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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覃京曜敲着键盘的手忍不住停下来,一脸无奈的看着坐在书房旁长沙发上的女孩,已数不清她是第几次叹气了。
“唉!”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依依当他的女朋友第十天了,他丝毫不敢再越雷池一步,生怕将她吓着,郁闷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啊!她有什么好叹气的?
“你总算有心想听我说了。”她噘起唇,马上飞奔到他身旁。
“快说、快说。”他手边还有好几个案子得赶哪!要是再拖下去,今晚可能又别想睡了。
“覃先生,你真是我的男朋友吗?”依依一把拉开他的手,往他腿上坐去,像只小猫似的窝在他怀里。
她最近的动作越来越大胆了,不过覃京曜倒是挺喜欢她撒娇的样子。
“陆小姐,当然啰。怎么了?”她的脑袋里装的东西总是奇怪得很,这回不知道又想说什么。
“你看看这个。”依依翻开手中的杂志,递给他。
恋爱十大秘招?
“什么意思?”虽然他已经许久不曾谈恋爱了,不过该怎么恋爱他总还晓得,她怎么不来问他,反而去翻这些无聊的杂志?
“这是男孩子追女生的秘诀耶!可是你连一项都没有做到,我就被你钓上了。”她心里有点不平衡。
覃京曜浓眉一抬,拿过她手中的杂志大略看一下。
情书、鲜花、巧克力、浪漫的烛光晚餐、看电影约会
“你看,里面你没有做过半项。”依依开始怀疑,他们这样真的叫作恋爱吗?
她光是做饭给他们父女吃,把他们俩服侍得高高兴兴的,每天只有在翩翩睡着以后才能在书房里与他共度几个小时的时光,陪他看文件、修改电脑程式什么的,看着他忙得不亦乐乎,她只能坐在一边发呆。
“有啊,第十项我有做过。”
哪有,她明明记得他什么都没做过。依依定睛往杂志上—看。温柔的情人之吻?
“那哪算啊!”她不服气的从他腿上一跃而下。“那一次我喝醉了,以为自己在作梦,那根本不算!”
再说,他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天了,他只是抱抱她,连亲亲她的脸颊都没有过。在学校里她老是看见情侣们搂搂抱抱的亲密景象,怎么他都没有那么做?他们这样哪像是在谈恋爱的人啊?
依依才说完,手便被猛然一拉,又跌回他怀里。
覃京曜温柔的唇马上覆下来。
哇!她又头昏了。
原本以为上一次是因为她醉了所以才会感到头昏,今天她连半滴酒都没碰,怎么也会头昏呢?
“京曜”她低喊他的名字。
“嗯?”他仍轻触着她柔软的唇。
“你教我接吻好不好?”她的眸子渐渐从迷濛转回澄清,然后闪烁着认真的光芒。“像这样会让我头昏的吻,我想学。”
覃京曜忍不住笑起来“有我把你吻晕就够了,你学那么多干嘛?”
“哪天我也可以把你吻晕啊!”依依朝他甜甜一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你真是可爱。”他不禁加重力道,将她搂紧些。
她窝在他颈侧,抬眼瞥他。“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为什么?覃京曜愣了一下。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她经常出现在他梦里吧。他老是梦见她站在一大片向日葵花田里对他微笑。
“你很讨人喜欢啊。”
“真的吗?”依依半信不疑的问。“我也很喜欢你。”
“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呢?”覃京曜反问。
依依翻身与他面对面,浅浅的噙着笑,举起一指轻巧的在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上滑动。
“因为你有好看的鼻子、深邃的眼睛,还有一个会把我吻得头昏的嘴巴。”说着,她的唇轻触他的唇。“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板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我也没有想过你会喜欢上我。我以为我跟你只会是雇主跟保母的关系而已,可是你真的是个好看的男人,害我不由自主被你吸引。我想,很多女孩子看到你,可能也会喜欢上你吧。”想到这儿,她不禁皱起眉头“你会不会在外头偷吃啊?”
“偷吃什么?”覃京曜假装不懂。
她气呼呼的捏住他的鼻子。“就是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啦!”
“你只要把我喂饱,我不就吃不下了?”
“我每天不是都煮东西喂你吗?”依依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这几天都没回来吃饭,是不是跑去跟别人约会了?”她心头竟然有点酸酸的感觉。
“天地良心啊!”覃京曜急着喊冤。“我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胡来啊?你还不懂我所谓的喂饱我是什么意思吗?”他别有用心的盯着她。
“什么意思?”咦,他看着她的样子怎么有点怪怪的?
“我告诉你。”他附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
依依听完他的话,俏脸猛然变红。
“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嘛!
覃京曜笑而不答,一把抱起她,往外走去。
“要要去哪儿啊?”她十分紧张,说话开始结巴。
“我饿坏了,你想我会带你去哪里?”
她拥着他微冒着薄汗的颀长身躯,身子仍不停的颤抖。
“依依。”覃京曜不停的轻吻着她。
他以为她早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但刚刚在进入她时所突破的障碍让他了解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继而升起的是对她更多的怜爱之情。
“我觉得我们刚才像连体婴一样。”覃京曜觉得吻着她的感觉真棒。
他竟然把她当成出卖身体的女郎,还误会了那么久,现在他一定得问清楚。“告诉我,你晚上去工作都是做些什么?”
“在pub里当吧台啊。”
“那老鸨是”
“王传保啊,我们叫他老保,他也是pub里的吧台。”
原来此保非彼鸨,真是他误会了。他释然的笑起来。
“你不要老是笑我嘛!”依依娇嗔道。
“我没有笑你啊!”他是笑自己白痴。
“可是我老是觉得自己在你面前像个傻瓜一样,你有时候看着我的表情好像把我当成小孩子。”依依一双大眼无辜的望着他。
“你的确很年轻。”覃京曜点点头,他对她来说是有点老,她应该跟那些与她同年纪的男孩子在一起才对。
“你每次都这样说。”她挪开身子背对着他,闷闷的道:“每次听你这么说,我都好担心。”
覃京曜抚摩她光洁的肩头,温柔的问:“担心什么?”
“我的年纪跟你不过差十一岁而已,这是个很大的差距吗?你每次说我很年轻时,我都好怕我会同为这个原因而失去你。”依依将头埋进枕头里。
“我才担心你。你见的世面还不多,我怕你以后发现还有很多跟你同年龄的男孩子比我好,到时候你可能会不要我这个老头子。”
开朗的依依就像当年的筱彤一样,她们都是同一类型的女孩子,又正是十几二十岁的花样年华,他还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留不住筱彤的人了,如今他已是个三十岁的男人,他还有能力可以让耀眼的依依停留在他身边吗?
“我可是很专情的哦!”依依回过头来看着他。
“那你打算爱我多久?”
“谁说我要爱你了?”嘻!让他紧张一下也好。
“你是不爱我啰?”
“那要看你的表现啊,你老是忽冷忽热的,平常又喜欢板着脸,让人无法亲近,我哪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假的?”他的个性内敛得让她有时想发火。
“你得习惯啊,我不太会表达感情。”
“你真像块木头,连谈恋爱都那么冷静,有时候你也要失去理智一下嘛!书上说恋爱中的人都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你一点都不像在谈恋爱的人。”她戳着他的胸膛抱怨。
“两个人之中总得有一个有理智吧?”覃京曜承认他有时过于冷静了些,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呜人家也是有理智的啊!”依依假装哭泣。
“乖一点嘛!”他搂紧她,转移话题“告诉我你的事。”
他一直对她的身世感到好奇,依依看起来并不像有坎坷际遇的女孩,她一向那么的无忧无虑,让人无法将那些乖舛的故事与她连结在一起。
“我没有见过妈妈,她生了我之后就不见了,我完全是靠外婆一手把我养大的。小时候外婆常背着我去捡旧报纸、破铜烂铁之类的东西拿去卖钱,等我又大了点,我便跟隔壁的阿婶一起去戏院门口卖花、卖口香糖,人家看我长得可爱,总是会跟我买,我的生意比她好多了”
依依偎在他怀里,笑着描述小时候的生活,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悲伤,可是他却在她笑时眯起的眸子里瞥见隐约的心酸。
这时他才发现怀中眉开眼笑的女孩并不是一向这么开朗,她只是不去露出她的感伤而已。
这个女孩百分之百值得他疼爱。
依依和红茵坐在咖啡屋里聊天。
“你最近好像有点开心过度?”红茵狐疑的望着好友笑得有点夸张的脸。
“哪有!”依依马上收敛起笑意“偷偷告诉你,我恋爱了。”她一向是藏不住秘密的,更何况她开心得不得了,早就想找个人分享她的喜悦了。
“什么?”红茵睁大眼。
“是啊,跟覃京曜。”依依得意的说,她的情人可是个百分之百的大帅哥,她才不怕别人知道呢!
“他不就是”依依竟然跟她的老板谈起恋爱来!
“翩翩的爸爸。”
“依依,他女儿都十一岁了,那他不就很老了?”红茵有点担心。
“不会啦!他今年才三十岁,可是一个大帅哥哦!对我忠心不二,而且非常疼我。”想起跟覃京曜每天甜甜蜜蜜的模样,依依心里充满爱恋。
“那他不就年纪轻轻就有了翩翩?”
“对啊,他十八岁时就结了婚,所以女儿已经很大了。”不过她才不在乎呢!
红茵忧愁的锁紧眉头。“像他那个年纪的男人,又事业有成,不会有很多女人觑觎吗?”
尤其覃京曜长得不错,依依该不会被骗了吧?她们两个都是十几二十岁的丫头,哪会是三十岁的情场老手的对手呢?依依从小就没有父母,无依无靠,一旦有个对她温柔殷勤的男人出现,难保她不会一头栽进去。
“哼!他才不敢呢!”依依胸有成竹的说:“他每天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要是他不回家陪我们吃饭的话,都会打通电话回来报备的,你放心好了。”
“你不会已经”听依依讲话的语气,好像已经跟覃京曜到了非常亲昵的程度了。
依依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呃我早就满十八岁了嘛。”
“我的天啊!”红茵险些尖叫出声。“你疯了啊!你去覃家工作不过才多久的时间哪?”
依依不好意思的笑笑“之前好像什么都没有嘛!一下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他就好像触了电一样,我也没想到会跟他进展得那么快。”
“他真的对你好吗?”红茵很怀疑依依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爱情,她才刚谈恋爱就一古脑儿的投入,这样好像有点危险。
“他对我很好哦!”依依细数起覃京曜的好“他不喜欢我在pub工作,硬逼着我把工作辞掉,他说以后我不用再担心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他会照顾我的。他还给我了我一张卡,说我需要什么就去买什么,我从来没有这么被娇宠过耶!”这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不用再为钱担心,这种感觉真是棒极了。
“那”红茵实在不想这么说,不过不说好像没尽到做朋友的责任。“他有说过要娶你吗?”
依依停顿了一下,咦,好像没有,连她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没想过那么多耶!”结婚好像是很久以后的事,她现在跟京曜过得很好啊。
“依依,我觉得你好像有点被爱情冲昏头了,你跟他之间是真心相爱的吗?老实说,以覃先生的财力看来,他要负担你的生活似乎满容易的,但是爱情并不是只有金钱上的来往,光保障你的生活并不够,如果他哪天突然不再喜欢你,那你要怎么办?”红茵残忍的点出事实。
依依灿烂的笑脸顿时一沉。对呀,这些她怎么从来没想过?
“可是我相信他是真心喜欢我的。”他每次看着她的时候,她总是能接收得到他的感情,那种心灵相通的感觉不会错的。
“如果他真的喜欢你的话,这些都不会是问题啦!我当然也希望你的爱情能够一帆风顺。”红茵看依依的脸色不太好,马上安慰道。“那翩翩的妈妈呢?覃先生是跟她离婚了,还是”
这一问,依依的脸色更加难看。“我我从来没有问过他。”
红茵傻眼了,一向聪明过人,凡事都顾虑周详的依依,竟然连男友和他老婆离婚了没都不知道?
“我我有事先走了。”依依手忙脚乱的站起来。
“你要去哪里啊?”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依依的神色不对。
依依心里只想着赶紧回覃家,她得马上见京曜一面,尽快问问他。
老天!她怎么这么胡涂啊?京曜跟他老婆的事她竟然一无所知,如果他还没离婚的话,那她怎么办?
“依依!”红茵急着叫唤她,可惜她已经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京曜?”
覃京曜接起电话,一听见话筒里的声音,不禁皱起眉头。“我是。筱彤,是你吗?”
哭泣的声音随即在话筒彼端响起,覃京曜只得无奈的放下手边的文件,颓然的坐进皮椅里。
“慢慢说,这回又是怎么了?”
“他他骗了我。”
总之,庄筱彤这回又遇上坏男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筱彤,我早说过,像他那种男人,不需要你拿钱养他。”对于这个曾是他老婆的女人,他已经不知劝过她几回了。
“可是他口口声声说爱我,我也爱他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逼债,老是被打得遍体鳞伤”
“筱彤,你擦亮眼睛好吗?那个男人不适合你,你还年轻,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他老是重复对她说这些话。
“我已经三十岁,不年轻了。”那个骗了她一堆钱的坏男人才二十五岁呢!她已经不再有魅力了,所以他才会拿着她的钱,带着比她年轻的女人跑掉。
“那你要我说什么?我很忙,还有公事要处理。”最近公司接了一个大案子,他已经快忙得人仰马翻,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听她哭诉她的不幸。
“京曜,我不打搅你了,可是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每当她用这种欲言又止的语气说话,覃京曜就明白她想要说什么。“你需要多少?”
“我想去日本做拉皮手术。我已经不年轻了,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呜”
又是一阵啜泣,覃京曜抚着眉头,觉得太阳穴传来阵阵疼痛。“需要多少?”
“五十万。”她小心翼翼的说:“我还想去那边玩玩,我已经有一年没去过日本了。”
她还是一点都没变。“筱彤,我会把钱给你,可是我要你听清楚,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你得自己学着生存,不能老是依赖我或者其他人,知道吗?”
“我也想啊!”筱彤哭得更大声。“我也不喜欢这样,可是我能依赖的只有你了。”
“我会汇一百万给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听清楚了吗?”筱彤就像他的妹妹一样,他实在狠不下心看她孤立无助,但老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不能一辈子都靠他援助,她得走出自己的路来。“回台湾以后,你拿这些钱开个小店还是什么的,要先有个计划,不要再这么漫无目的的过下去了。”
“好嘛!我知道了。”
覃京曜几乎可以想像她此时嘟着嘴的模样。
“去日本前抽空过来看看翩翩,你已经很久没来看她了。”翩翩可能连妈妈长得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吧?
“不行啦!我现在这么丑,会把翩翩吓着的。”筱彤马上拒绝。
“算了。”她也不是第一次拒绝这个要求了,她一向不愿对外承认自己已有个十一岁的女儿的事实。“我希望以后再听到你的消媳不会再重复这样的话,你要自己站起来,知道吗?”
“知道了啦!”筱彤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覃京曜只得在她匆忙道了再见之后放下电话,再度翻开文件时,一个站在向日葵花海里的身影浮现他脑海。
他不得个承认,依依跟筱彤虽然都属闪热力四射的女人,但是骨子里却完全不一样。一向依赖别人惯了的筱彤怎么也学不会依依的独立,希望她这回从日本返国以后别再重蹈覆辙。
他已经不能再帮她了,他现在有了依依,让那直肠子的小女孩知道他还跟前妻藕断丝连,谁也无法想像她古灵精怪的脑子里会有什么样的联想。
“翩翩呢?”覃京曜一回到家,发现屋子里少了个蹦蹦跳跳的影子。
“我前天跟你说过,翩翩今天要代表学校去高雄参加心算比赛两天。”依依语气有点怪怪的,眼睛也一直盯着电视,没回过头来看他。
“哦。”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你吃过晚餐了吗?”
屋子里好像少了熟悉的饭菜香,他心想,她可能是在等他回来,所以还没吃吧?既然翩翩不在家,如果她没煮饭的话,今天倒是可以带她到外头好好吃顿浪漫的情人晚餐。
“我不饿。”依依从沙发上起身,绕过他,缓缓的踱上楼。“我还有报告要写,先回房去了。”
依依一回到房里,不禁开始生闷气。
可恶!那木头竟然没拦她,眼睁睁的看着她上楼。
他不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吗?平常他一回到家,她总会趁翩翩不注意时偷偷给他一个吻,要不然也会熟络的招呼他吃饭,今天她连菜都懒得动手煮,他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她不对劲,更别提她连看都没正眼看他了。
亏她在客厅里等了他那么久,就是等他回家后跟他演上一出冷淡的戏码,没想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本她还想像着他会温柔的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然后她再窝进他怀里道出心中的疑虑,可是遇上他这么不合作的男主角,她想好的剧本根本没办法如她所安排的演下去嘛!
依依摔开手中的书本,叹了口气,倒在床上抱着棉被思考起来。
翩翩好像曾跟她说过妈妈的事。翩翩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见了。
那不就跟她一样?
她小时候,妈妈也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她甚至对母亲一点记忆都没有,到现在她连母亲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呢,不过她跟着母亲姓,所以她确定自己是个非婚生子,而翩翩姓覃,并且翩翩说过很小的时候见过母亲。京曜没说过他跟翩翩的母亲到底离了婚没有,要是他们没有离婚
那她不就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天啊!要是哪天翩翩的母亲回来,发现她的存在,那该怎么办?
她不会那么倒楣吧?
不行!她得和京曜好好谈谈。
但是要怎么谈呢?她该怎么开口啊?
京曜,你和你老婆离婚了吗?翩翩的妈妈到底人在哪里?你还爱着她吗?如果你还没跟她离婚怎么办?依依苦涩的想。她绝对不当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一向痛恨那种无耻的女人,要是他还没离婚的话,她一定会二话不说的收拾包袱走人。
可是她能那么潇洒的离开覃京曜吗?
好难哦!她已经习惯每晚在翩翩睡着以后与他相拥而眠了,她喜欢待在覃家,不止因为有翩翩可以作伴,还有覃京曜温柔的对待,这是她这辈子头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了一个家。
她和覃京曜正在恋爱,怎么可以什么结果都没有就被腰斩?
难不成她真的如此歹命?
第一次谈恋爱就胡里胡涂变成别人夫妻之间的第三者,她真的这么倒媚吗?
“怎么又哀声叹气了?”
覃京曜靠在门边,看着她躺在床上翻来翻去,不时发出叹息已经好一会儿了,床上那个小笨妹还没发现他的存在。
“哇!”依依突然从床上跳起来。“你干嘛躲在旁边偷看人啊!”她拍拍胸口,一脸惊悸。
“你不是说要写报告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可以写得出来啊?”覃京曜老早看出她不对劲,所以早就跟着上楼来。
“我是在想报告要怎么写,先培养一下情绪啊!”她回答得理直气壮。“你呢?你跑上来看我干嘛?”
戏可以接下去演了,这木头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木头”嘛!
“没事,只是经过你房间,顺便进来看看。”他耸耸肩,作势要帮她关上房门离开。
“等一等!”依依喊住他,马上跑到他面前。“你没有发现我今天怪怪的吗?”她眼里有着指责,他果真一点都不关心她。
覃京曜故意装出一脸怀疑。“有吗?”他知道她憋不住话,有心事她一定会说出来。
“当然没有!”她气极,一把将他推出房外,将房门用力一甩。不跟他说了啦!
覃京曜眼明手快的挡住来势汹汹的房门,否则他高挺的鼻梁一定会受重伤。
“你干嘛又走进来啊?”气归气,还好他又回来,否则她一肚子气还真不知道要往哪儿发。
“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他低下头温柔的问。
“就是”唉!她真没用,只要他一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她就只有举白旗投降的份。“我是不是你跟你老婆之间的第三者?”
“第三者?”覃京曜愣住了。
“是啊。”依依点点头,努力的不让眼里的泪水掉下来。“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婚姻状况,如果你老婆回来告我防碍家庭怎么办?”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还好红茵今天提醒我,要是我永远没想到,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跟我说?”依依泫然欲泣的说。
看着他木然的表清,她更确定心中的想法。惨了,她真的遇到感情骗子,她都跟他在一起了,他竟然一直瞒着她。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覃京曜知道红茵是韩紫涛的小妹,也是依依的好友。
“你说得真容易。我把过去的事都跟你交代得一清二楚,你却什么事都没跟我说,一点也不公平,哪天翩翩的妈妈回来了,我怎么办?”难道他都没有想过这些吗?还是他真如同红茵所说的,只是想跟她玩玩而已?
“我跟她已经离婚了,就算她回来也不能改变任何事。”
“你真的已经跟她离婚了?”
覃京曜点点头“我不会骗你的,我跟她离婚已经八年了。”
“是吗?”依依一脸狐疑。“你的身分证呢?”除非看到证据,否则她才不信呢!
覃京曜翻翻白眼,掏出皮夹。“你一点都不相信我。”他拿出身分证给她看。
配偶栏果真是空白的。
“你以前长得好拙哦!”依依看到他以前戴着眼镜的大头照,乐不可支的笑起来。
这小妮子一下哭一下笑的,害他跟着穷紧张。
“你真是越来越欠揍了。”覃京曜觉得有些没面子,要抢回身分证,可是被她一再躲过。“快还我啦!”
“才不要!让人家再看一下嘛!”依依双手拿着他的身分证,看了又看。
覃京曜从她身后搂住她“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这些问题,搞得自己心情不好?”
“我跟红茵提到你,她觉得我可能受骗了,而且我一直没问过你是不是已经离婚了,心里也很担心啊!现在的男人本来就满恐怖的,多得是结了婚的男人在外头搞失乐园,如果我也遇到不安于室的男人可就惨了。”依依欣赏完身分证上的照片以后,帮他放进皮夹里。
“我没有骗你。”他在她耳边低喃,嗅着她的发香。
“你跟她为什么离婚?”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覃京曜抱着她坐上床沿,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她很年轻就嫁给我了,我那时才高三。她是个很美的女孩子”他发现怀里的人脸色有点不对劲,马上改口“当然不及你漂亮啦!”
“哼!算你会说话。你们奉翩翩之命结婚?”依依猜也猜得出来。
“嗯。”他并不否认。“那时候我们年纪都很轻,又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大家也希望我跟她能早点结婚。本来双方的家长已经有意要我高中毕业后先跟她结婚,他们怕我考上台北的大学以后就忘了故乡的她,所以就算当时没有孩子,我还是会跟她结婚的。”
“那你以前很爱她啰?”依依心里还真是酸!
“那时候以为自己很爱她,到头来才发现那也许只能算是习惯吧,她习惯依赖我,而我习惯被她依赖。”他无奈的笑了。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跟她离婚。”
“你不要急嘛!”覃京曜有时真受不了她急躁的个性,不过她坦率的个性正是他所欣赏的地方。“我大一时当爸爸,当我大二时回家乡探望她跟翩翩时,她告诉我她爱上了别人,我当时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结果后来她真的跟那个男人走了。”
“为什么?”依依实在不敢相信。“你那么帅,她竟然不要你?”
面对她直率的赞美,他有些脸红。他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又继续说:“她习惯依赖身旁的人,但我当时在台北念书,没办法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她个性活泼外向,又没有带过孩子,要她守着哭闹不休的孩子,整天在家里跟尿布、奶瓶窝在一起,难免有些强人所难。她的个性本来就不适合当家庭主妇,她喜欢热闹,也喜欢外出,从以前就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她,她也喜欢被人疼惜的感觉,可是我当时没有办法给她她所想要的,所以这应该也算是个性不合吧?”
“就因为这样?”依依觉得翩翩的母亲也太夸张了,嫁人以后就应该守本分,不然就别嫁嘛!吧嘛这样就跟别人跑了?
“她那时候很年轻,也许她嫁给我的时候也不是很甘愿吧。”当时筱彤是因为有了孩子,双方家长都不同意她把孩子拿掉,所以才逼得她不得不嫁给他。
“难怪你老是觉得我会跟别人跑掉。”依依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是你前妻那种女人哦!我陆依依是很专情的。现在她人呢?”
“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很少跟她联络了。”直觉告诉他,最好别跟依依提太多关于筱彤的事,免得节外生枝。“你跟她有些地方很像,你们两个都是属于热情的女人,一样喜欢光鲜抢眼的事物,也许哪一天你觉得我对你已经不再新鲜了
“也许哪一天你觉得我对你已经不再新鲜了,很有可能会跟她一样。”他的神情有几分落寞。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试着得到我的注意?”依依直接指出他的错误。“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有错,可是再蠢的人都知道,喜欢一个人的话,要卯足全力讨对方欢心,就算你没有能力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也能让我感受得到啊。如果你只是一直封闭自己的心,不让我感受到你对我的感情,我自然会以为你不喜欢我,我会伤心会难过,如果这时候有个人关心我的话,我也许也会跟你的前妻一样,抓住他,索取一丝温暖。人都是需要别人呵护的,所以你喜欢我,一定要让我感受到,如果哪天我感应不到你对我的感情,我也会担心、会猜忌的。尤其你又像块木头,我整天光在猜你是不是喜欢我就够累了。”
“你怕我不喜欢你?”她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当然。”她微微皱眉,苦着脸说:“我担心死了,如果你前妻回来,你当着我的面要我离开,我真无法想像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要是这样,你会走掉吗?”
“会啊,可是我会先把你打一顿再走,谁教你欺骗我的感情。”依依眯着眼装出威胁的表情。
“我才舍不得让你走。”覃京曜低下头吻她。“我爱你。”
依依怔了一下,嘴角开始上扬。
“我也爱你。”她乐翻了,他说他爱她耶!“我好想尖叫哦!”她站起来又叫又跳,覃京曜马上拉住她,不让她再这么疯狂的跳下去。
“小心兴奋过度。”真是受不了,她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不过却真实得可爱。
“你以后就是我的爱人了哦!”依依猛然投进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是啊。”他在她颊上偷了一记香吻。
“京曜,我觉得我真幸福”老天!她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