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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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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过后,又一个不知所措的手下来找他,他这才开始正视她想要留下来的决心。

    这已经是两天来,她第十二次改变他的命令,教手下们无所适从。

    他不禁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针对他而来。

    “不必理会她。”他交代了声,放下手边看了一半的公文,他决定去找她谈。

    “是!”手下没有多说什么,立刻退出南居。

    “技安,推我到主屋去。”

    他还没行动,又一个手下奔了过来。

    “老大,不好了。”

    “她又有什么事?”不消多问,问题制造者一定是她。

    “薇薇小姐和大小姐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

    “小姐说薇薇小姐泄露帮里的机密,要赶她走!”

    “有这种事?”刑翇希一个眼神示意,技安便推他去主屋。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在刑翇希的身边是有目的的。”霍咏咏的声音穿过门,大老远地就可以听见。

    “我跟希在一起纯粹是因为我喜欢他,小姐,你不要赶我走,我待在这里不会妨碍你什么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我走不可?”

    当刑翇希来到主屋时,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你还想狡辩!?你跟吴安福的通联记录都在这里,还想赖吗?”

    霍咏咏重重地丢下一叠纸,那是向电信局申请的发话记录。

    她仔细核对过了,近一个月来每到晚餐时分,总有一通是拨往吴安福地盘的,通话时间约为十分钟左右。

    她让李妈去注意这个时段,谁会消失且不会引人注意,排除了几个可疑人物后,她找上了白禋薇。

    她跟在刑翇希身边,所以对他的作息与出入地点最清楚,一想到这里,她益发觉得她这个女人危险,才会要人将她找来问清楚。

    没想到她不但不承认,还一脸哀戚,哭得像泪人儿般,活似受了她的欺负。

    “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吴安福是谁,怎么打电话给他?”白禋薇瞬间感到身后有一股压迫感,于是立刻跪了下来装可怜道。

    “小姐,求求你别赶我走,我知道你是因为刑先生所以才想赶我走,可你也不能给我随便安个罪名呐”

    白禋薇突来的举动敦霍咏咏来不及反应,她还没想到怎么拆穿她的演技时,刑翇希出声了。

    “薇薇,你起来!我没准许你走。”他冰冽的声调像是在捍卫她。

    “希”白禋薇飞也似地扑进他的怀中。

    见到此情此景,霍咏咏心头一阵酸涩。

    “是谁给你这个权力赶走我的人?”刑翇希抬眸,眼里警告意味浓厚。

    “她想要害你!”她是为了他好,霍咏咏自谢没做错。

    “是吗?还是这是你想要赶走她的借口?”

    “你在胡说什么!?我、我是为你好,你别被美色冲昏了头,变成一个只听女人话的白痴。”

    错了,她又做错了!

    她她怎会忘了他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与他硬碰硬只是让自己更生气罢了!

    刑翇希俊魅的面容一沉“别忘了七年前,你也是用这种方式想赶走薇薇,你不要以为这招永远有效。”

    “我没有要达到什么目的!刑翇希,这是她和吴安福的通联记录,你看清楚”

    她只是要他看一眼,证明她说的都是事实,不是无理取闹。

    可他看也不看!

    他冷漠的道:“通联记录不能代表什么。”

    “希,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出卖你。”白禋薇大呼冤枉。

    “你胡说!我要人监视你两天了,这两天你在这个时段都会在房里不出来,谁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监视我!?”白禋薇惊叫道“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况且我那个时候是在洗澡。小姐,你为什么只针对我呢?”

    未了这一句说得好委屈,再加上她那梨花带泪的可怜模样,是男人都会心疼。

    “你!好,我现在没有完整证据,并不表示我永远都找不到,你不要太得意,我一定会抓出你的把柄的。”

    她既气馁又愤恨,怪自己沉不住气,没找出更多的证据,一举将她踢出白帮

    “希,你瞧,小姐果然是针对我我看我还是走了算了”说罢,她作势要走。

    刑翇希却及时拉住她的手“不许离开。”

    “希”白禋薇一脸感动。

    霍咏咏气愤的说:“刑翇希你”“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赶你离开!你先回房去,晚点我再去找你,”说完,他望向霍咏咏“看来,我们有谈谈的必要。”

    “那我等你喔!”白禋薇踩著骄傲的脚步,心满意足地退下,此刻的她像只胜利的孔雀。

    当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霍咏咏发现,这是她回国后,两人第一次独处。

    只可惜,却是在如此不愉快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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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窒的氛围不知持续了多久。

    看来,她是没打算先开口了,刑翌希在心里一叹。

    “没想到你对薇薇的偏见这么深,深到不惜运用伎俩赶她走。”他刻意道。

    “我是为你好,身边藏了个女间谍都不知道。”

    他不顾反对,执意要白禋薇留下来的时候,她的心就碎了。

    他不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呐!可现在

    他是真的喜欢白禋薇,喜欢到变得有些盲目也无所谓了,是不?

    思及此,她的心紧紧揪著。

    “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学会了偷窥这个本事?”他身边的人要得到他的信任,向来都不容易。

    而在他和吴安福谈判破裂之后,他已著手调查。

    当然,结论已在他的心中,而此际自然不是承认的时候。

    “这不叫偷窥,这是必要手段!你既然不相信我,干嘛还跟我谈呢?”她气愤的说。

    心中一堆的怨和怒,教她很难心平气和。

    “不管你怎么想,白禋薇一定要离开!”

    她走过他的身边,一只手却被他扯住。

    “放开我!”

    “你破坏我的计画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白禋薇留下。”

    “我确实是想让薇薇留下。”他坦承不讳“不过,是有目的的。”

    “你终于承认自己有私心。”

    目的不就只有一个,就是满足他的私欲!

    刑翇希被她轻视的态度激怒“我说过永远别质疑我的话!你将薇薇赶走,打草惊蛇这笔帐我还没有找你算,你竟然还敢挑衅!?”

    她本想说自己并没有挑衅,只是就事论事,但话到嘴边,她还是识相地咽了下去。

    “你今天这么一个动作,已经打草惊蛇了,只怕日后他们会更小心,你怎么找证据?”

    闻言,她瞠大了圆眸“你是说你早就知道她图谋不轨?”

    他耸肩“白帮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不过,你坏了我的事。”

    得知他没有被白禋薇撩拨得团团转,她胸口沉甸甸的压力瞬间减轻。

    见她惭愧得低垂著头,刑翇希怎可能放过一个让她屈服的机会,他假装惋惜的道:

    “只怕现在要抓出幕后主使人,难了。”

    “我我不知道对、对不起”

    没来由地,她道歉的同时,喜悦却在她心间蔓延。

    只消他一个动作、一句话,便能教她由地狱里爬升至天堂。

    得知他没有被美人所惑,她所掉的眼泪与心酸全都不重要了

    “对不起也来不及了,除非”

    “除非什么?”她急问,慌乱的她没有注意到他扬在嘴边那抹诡异的笑。

    “除非你离开,回加拿大去。”

    “我”

    她不想

    她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有你在,薇薇定是会留意你的动作,我怎么抓她的把柄?她现在很信服我,是因为我保住她在霍家的地位;可你不同,你与她对立,怎么跟她交心?怎么让她放松戒备?所以只有你走,她才会露出马脚。”

    如果可以,他会告诉她,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她。

    但,他不能告诉她,只有用冷淡的态度对她、赶走她,才能教她对他死心,回到加拿大去,安全才会无虞。

    其实,若不是他受了伤、背后又还有个藏镜人,他不会再赶她走、让她再度远离家乡。

    只是,一个藏镜人可以隐身在暗处七、八年,就表示对方是个心机深沉的人,所以必须顾虑她的安危。

    “这么说这一切还是我错了。”

    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可以胜任帮主之位,解决帮中大小事;更以为她可以帮他除去敌人结果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伺机行动罢了。

    她显然是自作聪明了。

    她沮丧得像个被拔掉虎牙、大受打击的母虎。

    刑翇希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取笑她的心情,反而是一抹不舍油然而生。

    “你也不必太自责,事情倒也不算太坏。”他拍拍她的手,异样的酥麻感触动了心上那根绷紧的弦

    “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喜欢我?”他突然问道。

    霍咏咏身子一震,忙抽回了手“没、没有的事。”

    “是吗?”

    他的质问敦她更加心虚,她想像李妈说的那样,一步步地掳掠他的心,可现在,做错事的她有什么资格跟他谈情说爱?

    “既然没有,那更不需要为了我的腿伤留下来,你收拾一下回加拿大去。”

    “不!”她急切地拒绝“我愿意离开,但至少要等你复原,我再离开。”

    “我的脚很快就会复原,你放心好了。”

    本来他没这么有把握,但这几次复健,医生说他的脚进步得很快,而这又使他想到了另一个主意

    “那就让我留到那个时候,反正很快我就会走了。”

    她想,医生是在安慰他的吧。

    想到阿文告诉她,他的脚可能废了时,她就无法抑止住心中的震惊与苦楚。

    她想告诉他,她愿意照顾他一辈子,但思及他高傲的自尊,她不禁退怯了。

    所以,她怎能在这个时候敲碎他的梦?

    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现在的她,只想留在他的身边替他分担一些,一些些就好“你同意离开?”刑翇希惊讶道,原以为她会像七年前那般,赖著不愿意离开。

    “只要你腿好了,我就离开。”若是他好起来,她愿意跟他分开大半个地球,让相思伴著她。

    “过来”他将她揽了过来,强而有力的臂膀环著她,想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

    “刑翇希不”

    她推开他的手,拒绝他的温柔。若他的眼里再多份眷恋,只怕,她会走不了。

    而刑翇希却执意将她的身子拉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在腿上坐著。

    “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伸手抚开她的发丝,只见一张哀戚的芙颜幽怨的望着他,他的目光登时一柔,轻声道:

    “这七年,你好吗?”

    你好吗这三个字,挟带著惊人的气势,强烈的刺激著她的感官,让她眼眶酸涩不已,心也跟著酸了。

    仿佛她千里迢迢回来这么一趟,等待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可偏偏,期待落了空,教她失望却又找不到地方倾泄。

    但现在,他说了,他说了这句话。

    她盼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给她盼来了

    “我很好。”泪水再也止不住,落下。

    “别哭!”

    他的指尖承接住她的泪珠,未加思索地,他倾身以唇瓣代替了他的手指,接住了她潸潸而下的泪

    酥麻的触感爬上她的颊侧,她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他温热的唇便封住她的嘴

    她的心因此而狂跳不已,她略带羞涩地微微开启唇,如启开了心门般,让他进入。

    她的唇如记忆中一样美好、柔软,过去七年来,他心心念念的不正是这个滋味?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渴望已久的归属,在她身上!

    他一得到这个认知,贪婪的唇加快了动作,汲取她口中更多的馨香,而她生涩的反应更刺激他的男性征服欲,掠夺成了唯一的途径。

    “嗯”她不禁娇喘出声,意识到自己的身子已瘫软在他的怀里,将整个人交付予他

    他满意她沉醉其中的反应,骄傲的男**望倏地爆开,灼热得令他难受不已。

    意会到他的失控与此时的不适宜,他猛地推开她,让炽烈的激情退到一旁。

    “刑翇希”

    莫名地被他推开,她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不是和七年前一样纯真。”

    他很快地平复呼吸,恢复一贯的冷漠,刻意地伤害她,让她恨他,她才会马上走得远远的!

    他毕竟还是让感情坏了他的防备!

    不该、不该呐

    霍咏咏一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刚才的那个吻不是这样告诉她的

    “别误会什么,你还是得走!”他强迫自己残忍,别陷入连自己都逃不了的境地。

    “你”一抹难堪占据她的心,她试图冷静下来。“既然不想我留下来,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纯粹男性的欲望。”他耸肩,强调他的无所谓。

    就像一只母熊要赶走小熊独立去生活,母熊必须狠狠伤害小熊,让它彻底伤心它才会离去。而今,他就像那母熊一样,要她带著对他的恨,她才会走得义无反顾、再也不回头。

    他、他仍没改变要她离开的初衷!?

    她瞪大了眼,一脸难以置信。方才的吻还停留在她的唇瓣上、脑海里,他却告诉她,只是欲望

    “这是逼我走的伎俩吗?”

    “当然不是。你若不走,恐怕只会沦为我的床伴”他刻意说出残忍的话来。

    啪!她再也控制不住地甩了他-个耳光,愤道:“我恨你!”

    你怎么还会对他存著幻想呢?

    你不再是十六岁的天真少女了!

    她暗骂著自己,伤心失望地跑了出去。

    就是因为转头离开,所以她没看到,刑翇希湛亮的眼眸覆上一层淡淡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