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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出去?”墨非看他整装,皱着眉问。
雷君毅穿上西装外套,对他笑了一下,然后郑重警告。“别跟!”
“你要留佐佐木樱一个人?”
“我已经向她介绍了一个早上俱乐部的环境、设施,甚至是营运,也陪她吃了一顿午餐了。”他打开总裁室大门,昂首阔步。“下午是我的私人时间。”
墨非走在他身后。“如果你现在要去找那个小太妹,我劝你最好打消念头。”
“为什么?”
真不晓得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老爷现在最希望你跟佐佐木樱凑成一对,话又是义正辞严,让人根本没办法反驳!
墨非心里气得要死,却又拿他没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关上。
* * * * * * * *
分送几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回家后,雷君毅和梁珊珀两人才有独处的时候。
“说实话,开凯迪拉克很不方便。”
“你也知道?”雷君毅转头看着坐在身旁的长发女友一眼。
“对啊!台北的路上车多、人多,凯迪拉克车身这么长--”
他插嘴。“而且你还要求要加长型。”
她白了他一眼,然后又说“转弯很麻烦,开在路上也很危险--”
他又插嘴。“根本找不到停车位。”
“嗯”她颇有同感的点点头。“以后还是不开这种笨重的大恐龙上街好了。”
“好啊!”最重要的该是,她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稽的要求就好了!
有几辆摩托车蛇行而过,车速非常快,摩托车骑士纷纷超车,好像是故意擦撞到他们的凯迪拉克,摩托车歪歪斜斜,差点摔倒。
“妈的!”梁珊珀马上就探出头大骂。“技术烂干么还蛇行啊!”她才刚缩头进来,又有一辆摩托车从后面飘上来,撞到凯迪拉克的后照镜。
“白痴啊!眼睛瞎了吗?”她又把头伸出车外,凶神恶煞的比了一个中指,才气呼呼的坐正身子。“摩托车真讨厌!”
雷君毅看着后照镜,知道这几辆摩托车已跟着他们许久了,似乎不怀好意。
随后又有几辆到处乱钻的摩托车呼啸而过,每一次都擦撞他们的车身。
梁珊珀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问题是出在自己坐着的这辆大恐龙上。
“前面明明就是红灯,他们赶到前面还不是要停下来,往前挤成一堆干么?”梁珊珀瞪着聚集十字路口前的一群摩托车。
“不晓得,这要问平常骑摩托车的人了。”雷君毅镇定如常的跟她闲谈。他想大街上车多人多,谅对方也不敢太过这次,更何况车身防弹,没什 好怕的。
“越看越讨厌,台北的交通问题有三分之一是摩托车搞出来的。”她双手环胸,秀眉紧蹙。
“嗯!”他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另外三分之二呢?”
“就是出租车跟公车啊!你都不晓得,我骑摩托车每一次要超车的时候,出租车就争着跟我抢路,那车道明明就很窄,他们偏偏就要硬挤过来,结果还是不能过啊!连累我也要停在他们后面,有一次我气到极点,拚着连摩托车也不要了,硬跟一辆出租车的车头对撞!”
此时,只见摩拖车挑衅过后,骑士得意的转头看着凯迪拉克的车门上一道道深长的车痕,便往另一个方向骑去,其中两个骑士就是方才让她们轮胎漏气的始作俑者。
摩托车停下来,坐在后座穿着小可爱的太妹摘下安全帽。“那个载她的男人不就是那晚跟我们飚车的人吗?他是谁啊?”
其中一个同党回答“我看过他,他就是索多玛的老大。”
“什么!?她还真是索多玛老大的马子!?”光头掀开眼罩惊异的瞠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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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君毅见骑摩托车的挑衅份子远去后,便专心的倾听她骑摩托车的心酸史。
“公车也是,根本就是马路恶霸!想停就停,常常在内车道也不看后面就斜切到路边,真的很危险!”她越说越怒不可遏。
“是吗?”
梁珊珀转头看他,把气出到他身上。“你根本不明白摩托车骑士在夹缝中求生存的辛苦。”
“我是不清楚,因为我很少骑摩托车。”
“对啊!就像你现在开着一只大恐龙上路,左摆右摆,不知又要危及多少摩托车骑士的安全。”她双手环陶。“路这 小,你开的这辆庞然大物就占了一半有余,你叫摩托车走哪里?难怪他们会超车嘛!”
按照她的要求办事也会有事?“对不超,以后我不会开凯迪拉克上街了。”雷君毅想她应该听不出他话里的讥讽。
“你以为很拉风,我坐在里面反而觉得很丢脸,外面的人不知是怎样指指点点,有钱也不需要这样现。”
他点点头,表情像是在细细玩味她的话,其实根本是左耳进右耳出。
“呼!”她吐了一口大气。
“怒气抒发完了,心情好多了点吧?”
“嗯!是好多了。”她感觉轻松多了,像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飞翔的小鸟。
女人--你的名字是善变!雷君毅在心里具体明确的下定论,不过他还满讶异自己的忍耐力,他居然能忍受一个女人的碎碎念。
“对了,你有没有私人专机?像总统的空军一号那种?”粱珊珀异想天开的问“或是直升机,全台湾到处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当然有,不过要是说有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提议要他带她那群飞女仔全世界一游。“没有。”
“有够烂!”她斜眼看着他。“索多玛的老大居然连私人飞机都没有。”
“我只有加长型的凯迪拉克。”有够烂?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说有够烂新鲜又新奇。跟她在一起可以经历太多人生的第一次,难怪他会喜欢她,甚至是爱上她。
“要这种笨重没用的大恐龙干什么?”说着说着她还踹了车子一脚。
笨重的大恐龙?雷君毅挑眉看她。她刚刚还和她朋友在车后座高兴的玩牌、吃喝玩乐,现在居然说它没用?!
“好啦!别生气,我载你去逛街,随便你买什么,我出钱。”
“奸吧!”她有点勉强的说,算是接受他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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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君毅包下一整问超高级精品店,专供梁珊珀一人挑选。
她站在原地,环顾店内的舶来品约莫几分钟,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他走近她。“都没喜欢的吗?”
“这些都不是我喜欢的。”
她讲这句话的时候,店内所有的女店员都讶异,甚至是惊恐万分的看着她。
“小姐,这些商品都是和法国同步上市。”店里的女经理赶紧说道。
“但我不喜欢啊!”女店员们面面相觑。
“这些根本不适合我。”
雷君毅也觉得很奇怪,他见过的女人都爱死了这些名牌。“那你喜欢哪一种牌子?”
“爱迪达、佐丹奴、或是net啦这些的。”
“什么?!”女店员惊呼。“这些东西我根本没兴趣。”她拉拉雷君毅的手臂。“走啦、走啦!”
在他们走以后,女店员才聚在一起讨论。
“什么嘛!根本是扶不起的阿斗。”
“居然有女人不喜欢名牌,那男的看起来气质不凡又有钱,怎么会看上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啊?”
“谁知?我看是玩玩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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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珊珀踩着新布鞋,蹦蹦跳跳的走出鞋店。
看她心满意足的模样,雷君毅好笑的问“你不多买几双?”
“买那么多双干什么?”她拿着手里的提袋。“你欠我两双,我就买两双。”
“这么容易就满足?”
“虽然你是我的男朋友,但我不会把你当凯子削啦!”
那刚刚要他负责她跟她朋友换轮胎的钱算什么?雷君毅挑挑眉,不置可否。
“吊娃娃机!?”喜出望外,她指着前面的店家大叫。
她快速的把手里的提袋丢给雷君毅,自己飞快的跑去玩夹娃娃。
看着手里硬塞过来的提袋,他想不透自己怎么会沦人当跟班的地步,他摇摇头走了过去,陪在她身边。
看到她专心致志的夹娃娃,他扬起嘴角。
“身为飞女帮的帮主,怎么还这么幼稚玩这种东西?”
“为什么飞女帮帮主就不能玩夹娃娃?”梁珊珀的眼睛还专注在移来移去的吊杆上。
结果失败了,她惨叫一声,然后把帐算到他头上。“都是你啦!跟我说话,害我分心。”
“怎么可以怪我?是你自己技术烂吧!”
“才怪!”她投下硬币,准备再来一次。
“小心!歪了!又歪了!”他看着看着竟也投入下去,手直指着。
“哪有歪?别吵啦!”果然,吊杆在?叵蚨纯诘氖焙颍?纪尥薜袅讼吕础?br />
“你这样子是不行的!”
“你那么厉害你来!”
“我来就我来。”把她的提袋,连带脱下的西装外套丢给她,他卷起衣袖,虽然他没玩过,但是他深信自己会百发百中。
结果雷君毅的表现比她还烂,重来十几次,投了两百块,连一个娃娃也没夹到。
梁珊珀站在一边,等得很不耐烦。“算了啦!吊不到就吊不到,我们走啦!”
“不行!我非吊到不可!”雷君毅又投下了一枚硬币,店里老板看了乐得笑哈哈。
“到底谁比较幼稚啊?”她才高中毕业,沉迷这种游戏理所当然,可是他已经是拿到硕士的成熟男人了耶!还沉迷就很说不过去了吧?
“你簦你说话会让我分心!”他聚精会神的盯着柜子里的娃娃,右手小心翼翼的操纵着摇秆。
她噘了噘嘴,走向另一台夹娃娃机。
“耶!”不久后,她拍着手大叫。她夹到一只哆啦a梦了!
她拿着哆啦a梦走近他,他还在努力,而机台上已经迭了一迭换好的十元硬币,显示他还要再接再厉。
“非吊到一只不可!”他看着她手中的娃娃,斗志与不服输的心熊熊燃起,眼里充满火光。
“又没吊到!?”
“还是没吊到!”
雷君毅一声声的扼腕。
不行!再这样下去不行,他吊到民国一千年也吊不到!梁珊珀把哆啦a梦拿到他眼前。
“喏!给你。”
他伸手将眼前的布偶拨开。“这算什么?”
“算我送给你的定情礼物嘛!”她甜甜的笑道“你买了两双布鞋给我,我也总要有点回礼啊!”“定情礼物?”他拿着她吊来的娃娃。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
雷君毅着迷于她脸上绽放的笑靥,抓紧手里的哆啦a梦,内心被注入一道道暖流。
* * * * * * * *
雷君毅躺在床尾,看着床头柜的哆啦a梦,傻笑了一整夜。
不只是他的保镳也是他贴身秘书的墨非,正在向他报告帮务,但任谁都看得出他根本无心在听。
“喂!”墨非再也受不了了。“你已经对着一只猪不像猪,鼠不像鼠、猫不像猫的布偶傻笑了一整晚。”
“墨非,”他手枕着头,盯着天花板。“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墨非?着眼睛,冷冷的看着他。“这是你第一次的恋爱?”他敢说他还不敢听咧,真想吐。
“这次是真正的恋爱。”他转头看他。“梁珊珀是我的真命天女。”
墨非皱起眉,实在很不能适应。“雷君毅,你明不明白你的角色,你是黑社会老大,通常黑道大哥都是妻妾成群,不太可能对一个女人专情。”
“我爸对我妈不就是。”他相信自己也是能制造童话的。
“这种例子少之又少。”基本上,墨非到现在还认为他们是异类,仿佛小说才会发生的情节,黑帮老大竟对一个女人情有独钟!?人间。
“真不可思议,爱情竟会有这样大的魔力,让我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雷君毅从床上坐起,伸长手构着哆啦a梦,然后把它紧紧抱在怀里。“好幸福哦!”“你少恶心了!”这次真的再也忍受不了了,墨非站了起来,忍着作呕的感觉,拉开门,冲出去。
这时,又有人走进雷君毅的房间。
雷光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看到儿子正抱着一只布偶猛亲。
他揉揉眼睛,不可思议,全身战栗。
雷君毅看到父亲,遂停止一切动作,镇静的与他对望。
雷光从儿子五岁以后就没看到他有这种举止,怎么现在已经快三十的人会表现出这种幼稚的行为?
慢慢放下手中的哆啦a梦,雷君毅坐正身子。“爸,有什么事吗?”
雷光抹了一抹苍白的脸。“我刚刚跟绿岛帮的洪一吃饭。”
“哦!”那又怎样?
“他对你有些不满。”
“一定又说我断了他们的毒品生意吧!”
“二十年前我们就已达成协议,军火市场跟赌场由索多玛包下,毒跟黄则归绿岛帮,大家分得很清楚,你现在禁止他们在夜店卖摇头丸跟fm2就违反了规定。”
“洪一没跟你说他暗中成立了地下兵工厂吧?”
雷光皱起眉。
“你现在不管事,人又在国外,他可以轻易掩住你的耳目,但是他以为收了一堆庞大的青少年子弟兵里没有我的人?”他牵着嘴角冷笑。“我收到了线报,他们改造枪械好像是要进行一笔大买卖。”
“他竟然连提都没提!”雷光咬牙切齿。他一直以为像他们这种已经当到黑帮帮主级的人物,应该是讲信义、重承诺,没想到洪一会这么小人!
“算了,别生气,你既已把索多玛交给我就别再管事,好好跟妈过你们两个人的退休生活吧!”雷君毅从床上爬起来,拍拍父亲气得耸动的肩膀。“而且我会帮你报仇,以后绝不让他们在我的地盘上卖毒品。”
“你要自己揽起来卖?”
“贩毒?”雷君毅高高的扬起眉。“妈说这会生孩子没屁眼。”
“索多玛虽是黑道组织,但是帮规严密,毒这种东西是绝对不碰的。”
“而且我怀疑绿岛帮派了杀手对付我。”
“是吗?那你要小心点,出门要带几个保镳。”雷光担心的说“算了!没事最好不要出门。”
“这怎么可以?这样洪一会真的以为我怕他。”
“先避风头再说。”
“谁知风头什么时候结束?而且--”他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这场风波必须要由我来结束。”
“什么?”
“没什么。”他笑得诡异,令人猜不透想法。
“我知道你自己有办法处理,但你还是要小心,记得,我跟你妈只有你一个儿子更何况你还没生孙子给我们两老抱。”再怎么呼风唤雨的大哥,面对骨肉亲情,还是像一般慈父。
“你们很想抱孙子吗?”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梁珊珀呢?难道他希望她做他孩子的妈?
“当然!对了,这几天你跟小樱相处得怎么样?”雷光兴致勃勃的询问。
雷君毅翻了个白眼,往后又躺回床上。“没什么感觉。”
“怎么会没感觉?小樱很好啊!”“爸,难道你”他侧头看向父亲,眼睛危险的细?。
“别乱说,这谣言要是传到你妈耳里,她不要死要活才怪!”雷光紧张的说。
“佐佐木樱是不错,但是不对我的胃口。”不知是不是让辣椒呛习惯了,现在对那种温柔婉约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偏爱重口味的,例如像芥末一般的梁珊珀。
“我觉得她比你以前交的女朋友都好。”他认为儿子根本是为了逃避婚姻,故意不接受佐佐木樱。
“你又没看过我现在这个马子。”
“你现在有女朋友?”
“爸,你要是敢像电视剧一样暗中给我搞破坏,别怪我翻脸不认父!”雷君毅手指着父亲,郑重的警告。
“不是我只是可惜你错过像小樱这样好的女孩子,人好、背景又好”雷光深感惋惜。
“我那个也不错。”只不过
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吗?他是到了适婚年龄,但梁珊珀才刚高中毕业啊!
* * * * * * * *
墨非陪着佐佐木樱一步步登上故宫前的阶梯。
“雷先生是不是很讨厌我?”她突然问道。
“雷先生老爷很喜欢你。”
“我是指雷君毅。”她颦起秀眉。
“怎么会。”
“我很早就发觉,他跟我在一起时常常心不在焉,说话总像在敷衍我,其实他讨厌我的话,大可不必来陪我。”她又不一定要他来陪。
墨非不知该如何应对她的埋怨,讨好女人本来就不是他所擅长的。他忽然觉得,还是跟着雷君毅比较好,他们两个男人比较有话聊。
“我不喜欢他应付人的态度,不喜欢就别来,何必勉强。”
“你想太多了。”
“别人是不是在应酬我,难道我还感觉不出来吗?”
墨非低着头拾级而上,没说话,心想女人都很难缠,那个混帐老大竟然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他!
“就像你,被派来保护我也很勉--”佐佐木樱微愠,脚步一个没踩稳,竟整个人往后跌。
墨非下意识飞跃过去,伸手搂抱住她,滚到阶梯下。
这一惊险的画面,引起许多人的惊呼。佐佐木樱被紧紧的压在他怀里,花容失色。
真疼!一路滚下来,墨非觉得全身骨头都快散了。
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务,他赶紧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女人。“你没事吧?”
佐佐木樱与他四目相对,心脏怦怦跳,苍白的脸迅速恢复血色,而且似乎更红。
墨非自己也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心好像被电了一下,随即感觉自己还压着她,赶紧从地上跳起来。
佐佐木樱的心越跳越快,她还兀自坐在地上发呆。怎么回事?她竟对个保镳出现不正常的心理反应?!
墨非伸手拉起她,看她发着楞,不知是吓傻还是摔傻了?“你哪里不舒服?”
“哦没”她捧着不断发烫的双颊摇了摇头,然后看到他血迹斑斑的双手,还有他的脸也有血痕。他为了保护她而受伤了!“你”“没事。”这点小case他才下看在眼里,更大的刀伤、枪伤他都经历过了,他不以为然的拉着上衣下?,擦掉伤口的血渍。
佐佐木樱赶紧低头翻着皮包,拿出湿纸巾,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伤。
不敢妄动,墨非低头看着她仰起的美丽脸庞,心口束得好紧好紧,觉得自己快无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