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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星野从另一个入口进入基地内部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冲向基地内部的医疗室。
他想过了,整个基地里,汤仲臣是唯一一个除了他们六个变种人之外,和应栩生相处最久的,所以汤老一定知道些什么关于应栩生的事。
卫德兰跟在他身后,打从一进入这座建于地底和山洞内的庞大建筑便惊叹不已。
从外部看来,这个岛就像个无人岛一样,除了峻岭丛山,没有任何人烟,谁会想到,在这片自然的掩护下,竟有座活像什么军事电脑基地?
“望月,你一直住在这里?”她边走边问。
“是的,上学之外的时间,我都住在这里。”他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内部昏暗,地面上还有不少碎裂物,想必索罗门的人一定早已把整个基地翻遍了,可是他相信他们应该尚未找到应栩生才对。
“这里是谁盖的啊?太厉害了”她左右张望,心想,美国太空总署也没这么隐密和先进。
“不知道,当年我们被送到这里时,这个基地就存在了”他说着说着忽然一呆。
应栩生七岁被带进实验室,如今算来,应该比诸葛纵横大三岁,今年也有三十一了
那么,他等于是在十八岁时救他们离开变种实验室,十八岁十八岁就已有能力建立这么一座庞大的要塞基地?他哪来的财源,又是如何瞒着他父亲应奇里的呢?
望月星野突然觉得有些混乱,按理说,应栩生如果在变种实验室待过,为何他和其它五位变种人始终没见过他?
当时的应栩生,到底在哪里?
现在,他又在哪里?
卫德兰见他停下脚步发呆,奇道:“望月,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他回过神,握紧她的手,又继续往前走。
“你要去哪里找天枢呢?”卫德兰看着眼前如迷宫般的阴暗信道,心里多少有些恐慌。
“我要去找汤仲臣,他是我们的医疗负责人,我相信他一定知道天枢在哪里。”他皱着居,整座基地里的电力设备断断续续,由此可知,主机中毒的情形颇为严重。
“汤仲臣?我好象听过这个名字”她思索着。
“你听过?”他回头看她。
“嗯在哪里呢?啊,我想起来了,他是中国有名的基因变种权威,不过,早在十二年前,就听说他遭绑架,而且被撕票了啊!你说的汤仲臣,和我想的是同一个人吗?”她大叫一声,但随即又觉得纳闷。
“应该没错,汤仲臣是曾遭到绑架,但他没死,是天枢救了他!”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天枢是真的很厉害了”连她都忍不住想见见应栩生这个人了。
“他不只厉害,他还很阴险。”他冷笑。
不久,两人终于来到医疗室,可是望月星野一看到眼前的混乱模样,不由得大吃”惊。
整个医疗设备全遭人捣毁,地上也都布满了许多医疗人员的尸体,从种种迹象可知,汤仲臣必然也凶多吉少了。
“汤先生?”他屏息地走进去,找寻着汤仲臣。
卫德兰全身颤抖地跟在他身后,这里的景象看起来简直和地狱没两样,她难以想象人类竟能如此残忍地杀害同类。
四周沉寂得令人不安,他一具具尸体翻看着,只想确定里头有没有汤仲臣。
绕完一圈,他毫无所获,正打算离开,倏地,他听见了一个非常微弱的呼吸声。
他心中一凛,马上循着声音找寻,很快地,他找到了呼吸的出处了,就在角落的一只大型冷冻柜里,声音是从里面传出。
他想开启柜子的大门,可是怎么用力都没用,着急之馀,便用力拍着门大喊:“汤先生!汤先生!是你在里面吗?”
片刻之后,里头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开门!”
门在声控下应声而开,当门打开,汤仲臣便软软地倒了出来。
“汤先生!”他急忙扶住汤仲臣,发现他的身体虽然藏在冷冻柜,却一点都不冰冷。
汤仲臣胸口中弹,血流不止,但他仍保有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看着他道:“摇扁”
“是!”他应了一声。
“本来不会那么严重的”
“什么?你在说什么?”他听不懂汤仲臣没头没脑的话。
“要不是你们一直逼他逼他出面他就可以好好完成手术偏偏你们就是不放过他老是要他现身他如果能现身又何必等到现在”汤仲臣抓紧他的手又道。
“汤先生先别说这些,”他摇摇头,焦急地问:天枢呢?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为了救你明知自己的状况太弱还是闯进那个防火墙才会染上病毒才会耗尽脑力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破坏了保护他的那个装置”汤仲臣仍顽固地说着。
“我不是要听这个!”他急得音调拔高。
“望月,别这样,他正在告诉你天枢的事啊!”卫德兰点醒他。
他怔了怔,仔细想想,汤仲臣口中的他,的确是“天枢”!
什么手术,什么耗尽脑力,难道汤仲臣是在责备他?说眼前的情况全是他和其它人造成的?
“汤先生,你说清楚一点”他快没耐性了。
“唉,你自己进去看天枢吧,你自己去看他就会有答案了”汤仲臣伸手往冷冻柜里一指。
他愕然地看着那只空荡荡的柜子,不解地瞪大眼睛。
“只有用我和天枢的声音,才能启动进入地墓的门,这点应该难不倒你吧?”汤仲臣喘了一大口气,脸色更加苍白。
“地墓!”在北极星岛这么多年,他从没听过这个名词。
“天枢一直在那里去救他!”汤仲臣的声音愈来愈弱。
“救他?天枢怎么了?”他大惊。
“他一旦岛上的电即將用完到时,他就会死”
“什么?”他浑身一震。
“去救救那个比你们可怜的孩子吧”汤仲臣说完便断了气了。
比我们还可怜?
汤仲臣这是什么意思?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怎么会可怜?怎么会?
望月星野胸口澎湃难平,思绪也杂乱如麻。
“为什么汤先生要这么说?他根本不懂”
卫德兰伤感地揽住他的肩膀,道:“望月,冷静点,先进去看看吧!”
他吸口气,稍稍平缓疑惑和怒火,站起身走到冷冻柜前,检视着这个约两个人可直立站人的空间。
“地墓?这个柜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扇门”他半信半疑,不敢贸然行事。
“嗯而且你现在的嗓子沙哑,能不能复制别人的声音都不知道。”她说出重点。
“的确,我现在无法复制他人的声音”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那怎么办?”
“但我还是得去找应栩生!”他坚定地牵着她的手走进冷冻柜,道:“试试看吧!”
其实卫德兰的心也是惴惴不安,但她相信汤仲臣应该不会欺骗望月星野才对。
两人进入冷冻柜中,他清了清喉咙,模仿着“天枢”那种清冷人工的中音调,说道:“关门!”
可是,门动也不动,很显然接收器拒绝了他的声音。
“不行”他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别急,再试一次。”她拍拍他的手臂。
他这次放松心情,闭起眼睛,试着去回想“天枢”的声音,那十多年来盈绕在他耳中的独特嗓音,他应该比谁都还清楚。
“关门!”他又喊了一次。
冷冻柜的门刷地关上,然后在他们毫无心理准备的当口,柜子内的地板倏地往下降落。
“啊!”卫德兰惊讶地抓紧他。
他也颇感意外,没想到这只外表看来像是冷冻柜的东西竟是个隐密的电梯!
斑速电梯一直往下,约过了一分半钟才停住,接着,门再度打开。
他瞪大眼睛,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惊人景象,几乎忘了要步出电梯。
百来坪的一间房间,天花板呈拱型,形状就像是个东方人死后埋葬的墓穴,不过,里头的设备却类似电脑主机机房,超低温的环境中,放置着一整排的大型精密仪器,而仪器所有的线组,全都汇聚向一个奇特的玻璃球体。
球体以一个底座支撑,底座上有着各种显示灯号,并连接各种管线。
球体内充满了一种不知名的液体,一团乳白色且带着层层皱折的东西就浸漫在里头,不断地收缩胀,仿佛在呼吸似的。
他屏息瞠目,总觉得那个“东西”活生生就像个
像个
“天那是个人脑!”卫德兰惊呼出声,喊出了梗在他心中的那个骇人的名称。
是的!那是个人脑!
他全身震了一下,走出电梯,一步步跨向那颗在半明半灭灯光下的球体。
“这就地墓吗?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他低头看着那依然在活动着的人脑,颤颤地抽气。
卫德兰跟在他身后,眼光一转,忽然看见一个有如太空舱的特殊仪器,仪器的上方有个透明窗,看上去,隐约可以看见里头似乎躺了一个人!
“望月,你看!”她拉了拉他的手臂。
望月星野转头一看,马上冲了过去,趴在仪器上的窗口,瞪着里头那个眉清目朗的年轻男子,震愕地道:“是他!是天枢!这一定是他!”
“你确定吗?”卫德兰眉心一蹙。
“不会错的他的脸和我看见的那个小男孩非常相似!”望月星野激动地低嚷。
“可是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卫德兰直觉这个躺在里头的人不太对劲。
“天枢!你给我出来!应栩生!”他用力捶着仪器。
但里头的年轻男子动也不动,隔着厚厚的玻璃看进去,像是睡着了,又好象是昏了过去。
“可恶!应栩生!你给我起来!”他正嘶吼着,就在此时,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你在叫我吗?摇扁。”
他和卫德兰都吓了”跳,回头张望。
“天枢!”他脱口呼喊。
“你能来到这里,表示汤仲臣已经死了。这个地方也快毁了”“天枢”迳自喃喃自语。
“你是你在说话吗?天枢不,应栩生!你别再装死了,出来!”他生气地瞪向仪器。
“那个人不是我。”应栩生冷冷地道。
“什么?”他愣了一下。“这个人不是你?那你又在哪里?”
“你一进来不是就已经看到我了吗?”应栩生又道。
“我看到你?我几时看到你了?我一进来只看到那个”他转身朝那个球体一指,陡地脸色大变,手指僵在半空,呼吸在瞬间暂停。
难道,那颗人脑就是
“对,这才是我!”应栩生沧凉地笑了。
卫德兰手捂住口,简直无法相信双眼看见的事。
“你你”望月星野说不出话来,因为这种见面的方式和他预想的差太多了!
“怎么?吓到了?你无法相信,和你们相处了十多年的,只是没有躯体的一颗脑袋?”应栩生的声音中有几许悲一呆。
“你你到底”由于太过错愕,他的思考严重阻塞,完全无法开口。
“我本来想用另一种方式和你们见面的只可惜,手术无法顺利进行,终究功亏一篑”应栩生喟然道。
“你别想再搞鬼!如果这个人不是你,那他为什么这么像你?”他狐疑地问。
“很简单,因为他是我的复制人!”应栩生缓缓地道。
“复制人!”他看着那颗人脑,又看着那具人体,整个人都傻住了。
“天枢”怎么会只是一颗人脑而已?
“你你不该是这种模样的!你父亲应奇里不是把你治好了吗?”结舌了许久,他终于挤得出声音了。
“治好?你真以为我那位疯狂的父亲这么有良心吗?”应栩生讽刺地道。
“什么?”
“你以为你知道我的身分,就等于知道了全部吗?摇扁,有太多内幕你不知情”
“不!我都已经知道,应奇里之所以拿我们当实验,全都是为了治疗你”他怒喝道。
“那么,为什么我比原来植物人的模样还糟呢?如果我已经痊愈,为什么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出去,非得要躲在这个阴暗的地底,藉助着各种仪器发声、说话,藉助着电脑去面对世界,甚至还得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复制人身上?”应栩生激动地反驳。
望月星野呆了呆,一时无言以对。
“你绝对不会懂的,和这种怪样子比起来,我宁可在七岁那年的车祸中就死去。”应栩生痛苦地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相到底是什么?
望月星野听得更加迷乱了。
“是不是应奇里你父亲对你做了什么?”卫德兰突然开口。
望月星野转头看她一眼,脸色微变。
应栩生沉默了半晌,才道:“卫德兰小姐,纽大的生物系高材生,摇扁,你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女人”
卫德兰没想到他居然知道她,有些诧异。
“你也想到了吧?一个走火入魔的生技科学家,在找不到实验品的情况下,就可能会拿自己的亲人下手”应栩生接着又道。
这话听得卫德兰心头揪紧,而望月星野则是屏息聆听。
“那个人我无法叫他父亲,他也不配当我父亲,他只活在他自己的野心中,他早就疯了!为了实验,他可以不要家人,甚至残害家人”应栩生叹了一口气。
“你把话说清楚!”望月星野急道,他受够了自己像个傻子似的去揣测任何事了。
“好吧!我没有太多时间了,就利用现在把真相从头到尾告诉你”应栩生忧郁地道。“没错,应奇里是我的父亲,但他同时也是把我弄成这副模样的凶手。”
望月星野拧着脸,静静听下去。
“你知道我七岁那年发生了车祸吧?那场车祸夺走了我挚爱的母亲,也毁了我的未来,我成了一尊植物人,等于被上帝宣判了死刑。后来,打从我出生以来就没再见过我的父亲,在这时候出现了,他像一个伤痛的父亲,到医院把我接走,带到一个实验室,然后拿我当实验品”应栩生清平的音调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早已察觉一点端倪的卫德兰小脸苍白,手紧揪住满脸惊异的望月星野。
“后来我才明白,那场车祸是人为的,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科学家为了实验他所研发出来的特殊基因,所设下的意外,为的就是要拿到他那个年仅七岁的儿子的身体来实验”
“不!”卫德兰心痛地低呼。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父亲?老天爷
“他成功了,千方百计不让他接近我的母亲死了,他以监护人的资格把我带进了变种实验室,利用我的脑,我的耳朵,我的眼睛,我的喉咙,我的手臂,我的双腿我的全身,来测试他的基因改造实验,然后再从我的体内取出合成人造基因,注射到其它的孩子身上”应栩生缓缓地说出惊人的往事。
望月星野听到这里,浑身忍不住发颤。
他在说什么?难不成难不成他们六个变种人身体内各部分的变种基因,都是来自“天枢”?
就连他的耳力、他的声音也都来自他?
“呵就某方面来说,他真的是一个天才,我那早已沉睡的大脑,在他的整理下,竟然醒了,而且脑力比原来还要发达、活络可惜的是,我的身体却因基因改造而委靡,许多组织开始坏死,他为了抢救他得来不易的成品,于是摘下我的大脑,用特殊方式保存,然后再將我的大脑与电脑连结,运用我强力的脑波,透过电脑与我交谈,这就是我这副模样的由来。”应栩生轻松的语气中有着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悲哀。
“他他竟然用自己儿子的身体来来”望月星野的恨怒一寸寸地消融了,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天枢”竟经历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不知道世上还有人的遭遇比他还要惨绝
卫德兰早已泪流满面,她似乎可以听见,当年那个七岁孩子说不出口,抗议愤怒的哭喊声。
“我的身体死了,但我的大脑却活着,很诡异的存在,是吧?应奇里还告诉我,身体毁了无所谓,只要他的变种人研究成功,他就会帮我复制一个更强健的躯壳,他要把我造成一个无敌的强者呵呵呵很好笑吧?他以为他是谁?上帝吗?如此玩弄着无数个孩子,还包括自己的儿子,將他们像玩具一样拆卸又组装,粉碎后又重新捏出人形他说得多么轻易?又多么残忍?”应栩生尖酸苦涩地讽笑着。
一滴泪滑下了望月星野悔悟的脸庞,他不知该说什么,抱歉的话,安慰的话,在此刻已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在实验室里十多年,我与电脑主机连线,每个孩子的实验都记录在我的大脑,我感受得到他们的痛苦,他们的呐喊,他们有的在恐惧中死去,有的在疼痛中挣扎,那一声声比救命还要急切的呼唤,始终压迫着我的脑神经直到最后,六个变种人实验成功,这六个人的身体正好能接受从我身上取出的各部分变种细胞,他们是许许多多孩子中硕果仅存的精品,是应奇里的心血结晶!”
“那六个人就是我们”望月星野震慑地低语。
“那时,我的复制人已成功孕育,可是他却打算再用这个初生的婴儿去实验,他甚至预备將这个婴儿与这六个变种孩子进一步组合,制造一个超级变种人,然后再把我的大脑移植进去他真是疯了!他怎么能凌迟我的身体两次?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那时我心中逐渐满溢的恨意,再加上我还发现狠心设计车祸撞死我母亲的他竟然与实验室里的女助手荷莉有染,当下,我便兴起了毁灭一切的念头,我要把这个充满罪恶的实验室,以及罪无可赦的应奇里,全数消灭,全都烧成灰烬”应栩生说到一半,电源突然灭了一下,他的脑部顿时急遽收缩,好象极为痛楚。
“天枢!”望月星野大惊,他想起了汤仲臣说的,只要电源中止“天枢”也会死。
过了好几秒,电力又恢复,应栩生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已变得虚弱许多。
“黑森魏尔霸占了电力系统,我的大脑快支持不下去了”
“天枢!”望月星野焦急地大喊。
“其实,我虽然很想毁了一切,但事实上,我并不想死,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甘心我的一生都被我的父亲任意糟蹋而且,我更不能让无辜的你们也跟着陪葬,所以后来我作了一个决定。”
“你决定把我们全救出来?”望月星野已经大概知道所有情况了。
“是的,我要找个地方安置你们,还有我自己,身为变种人,我很清楚你们日后要活在这世上太困难了,而我更见不得天日,所以我才买下北极星岛,建了这座要塞。”
“可是,你哪来的钱?你又不能离开实验室,你是如何办到的?”望月星野纳闷不已。
“这都要归功于网际网路的发达,在实验室的那几年,我经常借着电脑与外界相交,并且在网路上做各种买卖交易,只需开个户头,什么东西都能卖,钱就自然而然滚进来后来,我接触到军火贩售,便开始为一些国家暗中中介军火生意,因此赚了不少钱,我就是用这些钱,请专人为我建造这里。”
“但那时你不是才十几岁”卫德兰惊佩不已。
“十几岁又如何?根本没人见过我,不是吗?”
“但你又是如何把我们救出实验室?”望月星野又问。
“很简单,我花钱雇了一些佣兵,请他们炸了实验室,并將你们和我,还有我的复制人全带到这来。”应栩生解释道。
“佣兵?”望月星野一怔,有些恍然。
“对,这群佣兵后来都留了下来,也就是这十多年负责训练你们的那些人。”
“原来”望月星野这才明白,训练他们的那群凶神恶煞般的教练竟是当年救他们出来的佣兵们。
“那时你们都还小,我请他们保护你们,务必將你们训练成能独立面对各种险境的高手,十多年来,他们有的死去,有的离开,但都谨守着承诺,没將这里的一切说出去。”
“汤仲臣也是他们救回来的?”望月星野忽道。
“不汤仲臣是我绑回来的”应栩生轻笑道。
“你说什么?”
“绑架他,再救他,为的只是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你你竟然”望月星野恍然,忍不住低喊。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应栩生骨子里多少也继承了他父亲的狡猾习性
但,这就是他认识的“天枢”啊!
斑超的聪明,绝对的才智,些许的冷酷,以及适当的狡猾
这样的人才是“天枢”也才能成为他们的老大,
“呵呵呵我很诈吧?不过姜是老的辣,汤仲臣一眼就看出我的诡计。”应栩生笑叹。
“那他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我,还有你们。”
“嗄?”
“有哪一个生技科学家拒绝得了这么独特的研究对象?”应栩生占凵嘲地道。
“没错,你们七个人对研究者来说太吸引人了”卫德兰以一个生物学家的立场靶叹。
“汤仲臣一来,我就展开了我重生的计画,讽刺的是,我的复制人在实验室爆炸时头部受了伤,最后也成了一个植物人,不过汤仲臣认为,复制人的脑死更有助于我的脑部移植。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等到了手术的时机,我恨不得想早点成为一个完整的人,我等不及要与你们面对面,碰触你们,与你们把手言欢”应栩生的声音变得有点激动。
“那全是因为我我害你手术会失败!”望月星野惊道。
“是因为病毒我的脑波与电脑早已连结成一体,电脑中了黑森的病毒,吃掉了我的部分脑部运作能力手术因此无法执行这个保护我脑部的球体也出了状况,内部的氧气存量正大幅降低”应栩生颓然地道。
望月星野愕然地瞪大眼睛,喃喃地道:“果然是我!是我害了你你是为了我才闯进黑森的电脑中,全都是因为我”
如果他没有私自到纽约去,如果他没有去招惹黑森魏尔,如果他没有被掳
那么“天枢”就不会中毒,黑森就不会找出北极星岛的位置,一切的一切也都会改观!
都是他!一个冲动的行为,替北极星岛和北斗七星惹来多大的祸端!
“不能怪你,是我太大意了,我不该太自信,低估了黑森,他设计的病毒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现在,他趁我无力掌控电脑主机,入侵岛内的系统,说不定我们的谈话也被他监听”
应栩生正担心地说着,电脑萤幕突然闪了一下,黑森的脸乍然出现。
“嘻嘻嘻:!一点都没错,应栩生,我从头到尾都听得一清二楚了你跑不了了我的兵团马上就会来找你了”黑森魏尔奸笑着插嘴。
“黑森!”望月星野大吃”惊。
“小子,真是多谢你了,我就知道你能帮我找到应栩生!”
“什么?”望月星野暗暗自责,他实在太大意了,他早该料到黑森这家伙一直在监控他!
但懊悔已太晚,黑森连应栩生躲藏的“地墓”都找到了,这下子,整座基地將再无秘密可言。
“哈哈哈要不要看看现在的情况啊?我的兵团似乎打赢了你的北斗七星了,瞧!应栩生,你的变种人都將属于我了哈哈哈”黑森在萤幕里大笑,并调出另一个画面。
画面里,诸葛纵横的手臂受伤,阎炯的生化手臂似是断裂,段允飞一腿中弹,狄剑淮则倒在路得身边,生死未卜。
“天玑!”望月星野惊骇地怒吼,他实在难以想象,黑森的这批兵团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能將他们伤得如此惨重?
“新型x子弹”应栩生喃喃地道。
“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这种最新研发的子弹。”黑森佩服地道。
“天枢,我”望月星野又急又怒,直想冲上去帮助伙伴,却又放心不下应栩生一个人在这里。
“摇扁,你走吧!”应栩生忽道。
“什么?”望月星野一呆。
“快带着卫德兰上去。”
“可是”
“快走!去看看天权他们!替我去看看他们!”应栩生冷静地喝令。
“去也没用了”黑森再度狂笑,可是,才笑到一半,便从画面上消失。
“他太吵了,我切断了这里与上面的影像传送线缆了,你快走。”应栩生又道。
望月星野犹豫了半晌,才道:“知道了,我去看看,德兰,你留在这里看着天枢。”
“好。”卫德兰点点头。
“不用了,带她一起走!”应栩生急道。
“不,让她留在这里,天枢,让她替我留在这里看守着你。”望月星野说着又回头看了人脑一眼,不待“天枢”开口,迳自奔进电梯里,去到地面上了。
“摇扁!”应栩生想叫他,已经来不及了。
“让我陪着你吧!这是望月的一点心意,你该知道,他觉得对不起你”卫德兰平静地走向他,轻轻抚摩着那颗球体。
“他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父亲对不起他们”应栩生幽怨地道。
“你们都很了不起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抵挡命运”她潸然地流下泪来。
“不,卫小姐,人都非常脆弱的,正因为见过人性最脆弱的一面,我才逼着他们要坚强。”
“北斗七星,在夜空中,永远闪烁的七颗星。你为什么会取这样的名称呢?是因为喜欢?”她吸着鼻子,喑哑地问。
“黑森魏尔很厉害,他立见找得到我过去的纪录的确,我是很喜欢北斗七星,从小,我在我母亲怀中,对天文学颇有研究的她就经常指着天上的星辰,告诉我它们的名字,在这片广大的星海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北斗七星,这七星始终连结在一起,形状永远不会改变,如一支杓子,像是要从天空倒些什么宝物给地面的人们”应栩生感性地道。“身为独子,我一直很孤单,希望能有一堆兄弟朋友,所以当我救了。摇扁。他们六人之后,我很直接就替我们这个团队取这个名称北斗七星!”
“很适合你们,你们七个人,都是那么地耀眼”她温柔地道。
“以后,摇扁就要请你多照顾了,卫小姐,他的年纪最小,看似冷漠凛然,其实只是傲然地守护着自尊,事实上感情比任何人都浓重,他习惯將情绪锁在心中,一旦累积太多,就会溃决”他像在交代什么似的。
“我知道,我会永远陪着他的,不管是活,还是死。”她已看破一切,也许她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们不会死的”他轻声道。
“什么?”她愣了愣。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卫小姐。”他忽道。
“当然可是我有点笨手笨脚”
“这件事你绝对能做得很好绝对”应栩生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