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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来往于街上的行人擦肩接踵,不愧是天子脚下,大清第一大城,处处都是繁华昌盛,比起塞外的康襄城来不知要热闹多少倍。
四辆马车在宅兵的护卫下,缓缓地穿行在京城的大街上,一路打听,朝着鸿胪寺卿府宅的方向而去。女眷们有心瞧瞧京城的繁华盛景,却见街边的百姓好奇地盯着车轿上下打量,又不得不放下车帘,露出一点的缝子,带着一脸欣喜和兴奋的神情偷偷朝外张望。
马背上的刘铭祺却是一脸的平静,好歹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能动不动就跟女孩子似的,稳不住神儿。再说京城自己也不是没来过,当初转世来此,还在这逗留过一阵子,那时候自己的身子轻的跟一阵风似的,基本上京城的大街小巷也算是转了个遍,眼下,大部分地段都跟自己刚来时看过的情景差不多,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鸿胪寺卿府宅内的宋二虎和张管家忙得可是脚打后脑勺,知道这几天老爷就要赶到,带领着丫环仆人宅兵们一通忙活,总算是把府宅收拾的窗明院子净,一尘不染,又把定制回来的门匾端端正正的挂在府宅门头上,两个金灿灿的“刘府”两字格外生辉耀眼。
一声长长的马啸,车轿缓缓停在刘府的门前,正在府门把守的宅兵们一见是老爷的车辆,老早就在府门前跪迎施礼,其中一个宅兵急忙撒腿跑进府内禀报管家。
正在府内忙碌的宋二虎和张管家俩人闻听后,神情顿喜,一前一后匆匆赶到府门外,丫环仆人也都纷纷跟在他们身后出府迎接。
“快快快,列队,不要乱。”在张管家指挥命令下,几百号人差不多像是排练过一阵子似的,紧张有序地排列组合起队形来,虽然显得有点吵杂,但能看得出阵脚未乱,一会儿,便调整出两大列的欢迎队形,跟欢迎国家领导人似的,搞得有模有样的。
站在队伍前面的宋二虎,一张黑脸看上去像是又多刷了一层墨似的,在阳光的照射下黑的发亮,正朝着刘铭祺咧着嘴笑,尽管笑的比哭还难看,但这张脸每次见到都会让刘铭祺感到踏实可靠,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刘铭祺在宅兵的搀扶下下了马,笑呵呵地大声招呼道:“宋大哥!”
“哈哈哈贤弟,哈哈” 宋二虎哈哈一笑,迎了上来。兄弟俩连续拥抱了三次,互相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其紧密程度让两位美娇妻见了,心里都觉得酸溜溜的。
这时,张管家抖了抖精神,大声喝道:“所有人都有了,预备——齐!”
话音落地,只见刘府大门两旁列队的众奴仆们齐齐跪地恭道:“恭迎老爷夫人进府,老爷夫人一路辛苦了!”
见这阵势,高兴地刘铭祺把这几天的奔波劳累顿时解了一半,笑容满面地挥了挥手道:“好好好,都起来吧!你们也辛苦了。”
奴仆们夹道欢迎掌声四起,张管家带着女仆们将秀娘和薛碧贞迎进府内,刘铭祺和宋二虎肩并肩跟在她们的身后边走边聊。
“押送家财,任重道远,这几日来,让宋大哥一路受累了!”刘铭祺无不关心地切问道。
“贤弟,说的哪里话来,我这身子骨还在乎那点苦,倒是贤弟迟迟未能抵达京城,让为兄不时左盼右盼,好生担心牵挂啊!今个你要是再不到啊!为兄连夜就要带人寻你们去了!”
“哈哈”兄弟见面,自然一通欢喜,互道牵挂。
秀娘和薛碧贞在张管家的护送下各自回房。刘铭祺则在宋二虎的陪同下,把新装修过的刘府大宅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参观了一番。
此刘府和彼刘府从占地面积上不能相比,相当于原来一半的面积,就如同大城市的地价和小县城的地价不能比是一样的,京城这可是寸土寸金的黄金宝地,不比康襄城的地阔人稀。
刘府地处京城的繁华之地,紧邻通往紫禁城的德门大街,日后上朝入宫更显得方便快捷,不像一些五品以下的弱官,府宅大多在离皇城较远的北大街一带,三更便要爬起来准备上早朝,心中无不叫苦连天。据说大清几个王爷的府邸也都在此一左一右,人高地贵,相比之下,刘府大宅可算是风水宝地。能得来这么好的地段还是靠九门提督在他来之前,没少上下打点才好不容易弄来的,说来说去,还算葛尔泰够义气,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吃水不忘打井人。
大宅内房屋布局精细,小桥流水,绿树成荫,气派之余,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四周围砌着一丈多高的府墙,把这恍如世外桃园般清静幽幽的景致遮挡其中,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深宅大院。
兄弟俩又把这一路上的情况简单地相互介绍了下,见刘铭祺一路奔波,显得有些疲惫,为了不影响兄弟休息,宋二虎借口去张罗晚上的接风宴故而离去。刘铭祺则回到寝房洗了个热水澡,美美地在床上睡了一觉,直睡到华灯初上,才让自己缓过乏来。到了晚上,刘府上下摆了二十几桌酒宴,为刘大老爷接风洗尘,并恭贺刘大老爷步步高升,大展宏图,共同庆祝从康襄城凯旋入京。
想想在刘铭祺大清朝这半年来,也算的上是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的无敌穿越者。论名,人家都是付出十年寒窗苦读,辛酸备尝,好不容易才熬了个官,而他呢?却只用了半年的时间连任数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论利,谁又能同他一样的幸运,机缘巧遇,坐享其成呢!并且还娶了两个他心仪爱慕的女人为伴,一个温柔怜人,一个倾国倾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剩下的日子无非就是两个字:享受。说清楚点就是四个字:吃喝玩乐。尽情地享受荣华富贵,尽情地享受他在大清精彩绝伦的后半生。话虽如此,他能如愿以偿吗?
事隔二日,刘铭祺也不急着到鸿胪寺上任,整天带着宋二虎和张管家在京城里转悠,见什么买什么,什么贵买什么。
也难怪,这位刘大老爷除了吃喝玩乐在行外,其他的没一样在行的,这回到了京城后,有吃有喝有玩有乐的,正和他意。这下可把刘府的张大管家乐坏了,跟着刘铭祺后面可沾了大光,刘铭祺只要是买东西,从来不买单份的,连同她和宋二虎人人有份,这才真叫做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真朋友呢!这辈子跟着刘铭祺那叫一个爽,等着盼着为老爷立大功,一是报恩,二是为了能娶到夫人的贴身丫环玉儿,那才叫幸福潇洒,美的冒泡呢!
话说这日,把兄弟宋二虎因在府上操练宅兵,刘铭祺只带着张管家一人出来玩乐。京城有名的广德隆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挤着人,人挨着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光听那百十来种带着京腔京味儿的叫卖声,足以让这条街上的行人感受到那种无比的繁华和热闹。
要是不介绍下,您还真认不出他俩来。只见刘铭祺戴着蓝缎瓜皮帽,穿着酱蓝色薄绸短褂,手拿着一柄泥金塑边的轻巧折扇,最打眼的是他还佩戴着在一家西洋店里买来的镶着金丝边框的黑色墨镜,说不出的风度翩翩潇洒自如。当然,随行其后的是他的张管家,同样带着副银丝边框的蛤蟆镜,俩人活灵活现的走在大街上,周围的老百姓一看,便知道这两位是银子多的花不掉的烧包,要么就是哪家官老爷的花花公子,总之看着不像好人。
俩人随便在街边找了家较宽敞,看样子人不是很多的馆子,便走了进去。
店内的小二肩头搭着块白手巾,头上戴着矮扁帽,眼倒是很尖,一见两位衣着光鲜的爷打扮不俗,急忙笑呵呵地迎了上来,连连躬身招呼道:“两位爷,楼上请!您要吃点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山上蹦的,小店一应俱全,保证让您二位爷吃好喝好。”小二一路介绍着上了楼。
楼上大概有八九张桌子,其中有两张桌上坐着几个生意人打扮的人在一起吃吃喝喝,谈论着生意上的盈余。小二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给刘铭祺和张管家找了个雅座,扯下肩头上的白毛巾在凳子上掸了掸,眉开眼笑地躬身道:“两位爷,上点什么菜,小的这就下去给您准备。”
俩人落座后,张管家扯了扯袖管,趾高气扬地吩咐道:“大鱼大肉吃多了,不免有些油腻,就上几样野味来给我身边的这位刘爷尝尝鲜,外加一壶好酒。”话毕,顺手又从袖袋里掏出五两碎银丢在小二的手里,道:“小二,拿着!这是赏你的。”
小二一看眼前的这位爷,出手那真阔绰,这辈子见过的达官贵人倒是不少,能给个几文钱作小费,都谢天谢地啦!今天可真是遇见活菩萨了,这赏钱足够自己跑一年的堂了。小二一激动,扑通一声跪地磕头谢赏:“谢谢爷!”
刘铭祺斜眼瞧了瞧张管家,心中十分诧异:平时无论买什么东西,他都要趁机跟人家讨价还价,生怕自己吃亏,今天张管家怎么如此大方起来,真让人不可思议。
张管家从来没受人如此尊敬过,忙把小二搀起来,笑呵呵地道:“甭谢我,要谢呀就谢我身边的这位刘爷,实话告诉你,半年前,我呀!和你一样没出息,也是在酒馆里跑堂,挣得银子连老娘都养不起。幸亏遇见了我身边的这位爷,才让我又重新做了一次人。我是见你和我当初差不多,惺惺相惜而已。希望你有朝一日也能像我一样,遇见位大贵人,让你一步登天!”
“爷的话小的记住了,小的给刘爷磕头了。”小二说完,又要起身来跪拜刘铭祺。
刘铭祺连忙阻止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快些将酒菜端来,我等吃过后还另有他事要办!”
小二连连鞠躬,答应道:“是,两位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后堂催菜。”
小二离去后,张管家挠了挠脑后勺,假惺惺地表态道:“小人替老爷又做了件好事!老爷您说小人做的对吗?”
刘铭祺脸上泛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点了点头,故意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嗯,广施钱财,积福积德,当然做的没错了。不过,福德之事老爷做的倒是不少,这次的福德就让给你吧!那五两银子就从你下个月的薪酬里扣除,你应该没意见吧?”
“啊”张管家一听,身子一仰,差点没栽到地上去,眼下张管家正存钱当老婆本呢!可把他给心疼的够呛,不由得苦笑道:“亏了亏了,早知道赏他三两好了。”
“哈哈”实在忍不住的刘铭祺大笑了起来。心道:早就猜到你这家伙的那点小心眼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娶媳妇,连做梦都不闲着,等过了这阵,还真的要给他张罗张罗,要不然非憋疯了不可。
没一会儿,饭菜到齐,主仆俩人边喝边聊起了逛庙会的好玩之处。
刚吃到一半,忽听楼梯处一片喧哗,又有一波客人蹬蹬蹬地从楼梯口走了上来,刘铭祺无意间搭了一眼,只见这波人前拥后继着一位面如冠玉,双眸炯亮,神态傲然的年轻人上了楼,此人穿着朴素得体,走路的姿势却显的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在众人捧月般的簇拥下坐在了离刘铭祺大约二三丈远的地方。而跟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脚步轻盈,落地无声,一猜就知道是些练过武功的护卫。陪坐在这位年轻人身旁的还有一位年近四十,不,看他细皮嫩肉的样子却是三十岁的长相,一双蛤蟆眼镶贴在他胖嘟嘟的脸前,满面的媚笑时刻挂着,居然长时间的都没有一丝的变化,说话的腔调假声假气,闻之便会让人食欲不振,浑身掉鸡皮疙瘩,见此人长相,定是个非奸即诈的角色,满肚子都是坏心眼。
不过京城里什么身份的人都有,也没必要费心思猜他们是干什么,做什么的,大家素不相识,无非是打个照面罢了。
进来的这位年轻人同时也注意到了坐在窗边饮酒的刘铭祺,两个人眼光一对,那人从刘铭祺一身放荡的穿着和外表,以及遮挡在心灵窗口前的那副深黑色的墨镜,也能看出他是京城里那种富得流油,花钱无数,泡妞没完的花心阔少爷之类的人物。
待客人落座后,跟在身后的小二忙上前笑呵呵地招呼道:“各位爷,吃点什么?”
“随便!”那年轻人风度翩翩地摇着折扇道了一声,好一个“随便”二字,看样子他们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此歇脚来的。
小二应了一声不敢多问,忙自作主张地请示道:“那就为几位爷上些咱京城的几样名吃小菜如何?”小二果真是非常的聪明历练,闻听刘铭祺他们口音来自关外的时候,就介绍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闻听这几位一口地地道道的京腔京调的时候,一猜是本地人,就介绍当地的名吃小点,也算是个够精灵的家伙。要不然碰上个“随便”的主还不好应对,没点基本技巧也是没法混的。
“我们家爷不喜欢辣的,口味要清淡,油星儿不能太腻,明白吗?” 嫩皮老男人在一旁连声嘱咐道。把这位年轻人看的比他们家祖宗还尊贵。
“大爷您就放心吧!保证让您满意!”小二应了声后。转身跑下楼去。
殷勤的嫩皮老男人引起了刘铭祺的注意,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会讨好主子的狗,表情上百依百顺,说话上言听计从,即便是坐在那位公子的身边,却是连屁股都不敢坐实,随时准备起身伺候,这些献媚的基本功看来历练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真可谓一绝啊!
殷勤的嫩皮老男人起身从身后的侍从手里接过一个檀木箱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端出几样玲珑剔透的玉茶碗和玉茶壶,看那玉碗玉壶均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绝对是价值不菲的稀有珍品。接着又端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后,手持一双玉筷夹了些茶叶放到玉壶里,倒上小二送来滚烫的开水泡好,整间房里顿时飘荡起浓郁芬芳的茶香,至于是龙井还是碧螺春,刘铭祺便不曾识得了,但绝对不是普通的茶叶。
嫩皮老男人一边沏茶一边担忧道:“十五爷,这天儿还是有一阵没一阵的热,您可千万要注意身子骨啊!这要是出了点热疾,小的们可担当不起啊!”少年公子倒是没那么娇气,脸色略有些凝重道:“无妨无妨!风吹日晒算不了什么!” 说着,从怀中抽出一本书来,旁若无人地读了起来。
出门在外,竟然如此讲究,连自己这么有钱的主也没这等高贵的习惯啊!见他身后的侍从或背或扛,人人手里都带着个大木箱子,难不成连尿壶马桶也带着呢!头一次见到这么牛叉的人,初来京城还真开了眼界,真长见识。
刘铭祺看的出神,连吃饭都忘了,要不是张管家的提醒,不知道要欣赏到什么时候,才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吃完,刘铭祺和张管家喊来小二结账,聪明的小二知道这二位爷是贵客,便跟饭馆的老板加以回禀,做生意不可没有回头客,这饭馆的老板也是个做生意的场面人,见二位爷是贵客,更不敢怠慢,随着小二一块上楼来联络感情,一个劲的恭敬逢迎,犹然让刘铭祺主仆二人有种宾临如归的感觉。
要说啥事都是无巧不成书,正在酒馆老板和刘铭祺攀谈之时,楼下突然传来摔桌凳砸盘碗的声音,像是有人故意在楼下闹事。
随后,楼下的另一个小二模样的小伙子惊慌失措的跑上来,急道:“掌柜的,不好了,王二麻子正在楼下吵着嚷着要见掌柜的。”
“啊!”掌柜的一听,吓得话还没说出来,身子一颤,朝后栽了半步,要不是张管家及时搀扶,差点当即就瘫坐在地上。莫非王二麻子是恶鬼转世不成,竟然让掌柜的听到他的名字后,吓得六神无主起来。
刘铭祺正在纳闷之时,楼下便已传来咚咚咚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楼下冲上来几个人,上来后便气势汹汹的踹翻了几个桌椅,邪恶的眼神狠狠地虎视着楼上的众人,眼前这几个小喽啰刚一登场亮相,楼下又上来一位摇头摆尾的东西,仔细一看,嚯,果然够嚣张。
来人左手擒着个拳头大小的紫砂壶,右手拎着把黑面柄的宽折扇,一身绿皮甲袍,挽着两袢衣袖,再好的尊容只要是被一层密密麻麻的黑樵所覆盖,足够让人畏上三分,不用介绍,这位就是人见人怕,鬼见鬼逃,见面不如闻名的王二麻子喽。
王二麻子上楼后,翻翻眼皮,左右扫了一圈,似笑非笑的冲着掌柜的哼道:“钱掌柜的,生意不错吗?”
王二麻子在这条街上是一霸,整天以挑刺,找茬,欺人,闹事打架为主,白吃白喝还白拿,这也倒罢了。还常常借机勒索点银子花花,仗着自己的堂兄在顺天府谋差,更是有持无恐,胡作非为,老百姓不敢告,官府不来缉,整条街上臭名昭著。人送别称:王爷。括号:不是皇宫里的王爷。括号完了。
钱掌柜见王二麻子又来闹事,无可一避,强打起精神,随后挤出一脸讨好人的笑容,拱手道:“王爷您先坐下歇歇脚,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王爷多多包涵。”钱掌柜见了他比见了真王爷还怕,这年头挣点银子不容易,王二麻子要是多来几趟,自己挣的银子都不够孝敬他的。
王二麻子阴着脸哼了一声,故意找茬道:“别跟老子来这套,老子在楼下点了几个菜,还没吃几口,你看,你他娘的过来看看,好好的一颗前门牙愣是给崩掉了,这笔帐该他娘的怎么算啊?”王二麻子要是不说,真还没人注意,只见他嘴里的前门牙果真少了一颗,连说话都出溜风。不过,这颗前门牙早已在若干年前,曾经就被一位见义勇为的江湖大侠打掉的。从此以后,他不但不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反而变本加厉,到处以此为借口勒索钱财,也算是给自己的无赖行径找个冠冕堂皇的说辞。
钱掌柜心里有数,忙躬身道:“王爷息怒,钱某这就把做菜的师傅辞退,另外在给王爷从新安排一桌酒菜算作赔罪。最近的生意不景气,确实没那么多银子孝敬您的,要不您看这样,账面上还有三十几两的碎银,全当是给王爷您疗伤看病的赔偿,您高抬贵手,多多包涵!”
“他娘的,你打发要饭的呢?”王二麻子听后,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钱掌柜在原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体,摔趴在地上,不远处的小二忙跑过来搀扶,也被王二麻子的手下三拳两脚打倒在地。
钱掌柜捂着腮帮子,晕头转向地从地上爬起来,苦着脸道:“钱某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来孝敬王爷,您就行行好吧!”
“行行好?老子的这颗牙少说也值一百两银子,今儿拿不出银子来,老子就叫你残废。”王二麻子大有以物袭人之势,举起手里的紫金茶壶便要朝钱掌柜的头上砸。
不料,却被另外一只虎掌牢牢地钳住,回头一望,见身后的这位长得肌肤白皙,油头粉面,看样子跟自己同属于流氓类的人,却偏偏有热闹不看,跟自己较上了劲。
此人正是外表潇洒,内在正义的美男子刘铭祺是也,只见他把王二麻子的手臂一推,那只紫金茶壶随即丢落在一旁“啪”的一声摔的粉碎。刘铭祺很有礼貌地阻拦道:“喂,哥们!京城之地,天子脚下,你也敢如此撒野,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当着刘铭祺的面欺负人,这事自己总不能一走了之吧!
王二麻子斜睨了刘铭祺一眼,撇着嘴凶道:“你是哪头蒜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竟然教训起你家王爷来了,识数的,滚远点,惹恼了老子,连你一块揍。”
刘铭祺闻听他自称王爷,故装惊讶的模样,手扶着镜框,抬眼朝王二麻子仔细望了望,一脸讥笑地羞辱道:“哦,原来是王爷大人,幸会幸会!王爷大人不会穷的到大街上当泼皮无赖、到处吃老巴来了吧?”
王二麻子脸色发青,晃了晃脑袋,狠道:“操!来人啊!揍他。”
钱掌柜的担心为自己出头的侠士英雄刘铭祺会吃亏,急忙上前阻劝道:“慢着,王爷息怒,都是小人的错,有气您就冲着我撒,千万别难为这位客人啊!”这边剑拔弩张的大动干戈,一旁的小宝可稳不住神了,一看老爷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急得直跺脚,眼下只有自己和老爷两个人在此,王二麻子人多势众,这要是打起来,老爷哪是人家的对手,非吃大亏不可。特别是宋二虎又不在,自己除了被打之外,如何才能保护老爷脱险啊!关键时刻,考验自己时候到了。
想到此,立功心切的张管家眼珠一转,顿时急中生智,来了主意。转身跑到窗口,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冲着大街上过往的行人大声喊道:“大家都注意啦!楼上恶霸闹事,有愿意见义勇为的兄弟,大侠,爷们,请上来帮忙打架喽。铲除恶霸,人人有责,谁上来打一次,我家老爷赏一百两银子,当场兑现喽。”他这一咋呼不要紧,楼下的老百姓全围过来了,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传达。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百两银子折合后世的人民币相当于一万元人民币,打一架就有一万块。这钱哪挣去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片刻儿,真的从楼下冲上来七八条壮汉来,其中两位手里还拎着尖刀,看样子是在附近菜市场杀猪路过的屠夫,全然一副大侠般的模样。张管家高兴的直跳脚,赶紧招呼他们过来助阵,人多力量大,再大的困难都不怕,东风吹战鼓擂,比武打架谁怕谁。张管家笑呵呵的当场给每人发了一百两的银票,只要有人助阵,老爷就不会吃亏,说不定还能帮老爷一起为民除害呢。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几位壮汉收了张管家的银票,更是尽心尽责,毫不含糊,随手抄起身旁的几条板凳,摆出一副随时应战的架势。
王二麻子也有些发懵,眼前这小子真他娘的有钱,现场花重金雇人打架,肯定是大有来头。如今自己骑虎难下,即惹不起又躲不起,你想啊!自己在这条街上混了那么多年,在道上混的,最重要的要有脸面,自己要是灰溜溜的走了,日后岂不是成了百姓的笑柄,哪好意思再出来作威作福。
王二麻子虽然有些心虚,但见刘铭祺一副书生秀才般的模样,顿时灵机一动,狠道:“有种单挑!”一言既出,刘铭祺轻蔑地瞥了一下嘴角,一副傲慢的神态爬上了俊美的面部,完全没把王二麻子放在眼里。心中暗道:“从来没听说过动不动就跟人家单挑的黑社会老大,刚开始还真以为在京城碰到了黑社会了呢?原来是个小地痞小混混而已。”
见身后有人护驾,刘铭祺底气十足,略带骄傲,讥诮地骂道:“瞧你那操性,打你小丫里的,单挑就单调!”此事既然让刘铭祺给碰上了,就不能不教训一下胡作非为的王二麻子,让他长点记性,也为钱掌柜的出口气。
众人纷纷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中间一块空场子,王二麻子扭了一下脑袋,松了松浑身的筋骨,在刘铭祺面前拉开架势,嘴里狠道:“今儿王爷我就好好地收拾你一顿,再送你一口棺材当见面礼。”刘铭祺一贯打架出手的作风都是先下手为强,从来不手软,别说是王二麻子,当想初在康襄城,把个叱咤一时的黑社会老大雷霸天打得不也是满地找牙吗!
话音未落“啪”一声,王二麻子左脸上便已狠狠地挨了一记重拳,打得他两眼直冒金星,顿时肿胀起来。王二麻子心里这个骂呀!都他娘的说自己是泼皮,没想到这小子比自己还无赖,真他娘的下黑手啊!
“你他娘的,还没开始就动手啊?”王二麻子捂着眼眶子窝了一肚子的火,如同被激怒的疯狗般嚎叫着扑了上来,抡起拳头朝刘铭祺砸来。
刘铭祺此时倒也颇懂礼貌,不好意思回了一句道:“恕罪恕罪,本公子一进入临战状态,实在是兴奋的不得了,再来,再来!”边说边跳动着灵活的脚步左闪右躲让了王二麻子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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