴,眼里也满是水气。“除了那个花心的臭英国佬还有谁?”该死的,她根本不想哭。

    “翱翱,你爱他。”这句是肯定句。

    “我才不爱他,反正他又不爱我,我才不要爱那个花心大萝卜。”她伸手抹去泪水。那个天杀的英国佬竟然对她不闻不问,她本来还以为他会来找她的,原来他从头到尾要的只有儿子,而她只是他无数个一夜情对象的其中之一而已。

    “不管你要不要,你已经爱上他了。”阴含幽吮着手指上的大闸蟹汁道。

    茔翱火大的对着她大叫“阴含幽,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们谈论这么严肃的活题时还不停吃东西?很没礼貌耶!”

    阴含幽无助又无辜地偎向姚望的怀抱。“我很过分吗?”

    姚望坚定的摇摇头,理所当然的支持着她,让茔翱终于见识到所谓的愚忠是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一起欺负我!”茔翱孩子气地大叫。

    “没有啊!我们只是想要你承认而已。”阴含幽无奈的叹着气。

    “承认有什么用,反正人家又不爱我厂她倔强的说。

    “我不和你们说了,你们不会懂的,他那么花心,我不知道是第几个帮他生孩子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爱我?”

    “既然这样,你还把安格斯给他干嘛?”阴含幽叹道。

    对啊!既然她这么想,当初为什么要将儿子给他?一定是他掩饰得太好,所以连她也没想到他应该儿子满天下的事实,所以到现在才发现他的诡计,真笨!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应该有很多孩子,他又何必坚持要留着安格斯呢?”阴含幽哀怨的声音又说。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那个臭男人我要走了啦!”

    而且是说走就走。

    阴含幽扬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窝进姚望的怀抱里,轻喃道:“望,又有喜酒可以喝了呢!”

    姚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不想喝别人的喜酒,他想喝自己的喜酒!每次都喝别人的喜酒,他已经喝得快疯了。

    茔翱在化妆台前傻傻的发着呆,任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这三个月下来终于有一部片杀青了,等会儿得去参加杀青酒会,如果她不是女主角,她还真不想去。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拜托化妆师不要将她脸上的妆化得那么浓。

    “可是翱翱,你最近气色不太好耶!”化妆师努力的游说她.希望她能接受那五颜六色的彩妆。

    茔翱无力的摇摇头。她的脸色会好才是怪事,她现在每天早上都会孕吐,吐得胃全绞在一块,如果这样她气色还好得起来才可怕。

    “凯凯呢?”自从她从英国回来之后,邹凯旋这家伙就开始不务正业,常常—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打来后,她大小姐就唯命是从的丢下她。有没有搞错啊?她可是当红的大牌红星耶!

    最近真是够倒霉了,原来几个月前儿子在电话里跟她说的是真的,这家伙八成想嫁人了。

    茔翱气馁的努努嘴。哼!随便怎样都没关系,反正上帝决定遗弃她了。她自暴自弃的想。

    没想到更糟的还在后头。

    左世凡用力推开她专属化妆室的门,咬着牙闷吼“翱翱!”他现在只想掐死她。

    茔翱瞄了他一眼,继续沉醉在自己悲惨的世界中。

    “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做错事的人该有的态度吗?”左世凡气得都结巴了。

    “我哪有做错事?”真是个乱栽赃的疯子,而这疯子竟是她的表哥,实在有够悲哀。

    “你还敢否认!你自己看看!”左世凡将手土的报纸丢给她。

    “茔翱再爆未婚怀孕事件。”

    她越念越心虚。怪了,记者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啊”一定又是那个女鬼搞的鬼!她竟然连续两次栽在她手上,真不甘心!

    她双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老天一定是还嫌她还不够倒霉,让她没了儿子被臭英国佬抛弃,连经纪人也落跑得无影无踪,现在又爆发怀孕事件,存心不让她有好日子过。

    “翱翱、翱翱、翱翱”邹凯旋一路惊声尖叫过来。

    “翱翱!”

    “嗅!天哪!又有什么事?”茔翱无力的趴在桌上,只想死了算了。

    “翱安安格斯”邹凯旋边喘气边说话。

    “有事一口气说完。”左世凡命令。

    总经理的命令果然不同凡响,邹凯旋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她一口气说道:“有个像安格斯的人出现在电视上指控你始乱终弃!”

    “嗄?”每个人嘴巴都张得大大的,有听没有懂。

    邹凯旋气急败坏的打开电视,要他们自己看。

    “七年前,翱翱到伦敦游学,我们就是在当时认识的。

    可某一天她偷偷离开了我,就连后来她怀孕、生下孩子的事我也一直不知情,直到几个月前,我才知道我有一个七岁大的儿子。”

    茔翱当然认得他,那是她两个孩子的爸,也就是克里斯。

    大家的眼睛同时看向她,想询问她这些话的真实性。

    “他说的不是真的。”茔翱虚弱地反驳。

    “罗宾先生,请问七年前你为什么不来找她,到七年后的今天才到台湾来呢?”记者又问。

    “事实上,我找过她,而且找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她之前告诉我她是个中国人,所以我一直在中国大陆找她。见到这孩子时我真的感到很意外,因为他长得和我实在相像,不是吗?”克里斯低头对茔滔温和一笑,继续说:“我是透过儿子才得到翱翱的消息,而且我们在英国过了一段十分愉快的日子,可是她却再度消失了,所以我来台湾找她。”

    “罗宾先生,您身为英国的大法官,不会因为这个事件而受到影响吗?”

    “我相信英国的政府是明理的。”克里斯微笑道。

    茔翱无力的摆摆手,仍旧否认他的说法。“他说的都不是真的。

    “人家可是大法官,这还假得了吗?”左世凡一脸冰霜的瞪着她。

    生平第一次,她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