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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日,望春楼发生命案的事,街头巷尾,市井街坊,一时谣言四起,传的沸沸扬扬,传什么的都有,甚至说,在望春楼闹出人命的那几个歹人均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偷香淫贼,此次强强组合,目的就是为了比比看谁搞的女人最多,谁就可以当上采花大盗联盟的盟主。真是越传越离谱,越传越乱,弄得百姓人心惶惶,特别是到晚上,更是提心吊胆,闭门不出,严重影响了百姓正常的生活秩序。
由于此案在康襄城造成了极度恶劣影响和恐慌,以刘铭祺亲自挂帅的巡捕衙门迅速成立了专案组,副组长是提刑按察使汪大奎亲自调集精兵强将对事发当场的老鸨,接客的,迎客的,送客的男男女女全部详细做了笔录,又根据钱百万和周何杨两个富户及其家丁的回忆和描述,迅速将那晚出入望出楼的几个京城人的模样特点进行画像,张贴全城的大街小巷,对提供线索者重金奖赏,倾其全力搜捕犯罪嫌疑人。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仍没有重要线索,刘铭祺也为此泛起了寻思:难道他们离开了康襄城?不可能,当日,宋二虎在自己的吩咐下,朝京城的方向足足追出近千里,沿途寻访查问,连个人影也没见着。如果当真是些有背景的人物来此寻觅薛碧贞的下落,那康襄城内肯定有他们落脚点,光靠满城的搜捕很难寻到他们的踪迹。既然他们的目标是薛碧贞,何不以她为诱饵,将这几条大鱼钓出来,看看他们的真面目,也好给百姓一个交待。
刘铭祺拿定主意后,立即召开了一次专案组的秘密碰头会议,将此次命案拟名为‘引狼出动’康襄城特大重大抓捕犯罪分子行动。并暗中通知望春楼的老鸨继续正常营业,所有参加抓捕的办案人员全部化装成嫖客或是杂役潜伏在望春楼内,再带上钱百万和周何杨的一二个家丁作为现场指认的证人,一场计划周密,滴水不漏的秘密抓捕大网正悄悄地在望春楼展开。
万紫千红总是春的望春楼门前,化名为逍遥大老爷的刘铭祺和化名为鲍鱼头的鲍铁,手摇折扇,满面春风地跨进了望春楼的门槛。为了能顺利地完成此次抓捕任务,刘铭祺率领着专案组几乎是夜夜混迹在望春楼内,为保一方平安,也为了能尽快结案,稳定民心。刘大巡抚可是付出了很大的牺牲和代价的,不但牺牲了色相,还自费陶银子吃喝玩乐,(官银有限)弄不好还得要牺牲一下体力和战斗力,真是不容易呀!
“呦,大爷,您来了!”俩人刚一进门,几位衣着露肉,涂胭抹粉的女人,边打招呼边宽摆柳腰,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嗯,啊!哈,”刘铭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随便拿眼睛扫了一眼,小妞各个长得还看的过去,又扭屁股又扭胸的,不停地卖弄着她的身躯各处来吸引这两位大爷的注意力。
扮嫖客也要有扮嫖客的演技和特点,像不像三分样,再说了,刘铭祺扮成嫖客,不用装扮就让人感觉他比嫖客还嫖客,若不是穿越来大清后一系列的机遇让他集美誉于一身,说不定真就成了“大清朝第一嫖王”的称号。
只见刘铭祺一阵淫笑,见了这几个卖身不卖艺的女人后,又摸脸蛋又摸屁股的,着实占尽了便宜,嫖客就要有个嫖客的样子,丝毫马虎大意不得。与此相比,倒显得身边的鲍铁有些木纳,京城的文官,武官,除了鲍铁还真没几个没逛过窑子的,原因吗!嘿嘿!俺都不好意思说,鲍铁今年四十有二,若干年前,功成名就的他一口气娶了一妻六妾,现如今正好全是三十如狼的年龄段,对那方面的要求颇多颇频,而且各个骚的要命,别说想出来打野食了,就是自己那点口粮能保存个三两天都成问题,要不说这一夫多妻制的婚姻有好处也有坏处呢!好处是妻妾成群左拥右抱,坏处是伤身呐!
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将刘铭祺等迎接进堂内,老鸨一如既往地笑容光面,屁颠屁颠地上前嘻嘻道:“大爷,好久不见,银子都赚翻了吧!您要是看中了哪位姑娘就跟老身说一声,包您满意!”
刘铭祺一脸淫笑,点头道:“嗯,好!大爷我银子有的是,要找也得找个有品味的,全都给大爷叫上来,让大爷我过过目!”
“大爷您先坐下,喝杯茶,老身这就给您叫去。”老鸨笑意殷勤地招呼两位尊贵的大爷在厅堂中落座,转身把她手里的那块粉红色的纱巾一扬,鬼声鬼气地喊道:“姑娘们,都出来吧!有钱的大爷来选你们来啦!”
嚯,这一声招呼,跟发工资了似的,从后堂呼啦啦出来二三十个又说又笑又吵又闹又挤眉弄眼的妙龄女子,扭扭捏捏地纷纷来到两位大爷的面前一字排开,各展姿色, 胸大的挺胸,腿白的露腿,模样俏的冲你一个劲的眨眼睛,放电波,屁股翘的半转着身子,扭来捏去,实在没什么好展示的,干脆直接把胸前衣襟上的布扣子解开两个,露出一副让人糟蹋蹂躏的模样,由不得你不上钩。
迎面扑来浓浓的研粉味道那叫一个冲鼻子,刘铭祺忍不住狂打四五个喷嚏,起身揉了揉鼻子,转身朝狂咽吐沫的鲍铁道:“鲍大爷,咱们挑挑吧?”
鲍铁点了点头,憨憨一笑道:“刘大爷眼光独到,还是您来做主吧!”
两位大爷有谦有让,并肩在堂内一排的女子面前,看看这个,捏捏那个,跟选萝卜白菜似的,挑个没完没了。
大概挑了半个时辰,老鸨见两位大爷一脸不满意的样子,甚是着急,道:“呦,您就别挑了,我这还有其他客人等着呢!您二位要是还不满意的话,今儿,您算是来着了,我家镇楼之宝赛嫦娥兴致好,接面客,两位大爷要是有银子的话,可别错过这百日难逢的大好机会呦!”
刘铭祺顿装出千分惊喜状,万分亢奋状,连忙道:“真的吗?那你还不早说,多少银子,大爷我出,能一睹美人姿色,聆听美人亲自弹奏的幽魂怨曲,见了阎王也不冤啊。”
老鸨皮笑肉不笑地应酬道:“不多,不多,两位大爷合在一块给六百两银子便可。”
刘铭祺急不可耐地吩咐道:“值,值啊,快去安排!大爷我正愁有银子没处花去呢!今晚赛嫦娥就归我了,哈哈”刘铭祺笑得正酣,突然一声断喝,打断了他的得意忘形。
门外传来一声男不男女不女,尖声尖气的声音:“慢着,本大爷出双倍的价钱,要再睹赛嫦娥小姐的尊容!”话音一摞,闯进来一个举止猥琐,穿着贵气,眼神里透着阴寒的邪光。模样长得像个从小没吃过娘奶似的,干瘦干瘦的一个中年男人,只右额前长着杏核大小一个肉瘤,看上去格外引人注目,完全可以用‘精瘦猴’这三个字来形容该人的尊容。此人进门后,神情冷傲,有持无恐,看都没多看刘铭祺一眼,就径直坐在右侧的木桌旁,身后跟着几位佩刀随从,稍微一打量,不难看出他们各个都是身怀功夫的高手。
“他娘的,胆子真够大的,挖地三尺也没能将他们找出来,还敢明目张胆地到望春楼露面,这也忒他娘的没把我这个地方巡抚大人放在眼里了,难道真的就不怕老子抓他们问罪?”刘铭祺心里暗暗泛起了嘀咕。原来这些不明身份的还真是冲着薛碧贞来的。
刘铭祺岂会在尔等的面前示弱,阔步向前,斜了一眼气焰不可一世的瘦猴精,接着傲然道:“老鸨,大爷我出二千两银子,赛嫦娥,我要定了!”
“五千两!”瘦猴精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冷哼一声。接着伸手端过随从递上来的绿纹镶的茶碗,抬起右手捻着茶盖清磕了两下碗涯,慢条斯文地呷了一口。
我靠,耍酷是吧!见瘦猴精谱摆的不小,刘铭祺不甘示弱地喊道:“一万两!”随后使了个眼色给鲍铁,让他暗中通知埋伏在外面的官兵,随时准备将这几个犯罪分子抓捕归案。鲍铁会意地点了点头,趁着两人对持不让之际,转身朝埋伏在望春楼内的卧底衙役发出了缉拿犯罪分子的信号。
“二万两!”瘦猴精翻着倍地抬价,根本没把眼前的“两个富户”放在眼里。身后的随从更是越发目露凶光“嘡喨”一声,霍地拔出半截明晃晃地佩刀,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三”刘铭祺一看这架势要动武,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心想:他娘的,老子还没动手呢?他们倒是先耍起威风来啦!”
一旁的鲍铁头一次见过有人敢在自己地盘上抖威风的主。当时粗眉一凝,面色顿变,喝道:“怎搞得,没银子就想动手怎么的,大爷我还怕你了不成。”说完,正欲抄家伙动手,却被早料事在前的刘铭祺趁阻拦之机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暗示他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切莫小不忍而乱大谋。
正这时,外面一阵骚动,突然冲进来一队全副武装,手持刀矛的衙门捕快,在提刑按察使汪大奎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将众人围在当中。那些见了衙门捕快就像见了鬼似的的妓女们,惊的惊,叫的叫,全部一窝蜂似的散躲到后堂去了。
提刑按察使汪大奎一脸官威,阔步来到那几个人的面前,斜眼打量了几眼几人的长相,又抬手接过捕快递上来的犯罪分子的画像,比对了一二次,随即又叫来前几天被打伤的家丁,撇着大嘴问道:“仔细给本官瞧瞧,可是这几个人打伤你们的?”
家丁抬眼一看,吓得身子一抖,忙低头颤巍巍地禀告道:“启禀大人,正是这几个人,化成灰我都认得,他们不但打伤我家老爷,连同府内的数名家丁也惨死在他们的手里。”
汪大奎点了点头,冷哼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来人啊!将这几个要犯,拘捕起来,带到巡抚衙门候审!”一声令下,捕头们一拥而上,正欲将其拿下。
此时,只见那个坐在凳子上的瘦猴精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碗,阴声怪气地怒道:“谁敢?”
捕头们当即一愣,乖乖!口气不小啊!犯了法了还这么牛,天理何在?
正当捕头们愣神儿的当,瘦猴精阴着脸对身边的随从哼道:“去,拿样东西给提刑按察使汪大奎汪大人瞧瞧。”
汪大奎心里一怔,暗道:“此人是谁呀?居然知晓我的名字?什么来头?”
瘦猴精的顺从听命后,跨步来到汪大奎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绸子的布包,当着汪大奎的面一层层地揭开。当揭开最后一层,赫然露出一块大概是纯金打造的类似于金牌的玩应儿时。汪大奎一反常态,满面惊恐,脸刷的一下子都绿了,额头上的冷汗淋漓而下。
“汪大人,还抓吗?”瘦猴精拿腔作势地问了一声。
只见汪大奎由尊而卑,连连躬身施礼,连说话一时都走了音:“卑职不敢,误会,完全是误会。”
瘦猴精一脸冷笑道:“既然是误会,汪大人就请回吧!”
“喳!”汪大奎毕恭毕敬地应道。转身对身边的衙门捕快命道:“撤!”捕快们更是一头雾水,真凭实据都抓在我们手里,怎么说抓就放了呢?难道这瘦猴精是汪大人家亲戚不成?既然按察使大人要撤,再怎么不情愿,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好跟着汪大奎收队。
就在汪大奎率衙门捕快与刘铭祺擦肩而过之际,只见他又是挤眉又是弄眼,一个劲地打哑语。
尽管汪大奎暗示自己,眼前的这几个人实在是不好惹,惹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可眼下刘铭祺哪会理会这些,肺都快被懦弱无能,胆小怕事的汪大奎给气炸了。心里暗骂道:“汪大奎这厮抽的哪门子的风啊!见了个金牌子,就跟见了他亲爹似的,吓得连自己干什么来的都忘了,真他娘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老子回去再收拾你。”
汪大奎一走,瘦猴精更加的张狂,连他的随从也极其嚣张跋扈起来。狗仗人势地冲刘铭祺和鲍铁怒喝道:“你们两个刁民,还不快滚!”
鲍铁哪受过这等的窝囊气,若不是有刘铭祺在这拦着他,恨不能冲上去狠抽他们几个大巴掌,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的厉害。刘铭祺倒是拿的住脉,不卑不亢地嘿嘿一笑,讥讽道:“好大的口气呀,我说康襄城最近的风刮得这么大呢?原来都是你们吹的!哈哈光口气大是没用的,进了望春楼的门槛,是要靠银子说话的。大爷我出五万两现银,就等着看是谁滚出望春楼!”
瘦猴精一见刘铭祺二人也是个煮不烂嚼不动的滚刀肉,当即火冒三丈,起身指着刘铭祺的脑袋威胁道:“你你,不知死活的东西,耽误了本宫的大事,十个脑袋都不够你赔的!”
厅堂内顿时火药味十足,大有剑拔弩张之势。见这几位大爷针尖对麦芒,根本不像是来逛窑子的,却像是来比阔斗狠来的。可把一旁的老鸨吓坏了,这万一要是噼里啪啦地动起手来,不知又要砸坏多少物件,自己指不定要亏多少银子,搞不好真的把望春楼给拆了,那我可怎么活呀!想到这里,老鸨眼珠滴溜溜一转,挤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上前打圆场道:“哎呦,几位大爷,都是到望春楼找乐子的,何必伤了和气呢?一旦真的闹出点见红的事来,东海龙王大战南海龙王。观音杀如来,杀他个腥风血雨的,那这乐子可就大了。要不这样,既然几位大爷的银子多得都花不完,何不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到楼上喝杯和解香茶,再请赛嫦娥姑娘边抚琴边给几位大爷灭灭火,消消气,如何?”
刘铭祺听后,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大爷我是无所谓啊!不过,那些没银子,逛窑子,吹胡子,瞪眼珠子,找茬闹事的俗人,就不知道愿不愿意啦!”
瘦猴精大概也不想如此闹下去,上次就是因为有两个富户从中捣乱,才让他们错失了一次见赛嫦娥的机会,这次若是再动起手来,恐怕又会惊吓到天下第一美人,再次错失见面之行。
想到这里,瘦猴精露出一脸笑里藏刀的表情望了刘铭祺一眼,哼道:“也好,都是出来玩的嘛?井水不犯河水,彼此都各让一步,大家都有路走。不过,别怪本宫没提醒你们俩,路是自己走出来的,生死也是自己选的,世上没有后悔药吃。”说完,一阵狞笑,转身迈着猫步朝楼上走去。
“我的地盘,我做主!靠,指不定谁后悔呢!”刘铭祺一脸的桀骜不驯,心中暗暗道。带着鲍铁随后也跟着上了楼。
俗话说一个槽子里拴不住俩叫驴,这两伙人要是到了赛嫦娥的房里,彼此互不服气,争风吃醋,非打起来不可。想到这,老鸨忙招呼告诫望春楼的姑娘们,各自躲进房里千万别出来,搞不好,一开门,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是谁砍的。
楼下乱糟糟,楼上清幽幽。在望春楼两个过堂丫环的引领下,众人直奔赛嫦娥的房间。
“小姐,客人们来了。”丫环上前敲了敲门,低声禀告道。
“哦,进来吧!”房内一声娇嗲,听得众人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瘦猴精更是当即一怔,眼珠子上下直翻,天下第一美女的声音听起来怎么会给人一种如此反胃欲呕的感觉呢?瘦猴精微叹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进了房。刘铭祺等人随行其后,一步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