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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纷飞的火星四散飞溅,伴随着一声巨响,崇煊倭寇船已经变成了一堆残骸,灼人的火气也向着四周蔓延开来,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小裳所乘的渔船也跟着一荡,险些翻了个底朝天,崇儒狠命地一划船桨,这才让渔船稳住了。小裳一个踉跄,几乎就要栽倒在海里去,纤纤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扶紧了她的腰。
漫漫的雨幕之中,小裳呆呆地看着那瞬间化为乌有的大船,全然忘记了刚才的危险,心头跟着一痛,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了上来。“煊哥,哥是不是在那船上,煊哥,煊哥他他在那艘船上!”小裳喃喃自语,失魂落魄地道。
“不是的,小裳姐姐,那是我们东瀛的船,不是你们的!你不要担心,不是你们的船!”纤纤一边安抚地拍了拍小裳的肩膀,目光也变得萧索起来。虽然归田一郎不是好人,可是那船上的人终归是故土的亲人,看到大船沉没的那一刻,她的心也有一丝微微的疼痛。
“是啊,大嫂你别担心,不要太紧张了,大哥她一定会没有事情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崇儒跟着说道,轻轻地安抚起来,一边甩了甩湿湿的头发,咬了咬牙,用力地划桨起来,向着不远处的大船划了过去。
淅沥淅沥的雨声,四处漂浮的尸体,散乱的残骸,倭寇飞奔逃散的救生船,在这一场海战之中永远地定格。看着那一艘炸得不像样地大船。云墨溪下了命令,一个个深入海中去搜寻高崇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天爷下着大雨,船上的大火也渐次熄灭,海上再也没有了炮轰雷鸣,再也没有了厮杀之声,有地是水师队深切地呼唤和一声声的救人。
“云副将,我们找遍了都找不到将军。我们”一名从水底浮上来的官兵吐了口气,语气显得有些哀怨。“找不到也要找,不管将军是死是活,我们都不能把他孤零零的丢在海里!下去,赶快再去找!”水师队的人人基本上都是精通水性的,那官兵听了。一咬牙,又一个鲤鱼翻身,潜入了海底之中,继续寻找崇煊的人。
一些漂浮在海中地死士也全都被打捞了上来,崇煊说过,如果他们赢了这一场,这些战死的兄弟一个个都要捞上来,不能让他们喂了大鱼,死也要把他们带回陆面上,那里才是他们安歇的地方。云墨溪叹了口气。想着崇对自己说的种种。一股悲伤之情黯然而生。崇为了广州,为了水师队的兄弟。已经牺牲太多了。他这么体恤弟兄,可是到头来自己却落得这么个下场。云墨溪虽然一直期盼着崇煊会平安无事的。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欺骗自己,刚才地火力那么猛那么大,因为下大雨的缘故,没有上次沈良的那一场大火那样无情凛冽,烧得什么都不剩,可是在船上没有跳水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死了,崇煊生还的机会是很小很小的。可是哪怕只有一点点机会,他也要找到他。不单是所有兄弟都在渴盼着奇迹,高家的那个大宅里,还有一个温婉如水,体贴善良的将军夫人在热切地渴盼着崇煊的回归。他绝对不能让“可怜河边无定骨,尤是深闺梦里人”的悲剧发生在夫人地身上,夫人地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将军都来不及看他一眼,他一定不会就这么舍下夫人和孩子走的,他一定还活着。
雨也慢慢地小了下来,冉冉地青烟飘荡在海平面上,隐隐有些呛人。小裳拽紧了衣袖,看着那一艘艘小船在四散游荡,心跟着提了起来。“我们赢了吗?我们打赢了吗?”崇儒亦是有些吃惊地看着相隔百米地大船,轻轻地摇了摇头。“是啊,你们赢了,倭寇的旗子都没有了,他们已经输了!”纤纤接口道,目光也有些低迷起来。不管哪一方胜利,都是伤亡惨重地。亦如他们伊贺派和菊枝派,长久以来的一直争斗也让她有些厌倦了。
“夫人,将军夫人,她,她怎么来了,天啊!大当家的,怎么办?”吴江正指挥着大伙在沉船的范围内搜寻崇煊的下落,远远地听见有女人在叫小云和吴大哥,转脸看时,却是脸都变了色,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云墨溪亦是一阵错愕,没
小裳会不顾大雨和危险跟着他们来了。丰臣秀吉的目凛,这个柔弱却坚强的女人,竟也跟着他们过来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该是何等深厚的爱意,让这个女人如此的义无反顾,他忽然有些嫉妒起高崇煊来,有这么一个好的妻子爱着他,就算是死了,他应该也是无憾的了。
“小云,小云,我们打赢了是不是?我们胜利了吗?倭寇已经被我们赶跑了?”小裳一脸欢喜地看着云墨溪,让崇儒将船尽量与云墨溪的小船靠了过去。“嗯!我们赢了!”墨溪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欢喜的神色,反而被一阵浓浓的哀伤弥漫着。
“那,那煊哥了?他,他在哪里?是不是在船舱里?”小裳搓了搓手,一边拧了拧湿了的衣袖。
“他,将军他”云墨溪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要该怎么回答他才好。“他怎么了,你快点说啊,你要我急死吗?小云,你快点说啊。哥他在哪里,他现在在哪里?你你快点说啊!我,我受得住的!”小裳看着小云的神色不对劲起来,已经有一丝谜底了。
“我,夫人,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将军,是我无能!将军,将军他为了疏散兄弟们,在爆炸的那艘倭寇船上,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人!对不起!”云墨溪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已经有些哽咽了,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什么,大哥真的在那艘大船上,天啦!”崇儒身子一晃,整个人的脸色都没有了血色。刚刚大嫂一直在担心着大哥,说他会出事,她要来找他,要来救他,没有想到,大嫂的担心果然是真的。崇儒回后看了看那漂浮的断木残骸,鼻子一酸,紧紧地闭了闭眼睛,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夫人,我们,我们,是我们不好,都怪我们,来得太晚了,我们”吴江看着一脸毫无表情的小裳,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去找他,我不信,不会的,煊哥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他答应了我,会为我好好地活着,一定会的!”小裳闭了闭眼,强忍着眼中打转的泪水,一甩头,已经拿起了船桨,向着出事的大船那边划了过去。
打捞的船队在倭寇船沉没的地方遍地撒网,一些游泳猛将钻入海底之中,继续搜寻着牺牲的将士,大家都期待着还有幸存者,可是每每从水底托出一个人来,看到的都是已经冰冷的尸体。小裳紧紧地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目光幽幽地扫视着海面上的每一块浮木,唯恐错过了任何一种可能。崇儒亦是显得有些颓丧,到现在他还接受不了大哥坠海的事实,刚才那么远他都感觉到了倭寇船爆炸沉沦传出的灼热之气,大哥又在船上,他不能骗自己说大哥可以安然无事。而且打捞了近一刻钟,找到的都是一些牺牲了的将士,很少还有活着的人。
“找到了,找到将军了!找到了!”人群中,有人高呼起来,所有的兄弟都跟着兴奋起来。小裳心头一颤,手中的船桨也掉进了海里,急急地看了崇儒一眼:“崇儒,我们快划过去!”可是当他们靠近那一艘救生船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崇煊的戎装,已经破裂得不成样子了。
小裳看着那一件破烂的衣服,整个人的心都凉了起来。这一件戎装,他们坠崖的时候崇煊穿过,这一件戎装,是她一针一线给缝补好的,而现在,戎装已经碎裂成了几块,这是不是也表示着,煊哥真的已经小裳拼命地忍着眼中的泪水,用力地吸了口气,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不可以就这么轻易地认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和崇煊那么高的悬崖下掉下来都没有死,他们一定可以长相厮守的,一定可以的。
“崇儒,我们划到后面去!”小裳摇了摇头,紧紧地抱着崇煊的那一件戎装,默默地在船头蹲坐了起来,小心地抚摸着崇煊的衣服,脸上是欢喜,更多的是忧愁。崇儒和纤纤对视了一眼,摇了船桨,又向着另一艘大船的后边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