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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有马麟手下亲兵过来,牵马便走,而此时寻声前来增援的金军,也已经突破马麟布下的火墙,冒烟突火冲了过来。
马麟一声呼哨,传令全军撤退,边战边走,直向密林外退去,只是那些马车皆为铁铸,极为沉重,行走速度太过缓慢,走出密林没有多远,便已被金军追上。
金军一边追赶,一边吹响号角,显然是在招呼附近其它金军过来支援,马麟等人护着十辆马车,拼命向外冲突,但金兵却是越聚越多,不多时就已达万人之众,很快便将马麟等人彻底围住。
现在已是退无可退,马麟等人只能在马车外面围成圈子,准备拼死一搏,步战旅将士的火铳子弹打光了,就用弓弩,箭射光了,就抽出兵器与金军肉搏,一时间杀声震野,一场血战就此开始。
赵佶、赵恒在囚车之内,眼看着步战旅的将士迎战数倍于己的金军,却仍是气势如虹,死战不退,已经杀死杀伤金军无数。
但金军数量终究太多,步战旅的伤亡也是越来越重,战士们纷纷倒下,然而每个倒下的步战旅将士的身边,都要躺着好几个金军士兵的尸体。
再战得一刻,两千步战旅将士已经剩下不足一半,但仍然战意高涨,没有一人退却投降,赵恒在车内看着,早已是热泪盈眶,他从未见过如此舍生忘死的战士,可这些战士却都是在为救他一人而流血牺牲。
随着越来越多的
步战旅战士倒下,赵恒再也看不下去,便扒着车窗高声喊道:“马麟将军,不要再战了,快带着将士们撤走,不要再让他们做无畏的牺牲了。”
马麟一直护在车边,咬牙说道:“未将奉军令而来,不救出圣上,绝不撤退。”
赵恒见马麟仍是死战不走,急得哭了出来,哭喊道:“今日我指定已经无法脱困,又怎可再让这许多将士白白为我牺牲,马麟将军速走,我还有事要你去办。”
赵恒说着便从车窗抛出一物,马麟伸手接住,却见是一块黄布,看质地颜色应该是从龙袍上撕下来的一角,而那布上竟然用鲜血写着“梁王”两个大字。
而这块黄布正是赵恒从龙袍上撕下来的,又咬破手指,用鲜血在布上写了梁王两个字。
赵恒扒在车窗边,向马麟喊道:“现在朕封王伦为梁亲王,命王伦总领天下兵马,整军备战,只待时机合适之时,便引军北上,救朕与太上皇南归。”
马麟捧着赵恒的亲笔血书,不由有些发愣,想不到赵恒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封王伦为亲王,还要让王伦总领天下兵马,北上救驾。
想来是这赵恒也终于看明白了,金人两犯东京,各地藩镇却全都只是隔岸观火,竟无一人出兵相救,只有王伦两次入京勤王,将来最有希望北上救他的,可能也只有王伦了。
这时焦挺冲到马麟身边,大喊道:“军师长,兄弟们的伤亡太重了
,再不走,就要全折在这了。”
马麟看着手中的血书,忽地向着赵恒所乘的马车躬身一拜,沉声说道:“末将尊旨!”
“撤!”马麟将双刀一挥,大吼一声,带着剩余的八百多步战旅战士向外便冲。
马麟率众突围,几番冲杀,终是突破了金军的包围圈,但步战旅的战士也只剩下三百余人,而金军仍是穷追不舍,马麟只得且战且退,一路奔逃。
途中马麟又与焦挺商议,西、南、东三个方向都有金军重兵把守,根本无法逾越,所以现在只有出其不意,向北而行,深入金军占领区的腹地,也许还有机会能够脱身。
马麟与焦挺又商议了撤退的路线,随即便转而向北,一路之上还要不断摆脱金军的追击纠缠,直到马麟等人一头扎进了燕山之中,才算是彻底甩掉了尾随的金军。
但此时马麟身边已经只剩下不到一百个弟兄了,战马也已全数战死,众人只能步行,而且马麟等人身上也无不带伤,有不少人更是伤得极重,行走不得。
后来幸亏在燕山之中遇到了陆文龙,陆文龙在得知了马麟等人的身份后,便将马麟等人带回家中,又采摘草药为众人治伤,由此马麟等人便藏身于燕山之中,一边养伤,一边观察山外形势。
直到一众兄弟身上的伤痊愈得差不多了,又赶上林冲计取燕州府,马麟便与焦挺带着幸存的陆战旅将士,还有陆文龙从燕山
中出来,赶到燕州投奔林冲。
林冲见到马麟和焦挺都还活着,自是喜出望外,便将马麟等人接进燕州府,林冲又立即给王伦写信,并让马麟亲自押解金军战俘返回节度府。
等马麟讲完前后经过,宴会大厅之中却是悄无声息,众人都是感叹马麟、焦挺等人当真是九死一生。
马麟却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块黄布,呈递给王伦,王伦接过一看,果见那布上用血写着“梁王”二字,下面还有一个血色手印,只是现在时间已久,那血迹已经变作暗红色了,想来这便是那什么御笔血书了。
王伦却只看了一眼,便将这份赵恒作为皇帝的最后一道“圣旨”扔在地上,苦笑了一声道:“为了这么一块破布,竟然害了我步战旅近两千兄弟的性命,要它又有何用?”
李纲连忙俯身将血书拾起,仔细看了一眼,才道:“果然是赵恒的亲笔,绝对假不了。”
“是真的又能怎样。”王伦却是不屑一顾,冷笑道:“难道我还真的要受赵恒之命称王不成?而且现在赵构已经登基称帝,他还会认这份血书吗?”
吴用从李纲手中接过血书,看了一眼,却道:“按照二帝被擒去往北国的时间来看,马麟救驾,赵恒写下血书的日期肯定是在赵构登基之前,而这份血书就可算是赵恒的最后一道圣旨,即便现在赵构已经登基,那这份血书也是遗诏,先皇的遗诏遵是
不遵,可就要让赵构费上一番思量了。
再有,马麟能得血书遗召,此乃便是天意,而天意即是民心,大人向来遵奉天道民心,既是天授,那就请大人遵从天意,受封为王。”
“对!”公孙胜也道:“天授不取,必受其咎,老天爷给的东西怎能不要,至于说赵构那小子同意还是不同意有谁在乎,他同意了,我们也不过是多了一张名叫圣旨的废纸,他不同意,我们连废纸都省下了,就直接自封为王。
但这事儿还必须要让赵构知道知道,而且这封御笔血书也要送到赵构面前,反正这血书确实是真的,至于遵不遵先皇遗召,封不封大人为王,那就是赵构的事了,但怎么招也得恶心恶心他。”
公孙胜说完,众人都是哈哈大笑,王伦摆了摆手道:“我无所谓,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完颜宗彦一直伸着脖子看向王伦这边,心想这王伦到底是个什么人啊,真的假的,给他封王他都不在乎。
完颜宗彦不知道王伦不在乎封王是真是假,但过后不久,此事便已在天下疯传开来,坊间都说先皇赵恒北狩之时,曾经留下一封亲笔血书,要赐封山东节度使王伦为梁亲王,同时命王伦掌管天下兵马,一时间,金宋两地各处州府郡县的街头巷尾到处传开,世人皆知。
没过几日,赵构就有旨意送到节度府,让王伦将那封赵恒的御笔血书送往宋州,交
由赵构过目。
吴用当即便携带御笔血书前往宋州,面呈赵构,赵构看过血书之后,却是沉吟良久,终是下旨,御笔丹书确为北狩先皇亲笔所写,既是先皇遗召,自当遵循,特加封原山东节度使王伦为梁王,享郡王俸禄。
不过赵构虽然下圣旨封王伦为梁王,但也只是享了郡王俸禄,并未按赵恒所说封王伦为亲王,而且更是只字未提加封王伦天下兵马总管之事。
吴用自是不会去争这些虚名,领了圣旨后便立即返回节度府复命,并奉命宣旨,就此王伦已是晋升为了梁王,而山东节度府也要摘牌换匾改为梁王府了。
另外王伦交由吴用同时带去宋州的一份奏折,赵构也给了批复,王伦在这份奏折中请示赵构,现在住在节度府的一众宫中贵人是否也应一并送往宋州,由他赵构接盘。
但赵构的回批中却表示,现在时局动荡,朝廷新立,国本不稳,一应宫室也皆未建成,所以一应宫中贵人便暂时仍是居于梁王府中,只待时局稳定,新宫建好之后,再接一众贵人还朝。
王伦接到圣旨之后,却立时被气歪了鼻子,心中暗骂赵构太过狡猾,这小子肯定是因为他自己的亲妈被金人给掳走了,就不愿意收留其他小妈和嫂子们了。
同时也一定是这赵构想到一旦将这些女人们接了回去,这些女人就必然要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求他去救被掳走的两位先皇
,到时候这小子肯定无法应对,所以就将这天大的麻烦甩锅给我王伦,让她们在我这白吃白喝,他自己倒落得个耳根子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