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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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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法国乡村一处有广大草坪的平房屋舍,庭院内搭盖了一座仿中国唐朝建筑的小凉亭,一阵朗朗的大笑声从这小凉亭传出。

    “丁起葳,你终于输了吧?”

    大魔头!丁起葳一边在心中嘀咕,脸部的表情扭曲得很难看,这三十年来,不知情的人全误以为何书丞是儒雅之人,由此可见他这老小子的掩饰功夫多么高杆,世人都让他骗了!何书丞只是空有其表,那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用来形容他是再贴切不过了。

    风度翩翩?!哼!何书丞不过是眼睛鼻子嘴巴称得上端正而已,唇红齿白、皮肤细嫩,再加上脸颊左右的深酒窝,依丁起葳的眼光评量,何书丞根本就是男生女相,一点点的英雄气概也没有。

    “我哪里输了?苡若最后还不是选择了我,她舍弃了你,不是吗?”洋洋得意了一会儿,丁起葳又忙补充道:“不对!应该是苡若她根本就不曾爱过你,她只是把你当大哥哥看待,是你自己老是一厢情愿地缠着她,而且还一直不要脸地以伤心人自居。哼!无耻之辈!”

    唉!这种语气果真是出自于东门帮的开山祖帅爷之口吗?如果这时尚有第三者在场,恐怕会瞠目结舌以为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何书丞也不甘示弱地道:“苡若是被你的假英雄形象给骗了!无论如何你和苡若惟一的女儿已经成为我何家的长媳,改天我这个做公公的会飞回去送她见面礼。呵呵!”

    何书丞俊挺的英姿仍不失其风采,一点也不因岁月流逝而显露出老态,五十多岁的他,却依然散发一股令女人为之心折的魅力。尤其是眉眼间的神采更是迷人,也难怪他的六个儿子个个俊美无比。

    何书丞对于自己的男人魅力当然是非常自信,别的不说,至今仍有难以数计的年轻女子倾慕于他,为他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的更是不在少数,无奈他何书丞是深情之人。可恨的是他从小一直悉心呵护的苡若竟被这混黑道的丑怪男子给骗走。真是可恨!

    丁起葳的相貌只能以丑字来形容,苡若当初为何会钟情于他?堂堂哈佛商学硕士、出自将军名门的他哪一样比他逊色?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秉持此信念的何书丞终于赢了!毕竟丁起葳惟一的掌上明珠被他何书丞的儿子娶进门了,哈哈!

    何书丞又是狂放地大笑,挑衅地瞅视着他此生最痛恨的死对头“老家伙,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我何家的儿子个个一流,我能够尽释前嫌地让我优秀的儿子给你女儿做丈夫,你”丁起葳截断他的话,高昂起下巴,不屑地说:“是我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过往的恩怨,才好心地将易汝嫁给你何家。该叩头谢恩的是你何书丞!”

    “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安的鬼心眼?是我家的晓生太优秀了,你想要我儿子做你丁家的乘龙快婿吧?”

    丁起葳的老脸不自然地微微发烫,幸好他的皮肤像黑炭,否则他这黑帮大老脸红的事一旦传出去,他如何在江湖立足?

    这个何书丞果然是奸诈的老狐狸,他的心思全被他摸透了!

    丁起葳用一种“是又怎样?你能奈我何?”的傲然神色,端出胜利者的姿态。

    “你最骄傲的儿子已成为我的半子,你哭吧!我不会取笑你的啦!”

    何书丞终于知道什么叫痴人说梦话!想当年他们二人一同被封为传奇人物的时候还曾经惺惺相惜,虽然他是夺他所爱的情敌。三十年后的今天他才知道丁起葳的思想逻辑异于常人,这大流氓究竟明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将为何家传递香火?!

    应该放声大哭的人该是丁起葳吧?搞不清楚状况的笨蛋!实在令人怀疑他当年如何爬上黑道龙头的宝座。

    “晓生和易汝将来生的孩子可是姓何,不是姓丁耶!”他好心提醒丁起葳,并且目光炯然地等待丁起葳在他面前老泪纵横,呵呵!

    “说你迂腐你还死不承认,所以我说嘛!苡若和你青梅竹马是没错,可是要她爱上你这个老迂腐,怎么可能?”

    何书丞恨恨地瞪视着地,这下可戳到他心中最深的痛处了!他狂怒地喊道:“如果不是你当初横刀夺爱”

    如此一番唇枪舌战至少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虽然二人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虽然平日的他们极具权威。总是不苟言笑,但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没有互相砍杀已经算是万幸了。

    这三十年,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在此处叙旧——用叙旧二字似乎太文雅也太虚伪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彼此抬杠,然后弄得不欢而散——而且几乎每一次的聚会总是以此结束,无一次例外。

    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对方最知心的朋友,也只有在他们支开所有的随从时,他们才能放下黑道教父与多金多权的商业大亨的身段,回复轻松自在自己。

    否则认真说起来,互为情敌的二人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哪可能还会年年相会、年年找时间一起抬杠,而且还乐此不疲?!

    只不过都这么老的老男人了,还有那个闲情逸致为了年少时的情事而争得脸红脖子粗,这也真是趣事一桩。只能说他们二人是十足的老顽童!

    丁起葳骂累了,啜了一口茶水,稍微润润喉咙又立刻把握时间继续开骂:“是你这老不死的家伙用卑鄙的手段,你就是欺苡若善良”

    何书丞抢白道:“让苡若成为你丁起葳真正的妻子,一朵鲜花”再讲下去就真的伤人了。

    丁起葳劈起手刀,忍了好一会儿才忿忿地放手,他真想劈了姓何的老小子!他实在是不明白王泽芝为什么肯嫁给何书丞这只老狐狸,而且还愿意帮他生六个儿子——昔日之恨记忆犹新——

    当时他人在日本整顿帮派的内斗——由于他是赤手空拳打天下,并且以极为吓人之势建立起自己的黑帮王国,故而招惹其他各霸一方的大哥们恼羞成怒,所以他一上飞机,苡若便被挟持,基于远水救不了近火,加上那帮匪类明摆着同归于尽的疯狂行为,幸赖何书丞运用特权摆平了那件事并救出苡若,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他原是欠何书丞一份恩情,但是小人心思的何书丞竟然在救出苡若之后,可耻地以恩人的姿态要求苡若今生今世不得与丁起葳登记注册结婚!

    良善纯真的林苡若一方面为了报答何书丞的救命之恩,一方面不忍见何书丞痛苦自虐,所以她答应了,即使在生下易汝之后她仍是信守承诺。这也就是为什么丁家的户籍誊本上丁起葳与丁易汝是领养的父女关系。

    但是真正想杀人的应该是何书丞,他是真正受害的苦主。父母只生他一子,渴望有个贴心女儿的将军父亲于是自孤儿院带回苡若。那时的苡若只有十岁,水晶娃娃般的可爱模样立时赢得正值青春少年期的何书丞疼爱。他一直等待着苡若长大成人,准备要娶她做新娘,他也相信只有他才能照顾柔弱的苡若,却没想到半途会杀出丁起葳这个程咬金!最教人吐血的是,丁起葳无论是人品、家世均无法和他相抗衡,但是苡若居然死心塌地地非丁起葳不爱。

    丁起葳是何其有幸能赢得佳人眷恋!

    他又是何其不幸美梦落空!深仇大恨莫过如此!两人之间的恩怨从此纠缠不清。

    所以他当然要丁起葳的女儿当他们何家的媳妇方才甘心!呵呵呵!

    “你别暗爽!我告诉易汝她和晓生的婚约为期只有一年,一年后他们是合是分由他们自己决定。”丁起葳突然像个使坏的孩子,眼底的顽皮光芒尽现。

    “一年后恐怕是你的易汝离不开我们晓生吧!”何书丞摸摸人中的胡碴,他对自己的儿子非常有把握,除非丁易汝心已许给他人,否则凭晓生的俊逸人品及出众的才德呵呵,就算丁易汝芳心另有所属,他这做老爸的也有十足的把握,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逃得过他儿子的绵密情网。

    这次何书丞绝对要扳回一城,以雪前耻!

    “谁胜谁败,一年后自然见分晓。”开玩笑,他丁起葳的女儿可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窈窕淑女,到时候恐怕何晓生那小子会因为失去易汝而切腹自杀呢!

    二人各怀鬼胎,自鸣得意。

    而丁易汝与何晓生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名扬四海的父亲,竟然会任性地以他们的婚姻做为赌输赢的筹码。

    一年后究竟谁输谁赢?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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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易汝独自坐在窗前,窗外的大雨正稀里哗啦地下着。不知怎么了,这几天她的心绪总是乱糟糟,觉得好烦哪!最惹她生气的是自己竟然不晓得究竟是为何而烦。这完全不对劲!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十五岁那年由于她不喜欢家里护卫森严的气氛,更讨厌那些在家里自由出没的黑道人物——虽然他们全是父亲的生死之交,也是打从她出生后便万般疼爱她的叔叔伯伯,但是她就是不喜欢——所以倔强的她坚持独自在外住宿。也由于将近十年的单独生活,让她从一个精灵似的小恶女转变为恬静、独立的大女孩。

    从未有如斯的心烦意乱,到底是怎么回事?丁易汝头痛地揉揉太阳穴,但是不容她多加细想。因为高雅静已经像只快乐的小蜜蜂飞了进来。

    丁易汝盯着高雅静带来大包小包的零食,好奇地问:“你要去郊游啊?”

    高雅静开心地笑了一阵之后,一边拿出零嘴,一边说道:“我是瞧表嫂这几天好像林黛玉似的,所以我特别把我最喜欢的满天星、乖乖、葱油饼全都带来,只要表嫂把这些东西塞进肚子里,我保证你一定会一扫忧愁的。”

    高雅静俏皮地挤眉弄眼,令丁易汝不禁笑了出来。真是个天使般的善良孩子。

    “哇!终于看见表嫂的笑容了,可是表嫂连笑起来都让人觉得你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

    连笑起来都多愁善感?!易汝摇摇头,这女孩乱七八糟的想法可真多。不过,她倒挺羡慕高雅静的天真无忧,至少没什么事好烦恼。

    “我明天就要去日本念书了耶!我爹地说我光是念大一就花了三年的时间,那么等我念到大四毕业他老人家就挂了,因为我爹地盼到他五十五岁才盼到我这个宝贝女儿,可是依我差劲的成绩”她无奈地耸一耸肩,又笑着说:“反正我就是要被‘流放’到鬼倭寇的地方去受苦了。不过也没关系,至少到了日本我就可以逃脱我爹地的掌控了。我惟一担心的是表嫂你”她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丁易汝失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高雅静撕开一包五香乖乖,吃了几口之后小心翼翼地说:“我怕大表哥又欺负你。”

    “他欺负不了我的。”

    “大表哥这一个月都没回家。”高雅静提高音量,忍不住激动地说:“你们还是新婚耶!他现在就冷落娇妻,把表嫂当成家具似的丢在家里不闻不问,那以后还得了!”她忿忿不平地又吃了几口手上的零嘴。

    “我才不稀罕他陪我。”丁易汝脸上的表情淡然,丝毫没有任何的感情。她真的把他当成陌生男人,一点也不在乎!

    高雅静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瞧着她,好一会儿才道:“表嫂,你别强颜欢笑了嘛!你们毕竟是夫妻,有哪一个妻子会讨厌丈夫的陪伴?”

    易汝无言了。她的确是不喜欢何晓生的陪伴,因为只要何晓生在她的身边,她就会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一股紧张的压力,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但是,为什么这一个月他的人影沓然,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能够左右她的情绪?

    易汝下意识地轻抚一下嘴唇,一个月前他强吻她的情景似乎已逐渐模糊,然而他唇上的温度仿佛仍热烫着她纷乱的芳心。

    丁易汝对这样的自己真的好陌生!何晓生野蛮无礼地夺去她的初吻,那是她最珍贵的初吻呀!而他竟然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蛮横地强吻了她,她应该要彻彻底底地恨他才对呀!

    可是她却迷惑了心里似乎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其实她之所以恨他是因为那个吻不带情爱,易汝深觉被他伤害了。

    他以丈夫的身份侵犯她,那样理所当然、毫无愧歉,她却无力反击,真是可笑。

    而何晓生在那样拥吻她之后却避不见面。他真的如此厌恶她?就算他们之间没有情爱,就算他和她一样痛恨这个可笑的婚姻,但是他也不能就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呀!也无怪乎小表妹会如此同情她了。

    “虽然喜欢大表哥的女孩子很多,国内外都有。不过我听我妈咪说大表哥对她们没有意思,他也不曾玩弄过任何女人,全都是那些贪慕虚荣、喜欢招蜂引蝶的女人主动黏过来的。”她偷偷地瞧一下易汝,暗自吐一下舌头,才又壮着胆子大声说:“不过,大表哥三十多岁了,应该不是处男了吧?”

    高雅静说完不禁脸红了,毕竟她才二十岁,未经男女之间的感情事。如果让她爹地听见她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肯定将她“打包”立刻押送去日本!

    “大表哥是酷酷的男人,不像小表哥,是个采花大盗,而且还自命风流,用一张俊脸骗了所有的女人。其实这六个表哥里,我最怕也最喜欢的就是大表哥,因为他脸上很少有笑容,就算他笑了也是酷酷的样子!”她的语气中是无尽的崇拜和仰慕。

    丁易汝只觉得好笑,原来她的丈夫如此有魅力,原来他笑的样子是酷酷的,可是在她的印象中,他似乎是老是冷着一张脸,带着讥讽地似笑非笑,原来这种另类的笑足以令女孩子神魂颠倒。

    那么倔强傲气的她呢?她也会为出类拔萃的何晓生情窦初开吗?

    恐怕难如登天吧!至少丁易汝心里是这样认为。

    “表嫂,你可别因为我说的话而难过,那些女人大表哥没一个喜欢的,再说大表哥已经娶了你,你是名正言顺的何太太,没人可以从你身边抢走大表哥的。”

    “是吗?”丁易汝轻声地问。

    她突然想起新婚之夜自称是何晓生女友的那个女人——美艳的叶娉婷。她真的是何晓生众多女友之一吗?

    丁易汝有个小小的冲动——想问问高雅静晓不晓得叶娉婷这个人。何晓生和他的女友们完全纯粹只是肉体关系,不带任何感情吗?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冲动她压抑下来了,她可不想让小表妹以为她在吃醋呢!尤其这可爱的小表妹如果跑到何晓生的面前胡乱说话,那么何晓生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取笑她的理由了?她讨厌看见何晓生那不以为然的冷漠神情。

    二十芳华仍是天真无邪的高雅静自然是无法理解此时此刻丁易汝的复杂心情,她只是重重地点一点头,再一次地强调:“是的是的,表嫂,你是名正言顺的何太太,大表哥他永远都是你的。”

    丁易汝但笑不语,然而这浅浅的笑容似乎带着点苦涩,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她怎么会是名正言顺的何太太?充其量也只是她的户口迁来何家而已,何况再过十个月她和何晓生还是会分道扬镳,以后再无任何瓜葛。

    但是为什么当她听见高雅静说何晓生从未对任何女人留情的时候,心底竟莫名地激动了一下?!

    “糟糕!我居然不知不觉地把零食都吃光了。”高雅静不好意思地拍拍自己的嘴巴。

    “我请张妈做蜂蜜蛋糕给你吃好不好?”

    “好哇!只要是吃不死的,我一概来者不拒。”她就知道易汝表嫂人最好了,不但长得美而且善解人意,是一朵最温柔的解语花,可惜她明天就要去日本,以后没机会和她常聊天了。

    她还要问易汝表嫂关于她和大表哥的恋爱是怎么谈的呢。还有,大表哥又是怎么向易汝表嫂求婚的?有没有跪下?是不是很老套地献上一大束玫瑰花?还有他们相遇的那一天又是怎样的情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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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花秋月、鱼香烘蛋、翡翠百合、京都排骨、醋辣虾、黄金丝瓜、蒜茸孔雀蛤、竹香饭,再加上华盛顿浓汤和小甜点

    丁易汝瞪直了眼,不敢相信张妈居然煮了这么多的菜。

    “今天有客人吗?”她好奇地问。

    “没有啊!”张妈笑嘻嘻地回答。

    “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张妈仍是笑得合不拢嘴,她布置好香水烛台之后又忙不迭地赶紧端上两副碗筷,左瞧瞧右看看,老脸皮一皱,圆圆胖胖的脸又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

    “张妈,您今晚不是要搭车回东部去抱小外孙吗?怎么弄两副碗筷?”

    平日她都是和张妈同桌而食,可是张妈的外孙明天满月,所以今晚应该是她一个人用餐而已,但张妈煮了这么一大桌菜,她哪吃得完啊?

    “是啊!我要回去帮我的外孙戴金锁片,可是待会儿少爷会回来嘛!当然要两副碗筷你 ?br />

    瞧见易汝怔愣的模样,张妈又自以为是地呵呵大笑“少爷总算要回家吃顿饭了,这样才像话嘛!夫妻就是要这样子才对,哪有做夫妻的每天见不上一次面,说不上一句话的?!”

    瞧!少奶奶惊喜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也真是难为了她,这么一个刚嫁进门的年轻女孩子家,却每天独守空闺,这如果传出去还像话吗?她张妈为人帮佣这么多年,就属何少爷和这美丽的少奶奶待她最和气了,不仅没有主人架子,而且还对她尊敬得很呢!所以她也特别关心这对小夫妻之间的情感发展。

    也许是她爱管闲事吧!没办法,她实在是看不过去,少爷怎么可以把这么漂亮的少奶奶娶进门之后就对人家不理不睬?饭不回来吃也就罢了,可是少爷居然连晚上也不回来睡觉!最奇怪的是当她打扫主卧室的时候,竟然发现衣柜里只有少奶奶的衣服,浴室里的盥洗用具也只有一套。更怪的是主卧室旁的书房里,竟放了一张行军床!

    难不成少爷和少奶奶打从结婚的第一夜起就分房而睡?这样的夫妻还真是教她这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大开眼界哪!

    反正张妈就是看不惯,所以每天打电话到公司去烦少爷。不过她自认是用心良苦,因为小两口各过各的日子可是会让人笑话的。总算菩萨帮忙,少爷终于答应要回家吃晚饭,不仅如此,少爷还答应在她回东部的这些天他会每天回别墅睡觉,好照顾少奶奶。

    她总算可以放心回东部含饴弄孙了。搞不好再过十个月她就有小少爷可以抱了!

    不过,她苦口婆心劝少爷回家的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少奶奶知道,否则到时少奶奶又误会少爷不是诚心回来陪她,那就弄巧成拙了。

    “少奶奶,等会儿少爷回来的时候你可不能再和他吵架,男人的脾气我最了解了,都是吃软不吃硬,少奶奶要以柔克刚、对症下药!我听过一句话,百炼刚化为绕指柔,对不对?”

    丁易汝尚未回话,张妈又自顾自地笑着说:“像少奶奶这样漂亮的女人,少爷他没道理不喜欢,不过”她顿了顿,神情略带迟疑,最后她还是开口说:“少奶奶,你现在是做太太的人了,不比做小姐的时候,虽然你是高贵、福气的人,可是做了少爷的太太可就要温柔些。这回我要回东部老家住上好一阵子,家事方面就要偏劳少奶奶了,电视上不是都说要抓住老公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吗?所以少奶奶你可以学着做些可口的饭菜,还有待会儿你们用完餐后少奶奶你可不能让少爷洗碗,知道吗?”

    话才刚说完,何晓生已经走进门,张妈妈立刻拎起早已放在她脚边的麻织布提包,高高兴兴地走上前去。“少爷,我要赶火车先走了,你和少奶奶两个人可要好好的——”

    张妈嘻嘻呵呵地笑了几声后,老来俏地学着小辈们的语气道:“要好好地谈情说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