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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允布衣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但是即便如此,他仍然看到自己手掌上那刺目的鲜红,这让他大吃一惊,而此时方方已经不顾赵乾的阻拦冲了过来,一下跪到允布衣的面前,从袖中掏出手帕不断地在他的脸上擦拭着,边擦拭着嘴中边说着:“允大哥,怎么回事,为什么甚至连你的眼角也开始往外渗血。”然后又听她惊呼一声,声音有些颤的说道“耳孔,耳孔为什么也冒出血来,还有鼻子和嘴巴啊!难道,难道这是这种药的药效吗?”
听到方方的话,允布衣知道一切已经晚了,他用来试药的那只黄狗,根本没有出现这种状况,七窍流血,怎么会这样呢!
此时的允布衣已经坐不住了,身体向旁边歪去,而赵乾也终于现了不对,急忙大喊道:“来人啊!快去找大夫,快点!还有,快去父亲大人那里将龙鳞丸拿来!”虽然他对允布衣要带走方方的做法,从心里感到生气,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要让他死,从来没有。在房间中愣的众人在他这声大喊下终于回过神来,急忙按他的吩咐行动起来,而赵乾也一步一步得向允布衣走了过去。
“允大哥!允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快回答我,回答我啊!难道这就是那种药的药效吗?你快说啊!”方方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生的一切,依旧对允布衣大喊着,而此时的她心中却充满了恐惧。这种恐惧她曾经也经历过,而且永远不想再经历了!
“呵呵!”允布衣苦笑一声,此时他地眼前一片黑暗,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凭着记忆向跪在旁边的方方的脸颊上抚去。看到他的手抬了起来。方方一把抓住了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允布衣地眼睛。颤着声音问道“允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点告诉我!”
“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允布衣轻叹出声,现在他觉刚刚经历地那种痛苦已经渐渐消失,眼前的黑暗也被一圈圈地白光所代替,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然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你你一定要去找水寒”
“什么!你说什么?”没想到允布衣此时会说这样地话,方方不由得一愣。
“他他需要你”“需要我?”
“只有只有他他才才会”
“会什么!”方方的眼泪突然间流了下来,然后则哽咽得说道“允大哥,你不要说话了,大夫大夫马上就会来的你歇一歇你先歇一歇”
“好”又是一声轻叹后,允布衣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便见他的手重重地垂了下去。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允大哥!允大哥!”
看到他再没了声息。方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大声呼唤着他。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回应,而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夫来了!”然后便看到一个老者跌跌撞撞的被拽了进来。
赵乾知道此时不是悲痛的时候,应该先让大夫诊治才对,便想将方方扶起来,但是方方却根本不肯放开允布衣的手,嘴中则喃喃的说道:“我要留在这里,我不能离开他!他说他二十个时辰之后就会醒,我要等他醒来!”
赵乾的眼神黯了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那个大夫使了个眼色,让他尽快诊治,这大夫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了,但是待他看了允布衣那已经变得青紫的脸色,以及口鼻眼耳等孔窍中流出来地已经黑地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中也明白了几分,然后他又翻了翻允布衣的眼皮,摸了摸他颈部地脉动,这才退了回来,正想对赵乾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赵乾给了他一个眼色,便向门外走去,于是心中了然,也急忙跟了出去。
“他到底怎样?”出了房门,赵乾转过身来,冷冷的开口问道。
“回禀二公子!”这大夫微微一颔,一脸为难的说道“晚啦,太晚啦!”
“什么晚了?”
“他已经毒气攻心,回天无望了!”
“你可看出他中的是什么毒?”
“这个”这大夫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回二公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孔雀胆!”
“孔雀胆!”赵乾一惊“这不是宫廷里处死犯罪的宫人用的毒药吗?”
“正是!”这大夫点点头说道“此药无解,服了此药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你怎么这么肯定?”赵乾眉毛一挑,开口问道。
“回二公子,不瞒公子说,卑职在来平原君府就职之前,曾经是齐宫的太医,由于齐国的君太后手段毒辣,尤其是在现在齐王刚刚即位之时,她更是处死了大批的宫人,都是用的这种毒药,所以一看这位公子的死状,卑职就可以认定了!”
“你是说他真的死了!”听了他的话,赵乾心中五味杂陈,纷乱万分。
“正是!”不知道这二公子为什么这么说,但是这大夫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赵乾挥了挥手,示意这大夫退下,转身便要回到房间中,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去,对候在门口的飒儿说道“你进去,让其他人都出来吧!”
“是!”飒儿一直在门口守候,只听到了只言片语,所以只知道死了人,却根本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所以听到赵乾这么说,只能急忙应了,走进房间将闲杂人等叫了出来,于是房间中只剩下了方方、小正以及已经一动不动的允布衣。
看到所有人走了出来,赵乾这才叹了一口气重新走进房间,经过刚刚对自己心情的整理,他脸上的神色也再次恢复了平静,走进房间后,看到仍旧跪在那里的方方,刚想说些什么劝慰一下,却不想小正先开口了。
“方方姐!”小正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允布衣,试探地问道“允大哥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此时的方方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听到小正这么说,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允布衣,低声说道:“怎么会!他不是说过,二十个时辰以后他就会重新醒来吗?”
“可是可是”将头转向脸色已经变得青紫的允布衣,小正喃喃地说道“可是他”
“没什么可是!”方方打断小正的话,很肯定地说道“他说会醒,就一定会醒,我相信他!”
“方方姐”小正张了张嘴,却不敢说话了,然后将眼神投向了刚刚进了房门的赵乾,突然间满脸怒气的站了起来,然后开口说道“是你!是你逼允大哥喝下毒茶的!如果允大哥有什么事情,我一定饶不了你!”
赵乾苦笑一下,开口说道:“当时的情形,只怕不是我一个人对他有怀疑吧,而且现在我不想跟你争辩!”说着,他将头转向方方,开口说道“方方,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醒来了,你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他说会醒就一定会醒的,我相信他!”方方头也不回的说道,话语中充满着彻骨的寒意。
“方方!你”赵乾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又何必如此的执着!”
“他说会醒,就一定会醒的!”方方再一次说道,而且她的心中也强烈渴望着,她不相信,不相信允布衣就这样死了“他不是说过二十个时辰就会醒吗?我信他,所以我等他!”
听到方方的话,感到了她对自己的态度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冷淡,不知怎的,赵乾的心中竟然涌上了一股怒意,刚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被熊熊的怒气与妒火占满,只见他大步走到方方的身后,双手抓住她的肩头使劲摇晃着,然后喊道:“你醒醒!他死了,真的死了!大夫已经察看过了,他吃的是孔雀胆,是天下最毒的毒药,他所说的那种假死的药根本就没有,他被人骗了,所以二十个时辰过后也根本不会醒来,难道说,你还要沉浸在这个谎言中不肯醒来吗?”
“你闪开!”对他的大喊大叫似乎无动于衷,方方冷冷的说道,甚至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我信他!”方方现在心中无比后悔,为什么当时自己会怀疑他呢,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允布衣也不会喝下这毒茶,更不会躺在这里生死不明,所以她现在逼自己必须相信他,相信他会醒过来,只有这样,她的心情才会好过一些,而且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给自己以希望,因为,如果他真的醒不过来,她就会成为害死他的罪魁祸,这让她该怎么办!
“好!二十个时辰!”看到她一脸的哀意,赵乾心中一软,不由松开了手,然后淡淡的说道“就二十个时辰,我同你一起等!”说完,他便静静的坐在一旁,眼神则冷冷的看着榻上的允布衣,以及他身边仍旧一动不动的淳于方方。
看到他们的样子,小正也坐在了方方的身边,同样不一言。
顿时,房间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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