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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孙猴子在铁扇公主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的折腾,踢心踹肺的闹了好半晌子,那铁扇公主疼的甚么似的”
李二小声的讲着“三调芭蕉扇”的桥段,发觉喜儿已经没有了动静,歪头一看,小喜儿早就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睡的真个是踏实香甜,嘴角上翘的模样仿佛在睡梦中还在窃窃的笑哩!
两人俱是劳累,相拥两眠,次日日上竿头,方才起床。
还不等用过饭食,便有人来请见。
“驸马爷爷安好的哩!老夫人安好的哩,诸位夫人安好的哩。”来者一进来便是急慌慌的磕头,给诸人都请礼问安的罢了,这才抬头。
来者非是别个,正是李二的老熟人,老“上司”阳谷县大老爷李知县。
李二笑道:“原是李大老爷,怎到京里来的了?可是阳谷出了甚的事情?”
“驸马爷爷取笑的,下官不敢妄称老爷。劳爷爷挂怀,阳谷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正是好着哩。”阳谷县大老爷笑的那是一个欢实:“下官此次进京是要调任他处的,爷爷也是阳谷的乡梓,下官特来拜见。”
诸位阳谷县大老爷虽不敢说是如何的清廉为官爱民如子,终究是守了读书人的本分却也没有什么大的恶行,在当时也算不错的官员。不过因为是地方微末小吏,起不了甚的大事情,始终进不得众人视线罢了。
“原是李大人要升迁的,不知去往何处为官?”
“嘿嘿,下官今岁的考评得了个优异,阳谷任期已满,奉吏部调令来京,给了个泗州转运使的差事。”
李二呵呵一笑:“李大人原是高升了的。恭喜了,恭喜了!”
“下官官职卑微,在京里又没有熟人,便借了精忠驸马爷爷的名头,要不还定要等到甚的时候哩!”
宋时候地官僚体制那是出了名臃肿庞大,随便一个职位也不知道有多少候补的官儿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就算是有了功名也要投门路送礼物才能放个实缺,即便是如此在京里等个一年半载也很难捞到官职。朝廷里放了旨意之后等个三年五载才得上任的事情也不足为奇。这县大老爷在京师一没有门路二无有靠山,能够如此迅速畅通无阻的得到那一纸调令,靠的就是搬出精忠驸马李二的名头。
李二在京师那可是风云人物,阳谷县大老爷每到一处便大言是李二地父母官,与吏部的堂倌们大肆宣讲和李二是如何的交情。
朝廷里时刻都在密切关注李二。吏部更是不敢怠慢,急急的把这位知县大老爷的情况上报,朝廷也搞不清楚诸位七品芝麻官和李二究竟是如何地交情,索性做了顺水人情,放到泗州为转运使。
泗州属淮南东路扬州府辖制。宋时候的珠江流域还不曾开发,最富庶的便是淮南的东西两路,相当于现在的江苏一带。想那扬州与金陵(江苏南京在当时已经有了建康地名字,人们还是习惯于成江苏南京为金陵)乃是大宋的赋税重地,转运使又是管理钱粮等物,泗州转运使自然是个肥缺。就算不必刻意的贪墨也是也是肥地流油,阳谷县大老爷从一个贫瘠的七品县令,一跃而成从五品的富庶转运使,自然是喜出望外。
眼瞅着便要走马上任,自然是要拜谢李二这个“宗师”的。
“实不敢欺瞒爷爷的。下官无门无路,只能搬出爷爷的名头来,这才能够如此顺利的上任,爷爷勿怪。”
李二听罢是哈哈大笑:“也罢,好歹李大人也是我的父母官。也颇有些个清廉之名,咱都是阳谷地乡梓。若是我的名头还有些作用便尽管拿去用好了,切莫坏了我的名声才是。”
闻得李二如是所言,阳谷县大老爷急急的起身施礼:“宗师且放宽心,学生万不敢胡作非为,上任在既,还请宗室训导。”
按照宋时惯例,既然借了李二的名头,又为李二所认可,那阳谷县大老爷便算是李二地门生,自然是要以宗师之礼相见。上任之时李二也要训导些“金玉良言”以示教诲。
这位县的老爷为官还算不错,李二想了想道:“泗州不比阳谷,是要富庶地多了,你又是转运之职,切记要洁身自重万不可搜刮民脂民膏。但凡行事切要以民生为重,不可行压榨之事。若是真个为民作主,我定竭尽全力的帮你;若是你做下欺民压民的恶事,便是朝廷不加理会,我也是要追究的,须怪不得我不见桑梓之情”
“学生谨记宗师教诲,必三省之,不敢有一日或忘。”阳谷县令恭恭敬敬的听了,信誓旦旦的保证做个好官。
“这便是好的,也不必老是念些急功近利的东西,今岁朝廷大力治理淮河,只要你在治淮上多用些心思,必然能够再次升迁。”
阳谷县躬身为礼,说了几句场面话,从衣中摸出四个银元宝:“些须的礼物不成敬意,请宗师笑纳。”
“罢了,银子我也不缺,你好生的收了吧,又了这些银子也够你三两年的衣食,省的再去搜刮。”李二微微一笑的说道。
“学生不敢。”阳谷县尴尬的一笑:“不瞒宗师,这些个银钱便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既是宗师不收,学生便不必再去筹借盘缠的。”
李二一笑,送他出来,若是这位七品芝麻官真的能够爱民如子造福一方,也是极赞的。
殊不知这小小的阳谷县令将掀起滔天巨浪,这是后话不作细表。
趁了这几天的空闲,李二终于将那邸报的底样弄了出来。
邸报还是原来的模样,却是大大增加了版面,除有朝廷的公告事宜之外,更是添了些地方风俗等趣事,尤其是开一个大大版面,准备连载那煌煌巨著三国传。
李二仔细看看那邸报的小样:“好的,便是如此的吧,送交枢密院审核。”
“这是邸报?怎这般的模样?”司马光拿着李二派人送来的小样,纳闷儿的紧了:“邸报上怎么还有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司马光为当世史学大家,对于那黄巾军作乱自然是十分的清楚,分明就是张角借传教布道之名行反叛之事。哪里有那些仙人传授“太平要术”的说辞,张角一介流寇,更不可能有那些“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本事。尤其是在李二的三国传里头,关于吕布会貂蝉那一段竟然有许多的香艳描写,这要是放在朝廷的邸报之上还不叫人笑掉大牙的么?
司马光本就保守,热衷于资治通鉴那样的正史,自然见不得这个:“诸位大人,李驸马的这个邸报弄的都是个甚么东西?如此胡来怎成?”司马光虽说是失了宰辅之位,并不等于失去了一切权利,还是同枢密使,保留了许多基本的大权,其官职还相当于政治局常委兼国务院副总理,绝对不是如清宫戏里演的那般“摘去顶戴花翎”就什么也不是了。
大宋的政体和满清那是很大区别的!主政的王安石埋首于书文条陈堆中,接过那邸报小样,略略的看了一遍:“呵呵,这个李二真是个能说的,竟然考证出关云长手持的兵刃是冷艳锯,还取个青龙偃月的名堂;哈哈,张翼德的兵刃居然是丈八蛇矛,真个是有意思的,哈哈。司马二郎穷古今通史,也不曾有这般的考证的吧!”
司马光哼一声道:“史书便是史书,哪有这般的写法?野史就是野史,哪里有什么貂蝉女子,哪里有什么连环计?分明就是董卓吕布二人反目,偏偏却弄出这么许多的名堂。不过不过驸马所书的这个“丁香舌绽春雷剑,石榴裙斩奸佞臣”的故事还真的是有些个意思,这个王允也是真有其人的,却不知是不是有这美人连环计”
“终究是史书罢了,哪个也不曾亲见过,许在东汉年间便是真是有这个事情哩。”王安石当然不会相信李二所书的三国传是史实,无所谓的说道:“驸马弄的这个故事还是有些个局面的,光是董卓吕布之争便是足见用了心思,想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博人一笑罢了。司马二郎何需如此的在意?”
“王獾郎之意是要驸马如此的刊印邸报?”
“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王安石深知官家不愿和李二再生什么事端,有心的把那邸报小样通过审核。
“如此如此太过儿戏了吧?我意是要删去这些三国文字。此文于资治通鉴完全不符,旁的史书也不曾有过这般的记载”司马光辛苦撰写资治通鉴,自然不愿如李二三国传这般的史书来混淆视听。
“如此还是请官家圣意天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