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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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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周王,平王,寿王殿下携着燕王殿下一起,在外求见。”一个小黄门跪在御书房的地上恭敬道。

    燕正帝一顿,正色道,“宣,快宣!”又对着底下坐着的林首辅和几个大臣笑着道:”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定是疲惫不堪。朕已经下旨让他明日再来,……看看,就是不听话!”一副疼惜万分的样子。

    “陛下一片爱子之情实在是令人感动。”林首辅欣慰的道:“蜀王殿下办差而回就来拜见陛下,也是孝心可嘉,父慈子孝,实乃大燕之福!”

    “哈哈……”燕正帝眼里微光一闪道:“也是!论起孝心,也就是寿王比他强点。”

    皇上这是何意?为何明晃晃的捧寿王……难不成近日,京城里谣传蜀王殿下在湘西办差,却误中奇毒,命不久矣的消息是真的?!所以皇上才改变了初衷,想立寿王为太子?!

    事关大燕前途,林首辅和几位大臣深深的担忧起来,不约而同的紧盯着房门口。

    几位王爷联袂而来,论长平王最大,论尊……还没立太子呢!所以走在了最前面。

    龙生九子,个个不凡。

    平王虽然在里面最是平庸,但也是体型强健,相貌忠厚,虽然强抢民妇为妾的丑闻让他消沉了一阵,但在皇后的努力运作之下,名声慢慢地又开始好转。

    周王高高的昂着头颅,神情甚是傲然,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身体里有两国帝王的血脉,兄弟里面谁也比不上他高贵!至于终生的污点……他的王妃,已经重病卧床多日!等她归天后,再娶一位名门淑女,谁还记得他曾经被迫娶了一个贱女人!

    一身堇色把寿王装点的高雅淡然,神色间从容不迫,强大的自信从骨子里面发出……这满堂文武,皆是耳聋眼瞎,瞧不出父皇真正疼爱之人是谁?!但是很快,很快,他们就知道了,这天下有谁来继承?!

    三位王爷是都很出色,但是,但是!!

    看着他们,再看看跟在他们后面的蜀王,就连燕正帝都不得不承认……输了!都输了!!

    燕雀安能与鸿鹄比美!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只要有燕玉烨在,其他人都是陪衬!

    燕玉烨仿佛自身就带着璀璨的光芒,他的存在生来就是为打击别人的自信!

    若是早知道他会如此出色,或许一开始就不会选他……既然是错误,那就改过来吧!

    看着长身玉立,脸色红润的燕王,众臣高高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下了,谁说蜀王要死了……传谣言的都出来,保证不打死你……打残另算!!

    燕正帝“……”

    “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赐座!”

    “谢父皇。”

    落座之后,御书房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燕正帝的双眸之中寒光如剑,凌厉之际的射向了秦时节,气势之盛,仿若寒雪冷冬直卷而来。

    秦时节双目含笑,坦然迎视,仿若大雪压迫下的的青松,傲骨不凡。

    林首辅轻撸白须,眼中的赞赏一闪而过,能与陛下的气势抗衡,蜀王大气已成……大燕来日可待!甚好,甚好!

    明明几个月前,还不敢和他对视,一遇到他的目光就躲闪不已,可是这次回来,竟是变了一个人……燕玉烨,原来以前的温顺,都是骗朕!

    本来想给秦时节来个下马威,让他当众出丑,也让几个老臣看下他们认定的人,外强中干,不堪大用,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可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又帮了逆子一把!

    半响之后,“蜀王,朕知道你幸苦了!本该让你多休息一段日子,可事急从权,春祭大典迫在眉睫,林阁老刚刚举荐了你,你可愿意领这差事!”

    平王&周王&寿王“……”儿臣愿意!儿臣愿意!儿臣愿意!

    秦时节“……”不愿意!!

    平王,周王,就连一向在外表现淡然的寿王都变了脸色!

    拜天!拜地!拜祖宗!

    春祭就是祭拜大地之神,祈求一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物康阜,也是大燕最重要的三祭之一。

    自大燕建国以来,主持祭祀的不是皇上就是太子,可燕玉烨算什么?!他是什么?!难不成父皇圣心已定吗?!!

    看到气急败坏的周王和平王,神色着急的寿王,再对比神色淡然的秦时节,林首辅心中的天枰彻底的歪了!

    春祭的事交给他,明摆着是阴谋!但也是……阳谋!

    父皇做事就是老辣!

    拒绝吧,就寒了几个老臣的心!

    答应?!父皇若是顺利让他完成,秦时节敢拿头颈的脑袋保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儿臣遵旨!”秦时节站起来,不慌不忙的道:“只是春祭如此重要,儿臣年轻,怕行事不周,儿臣想和八哥一起,请父皇恩准。”

    寿王的眼里闪起了期盼的光芒,这些年来,眼瞅着秦时节一个一个差事的办,一个一个功劳的立,早就忍耐不住,他也想建功立业,也想……和蜀王一样!!

    “不行!”

    寿王眼里的火苗一下子熄灭了,父皇……不是最疼他吗?!私底下不是说过要立他为太子吗?可为什么什么都不让他做!这样下去如何服众?!为什么这么对他?!难道那些话都是骗他的吗?!

    预料之中的拒绝,看着脸色苍白的寿王,秦时节微微一笑。

    在寿王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看看这对天家父子,是不是还能一如既往的亲密呢?!真让人期待啊!

    “胡公公别来无恙?”

    胡安奉命送秦时节去朝风宫见皇后,沿着红砖宫墙,几个人慢慢行走。

    “托殿下的福,老奴吃的好睡的好!”让您别回来,您就是不听,按原来的计划行事多好,为什么非要回来冒险。

    原来是寝食难安,看着胡安德黑眼圈,秦时节真心的笑了,感动的道:”胡公公,春天来了,景色只会更好。您……莫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呀,怕什么?

    看着已经长大的孩子,胡安一愣后,安下了心神,尽职尽责的打小报告。

    “殿下说的是!朝凤宫景色依旧迷人,只是有多小花开的正艳!”皇后依旧得陛下信任,近来安排的一个绝色美人因为神似陈光,已经得了恩宠。

    “丽阳宫的牡丹花开不败,娘娘经常邀约世家贵族夫人小姐来赏花。”丽妃依旧活跃,旧媳未死,就开始打起了各家闺女的主意,誓要一雪前耻。

    “可惜东宫的树木有些惨败,不过陛下已经诏令内务府开始修缮,不日就可竣工。”陛下已经打算立寿王为太子,殿下要赶紧的行动。

    秦时节驻足抬头,突然笑道:“今儿阳光明媚,真是一个好天,只可惜春光短暂,花开要珍惜呀。“

    他回来了!京城的天就要变一变了!

    “什么?你要回家?!”

    说话比打雷还响,这还是个老婆婆吗?

    “您老能轻点出声嘛?我是溜出来的,叫别人发现了还了得,不是……我就是休沐回家一天,赶明儿就回来了,耽误不了你的饭。”

    陈光紧紧的盯着陈真,就怕一眨眼这个孩子就消失了,“我……跟着你回去。”

    陈真从怀里掏出紫色的身份牌无奈的道:“婆婆,咱俩都是紫牌,一个月就休沐两天,可前两天您生病把日子都休了,又怎么跟我回去?您也知道,紫牌是没资格带人出去的,我也没法子呀。”

    前两天给九幽黑莲输了功力,直接在床上躺了两天,今儿刚恢复了点体力来找小丫头,谁知道就听到她要回家。

    那算什么家?!

    真以为张家村张老实是小丫头的远方亲戚,哼!当她糊涂吗?

    小丫头来历不明,混进山庄一定有目的,但……那又怎么样?!

    只要能留下,凡是陈真想要的,她都满足就是了!

    一股热流突然传进了陈光的手心,九转玄木功……抬头讶然的看着陈真。

    “婆婆,咱不闹了行吗?您瞅瞅,这一病,您都干瘪了。”

    陈真看不得陈光丧气的样子,本想抓着她的手安慰安慰,可触手就是一片冰凉。

    陈真趁着陈光发呆,悄悄的摸了摸她的脉象,也就是陈真,换做别人,陈光早就劈了她!

    高手谁会把命门露出来给别人摸?!

    原来不知不觉中陈光已经对陈真信任如此!

    满头白发,皱纹满脸,但一双眼睛却美得过分,婆婆年轻时定是个美人。

    可惜红颜已老,而且……油尽灯枯,命不久矣!

    罢了,罢了!

    有缘才相识,帮她一帮又如何?!

    九转玄木功,天下奇功!

    外人皆道,服用九幽黑莲就能长生不老,可笑!!实际上真正让人延年益寿的是九转玄木功!

    但是有得必有失,世间的法则是公平的!

    此功大成之前,凡是救人救物,都是以消耗自身的精气为凭,给别人生机。

    但是九转大成以后,不伤身的前提下,天下万物皆可救治。

    但是自山庄创立以来,练到九转大成的只有老祖宗陈玉仁一人,就连天赋甚高的陈光也只不过是七转。

    陈真输给她的就是九转玄木功的功力,陈光的脸色一时晦涩难明,沉声问道“这股热气是什么?”莫不是小丫头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演出这场戏,故意讨好她。

    “哎呦,累死了!”陈真功力不高,只能适可而止,撒回手喘息道:“热气……有热气吗?”秦时节没说过呀?

    以前陈真也给秦时节输过一次,可累的不行,看她这样,秦时节死活不再做第二次了。

    ”对,有热气!”陈光冷冷的道。

    “哈哈……原来如此!”救人还要想借口,真悲催!“您老看我这手像不像铁块那么硬!这就是铁砂掌,知道吧……今儿眼光明媚,铁一遇到阳光就变热了,所以一握您的手,您就感觉到热气了。”

    陈光“……”听你胡说八道!好好的天下第一奇功被你说成了下九等的铁砂掌!

    但是这孩子……是真的善良!

    输功力,就是陈真把自己的生命力给了她,事后却什么都不说,这样的孩子,合该就是继承山庄最好的人。

    可是………………

    陈光拿着陈真留下的点心,呆呆的坐在了窗子边。

    “师妹。”

    “师兄,陈氏山庄后继有人我该心喜若狂的,对吧!”陈光笑着道,眼里的悲哀却浓重的化不开。

    “对!”看见陈光这样,陈天奇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这里早就已经麻木不仁。”陈光拍拍自己的心道:“可是,今儿它又疼了!本来以为那个孩子只是个工具而已,本来不该对她有任何的感情,可是一想到她会和我一样的下场,这里就会疼!

    ”师妹!“

    “我有愧!!“陈光捧着手里的饼,颤抖的道,”我在逼着一个善良的孩子往死路上走!可怎么办呢?!师兄,一旦事迹败露,天下谁能饶的了我们,陈氏山庄上上下下几十万人的命,我该怎么办呢?!”

    “认定了她吗?”

    “没有人比她更合适,我甚至怀疑,她就是老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可是师兄,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别的都不顾了?!这么做,和我们最疼恨的燕世政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