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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风花雪月楼果然名不虚传,春日群芳竞秀,花团锦簇,果真是太湖盛景!”
人未到,就先听到萧广成宏亮的笑声。
“萧兄过誉了!区区一座旧楼,微不足道,如何能与萧兄气魄雄伟的饮马山庄相提并论?”
看见凌翼从前厅进来,凌重勤便召唤道:“翼儿,快过来参见姨丈,这一位是你表妹,萧彤表小姐。”
凌翼虽然娇惯,在父亲面前倒晓得装乖,连忙恭敬地欠身施礼道:“凌翼见过姨丈,”
然后,他向萧广成身旁的少女点头致意:“表妹,你好。”
目光才对上萧彤,凌翼便心中一震。
只见萧彤身着一袭绯红衣衫,柳眉似黛,瞳眸如漆,白皙的脸蛋上漾着一抹蔷薇色的红晕,直是明艳不可方物。
凌家婢仆众多,其中也不乏清秀端丽的少女,但却无人能及上她万分之一,凌翼一时不禁看得痴了。
萧彤之所以被称作“玉剑天女”正因她剑如玉,人亦如玉,亭亭而立,秀色天成,自她出道以来,早不知令多少世家子弟疯狂倾慕。
只是她本身艺业便极不凡,家门更是盛名赫赫,人人都对她心存敬畏,从无人瞻敢轻慢亵渎。
而凌翼似被她的容貌所震慑,痴迷的目光直令她浑身不自在,萧彤心中不悦,暗自将他打入登徒子之流。
周荟仪方才耽搁了一会儿,现在才姗姗来迟,见到儿子失态,连忙闷咳两声,凌翼才回过神来退至一旁。
萧广成、凌重勤看在眼里,却都心中暗喜。
他们私下都有意凑合子女联烟,倒不是觉得这对小儿女多合适,而是因为各有所图,合则两利。
几代以来,凌家一直想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但风花雪月楼固然富甲一方,却从来无人以武学造诣扬名立万,要不是因为人脉广大、财力雄厚,凌家在武林中根本无足轻重。
尽管在父母的安排下,凌重动娶了“南剑”周朝松的长女周荟仪,但他也心知儿子凌翼实在不是练武的料,若能攀上饮马山庄这门亲事,以萧彤的根骨资质及一身所学,或许可以为他造就武功卓绝的孙儿。
萧广成却正好相反,他号称“崩云剑”在剑法上自是造诣极深。正因如此,周朝松的幼女周君仪不顾父命与他私奔,共同创建饮马山庄,广收门人,戮力经营多年,声名也蒸蒸日上。
但人一多便会有吃饭的问题,因此萧广成才会在爱妻去世多年之后找上凌家,所打的算盘正是与凌重勤缔结秦晋之好,凌家的财力可以为他累积更多的资源,对饮马山庄的发展将大有裨益。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翼儿相貌堂堂,气宇轩昂,果然英雄出少年呀!”
萧广成的恭维让周荟仪心里好笑,儿子长相白净清秀还说得过去,但这个气宇就不晓得轩昂到哪里去了。
只是她知道这不是她开口的时机,凌重勤才是一家之主,何况人家是称赞她儿子,场面话当然不必当真。
不过萧广成这话却大合凌家父子脾胃,尤其凌翼,他早认定萧广成想把女儿嫁给他,而初见面便能得到未来岳父的赞许,好事几已底定,想必他不久便可抱得美人归了。
“那里那里,要说到好,彤儿才是秀外慧中。老夫见过的人算多了,还没见过这般精琢的容貌哩!”
男人们互相恭维吹捧,在旁的周荟仪微显不耐,便将萧彤召到自己身边。
“彤儿见过姨娘,姨娘安好。”
“好,好!”周荟仪牵起她的手,细细地端详她,好一会儿才突然笑道:“不像,一点都不像。”
萧彤正莫名其妙,只听周荟仪笑吟吟地继续道:“彤儿和我真是没半处相似。君仪的容貌不像我,你的容貌似乎也不像君仪,我们站在一起,不说绝没人知道我们是姨甥!”
尽管嘴里说着不像,周荟仪仍牵着她的手轻拍着,显然对这个甥女十分喜爱。
“外公也说彤儿像父亲多些。”
虽然周君仪为情私奔一度惹得周朝松大怒,几乎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但这个情况在萧彤出世后便大为改观。一来是萧彤生得精灵可喜,二来是她的根骨资质实在太好,三来饮马山庄的名声渐响,于是周朝松慢慢也接受了萧广成这个女婿,对萧彤更是疼入心坎。
不同于周荟仪出嫁之后便难得归宁省亲,周君仪在世时,每年至少要回娘家一趟,即使她死后,萧广成仍不时带女儿去给老人家瞧瞧。相较于此,凌家与周家的往来便要疏淡许多。
“眉宇之间倒也有几分像君仪。”
“嗯,轮廓像爹,五官就比较像娘。”
周荟仪又端详她好一会儿,终于摇头笑叹道:“我和君仪相差十岁,我出嫁时她才是个八岁的孩子,不怕你笑话,我对君仪的容貌也只有几分模糊的印象,我说像与不像原是做不得准的。”
萧彤年幼丧母,对母亲的印象不深,关于母亲的一切,大多是从家人口中听来的,如今见到母亲的姐妹,难免在姨娘身上寻找母亲的形象。
尽管周荟仪口中说两人长得不像,但她的慈蔼亲切,已满足了萧彤对母亲形象的想象。
她决定,她喜欢这个姨娘。
“姨娘记性过人,大致是差不离的。”
周荟仪瞅了儿子一眼,笑道:“彤儿真是嘴甜,你比翼儿还小着几个月,待人处事上倒比他高明得多。”
这话说得实际,萧彤出道虽不到两年,但凌翼却是没有半分江湖历练的公子哥儿,尽管她仍不免带有几分美貌少女的娇气,可论到应对进退的分寸,萧彤自然比凌翼拿捏得好。
“娘怎好当着表妹的面数落我嘛!”
凌翼耍赖似的抗议让萧彤对他的恶感更增几分,他的表现简直像三岁小孩当众对母亲撒娇,亏他还比她年长呢!
虽然萧彤打一见面就不喜欢凌翼,但他既是姨娘的独子,她也犯不着去得罪他,免得姨娘尴尬。
周荟仪笑骂道:“瞧你!到现在说话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真不知你什么时候才像个大人!”
“现在就是大人呀!”
萧彤站在一旁但笑不语,反正没她的事,再者,她的心思早被父亲和姨丈的对话吸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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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重勤和萧广成一句来一句去,无非是称赞对方的儿女。萧彤察言观色:心中隐约知道今日之行有些不对头。
父亲突然带她造访凌家,只说要看姨娘,可是两家从无联系不说,从他们到达风花雪月楼至今,爹甚至没和姨娘说上半句话。
来看姨娘显然只是托词,他真正的目的莫非
最好不是她想的,她萧彤可不是随人搓圆捏扁的泥人儿!
她一瞟凌翼,见他正朝自己傻望着,瞧那副歆气,萧彤忍不住起了憎厌之心,一刻也不想待在风花雪月楼。
正自寻思脱身之计,却听父亲道:“彤儿,难得今日到此,你使套剑法给你姨丈姨娘瞧瞧。”
萧广成行前早已下足工夫,知道凌重动挑媳妇必定注重武功,虽说萧彤早有声名在外,不过总是百闻不如一见。
萧彤心思一转,笑道:“光看彤儿使剑恐怕没意思,表哥由姨娘亲自调教,必定成就不凡,能否请表哥指教两招?”
萧彤出道以来,也颇有几番临阵对敌、比试切磋的经验,虽不曾以性命相搏,却已令她自知武功小有成就。再说凌翼那双手怕比自己的手还白嫩细致,根本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她才不信他能有几分真本事!
左算右算,她料定自己必能胜过凌翼,在两家长辈面前给他一个下马威,只要别让凌翼输得太难看,姨娘应该不会因此讨厌她,而凌翼若成了她的手下败将,大概也不好意思再纠缠她了!
凌翼听她如此提议,倒是跃跃欲试。然而他却不知家中的武师虽也有身手不凡者,但讨人家一口饭吃,没有人会跟他真打。凌翼根本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只道自己尽得母亲真传,亦非庸手。
凌重勤夫妻却很了解这个浑小子有几分真本事,当下不禁暗自着急,既不好推拒,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丢人现眼
周荟仪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给外甥女试招的好人选。
“今天大家初次见面,怎好大动干戈?既然彤儿想找人试招,凌家有的是练招的武师呢!”
此言一出,凌重勤才略略放下心头大石。
“试招又非决斗,自然点到为止,哪是大动干戈?就是因为初次见面,彤儿才想以武会友嘛!”
萧彤虽巧笑倩兮,话锋却极其犀利:“莫非表哥认为小妹的武功难登大雅之堂,所以不愿赐教?”
凌翼听得更是热血沸腾,他若此时退怯,以后在她面前哪还抬得起头来?更别提追求她的芳心了!
萧广成当然看得出凌翼下盘虚浮,根基不稳,武功造诣有限,而女儿却似故意要让人家出乖露丑,若然如此,联姻一事恐怕又添波折
“彤儿不许任性。”他轻叱道。
萧彤仍坚持地道:“彤儿学艺不精,只怕一时失手,伤了凌家的底下人,对姨丈姨娘不好意思,也坏了以武会友的初心,若是能与表哥这样的名家弟子相互切磋,就不必有所顾忌。”
只她心中暗恨父亲分明看出自己的用心,却仍对凌翼曲意回护,对凌翼的恶感又增几分。
周荟仪笑道:“彤儿尽管放心出手,在风花雪月楼里,就是一个普通武师也不可以小觑的。”
不让萧彤有机会托词挤兑,逼迫凌翼加入比试,周荟仪连忙吩咐道:“来人,马上到练武厅去叫莫宁来!”
凌翼见母亲竟要一个武师与心上佳人比试,对方还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不悦之情形于颜色,正想出言抗议,但一看到母亲严峻冷厉的眼神,只好把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萧广成心中暗忖,风花雪月楼并不像饮马山庄般广招门人弟子,也未曾听闻凌家招募了什么高手,区区一个武师哪能与他的爱女相提并论?但周荟仪说得如此自信,难不成他竟低估了凌家的江湖实力?
萧彤虽是女子,却颇有几分武痴性子,听姨娘如此说,不禁勾起了好奇心,对与那位莫宁比试竟有几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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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婢女领着一名年轻武师前来。
萧彤见他面容清逸淡然,眼神澄澈深邃,神识沉敏,字字条畅,虽只是布衣短褐,却有一种沉稳如山的气势。
即使只是粗略的观察,但她可以断定,他要当凌翼的师父都绰绰有余,但他为何甘于屈就只当个陪主子练招的武师?
“莫兄,萧彤有礼了!”她持剑行礼。
莫宁一怔,倒不是因为她的美貌令人赞叹,萧彤固然是美女,但还不算拔尖。
“幽冥三姝”的姿色个个在她之上。令他愕然的,是萧彤虽执平辈问礼,却以他为尊长、己为卑幼,对他的尊重不言可喻。
凌重勤与萧广成虽然觉得萧彤太客气,但并不放在心上,周荟仪才刚说过,凌家就是一个武师也不可小看。
只是凌翼却看得一肚子火,萧彤对他不过微微点头,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师却行此大礼,他怎吞得下这口气!
但在母亲严肃的眼神注视下,他也不敢随便开口插话,只恨恨地别开头去,心中决定要找机会让莫宁好看。
莫宁侧身避开她的正面,拱手长揖道:“表小姐贵客远来,区区莫宁,不敢受此大礼。”
“莫兄客气了!”
萧彤将方才姨娘的话听了进去,虽然姨娘婚后便不再行走江湖,但萧彤知道,在外公的儿女中,剑术造诣其实以她为最,何况这关系到风花雪月楼的面子,能让她点名应战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凌翼见他们二人言来语去,萧彤又对他和颜悦色,心下更是忿忿难平,难得一个亲近表妹的机会,娘竟然不帮他!
“不是要比试吗?怎么净聊起天来了?”
凌翼话中酸气冲天,周荟仪不由得瞪他一眼,这个浑小子,不开口还没事,一开口便闹笑话!
莫宁对萧彤的武功亦深感好奇,周朝松和萧广成都是江湖中知名的剑法大家,萧彤身擅两家之学,实力想必极为可观。
“请莫兄指教。”
“刀剑无眼,请表小姐手下留情,”
长剑出鞘,莫宁的起手式竟是武当派的“苍松迎客”
这是平辈比试相让问讯的招式,萧彤也不抢攻,虚晃了招算是交代,随即剑势暴涨,显然已认真起来。
她个性其实十分好胜,加上身负两家之学,自有她输不得的压力,而莫宁的气势亦令她不敢托大,前三招便使上七成力。
莫宁则将长剑舞得风雨不透,全采守势,想诱她多出几招,好看清“崩云剑”萧广成的剑法。
萧广成的剑法素以刚猛沉重见称,乱石崩云,惊涛裂岸,气势何等波澜壮阔,但若以为他的女儿萧彤无法将剑法的猛重完全发挥,威力必定有所折损,那却是大错特错。
理应大开大阖的剑招在萧彤使来,硬是多了股轻灵飘逸之气,挑戳击刺的方位无不精准奇巧。
莫宁若有所悟,萧彤是女孩子,气力本就不如男人,她若全照着萧广成的方法使剑,只会落个画虎不成反类犬。
萧广成不愧是剑法名家,他必也深知此一缺失,才会让女儿以身法、出剑的速度与角度来弥补先天的不足。
凌重勤夫妻心中大叫好险,凌翼肚子里只有四两棉花,根本禁不起弹,要真让他冒失上阵,只有丢人现眼的份。
周荟仪看出莫宁所学显然极其驳杂,各家各派都有涉猎,但都不是什么珍稀的不传之秘,像“白虹贯日”、“平沙落雁”这种俗招,江湖中几乎人人都可以来上几手,算不上偷师。
但令她啧啧称奇的是,尽管都是些俗之又俗的招式,但在莫宁别出心裁的运用下,竟能成功招架萧彤精妙玄奇的剑法,尽管他无力转守为攻,但能令萧彤难求寸进也已是极不得了的成就。
不但周荟仪愕然,萧广成也暗自惊讶,虽然莫宁的剑招并不精妙,剑术造诣也未臻炉火纯青,但若他一意回剑自保,以他的使剑风格,连萧广成这样的宗师,自问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致胜。
莫宁却心中暗笑,俗招之所以成为俗招,就是因为好用,所以常常用,用多了大家都会,所以不稀奇。而所谓的武学宗师无不想创套武功留名,招式难免追求奇巧,但实用性则有待商榷。
他自幼所受的教导是以实用为第一,而这也是鬼门关杀手最好的掩护,平平无奇的招式最不容易露出马脚。
其实莫宁早该赢了,只是他处处保留,表面上看来,他似乎招架得很辛苦,可是萧彤却始终无法真正取胜。
身为他的对手,萧彤也渐渐看出莫宁刻意让沼--虽然他做得很漂亮,把众人都蒙在鼓里。
他虽然一意防守,但也有几次机会可趁她攻势放尽时将她手中长剑震飞,他却都轻轻放过了,莫非他有意戏弄她?
但见莫宁神色专凝,丝毫没有轻薄狎玩之色,更使萧彤益发不解。他是故意要让自己占上风,可是为什么呢?
她在江湖中成名已久,却跟一个平凡武师周旋多时,萧彤心高气傲,只觉得颜面挂不住,反手一刀,攻势陡变。
她心中暗道:“既然他东闪西躲,无隙可趁,不如我就来个以快制快,或可寻出他的破绽!”
而莫宁的招式彷佛无穷无尽,只见他一招使出,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惊叫道:“飞瀑悬虹!”
“飞瀑悬虹”是飞虹剑法中的一招,飞虹剑法则是周荟仪的家传绝学,此招一出,连萧彤也不免大吃一惊。
“飞瀑悬虹”之所以有名,乃是因为一般快招皆是快攻,这招却是快守,使的好的人,你就是拿桶水泼他,他身上也不会溅到一点湿。
惊叹归惊叹,周荟仪却不由得纳闷,飞虹剑法罕有传人,这招更是全套剑法中最难练的招式,莫宁从何处学来?
转念间,她又发现,莫宁的剑法使得似是而非,只是乍看之下引人产生错觉,或许是有人见过“飞瀑悬虹”之后,模仿着创了一招吧!别人或许看不出,她却知道原招和仿作之间仍有极其微妙的差异在。
萧彤剑光翻飞犹如彩蝶翩翩飞舞,身子更如穿花绕树般不住逡巡来去,只见一抹飘逸的绯红霞影旋绕在莫宁身边,刀光剑影不住闪动,金铁交鸣铮铮有声,好不赏心悦目。
夕阳西下,余晖照进大厅,霞光流转,满室刀影飞掠,加上莫宁萧彤二人都相貌不俗,双方过招你来我往,衣袂翩翩,煞是好看。
这一场比试虽不以性命相拼,但却精彩绝伦,众人都看得心醉神驰,除了妒火中烧的凌翼!
和萧彤比武的人应该是他,尽展所学让众人惊叹的也应该是他,而不是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家伙!
他完全没有想到,今天和萧彤对阵的若是他凌翼,别说三招两武就会让人家摆平,搞不好他连萧彤的一招也接不下!
他满怀怨忿地紧盯着莫宁,似乎希望他的目光像剑一般,可以在莫宁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不知不觉中,两人竟已拆了数百招。萧彤早已收起胜负之心,一心陶醉在棋逢敌手的快意,以及莫宁用招带给她的惊奇之中。
然而莫宁却暗自心惊,他该不是鬼迷心窍吧!现在可不是跟美貌少女舞刀练剑的时候!
虽然决定要尽快结束这场比试,但莫宁心知不能做得太着痕迹,在场可是有萧广成和周荟仪两大高手在。
算是萧彤帮忙吧!她正巧足尖一点,纵跃而起,运剑横扫。莫宁大喜过望,趁机作势挺剑迎击,却暗中凝蓄内力,当两人剑刀交锋之时,只听见“当”地一声,莫宁手中长剑应声而断。
萧彤还没回神,莫宁已跃开数尺,躬身抱拳道:“多谢表小姐指教。”
“虎父无犬女,彤儿果真才貌双全!”
随着凌重勤率先鼓掌称赞,众人也附和着叫好起来。凌翼更是激动得手掌都拍红了,好象萧彤这剑是为他出气一般。
萧广成心中则大为震撼,他原以为凌家只是有钱,不料凌家的武师竟有这等身手,让他对凌家的实力幡然改观。
“风花雪月楼里卧虎藏龙,能在太湖一带称雄果然其来有自!”
凌重勤心情大好,莫宁能在萧彤剑下力撑多时,算来也为他挣足了面子,萧广成这话并非纯属恭维。
“哈哈,好说,好说。倒是时候不早,我已吩咐下面安排好厢房,请各位稍事休息后,准备用晚膳。”
一干人等随着凌重勤步出大厅,但莫宁的去处却与众人不同,他径自走向自己在后院的小厢房。
萧彤刻意慢下脚步,想和他说话,一见他离开人群,立刻叫住他道:“莫兄,你不一起来吗?”
莫宁回头淡然道:“在下身份低微,不敢这次。”
萧彤皱皱鼻子,迎上前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来头,不过你这样的人竟会来当什么劳什子武师,未免耐人寻味。”
莫宁微微凝眉,她的好奇对他而言不是好事。
“在下并无特别之处,表小姐是贵客,还是请去吧。”
萧彤碰了个软钉子,心知不管自己问什么,莫宁都不会认真回答,但也因此而对他更有兴趣。
她嫣然笑道:“不说算了,我总会弄明白的。”
凌翼在人丛中频频回头,见萧彤与莫宁叽叽咕咕,心里颇有疙瘩,本想回头探问,但又忌惮父母,直到萧彤跟上来他才放下心。
那一头的莫宁却迷惘着,自己行事一向谨慎低调,何以今天这样不知节制?难道自己是这么容易为美色所迷的人?
正当思绪纠结,莫宁蓦地想起他重回风花雪月楼的“任务”不禁冷汗淋漓。娘亲惨死的一幕又浮现眼帘,他十八年习剑所为何来?
徐来的夜风吹醒了他的理智,他抬起头,看见远处闪动的寒星,不错,没有任何事能够动摇他的报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