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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依旧嘈杂,但徐南方却似乎能听见那双手臂主人的重重呼吸声,那一刻她被搂得很紧,那双手深怕徐南方会就这样被毁掉似的。
“我,我没事!”当化险为夷之后,被搂着的徐南方心跳加速起来。
“没事就好!站着别乱动!”是尚君澄的声音,这声音在徐南方的耳畔响起。环绕着自己的双臂松了开来,徐南方心里一颤,是尚君澄救了自己么?
她一抬眼,那边喷火的元凶嘴里的火焰却没了踪影。有尚君澄在这里,二老爷又是功亏一篑了。
徐南方轻声地唤着“丹尼”这一声叫唤喊出来的时候,原来是那样的温柔。劫后余生的她,心里头的那股暖意和后怕让她多少都有些乱了方寸。她伸出手想要触摸到尚君澄,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也不过是个女人,一个无法保护自己、需要人呵护,却也渴望人呵护的女人。
“我在这。”
徐南方听出尚君澄的声音就在自己的左侧,她伸手想要去拽住他。她听得出对方的语气是缓和而轻慢,并没有他表现得那样厌恶和冷淡。徐南方忽而觉得鼻子有些酸,她知道尚君澄的心思,他对自己的冷漠只是源于他对自己的失望,可是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不计较的来了。
明亮忽然之间又回复过来,徐南方刚刚伸出的手,转而就用来掩住自己的眼睛,强烈的灯光让她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周围的吵闹渐渐平息下来。
徐南方睁开眼地时候,却见尚君澄就站在自己的旁边。两只手臂抱在胸前,眉毛皱成一团,没好气道。“你不好好地站在那,跑这么远干什么!”语气里的责难其实透着关爱。
佣人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虽然只不过是短暂地停电几分钟。整个场面竟然有些狼藉。酒桌上的酒杯酒壶倾倒了一桌,椅子方凳也被绊倒了好些。整个厅里剩下地人已然不多,徐南方只看见那个喷火的元凶仰面倒在了地上,头上还顶着红色的脸谱没有扯开。
徐南方看了尚君澄一眼,却也没来得及想是不是尚君澄把他打晕的。就见二老爷黑着一张脸命人去把那人给抬了起来,四太太等人站在一旁,茫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太太则一言不发,一双眼睛恨恨地望着二老爷。因为主位上的老王爷和安人早已经被二老爷以“安全”地名义给先护送了回去。三太太显然也猜到了二老爷是这次停电事件地真正主使。
此时,也就只有梨花带雨的吴诗卉,还不忘把手边上的杯子重重地掷在地上,砰地作响,发泄着自己的小姐脾气。
二老爷此时的嘴脸俨然已经改变,他草草解释了一下。可能是哪里线路出了问题,便直接对四太太等人下命令道:“你们先出去,我和杏澄有话说。”此时的二老爷。压根就是夏家的绝对领导。
但是尚君澄却总有些不大情愿,口里头冷哼着:“有什么事?”但终究还是给了二老爷面子。没有离开。
四太太对尚君澄热情道:“我命人去把东边的屋子再腾一间出来。澄少爷晚上就住这。我再去请示一下王爷。戏还看不看。”
尚君澄正要对她说不用了,四太太已经领着人往外走。其他各房的也都领着佣人出去,独有三太太一直等到最后,等到二老爷对她侧目,这才对站在尚君澄身侧地徐南方召唤道:“南方,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忘记有人要对付你么?还不跟着我回屋里去!”话里含沙射影指向二老爷。
二老爷的眼皮抖了抖,只是三太太到底是夏家的媳妇,也有一定地势力,他也不敢对三太太怎样,但三太太这句话明显对尚君澄起了作用,他顿时想起了白清逸拿枪指着徐南方的情形,猛地就警惕起来,对父亲地厌恶又明显多了起来,他高声喝住就要尾随三太太出去地徐南方“徐南方,你回来。徐南方肩一抖,脚下忍不住放缓,尚君澄却走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把她又拽回到二老爷跟前,有些挑衅地迎着二老爷地目光,却是对着徐南方说话:“我倒是要看看,有谁敢动你一下!有谁眼里头都没有王法了!”
王法?徐南方心里头想笑又笑不出来。无论是哪个年头,总有一批人,是不受任何法纪约束的。尚君澄已经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到现在还是一厢情愿地相信世界的美好,相信一切都循规蹈矩。
还瘫在桌边的吴诗卉,抽抽搭搭的,听见尚君澄这般维护徐南方,索性就一脚踢在桌腿上,想要把桌子踢倒,但紫檀木的桌子又厚实又宽大,吴诗卉这一脚下去,只晃了晃,又纹丝不动了。
二老爷已经怒极,伸出手指着尚君澄的脑袋,冷冷道:“你不要太嚣张,太放肆了!说到底,你都是我儿子!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你少在我这里把西方那一套用出来!我今天也已经忍你很久,你可不要逼我!”此时除了三太太和徐南方、吴诗卉,就只有他们父子俩,二老爷便也不再顾忌,目露凶光起来。
但是他的要挟和恐吓比任何一种方式都要糟糕,尚君澄吃软不吃硬,眼瞅着就要和二老爷杠上,一旁的徐南方赶紧挣脱尚君澄,主动说道:“多谢澄少爷的关心,南方有三太太看顾着。而且,南方也没有什么仇人,怎么会有人想对南方不利。澄少爷不要胡想了,南方先走了。”
徐南方这样说,一是想让二老爷同尚君澄之间的矛盾缓和些,二是想让二老爷对自己和尚君澄之间多了解些。她要告诉二老爷,自己有意要和尚君澄保持距离,提三太太,只是想让二老爷不要对自己再动心思,免得弄巧成拙,被三太太捉到了什么把柄。她要留在夏家,就不能领尚君澄的情。
她的冷然让尚君澄又是一阵不自在,心里头只觉得有一团乱絮堵得慌,明明告诫了自己不要再理会徐南方的事情,可是还是忍不住理了。尚君澄明明可以不来夏家,却来了;明明可以在晚宴开始时离去,却坐在这了;明明可以对徐南方视而不见,却忍不住又多管了她的闲事。然而这个女人到这个时候却又摆出一副漠不相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