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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日头西斜时,姜柔儿也在山脚下和宁母汇合了。
一看宁母就得到了那几颗鸟蛋,心情很不错,再看到姜柔儿的兜篓里有不少野菜时,难得没有发怒为难。
二人一道回了宁家,把兜篓放在厨房,宁芹很是激动的悄悄把宁母叫进了屋里。
姜柔儿心下起了几分疑惑,她用瓢舀起一碗水喝了几口,突然想到,厨房下午宁芹熬过药,理应有浓重的中药味或者残留的药渣,可现在厨房灶台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她瞥了一眼地上,那柴火也没有明显少去一部分。
为了证实心中所想,她赶紧回了屋里,宁衡已经醒了过来,正靠坐在炕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着。
他看到是姜柔儿进来,闪了闪眸,问了句:“你进山了?”
“嗯。”姜柔儿点点头,就过来想探探他额头的温度,只是手刚伸出去,就被宁衡抓住了,他警惕的看向姜柔儿:“你做什么?”
“我看看你发不发热。”姜柔儿眨眨眼,随即笑了,“你以为我能干什么?”
少年的脸霎时脸红了,姜柔儿只在他允许的目光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些发热,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烫了,看来是那颗药起作用了。
“好多了,宁芹有没有端药给你喝?”姜柔儿环顾了一下屋里,没看到药碗,只得询问宁衡。
“没有,我也刚醒来。”
宁衡摇摇头,他迷迷糊糊中,是有点印象好像吃了颗滑滑的东西,但不是苦的,应该不是药。
闻言,姜柔儿立马打开木橱,里面除了几件衣裳。再无其他,她离开之前放进去的三包药材不不见了。
姜柔儿脸色一变,转身就朝外走,边走边骂:
“没法过了,连病人的药材也偷,还让不让活了,宁衡已经昏迷快一天了,你们连他救命的药也偷,有你们这么当爹娘的吗,就算是黑心的人家也不会这么对自己的亲儿子。”
到了院子里,她就站在院子里大声骂。
这个时间,正是男人们下地回来的时候,很多路过的人又站在院门口。
正在屋里和女儿数铜板的宁母,一听到外面的声音,手一抖,铜板掉了一地。
“快捡起来,藏好了。”宁母拧了一把傻站着的宁芹胳膊。
“大嫂,会不会知道我把药材又给张大爷退回去的事了。”宁芹眸中有几分胆怯,弯下腰捡铜板忍不住问。
“知道了又怎么样,这银子本来就是宁家,她吃宁家的,喝宁家,给宁家几个铜板怎么了。”宁母故意放开声音。
“娘,这银子毕竟是大嫂给大哥买药的,我们换了钱,大哥怎么办?”宁芹想起还还生者病的宁衡,心下有些不安。
“你大哥身子骨多健壮,扛扛也就过去了,你二哥要马上就要交束脩了,这可是顶重要的一件事,要是他将来能高中,我们全家都能享福,到时候在这清水村,就没人敢看不起咱们宁家。”
宁母死死攥紧手中的铜板,只要一想到将来她的二儿子高中,自豪感油然而生。
“那大嫂……”宁芹犹犹豫豫。
“倒霉丫头,又在闹什么,你把银子藏在木橱里,这是钥匙,你锁好了,我出去看看。”宁母气的脸色白了不少,她将钥匙和铜板都塞进宁芹手中,就立马到了院子里。
“我说狗蛋媳妇,你吵什么,狗蛋过两日就好了,你这没完没了,还让人过不过日子了?”宁母的声音很大,一出来就把目光放在姜柔儿的身上。
而姜柔儿只是低声抽泣着,身边扶着她的正是宁家的邻居,陈大强的媳妇,陈赵氏,她一看到宁母出来,立马就替姜柔儿说话:“狗蛋娘啊,这狗蛋媳妇舍了自己的嫁妆给狗蛋抓药看病,你怎么能把她买来救命的药材抢走了呢。”
“你说话要有证据,狗蛋也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抢他的药材,你别胡说八道,狗蛋的病很快就好了。”宁母双手一叉腰,理直气壮道。
“娘让我上山,结果回来,我放在木橱里的药包就不见了,而宁衡也没有喝过药,厨房里连个药渣也没有,可怜的宁衡,现在还昏迷不醒。”姜柔儿继续抹泪,她的声音不高,可是所有人都能听到。
顿时那些人又都看向宁母,宁母心中的气顿时起来了,她一步上前,作势要去拧姜柔儿的耳朵,却被她灵活的跌倒在地,躲了过去。
“娘,你还推我,我不仅抢走了宁衡救命的药包,你如今还想打我!”姜柔儿哭的更加悲切。
要是证实了她的话,那就说明宁母就是个恶毒婆婆,宁母自然不会担这个名分,她立马反驳:“谁推你,我是过来想和你解释清楚,下午是咱俩一起上的山,药包没了,兴许是你放在什么地方,自己忘记了,至于药渣,宁芹熬过药后,药渣早就倒掉了,哪能找得到,宁芹,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刚从屋里出来的宁芹顿时心虚的揪着自己的衣裳,可在宁母威胁般的目光下她还是点了点头:“是……娘说的对。”
“你胡说,宁衡根本没有喝药。”姜柔儿立马质疑道,“剩下的那些药包呢,我放在木橱里,不会是她自己飞了吧?”
“那些药,你放的,谁知道哪里去了。”宁母一副不是我不承认的模样。
“宁衡,你说,你有没有喝药?”正在此时,姜柔儿看到宁衡推门出来了,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上前询问他。
众人目光瞬间都聚集在宁衡的身上,宁衡扶着门框,一副病弱的模样。
“狗蛋,你快说,你是不是喝药了,那些药包,是不是你媳妇放没了?”宁母一看到宁衡出来,脸上立马有了笑容,立马热切的看着他。
狗蛋平时就最听她的话,现在肯定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我……我没喝药。”宁衡缓缓摇摇头,又迟疑般说:“有人在我睡觉时,翻了木橱,好像拿走了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寂静。
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宁母,里面多是鄙夷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