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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一声令下,以盾阵护住前军正面以及左右两侧,弓弩手、火铳手藏于盾后,前军一步步向林中冲去,其余众军随后跟进。
此一去再无阻碍,不多时前军就已穿过密林,王伦便传令后续步军清理林中道路,其后骑兵、车马、辎重依次通过,又命董平率部镇守林中通道,以为退路。
大军一过密林,前面便是一片坦途,祝家庄已经豁然在望,只见独龙山巍峨高耸,山前独龙冈上祝家庄三层城墙依次竖立,庄外佃户人家阡陌相连,鳞次栉比,结成一片,而在庄外早已有一支兵马列好阵势,正在严阵以待。
宋江长剑前指,战鼓立时声起,全军呼喝而进,行至祝家庄阵前一箭之地,才扎住了阵脚。
待等两军对圆,宋江、王伦居于阵前,只见对面军阵中有十余骑策马而来,宋江、王伦也率林冲、赵云、呼延灼、秦明、史进、马麟、小虎、朱仝等十余员大将迎上前去。
双方来到近前,都是一字排开,相对而立,王伦见对面居中的是一名老者,想来便应是那祝家庄家主祝朝奉。
祝朝奉左首一人面色焦黄,满面虬髯,神态威猛,有如门神一般,一条长枪横担马鞍,背后斜插着一根虎眼竹节钢鞭,看其形貌定是病尉迟孙立无疑了。
而祝朝奉右首之人也是手持长枪,身后却背着五口飞刀,如若不差,就应是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
其余众人林林总总不知是谁,只有两员女将分外不同,其中一个手持柳叶双刀,神情甚是彪悍,应是小虎说的那个不怜不惜的母大虫,顾二嫂顾怜惜。
而另一员女将,一身明光亮银铠,头上一只金冠将秀发束起,容貌之美,竟然令人有种不敢直视之感,只是此时面如寒霜,但却又别添了几分冷艳之美。
王伦看着也不由暗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道:“看来此女子必定便是扈冰心了,果然美艳绝伦,怪不得让王英这小子看傻了眼。”
祝朝奉见宋江、王伦等人来到近前,便提马上前一步,沉着脸说道:“老夫祝家庄庄主,你等是什么人,为何要兵发我祝家庄,毁我林木,而且私聚如此之多的兵马,已与造反无异,就不怕王法森严,朝廷怪罪吗!”
“原来是祝朝奉。”王伦轻声一笑,说道:“在下绿林梁山王伦,我等缘何来此,祝朝奉就有些明知故问了,你家祝三公子没有向你说明吗。
你们无故捉了我梁山兄弟,我自然要将我的兄弟讨回,至于朝廷法度,我看你祝家庄也未必就是真心信守,你我不过半斤八两罢了。”
祝朝奉还未说话,却有一年少之人拍马上前,小虎便在王伦耳边说道:“这家伙就是祝家三子祝彪。”
祝彪将手中长枪向前一指,高声喝道:“你说的可是那淫贼王英,那厮无礼,竟敢调戏我家夫人,现早已被我剁碎了喂狗。”
“小小年纪如此狂妄!”王伦哼了一声,冷笑道:“我谅你也不敢将王英怎样,王英若是少了半根头发,我定要让你祝家全庄陪葬。”
祝彪立时大怒,喝骂道:“该死的绿林贼,你当这是哪里,你梁山虽然人多势众,但到了我祝家庄,又岂能容你等再逞猖狂。
今日你们若肯向我娘子磕头赔罪,或许我还会饶了那王英的狗命,放你们活着离开祝家庄,但若还敢逞口舌之利,定让你梁山有来无回,尽数化作粪土。”
祝彪此言一出,梁山众将无不大怒,尤以秦明脾气最是暴躁,早已忍耐不得。
秦明当即挥舞狼牙棒催马出阵,大声喝骂道:“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口出狂言,是哪个没教养的生出来的。
你不要尽是说嘴,来,来,来,跟你秦爷爷走上几招,让我抻量抻量你有几两能水,若是不敢与我动手,便趁早回去跟你师娘再学几年。”
祝彪年少心高,骄傲至极,向来眼高于顶,最是受不得激,此时见秦明出言辱骂,直怒得气撞顶门,当即纵马摇枪,直取秦明。
“来得好!”秦明哈哈大笑,随即舞起狼牙棒,一式横扫千军,便迎了上去。
二人马打盘旋,瞬时之间便斗了十几个回合,祝彪虽是少年成名,武艺不俗,但又怎比得过秦明,拼力撑了十几个回合,但等再过几招,就已是渐渐不支。
祝家阵上祝彪的两位兄长,祝龙、祝虎见祝彪已经力怯,担心兄弟有失,便都连忙拍马舞枪抢上前来,想要援助祝彪,三战秦明。
祝龙、祝虎二马齐出,梁山阵上杨雄、石秀看见,也是双双抢出,各挺兵器接住厮杀,四人两对各出绝招咬牙狠斗,一时间竟是斗了个半斤八两。
杨雄、石秀对战祝龙、祝虎平分秋色,秦明对阵祝彪却是早已分出胜败,祝彪勉强与秦明战了二十几个回合,但也早已是汗流夹背,抵挡不住。
祝彪见胜不得秦明,再战下去恐有性命之忧,便拨马就走,秦明岂肯放过,当即催马来追。
祝彪回头见秦明追得较近,便从马背上取出弓箭,转身开弓一箭向秦明射去,秦明早有防备,只向旁一闪,那箭已是擦身而过。
秦明恨祝彪偷袭,便催马赶上,挥起狼牙棒向祝彪背上扫去,祝彪急向前躲,但只让过了棒头,却被棒上的尖刺连甲带同皮肉扯掉了一大块。
祝彪痛得一声大叫,伏鞍便走,秦明本待复加一棒结果了祝彪的性命,却忽有一根铁棒从旁伸来,架开狼牙棒,正是祝家庄教师栾廷玉到了,救下祝贺彪一命。
祝彪逃回本阵,祝朝奉连忙命人为祝彪敷药治伤,而秦明见有人挡横,让自己下不得手,不由大怒,当下也不问姓名,转身便与栾廷玉战在一处。
宋江、王伦见阵上三对厮杀,宋江便道:“现在已成斗将比武之势,两军初战,切不可折了锐气。”
王伦点头称是,史进在旁听了,却立时激起了傲气,也要见这功劳,当即舞起三尖两刃刀催马出阵,高声喊道:“既然要比,那便打个痛快,可有人敢与我一战?”
祝家庄那边有副教师苏定看见,立即挺枪出马来战史进,二人刀枪并举,马打盘旋,又是一场厮杀。
呼延灼见厮杀了半日,仍是未分胜败,见对面阵上孙立还未出手,便从马背上摘下双鞭,提马来到阵中。
呼延灼高声道:“对面孙提辖有礼了,在下呼延灼,早闻提辖大名,有不负当年敬德之勇,今日有幸得见,可愿与某较量一番?”
孙立见呼延灼手持双鞭提马上前,便将长枪插在地上,也从背上取下那根虎眼钢鞭,缓缓来到阵前,向呼延灼抱拳行礼道:“也早知呼延将军威名,将军将门之后,家学渊源,今日若能得将军指教,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呼延灼见孙立甚是有礼,也道:“如此,请孙提辖赐教。”
孙立道:“不敢,呼延将军请。”
二人说罢,便不再多话,同时举鞭相向,战在了一处,这场对战又与别个不同,一个单手虎眼竹节纯钢鞭,一个两只水磨八棱熟铜鞭,二人三鞭在阵前搅起两团黑气,一个如猛虎腾空,一个似双龙盘旋,三鞭对撞有如惊雷动天,方圆数丈之内尽是飞沙走石,几十个回合下来竟也是未分胜负。
祝朝奉在阵上看着双方十人捉对拼杀,现时虽然还未分出胜败,但除了孙立与呼延灼真正拼了个旗鼓相当之外,其余已方四人却都是早已落了下风,败阵已是早晚之事。
祝朝奉心中不由焦躁,便向左右说道:“李庄主、扈庄主,我等三家向来同气连枝,羞辱与共,今日这场阵前比武关系我们三家颜面,只能胜,不得败。
现在我祝家庄已是精锐尽出,你们两庄一向兵强马壮,能人甚多,总不能到了用时,却缩头不出吧。”
李应与另一侧的一名清瘦男子对视一眼,还未说话,却早已恼了扈冰心,扈冰心从背上抽出日月双刀,对那清瘦男子说道:“哥,我去。”
那清瘦男子正是扈家庄庄主扈成,见妹妹要出阵,扈成却眉头一皱,沉吟了一下,只得说道:“定要小心,莫逞强。”
扈冰心点头答应,一催战马,早已来到阵前,高声喝道:“梁山来的小贼,哪个敢与我一战?”
马麟在阵上见是来了个使双刀的,立时有了兴趣,便将御风双刀舞起两个刀花,纵马而出。
扈冰心见同样是个用双刀的,也不由起了争胜之心,当即舞刀相迎,二人双刀一起,立时闪烁刀光一片。
二人刀法均是又快又疾,那两对刀四下翻飞,纵横来去,瞬时只见光华映日,真有如风飘玉屑,雪舞琼花,哪里还见得半点人影,两军阵上,莫不看呆了眼。
而王伦看扈冰心与马麟对刀,却越看越是惊心,只因这扈冰心所使的刀法不是别个,正是自己母亲的日月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