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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考临近，黎尔在马不停蹄，昼夜不歇的补习几天后，考试如期而至。
黎尔严阵以待，顶着两个熊猫眼进考场，进考场前，许妙妙提醒黎尔别忘了约定的事，然后一身轻松，悠然自得的去了自己的考场教室。
两天的紧张忐忑，结束了考试，黎尔觉得身上轻了许多，尽管还不知道成绩如何，但是自己尽了全力，即使不好，也不会遗憾。这两天许妙妙就跟只鹦鹉一样，在旁边不时的说着约定约定的，说的太多遍，黎尔已经不想要她闭嘴，习惯忽略了。
过了两天，成绩终于出来了。老师依着名次念成绩，苏恒第二名，老师说这个成绩有点失水准，许妙妙和黎尔转过头，苏恒依然是那副温和的表情，但是黎尔却觉得他的眼神有点不一样，想着这些天一起补习的时候，黎尔没注意，现在想想，大概从这个月入校时就这样了，有时候看自己的时候好像有种歉疚的神情，黎尔想不通，苏恒又没借钱不还，觉得还是自己想多了。
许妙妙第八名，她不喜不悲，发挥稳定，静静地听着黎尔的名字。
黎尔排在第十三名，许妙妙不高兴了，像是她自己的成绩下降一样，一直嘟囔着“怎么这样”。黎尔很知足了，没有一蹴而就，继续努力，下次再进步，那才是最大的喜悦。
“我都没不高兴，你激动什么？”黎尔知道许妙妙这样是因为什么。
“约定啊，黎尔，你是不是故意少考了几分，然后约定就泡汤？”
黎尔想一个白眼翻死她，“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那约定怎么办啊？黎尔？”
“……”
“黎尔，你也进步的挺大，只不过隔三个名次而已，约定算数的啊？嗯？”
“……”黎尔不为所动。
“黎尔？黎尔？黎尔？嗯？嗯？”许妙妙发挥她粘人的本事。
听不见，忽略，黎尔已经有了对付她的招数。
已经立冬，昼夜温差挺大，夜晚的气温只有几度，床铺冰冷，入睡艰难。黎尔洗漱好后就爬进了被窝，被子冰凉，隔着睡衣还是感觉到了，忍不住瑟缩一抖。
距离熄灯时间还有片刻，许妙妙也钻进了黎尔的被窝，带进丝丝凉意，黎尔踢了她一脚，许妙妙就势抱住黎尔的胳膊汲取暖意，黎尔也就随她了。
黎尔掖了掖被角，不让冷风进来，然后看着天花板的灯，“许妙妙，你想知道我喜欢谁吗？
许妙妙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沈黎。”
“哦。”许妙妙大概快睡着了，猛然惊醒，坐起来，“沈黎怎么了？”
黎尔连忙把她拉下来躺好，盖好被子，重复道，“我大概喜欢沈黎。”
许妙妙睁着眼睛，过了会才开口，“你说大概喜欢不就是喜欢么。”
“是吧。”
“怎么没听你说大概喜欢别人啊。”许妙妙没了睡意，软磨硬泡都没说服黎尔，黎尔竟然自己说出来了，现在这样真是毫无惊喜，虽然她早就看出来一些苗头。
黎尔闭上眼睛，把大半的脸往被子里缩了缩，鼻子留在外面呼吸，“不知道。”
“说说，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喜欢他什么？”
寝室的其他人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没人注意两个人的对话，小小的单人床，两个人挤在一个被窝，在这个角落里谈起自己粉色的少女心事。
“上次晚会的时候，看见他跟苏心一起表演，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虽然应该只是表演吧，但是就是难受，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觉得自己这样不好，非常不好。”黎尔有些激动，心里火热，连带着冰凉的脚也暖和起来，“许妙妙，你懂吗？这样的我。”
许妙妙听完黎尔的话，醍醐灌顶，突然明白黎尔主动提起的原因，抱着黎尔的胳膊略微紧了紧，“我懂啊，其实你这种情况，有一种简单的说法，就是你、吃、醋、了。”
“……”黎尔感觉脸发烧起来，往被子外挪了挪。
“吃醋是一种正常的心里反应，往往最能反映喜欢一个人的心理，有很多人都是从吃醋才认识到自己对别人的感情的。”
黎尔听的一愣一愣的，不由惊叹，“许妙妙，你从哪学的这一套套的，你跟谢凡也是从这一步来的？”
“是的，以后请叫我许大师。”
“切，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苏心的事？”
“没，你们认识？我觉得沈黎不喜欢她，你不用在意的。”
“嗯，我说的是我和苏心。”
寝室的灯熄灭了，黑暗里同学还在有说有笑，黎尔给许妙妙讲了自己和苏心的事，许妙妙把苏心一通骂，然后给黎尔讲自己和谢凡的故事，黎尔才知道，许妙妙喜欢谢凡很长很长时间，从他们在一个初中开始，还知道是许妙妙给谢凡表的白，黎尔心里震撼，被许妙妙的勇气震撼，被窝里抱了抱她，愿老天能给这个勇敢的女孩子多多的幸福。
夜漫长，而又短暂。还没睡够，就要起床。天亮了，下一个黑夜还是会来，黑夜来了，不久之后天还是会亮。
有天早上，轮到黎尔班上打扫学校的公共卫生，是操场边上的一片区域，一条大马路和小树林，正巧分配在黎尔她们所在的小组，一共8个人。
进入冬天，外面的风呼呼作响，吹得人脸发疼。黎尔戴着手套，扣着帽子，鼻头冻得通红，像只兔子，许妙妙在旁边抱怨个不停，有同学安慰的说道，“等到高三就不用打扫这些公共卫生了，到时候就好了，再说没让去打扫厕所就不错了，知足吧。”
“厕所又不用我们学生打扫，有专人负责的好吗。”许妙妙心里愤愤不平。
黎尔也想抱怨，但还是早点打扫完回教室来的实在，拿着扫把就扫起路上的垃圾落叶，好在冬天树叶落得都差不多了，扫起来应该特别快。片刻，黎尔就把垃圾扫在一起，堆了一小堆，准备去扫下个地方，刚转身，一阵风吹来，垃圾被吹得满地都是，刚刚白扫了半天。
黎尔看着满地狼藉，深呼吸，拿起扫把重来，余光看见苏恒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提着簸箕步伐轻缓的走过来。
“一边扫一边往垃圾桶装，这样风就吹不走了。”苏恒帮着一起扫。
两个人速度更快，加上边扫边装垃圾桶，效率就更高了，一个地方接一个地方。
最后快要扫到路的一半的时候，苏恒突然开口，“黎尔，对不起。”
黎尔不明所以，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的看着苏恒，“什么？”
“其实早该跟你说的，想了这么些天，今天才说出来，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啊，倒是我在一直麻烦你帮我补习什么的。”黎尔头上的帽子被风吹掉，感觉风直往颈子里灌，连忙又扣在头上。
苏恒直直的看着她，她现在的衣服似乎都带着帽子，在外面总是把帽子扣在头上，发现了这个小习惯，苏恒心里有些小愉悦，眼角也带了些不可察觉的笑意，“我不久前听苏心提过你们的事，我知道不会是你的错，那就是她，她任性不懂事，我代她给你道歉，虽然给你造成的伤害一句对不起是起不了任何作用，但还是要表示歉意，对不起。”
黎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晌才说道，“你说了三个对不起了，你又没错，错的是苏心。”
“你接受吗？”
黎尔没说话，拿着扫把，重新扫着。对于苏心这件事，是黎尔第一次遭受背叛，影响深远，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教训铭记在心，提醒自己。但苏心这个人，黎尔现在渐渐释怀，只当她是陌生人，就是最好的结果。
尽管苏恒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也在心里设想无数遍这样的情景，但是看到黎尔的的样子，他还是接受不了，心有不甘的想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出声。
四周死寂一般，苏恒觉得自己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想开口求情，却又怕适得其反，苏恒在心暗暗嘲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洒脱了。
回到教室，黎尔对苏恒说：“我们还是朋友。”
苏恒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苏恒，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就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代替别人的道歉，最没诚意，也毫无意义，我不会接受的。”黎尔前所未有的认真。
“黎尔，以后不会了。”苏恒语气平淡，心下却异常坚定，在以后的时间里，真的没做一件对不起黎尔的事，也没说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