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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谷外篇之《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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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可移,海可填,苍天可补,独岁月难留。万事万物,在时光洪流的摧残下,终将走向同一个终点——死亡。

    没有谁可以不死,也没有谁不可以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

    ……

    ……

    三天前,虚谷,百断山,清凉亭,一老一少相对而坐。

    在这对老少爷孙中间,有一面火属性神曦凝练而成的赤红色的纵横十九道。老人执灰子,少年执黄子。棋盘之上,黄子独霸四方,气势恢宏,似乎顷刻之间便可将灰子一方,杀的土崩瓦解。

    但是,尽管现在黄子前景,一片光明,少年紧锁的眉头,却愈来愈重。

    光明下暗藏的杀机,才是最为可怕的!

    老人落子的速度,始终保持着一种不变的规律,在少年落子的三忽之内必定落子。不到一刻钟,灰子死灰复燃,以雷霆之势瞬间击破黄子的围歼,接着连屠三条大龙!

    灰子反败为胜,须忽之间。

    明黄棋子众皆消散后,灰蒙棋子随之无影,当三十八道赤红神曦被山间忽然而至的一阵清风带走后。

    老人起身走到清凉亭东南亭柱之间,眺望着远方。

    少年也随后,来到老人的左手边。

    等到少年站定之后,老人开口说道:“天水潭内的那株莲花三天后将度化形劫。”

    少年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南边,稍稍沉默一会后问道:“阿公,是九九化形雷劫吗?”

    老人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语重心长的说一句:“尊儿,天灾人祸,后者你更应慎重。”

    言尽,老人一步一步向北方走去,山石不挡,不坠青云。

    当围绕在荒尊耳边的声音散去后,视线尽头,老人的身影随之殆尽。

    荒尊在清凉亭站了一段时间后也离开了,来到了天都峰,但是他并没直接去天水潭。此刻荒尊站立于天水潭对面的一颗古木枝头,看着水潭内仙气浩荡的莲花,眼神飘忽,漆黑的瞳孔中像是涌起了无数回忆。

    恍惚之间,好像看到曾经在那里挥汗如雨,认真练武的小家伙,好像听到,夜晚一个小光头,一个人在月光下对着潭水中莲花说的悄悄话,又似乎看到小光头在水潭里嬉戏打闹调皮的模样,还有无数次莲花为他疗伤的情形,还有,还有……一幕一幕潮水般狂涌而来,好像天水潭内的三株莲花在荒尊的生活中,无处不再,无时不在。

    天水潭里的莲花,似乎已经成为了荒尊生命的一部分,无法割离。

    荒尊身形一闪,来到天水潭边,坐在潭边的一颗青石上后,微笑着对着潭内莲花说道:“芙蕖,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我要你一直陪着我,过去,现在,将来,一直都在我身边,不管什么天灾,什么人祸,神挡杀神——”

    荒尊的眼神是如此的坚定,此刻的他似乎用尽全身的精魂与气力来向芙蕖许下这个承诺,以至于对他身后忽然而至的三道身影,丝毫未觉。

    两男一女,那道长发及腰,身姿婀娜的女子,向前缓缓靠近,如玉双手从双臂下缓缓穿过,同时她温柔的面颊轻轻地靠在宽阔的后背……

    她如阳春弱水的拥抱住他,柔声说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站在你身边。”

    荒尊嘴角露出笑容,两手食指抚摸着腰间如凝似玉的芊芊素手,没有言语。

    ……

    ……

    ……

    风起天南,时以至夜。

    小白猴在潭边生起了一堆篝火,四人围坐在篝火旁。

    生火不是为了驱散寒冷与黑暗,而是为了享受这一种温馨,一种由内而生的温暖。火红的篝火摇曳在他们的脸庞,他们好像在讨论什么,神情严肃,时间飞逝。

    璀璨的星河在他们认真的讨论中悄无声息的隐去,东方红日在他们身后缓缓升起……光阴在上升的日头中流失,流逝,荒尊徐徐站起,站定后的他平心静气,然后朝对面的兄弟,深深的鞠了一躬。

    此时的红日已经傲立青冥!

    青山之上,红日之下,四道姿态不一的身影,以同样坚定的眼神守望着——天水潭。

    ……

    ……

    ……

    荒尊四人抗下了从六十五至八十一,整整十七道雷劫!

    九九八十一道雷劫,至此殆尽。

    而此刻,他们四个,

    一个人间蒸发,

    一个肉身成灰,

    一个灵髓爆裂,

    一个生死不明。

    天灾已尽,人祸是否降至呢!

    ……

    ……

    ……

    小北林位于虚谷最北面,是虚谷中最大山林,小北林表层覆盖着广衰无垠的参天古木,庞大森林中蕴藏着数之不尽的仙草灵药,群山万壑之间生存者无尽妖兽,种类繁多,令人垂涎,如果……

    地域辽阔的小北林,在最外围的几百里,栖息着的低级妖兽居多,但是偶尔可能也会出现一两只五六级妖兽……

    荒尊当年在外围捕杀过一头逃亡到外围的六级流云豹。荒尊当时虽然已经达到炼神三重天法体境界,但是想要赤手空拳的战胜这种全盛时期的顶级妖兽,无异于痴人说梦。

    庆幸的是,当时流云豹受了重伤,可即便如此他也苦斗了一天!

    可见,小北林之中,是何其凶险。

    随着不断深入,山脉深处的凶猛妖兽越来越多,在小北林的深处甚至还有传说中的九级妖兽。

    ……

    小北林的最深处,有一片魁树林,年迈多姿之魁树,遍及此地。

    峰顶,悬崖,山腰,沟壑,处处皆是,四季常红。

    在魁树的庞大根系周边,往往可以看到相伴而生的血灵芝。一般一颗成年的魁树周边,都会有一颗血灵芝相伴而生。运气好的话,也有可能遇到伴生着两三颗血灵芝的魁树,古籍上甚至记载过伴生八颗的……

    此地神曦充足,灵药遍地,风景宜人,却幽静异常,罕有妖兽的踪迹。

    突然,在这片魁树林的正中心,一道白光冲天而起,一瞬间,又消失天际。

    在魁树林的正中心,坐落着一座怪山,之所以称它为怪山,是因为这山不仅模样奇形怪状,而且它所处的位置不合常理——立于此山峰顶环顾四周,平川如海,山风稍纵,山下的魁树林宛如层层,火浪袭来,击打着通体黝黑,立于盆地中央的怪山。

    怪山名为‘断钺’,通体黝黑,黑山上的白光,逝去没多久。

    一道霸道、得意、张狂的笑声轰然响起,席卷山林。

    紧接着一道宛如圣谕的口令从‘断钺山’山腰的一座魁木房中间传出——“传本王口令,六级以上的妖兽,今日之内可到魁树林中任选一颗血灵芝,三日之后,百年之内,由上而下,擅自闯入者,杀——”

    口令,转眼之间传遍小北林,一时之间,上至高级妖兽,下及低等妖兽,众皆面中而拜,齐声高喊:“谢,九幽大王恩赐,谢,九幽大王恩赐…”呼声停顿有致,此起彼伏,余音不绝。

    断钺山的魁木房中,有一位临窗而坐的,黑衣黑发的中年男子,在煮茶……男子饮茶的速度缓慢,气定神闲,动作儒雅,初一看仿佛是一位凡世间的书生。

    书生模样的他,一边面带微笑的独自饮茶,一边自言自语道:“混沌青莲终于要化形了,等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了啊?……哈哈……终于等到了!哈哈……只要得到混沌仙种,我一定可以打破禁锢,突破到…哈哈哈…”

    笑声中得意有之,喜悦有之,更多的是一种莫名其名的莫名其妙。

    这一位看似温润儒雅,人模人样的中年男子,生有一双极为‘霸道’的血瞳。

    他,便是这一片魁树林的主人,也是这广袤无垠的小北林中的霸主,九级顶级妖兽——九幽血虎!

    三天转瞬即逝,魁木房中的九幽,望着遥远的东方那一片浩瀚雷海,面带笑意,负于背后的双手,却不自觉的紧紧握着,直到天都峰上那一道破布一般的身影,从高空坠落,九幽身影一晃,消失断钺,直冲天际——

    ……

    人祸以至,生,死,孰明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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