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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出游回来之后,两人的感情更加浓烈,时常趁着旁人不注意时,互相交换一抹深情的目光,或情人间亲密的动作。岳寒山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看来他抱孙子为期不远了。
这样的甜蜜让挽袖更加挣扎,良久,她终于决定要将整个事实全盘托出。
事情瞒得越久,他们所受的伤害也越大,她不希望事情演变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欺骗他。每次面对他的温柔、他的深情,她都有无法言喻的罪恶感,好似她现在拥有的,是从别人手中偷走的幸福。她无法面对表姐、无法面对他,更重要的她将会无法面对自己。
“夫君——”
埋首书中的凌霄抬起头来“嗯?”
这是他俩最爱的消遣。他看书时,她便会坐在一旁陪着他——有时看书、有时抚琴、有时刺绣,她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抬头时能见到彼此,感受到他的存在,会令她安心而甜蜜,纵使不言不语,她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无形的联系。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喔?”凌霄放下手中的书,右手支起下颚。“什么事?”
“我我不是”她吞吞吐吐,难以启齿,见他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她,挽袖粉颊一红“你盯着我看干嘛?”
“你好美比我初见你时还美”他着迷地看着妻子迷人的风采。
也许是成亲的缘故,她如同一朵日益盛开的鲜花般愈发充满娇艳的风姿。她的眉那般修长、她的唇那般诱人、她的腰肢那么柔软,几乎要让他沉溺在她张
开的柔网中,无法自拔。
听到丈夫的称赞,她的思绪为之失神。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慢慢地充盈她的胸臆间,直至涨满。
“你你别取笑我了,你还没见过真正的美人呢!”思及表姐玉蓉绚丽的容颜,挽袖的小脸微微黯了下来,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在我眼中,没有人比你更美的。”
她委婉一笑,却在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见过她,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对了!你刚才想要告诉我什么?”他的语气仿佛在期待着什么,眼中闪动着难以理解的光芒。
“你听我说”她闭上限,深吸一口气。“我表姐她才是你真正的——”
她的话被仆人突来的叫唤打断。
凌霄有些懊恼且不满地看向来人。
“少爷,有您的朋友来访。”仆人恭敬地说道。
“朋友?”他有些疑惑,收起不悦的神情。“知道是谁吗?”
仆人老实答道:“不晓得。不过是一位姑娘,穿得一身红艳艳的,醒目得很。”
凌霄稍一思索,蓦地双眼一亮“莫非是她?”
随即对挽袖匆匆交代:“可能是一位我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你等等,我去看看。”说完不待她回答,便急急起身通过回廊,穿过院落来到大厅。
正对着墙上字画欣赏的人儿,听到足音回过头来,嫣然俏立。可不正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霜冷!”岳凌霄愉悦地趋上前去,紧握住她的纤纤玉手“果然是你。怎么会突然来此?你这些年来了无音讯,我还以为你不知躲到哪个尼姑庵削发为尼去了呢!”
红衣女子盈盈一笑,打趣地说道:“本来是这样没错啦!可是我一听到你成亲的消息,便急急忙忙赶下山来,深怕有哪位好人家的姑娘误入虎口,害了她终身幸福。”
凌霄戏谑道:“还好你来得晚,否则我这个好不容易娶来的娘子,岂不被你吓跑了?”
“真的?要吓跑她还不容易,她人呢?”她假装东张西望地寻人。
岳凌霄佯装微怒,瞪了她一眼“少来,生米都已煮成熟饭了,你别来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
她笑吟吟地说:“你不做亏心事,干嘛怕我从中使坏?可见你不老实对不对?”
岳凌霄闻言,有些哭笑不得“霜冷啊霜冷,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牙尖嘴利,一点儿都没变。”
“倘若我变了的话,我就不是我了。”名唤霜冷的姑娘眼珠子一转“对了!听说你娶过门的媳妇儿可是个大美人儿,还不快请她出来,让我见见她的花容月貌,我可是为了她才特地赶来的唷!”
凌霄摇头叹道:“你还是这样口无遮拦、没大没小的,看以后谁敢娶你?”说归说,他还是吩咐丫鬟将挽袖请来前厅。
凌霄端起奉上来的茶轻啜一口,悠闲地问道:“你这些年究竟上哪儿去了?为什么我总得不到你的消息?害我差点以为你香消玉殒了。”
“呸!呸!呸!”她恨恨地说道:“原本以为你已经改过自新,没想到还是口下不留情。我可真是为你那娇滴滴的妻子抱屈啊!没想到,竟会嫁给这样的丈夫!”
岳凌霄反驳道:“我这种丈夫有啥不好?我们夫妻俩可恩爱得很呢!”
霜冷别有深意地抿唇一笑“等她知道你以前的荒唐事后,可有你好受的了。
岳凌霄顿时心存戒备“我会有什么荒唐事?你可别没事在她面前兴风起浪、无中生有,故意中伤我。”
霜冷眨眨大眼,故作无辜地言道:“你要是没做,还怕人家说吗?”
“你”这个无理的女人!听到环佩轻响,凌霄连忙将满口的斥责声吞回肚里。
两人暂停争战,转首回视来人。只见挽袖袅袅娜娜行来,温婉娴雅的气质像一波月晕,淡淡地散发出来。
“夫君——你找我?”
“嗯!有个人要让你见见。这位是秋霜冷,我从少年时就结识她了,算是一位老友,我们有几年没见过面了。霜冷,她就是我的妻子。”
苏挽袖裣衽为澧。“秋姑娘。”
“好姐姐,别叫我秋姑娘,叫我霜冷就行了。”她亲切地说。
眼前的人儿不过二八年华,水灵灵的眸子、俏皮的神情,全身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朝气。一身火红的衣裙在她穿来非但不显俗气,反而更衬托出她高贵的气质,好似一朵带刺的冷艳红玫瑰。
霜冷牵起她的手来,细细打量着,喷喷赞道:“你真是好福气,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妻子。”接着以惋惜的口吻对挽袖说道:“只是可惜这么一朵鲜花似的美人儿,竟然插在牛粪上。”说着说着目光微飘,分明意有所指。
岳凌霄苦笑“你站在我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秋霜冷扮了个鬼脸“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又何必要畏畏缩缩的,你说是不是?”
凌霄取笑她“都不小了,还一点儿大人样也没有。”接着对挽袖解释道:“霜冷几年前来住过一段日子,爹很喜欢她,差点收她作干女儿呢!”
“对了!”他转而面向霜冷言道:“你特地跑到我这儿来,该不会是闯了什么祸了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她气得柳眉横竖“我会是这种人吗?再说,咱们很久没见了,我来探望老朋友难道也不行吗?”
“这可不一定。你啊!就是那种无风都会掀起三尺浪的人,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凌霄像似洞悉一切地回道。“再说我认识你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在想什么我还会看不出来吗?”
霜冷呼吸一窒,哈哈干笑了几声,想就此蒙混过去。
“说吧!到底什么事?”凌霄不放过她地直逼问。
霜冷见躲避不过,语带兴奋地说:“你应该也听过大盗玉麒麟这个人吧!自从在京城连续犯下数件大案后,有段时间消声匿迹,前一阵子才又在岳州城内出现。江湖上传闻他对衡山即将出土的宝物有兴趣,所以才会路过这里。”
玉麒麟?
挽袖心中一动。这不就是表姐曾经提过的那个人吗?舅舅几乎翻遍城内,也找不到表姐的踪迹,难道她会因这些传闻而前往衡山?
“那又如何?”他双眸半张不闭,懒洋洋地问。
秋霜冷神秘地说:“事实上并非如此!”
“哦?”霜冷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视若无睹“我敢断定——他仍在岳州城内。”
岳凌霄被她引起一点兴趣来了。“你凭哪一点下此判断?”
霜冷得意洋洋地答道:“就凭神捕林海方仍逗留在城内这一点,我就敢这么说。众所周知,他的追踪缉拿之术堪称天下第一,他既然还留在这里,就表示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玉麒麟还留在城内。”
岳凌霄斜睨了霜冷一眼“听了这么多,我好像还听不出来这件事跟你有啥关系?”
“这你还听不懂啊!玉麒麟和天下第一神捕的对决肯定精彩无比,我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岳凌霄定定地看着她,霜冷被他古怪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
“喂!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凌霄面色沉重地摇摇头“你可真是无聊到极点,别人的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竟然大老远地跑来凑热闹。我看你该找个丈夫来管管你,免得你没事去搅别人的浑水,到头来弄得一身腥。”
“我五年前就跟你求过亲啦!谁叫你不答应,东挑西捡的蹉跎这些年,还会有准想娶我?”霜冷不经意地说道。
挽袖原本一直在旁含笑相陪,却在听到这话时霎时一怔。他们曾经论及婚嫁?
虽然明知不该如此,但她的心还是无可避免地抽痛,怨恨之情油然升起。
像他这样出色的男子,又有显赫的家世,在外行走这些年,怎么可能没有女子仰慕他?眼前的秋姑娘可不就是一个!后头有多少个还未知呢?
他的过去她茫然不知,而她的空白却填满了他,她在他心中到底占了什么地位?又有多重的分量?
霜冷似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窘然一笑,欲言又止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只见岳凌霄在旁朝她翻了个白眼。
当晚就寝时,凌霄看着闷闷不乐的挽袖,询问道:
“怎么啦?今晚你显得特别沉默,有心事?”
正服侍凌霄解衣的挽袖身子一颤“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倦了。”
“是吗?”
挽袖没再说话,凌霄也没再追问。熄灯上床之后,挽袖将身子背对着他,装作已入睡。他微微一笑,紧贴在她背部,朝着她的颈项轻轻吹气。她的青丝稍稍扬起,一阵阵淡雅的香气就这样吹进他的心里。
挽袖被吹得有些痒,一波酥麻的感觉从她的脊背传至全身,只是她仍旧不吭声。
凌霄见她没有反应,转而在她颈后印下一吻,伸出舌在他所吻之处轻轻吸吮,随着脊椎慢慢蜿蜒而下,印下一串串湿濡的吻
她的身子缩了缩,仍然不肯回头,更往床里挪动。他轻笑一声,古铜色的大手直接罩上她的胸脯。挽袖惊喘一声,想要拍开他的手,谁知他仍然执意留在原地不肯离去——
“你在生什么气,嗯?告诉我。”他诱哄着。
“我没有。”
“你心里头不高兴,而且整个晚上没讲几句话,你以为我没注意到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你忙着和秋姑娘说说笑笑的,还会注意到我吗?”
岳凌霄解开内衫,将她一把抱起,让她的脸紧紧贴近他赤裸的胸膛。
“你吃醋了吗?”
在昏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脸,只感觉到颊边偎着温暖而又结实的胸膛,平缓有力的心跳声是她所听过最美的音乐。属于他的味道像云雾一般包裹住她
在这一刻,免去了世俗的纷纷侵扰,在他身边,她觉得无比安心。
“我说过,霜冷只是一位老朋友,而五年前她才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那些话她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你看她今天的样子,像与我有过牵扯吗?”
挽袖回想他们之间相处的情形,的确是没有,他们反而倒像一对手足情深的兄妹。初相见时挽袖太过惊艳,现在回想起来,她对自己可不是只有亲热而无妒意?
“我承认,我为人放荡不羁,在外面这几年也认识不少红粉知己”他偷空觑了她一眼,接着说道:“但是真正交往的,却一个也没有。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挽袖不吭声,只觉心中怦怦乱跳。
凌霄见状,故意揶揄“喔!原来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多嘴了——”
挽袖轻捶他的胸膛表示不依,他呵呵轻笑,享受她拍打在他身上的柔弱小手,暖烘烘的有说不出的受用,于是更加揽紧她的腰。
“那是因为我对她们没有感觉。纵使再美,也触动不了我的心。”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
“那我呢?”她想冲口而出,且自以为已忍住没说出口,直至话落,才吓了一跳——
“你?你是让我打从心底想疼、想怜惜的小东西。”他对她耳语呢喃。
这是什么意思?她想问。但他不给她机会,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这样莫名其妙地误会我,是不是得向我道歉呢?”
他灵巧地解开她的衣衫,转眼间四处散落。
隔日清晨一醒来,凌霄眯着眼说道:
“对了!你昨晚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到底是什么事?”
挽袖有些迟疑。
要现在告诉他吗?不!她实在不想破坏这么神奇美好的一刻,这样的感动不常有,她自私地想收留在记忆的宝库当中,留待以后没有他的日子,细细回味。
下次再说吧!下次!她一定会把实情全部告诉他——毫无保留。
“只是小事,没啥大不了的,等我想起再告诉你。”
“是这样吗?”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目光奇特,令她差点以为他知晓了什么。“好吧!你决定就好。”
然后他静静闭上眼睛,便没再说话,过一会儿,他又伸出右臂牢牢的将她圈在怀里。
挽袖依偎着他,前所未有的甜蜜感悄悄的袭上她心头,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