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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众人悬着的心也安稳下溪的陪伴和安慰下,翦瞳的情绪也慢慢地恢复过来,只因为落了水的缘故,小裳怕她落下什么病根,又开了几帖凝神补气的药,让她在床上再歇息两天。而京城定亲的那一方,初四便有人带着聘礼来了高府。殷兰却是当场给拒绝了,解释了原因之后,再加上崇煊坐镇,对方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就此作罢,为了弥补对方的损失,殷兰将桂姨娘偷偷收下的彩礼钱如数退还了。
对于桂姨娘被赶出高家的事情,广州城一时间也是议论纷纷,众说纷纭。高清海对于这件事情,也没有过多的参与,他知道,桂姨娘这一次的确是惹恼了殷兰,殷兰向来脾性温顺,不到万不得已,定然是不会做得这么绝的。崇业在正月初四也回了家,听说了桂姨娘的事情后,心中虽然有一些小小的震撼,但是因为殷兰是高家主母的关系,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话也只能藏在心里了。殷兰怕他对自己有什么误解,特意找了他和翦瞳出来,谈了一个晚上,说出了自己这么做的初衷,不过是想给桂姨娘一个教训,这个门,她早晚还是能进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就看崇业的了。崇业当然明了,知道殷兰是让自己去把桂姨娘给找回来,回来喝崇儒和翦瞳的喜酒。
桂姨娘在外头流浪了几日。也终于明白了高家地好,自己平时过惯了富足的生活,如今落魄街头,遭人白眼,受人诟骂,却是让她好生难受。想想以前。从来只有自己教训数落别人的分,而今天,连一个乞讨要饭的都能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心里真是极大的不舒服,对殷兰的怨恨也渐渐地转化成了对自己地埋怨。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多半都是她自找的啊。桂姨娘也悄悄地在高家的门口转悠了两三次,可是都被那护卫给赶跑了,说是再偷偷摸摸地过来。绝不客气,一定照殷兰的意思打断她的腿。桂姨娘咬牙切齿,又气又怕,却又无可奈何。而身上的银两已经被她花费光了,再这样下去,她可真的要去要饭了,一时间是肠子都悔青了,偏偏就跟殷兰过不去,自己在这高家呆了二十多年,这个女人的手段她见识得还够少么?怎么就去冲撞她了。
“娘。你说真地么?正月初十就让我和婠婠成亲?”崇儒一脸欢喜地看着殷兰,听得殷兰说要给自己办喜事,激动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却是又蹦又跳的,搂着殷兰的脖子道“娘你对我真好。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娘了。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瞧你,没个定性,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将来怎么照顾妻子哦!”殷兰乐呵呵地拍了拍崇儒的肩膀,伪怒起来“我只有这个时候才是最好的娘么?平时管着你,你就嫌我麻烦,严厉苛刻。你真是口不对心!”
“不,不,娘当然时时刻刻都是最好的娘了,要不然我们兄弟几个怎么会对娘这么尊敬疼爱了。娘。我向你保证,娶了婠婠之后,我一定会很努力,发愤图强的,再也不游戏人生了,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崇儒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道。
“那可好,等你成了亲,让你去管理茶庄,我和三弟忙着张灯结彩已经是忙不过来了,来个人上上手也不错,减轻我们地负担!”崇业微微一笑,吁了口气道。崇儒却是蹙起了眉头,摆了摆手道:“哎,生意上的事情你们别找我就成了,最烦的就是这个。有你和三哥两个人顶着就行了。我啊,要像大哥一样戎马沙场,做个保家卫国的真汉子!”
“你也要从军么?”殷兰心头一紧,讷讷地看着崇儒。“我和大哥一样,平时就喜欢舞刀弄枪,对生意没有兴趣。我已经决定了,开春了我就去考武举,进了前三的话我不就是很威风了么?婠婠也支持我的,她也希望我可以像大哥那样意气风发地。”崇儒一脸的自豪,似乎很是憧憬未来的规划。
“家里有一个大将军已经够了,你也去凑热闹,胡闹。不行,我不答应。这世道不太平,万一要是把你派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不是就见不着你的面了么?你呀,不要太想当然了,这不是闹着玩的。你大哥能在广州,也全靠着你爹以前在朝廷的那点薄面,现在朝廷已非从前,你,你不许去考武举!”殷兰面色阴郁下来,极力地不赞同此事。
“娘!”崇儒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男儿志在四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报效国家又何错之有。其实我很早就想到外面去闯荡了,和行风表哥一样,四海为家。大哥大嫂,你们说,我这样地决定不好么?”
崇煊面色一凛,点了点头道:“娘,崇儒的性子我很清楚,他的确有很大的抱负,他想做什么,你就答应了他吧。他就像一道风,习惯了要四海漂流地。再说,倭寇的势头已经大减,就算派去了很远的地方,相信经过这一年来在我身边的历练,崇儒也是应付得来的。你不能老把他关在家里,是应该让他去外头长长见识的。我是不成了,有小裳,还有随想,就让崇儒代替我去实现这个理想!”
“那哪成的,他也要成家了,难不成让婠婠跟着他也四海漂流,像话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崇儒不是我亲生的,要赶他出去呢!”殷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关别人什么事。娘,我答应你,如果我真的不在你的身边,逢年过节,我都会和婠婠回来看你的!”崇儒再次摇了摇殷兰的肩膀道
。张!我们兄弟南北强强联手,其利断金,多美啊!”“你别胡闹。要去北方,我可告诉你,娘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地,鞑子是好惹的主么。要去你也只能在广州城,或者在你姑父他们那里,好歹有个照应。其余的,我可是万万不依的。想也别想。”殷兰皱紧了眉头,摆了摆手,一边看向了小裳道“小裳,你最有主意的,崇儒地事情你说说看!”
小裳略略一怔,恍然若失地回过神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崇见得她有些心不在焉,关切地问了起来。“哦,没事!”小裳摇了摇头。吁了口气,看了一眼殷兰,目光在崇儒的身上落定“崇儒,你真的想和婠婠成亲么?你,你想清楚了没有。你,你是不是心血来潮。你还小,还有很多选择的。也许,也许你可以碰到更好的女孩子的,没有必要这么快就把终身大事给定下来的,纤纤也不错的,你”“大嫂,你在说什么呢!”崇儒提高了声音。有些愠怒地望着小裳“我喜欢婠婠,我就只喜欢婠婠一个,我绝对是认真地。没有开玩笑。大嫂,你以前很赞同我和婠婠的,可是这阵子,我总觉得你想拆散我和婠婠似的,我去找婠婠,你也不让我见。你要是觉得我配不上婠婠的话,我一定会改的,你不要反对我们,好吗?婠婠最听的就是你的话了!也不知道这两天你都跟婠婠说了什么,她对我冷冷淡淡的。”一边说着,崇儒已经气冲冲地出了门。
小裳闭了闭眼,吁了口气,险些没有站稳,崇煊一旁扶住她,拍着她的肩膀道:“别跟这臭小子一般见识,稍有不顺心的,他就到处刺人地。他这脾气,是该去外面锻炼一下,改改他的少爷脾气!”小裳无力地摇了摇头,他和婠婠的这一段情缘,该如何去了结了!
归墨院。
新娘的喜服已经送过来了,婠婠坐在床边,看着那大红的衣服,美艳夺目,妖娆惹眼。正月初十,她和崇儒的好日子,婠婠自失地笑了笑,缓缓地拿起了新娘喜服,小心地摩挲着,眼中地泪水滚滚而下。这期盼已久的一天终于来了,她该高兴的才是。可是自己终究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她终究不能穿上这大红的衣服,在崇儒的牵手下,步入高堂,两两交拜。
门嘭地一声撞开了,崇儒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婠婠的面前。婠一怔,略略地转过身来,看到了一脸阳光的崇儒。“你,你怎么进来了?”婠婠有些惊慌,没有想到崇儒会突然闯进来,连地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崇儒快步走了过来,一脸狐疑地看着婠婠。“我哪里有哭,我,我只是高兴,高兴得哭了。”婠婠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道。“是吗?”崇儒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语气有些伤感起来“婠婠,为什么我觉得这两天你心事重重地。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来找你,大嫂也不让我来见你。你,你是不是遇上不开心的事情了。我,我心里不踏实,大嫂好像不赞同我们成亲一样。婠婠,大嫂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也不想和我成亲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小姐能跟我说什么,只是,只是我们就快成亲了,还老是见面,这样不吉利的。你不知道的吗?新人成亲,前几天是不能够见面地,会折损福气的!”婠婠有些愕然地看着崇儒,旋即反应了过来,翩然一笑。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你怎么不要见我了,我还以为你反悔,不想嫁给我了。那就好,那就好!”崇儒呵呵地笑了笑,听着婠婠这样一说,心里也宽慰了不少,一边搔了搔头。
“你看看你,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将来怎么照顾家啊!”婠清你嫁定我了,赖不掉的!”崇儒刮着婠婠的鼻子,一边将她搂进了怀里。
“等一下,我想穿上这新娘服看看。”婠婠一边放开了崇儒的肩膀,认真地道。“就这么等不及?”崇儒笑望着她。
“是啊,我就是等不及了,怎么样。你,你先回避一下,我换上新娘服,你也去换上你的新郎服,好不好?我们,我们先预习一下,我,我怕等到那一天,我,我会出错!”婠婠吁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宛然一笑,声音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愁绪。崇儒虽然有些纳闷,但是看得婠婠这么殷切的目光,当然只得照做了,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那套新郎服换上过来了。
看着崇儒那飞奔而去的身影,婠婠涩然一笑,泪水决堤般地流了下来,她又怎么能告诉他,她等不到正月初十了,她等不到她和他的洞房花烛夜了。她只想在临走前,可以亲自品尝一下那一份为人新娘的喜悦和振奋,她想和他拜堂,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