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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庐外,花絮纷飞,杨柳低垂,饶是秋意时候。
“奴儿?”刘允扬唤醒沉思的她。
她略微收神,望了望才下一半的棋局,拿一只黑子往棋盘上搁下。
“允扬大哥,该你了。”
“有事?”
刘允扬望她一眼后,拿起白棋深思地看着棋局,考虑该往哪摆好。
“小事。”她答。
刘允扬终于看穿席曼奴的棋局,他神情兴奋地将棋子摆上去。
“允扬大哥好棋艺。”
席曼奴赞道,吸一口香茗,瞧着失了胜算的棋局。
“若非你心里有事,若非你有事退让,我想赢这盘棋,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刘允扬一点都不以为耻地承认,眼前这个女子能令他心悦诚服。
“允扬大哥过谦了。”席曼奴笑道。眼神又飘向屋外,在见不到所思之人后,神情黯然了些。
“伯盖抓鱼去了,他说已有好些日子没能好好吃上一顿。”刘允扬解意地告知。
“鱼?!”
她脸色惊惶地重复着。
“哈、哈、哈,伯盖同我说时,我还不信呢!原来你真是那么怕鱼?”刘允扬想起姜伯盖临出门前的形容词,再亲眼瞧见席曼奴那惊惶苦恼的模样,更是笑得抑不可止。
席曼奴知自己被他给戏弄了,她嗔怒道:“允扬大哥,你欺我!”
“岂敢、岂敢!能够在奴儿面前卖弄的,怕也不多了。”
他收敛笑意,望着她连嗔怒的模样,都好生诱人,他突然敛色道:“又或许我该说,能在席家小姐面前卖弄的,伯也不多了?!”
席曼奴手中杯子哐啷一声落地,摔得粉碎。
“看来,我是猜中了。”
刘允扬好整以暇地啜着他的香茗。
“你”席曼奴惊惶地瞧着他,难道她的身份已经曝光?姜郎已经猜中她的真实身份?
“别急,这原只是我的猜测,而我那身处迷障之中的姜老弟,怕是没能这么快领悟。”
刘允扬别有深意地说着,又啜一口香茗。
“允扬大哥,我”
让他看穿她的心思,颇令她感到难堪,她转而为难地想请求他,别对姜郎拆穿她的秘密。
他笑了笑,解意地道:“你那点儿心思,我能明白,以你这身才华以及姿容,肯给伯盖这个机会,也算是有情了。”
席曼奴松口气,诚实招供:“我与家父有一个月之约,一个月后姜郎若未回心转意,我则心甘情愿地回府听候爹亲发落。”
眼看日子就要近了,一个月唉!
“哦!”这点倒是出他意料之外。
“既然被允扬大哥识破身份,我能否托允扬大哥一事?”她正为无法与家人取得联系所苦,生怕家人一个按捺不住,大肆寻找她的下落,到时只怕会弄僵她的计策。
“有什么事,奴儿尽管直说无妨。”
“能否为我跑一趟洛阳城,向我家人报个平安?”她细声地求助。
“这点小事没啥问题,就交给为兄去办。那你可有话需我代为转达?”刘允扬豪爽的一口答应下来。
她沉思了会后,下定决心地说:“一个月后,不肖女自会如期返家请罪。”
刘允扬面露疑惑,但他还是接口道:“明白了。”
席曼奴放下一直悬在心上的惦记,松口气后,又补充道:“允扬大哥,千万别对大哥提起这事,这这就当是你我的秘密可好?”
刘允扬善解人意地笑说:“能与你这位才女有着秘密,有啥不好?只是为兄不明白,奴儿为何不直接点破伯盖的迷障?”
席曼奴望着窗外,看着花儿纷飞,无奈地笑笑“允扬大哥,你可曾等人等了二十二年之久,然后那人连一面也不与你见上,便取消约会。”
“他活该!”刘允扬笑说。
“是啊!活该让他受点儿罪。”
就在两人笑谈间,刚巧回来的姜伯盖于茅庐外只听见他俩的谈笑声,他一进门便问道:“有什么事,令你们这么兴味?”
两人毫无防备的谈笑因姜伯盖突如其来的问话而中断,刹那间,气氛就这么僵住。
席曼奴与刘允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后,由刘允扬开口打破僵局。
“伯盖,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是大丰收呢?还是不舍美娇娘?”刘允扬走近姜伯盖,拍拍他的肩膀,打趣地说着。
这原是一句玩笑话,可听在姜伯盖的耳里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他的眼波在他们两人身上流动,恼怒着他们竟将他视同外人般陌生,他们刚才是谈些什么?
为何他一进门,谈话与笑声就中断了呢?
他怒视着刘允扬,突然忆起他那句:贤弟若再不展开行动,那么为兄可就不再客气了!
下意识地,他挡在席曼奴身前,恼怒地想着,今早该先支开他才对,竟然大意地给了对手机会。
自昨夜气走奴儿后,他就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在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情况下,他只能想一些讨好奴儿的方法,希望能重拾她的笑
容,让她不再心存芥蒂。
所以,他昨儿一夜未曾合眼,今儿一早又赶往溪水旁,为的就是想要博得佳人一笑,然就在他这么百般用心下,佳人是笑了,可却不是为他而笑
他不善地拨开刘允扬搭在他肩上的手,吃味地回道:“是太早回来,打扰了两位的兴致,是不?”
刘允扬笑嘻嘻地瞧着姜伯盖满脸的不悦之色,看来这姜老弟在奴儿身上可失去不少东西。
“允扬大哥,别理他,这人准是得了失心疯,才会胡乱咬人。来,咱们奕棋。”
说着,席曼奴嗔姜伯盖一眼后,便不再理他,神色优闲地把玩起棋子。
刘允扬含笑地看一眼姜伯盖,虽然他不明白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了,但也不便插手。
为何昨儿还好端端的,今天又变了个样?
刘允扬再深思地望一眼席曼奴,心想,她一向聪慧,这么做必有其道理,于是他也不再搭理姜伯盖,索性坐下配合席曼奴奕棋。
姜伯盖楞在一旁,心头不是滋味极了。看着他们两人自若地谈笑,一股妒意跃上心头,那火烧般的灼痛就快令他爆炸开来。
陡然一个念头闪进脑际,难道奴儿爱上允扬兄?
所以她才会急着将他推向席家小姐身旁?
他不假思索地上前拉住席曼奴的柔荑。
“我有话同你说,你随我来。”
“你没瞧见我正在奕棋吗?”她淡淡地回了句,另一只手又放下一只白棋。
“允扬大哥,该你了。”
姜伯盖以杀人的眼光,直射向刘允扬,让他那举在半空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刘允扬见势不对头,他清清喉咙,准备离开战场。
“呃,奴儿,为兄突然想起有一要事待办,得上京城一趟,这棋还是等回来再续吧!”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时赶紧离去才是大智也!
席曼奴见刘允扬想离去也没拦他,她总不好硬要人家-这浑水。
可少了允扬大哥的协助,她这场戏也唱不下去,于是她轻叹一声,站起身。
“大哥,你有什么事呢?”
“我要你把话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姜伯盖怒吼,他愈来愈不能忍受她对他那无所谓的态度。
她抬眼瞧进他深邃的眼眸,发现那抹受伤的哀痛光芒后,又望向屋外的落叶,淡淡地说着:“大哥,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事。”
他活该,谁教他那么愚鲁,如果他肯听她的话,答应上席府登门请罪,不是一切都很完美吗?
这就叫自讨苦吃!
他走近她,一把抓起她的柔荑,勉强她转身面对他。
“你心中已有所爱了吗?”
他神情紧绷的望着她,一瞬也不瞬地,似乎这样便能望入她的灵魂,掳获她的心。
她震了一下,矢口否认:“大哥,你在说啥?奴儿不明白。”
她的心狂烈地跳动着,回避似地转开脸庞,不让他瞧见她满脸的惊羞与恼慌。
他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再次将她的脸扳回来“不明白吗?”
他如子夜般的深眸闪耀着灼热的光焰,令她心儿不禁怦怦悸跳着。
她被他的凝视攫去整个心神,再加上这些天来数不尽的暗地相思,她有些儿恍惚地自喃着:“大哥,发现了吗?”
她就要解脱了吗?是苦尽笆来?亦或是神伤情断?
“不可以!”
他一震,误会她的话语,以为她真的钟情于刘允扬,猛烈的占有欲让他再也不愿松手,他手臂力道一缩,就将她整个人困进他的怀中;一俯首即攫住她的红唇。
原是狂烈而带着占有与惩戒的拥吻,却在碰触到她那含蓄饱满的芳泽后,更改为缓慢的碰触。她的味道好极了,甜得荡人心魂,他舍不得吓坏她,她是他这一生的宝。
轻轻一声喘息,缓缓地、温和地,他要以吻诉尽他的衷情,拯救那岌岌可危的恋情。
他的炙热情意在两唇相触间不断地传递,一下子便沸腾她全身的血液,她颤抖着承受这陌生的感官冲击,唇舌之间甜蜜的交缠令她感到震惊,她如一位孜孜不倦的好学者,很快便学会他的逗弄,她依样画葫芦地仿效着,沉醉在这新奇的感官欢乐之中。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圈上他的颈项,身子更加偎进他的怀中,她极喜爱嗅闻他的气息,沉沦在原就该属于她的天地。
“奴儿。”他轻叹。
受到她的鼓舞,他更加将她拥紧,恨不得能马上将她揉入他的怀中,他抬起她精致的脸蛋,着迷地看着她满脸红晕、娇艳醉人的俏模样,望进那闪着无助欲火的翦水双瞳。
他的唇忘情的往下移,滑过她细致的锁骨,在那儿落下细碎的亲啄,接而大胆地探向她的丰盈,只手覆盖住她
“啊”“什么事?”
席曼奴一阵惊慌的叫声后,整个人就缩到姜伯盖的身上,恐惧地盯着刚刚在她脚上跳跃的“丑东西”
姜伯盖起先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看,然后循着她的视线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正在地上做垂死挣扎的虾子,原来这就是坏他好事的元凶!
他还以为奴儿是因为他碰了她,才大叫以示拒绝。
他无奈的由地上将它们抓回篓子里。
“那是什么?”
姜伯盖还以为他听错了,回过头瞧见她那既好奇又惊恐的模样,好笑地道:“奴儿,你该不会连虾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吧?”
虾子?那“丑东西”是虾子?
她噘起嘴。
“没见过虾子很好笑吗?谁会想到明明应该是红色的虾子,怎么会变得又黑又丑又冰凉!”
姜伯盖拍一下额头,真是败给她了,试问谁又会想到一个乞儿能识字、抚琴、奕棋,独不识得虾子长何许模样?
他走近她,轻搂着她,柔声地安抚着:“好了、好了,没事了!都怪我不好,跑去溪边抓虾吓着你。”
轻揉着她的颈项,想起刚刚被中断的画面,虽然有些儿可惜,但好的开始便是成功的一半,他终于也有所“行动”了,不是吗?
“奴儿。”
他的手指**着她细致的下巴,轻轻地划过红馥的芳泽,忘情地凝视方才被他您意怜惜的朱唇,下腹又突起一团浓烈的欲火,他屏息地忍耐住,脑中尚存的一丝理智不断地发出警铃,提醒他,千万别一次就吓坏她。
“嗯!”席曼奴整个身子全依入他的怀中,刚才的激情令她想来便耳根通红,那感觉就像坐上天梯直入云霄般,轻飘飘的令人舒服极了,依在他的怀中,感受他的眷恋,她觉得她愈来愈不舍得放开这般幸福
看来,或许她可以再
因脑海里浮上的画面,她不由得轻笑出声。
姜伯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怎么头皮又一阵发麻!
爱上一个太聪明的女人,下场如何?
由他身上便能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