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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要走了我偷偷地流泪
生怕让妈看到
因为妈说过:不要在人前哭
应该多一些微笑在脸上
——母亲的语言
妈说叶落归根,她要回到那贫瘠的土地去,因为她是来自那里,我却在泪水中一片迷茫,为什么女子不能为娘亲养老送终,我们本来就是根枝相连的母女啊。那时候一听说妈要走,情绪顿时就低落下来,是不舍吗?是担忧吗?许多的纷乱萦绕心头,惆怅中更多的是思念与牵挂。半是伤感半是离愁的心情啊,最难言说的是母女情结,剪不断理还乱,这样扰人心田。
我知道,人生的旅途,亲人如旅伴,相遇相逢相处皆是缘,譬如我投向妈妈怀抱的那一刻起,命运就把我们紧紧相连。哺育之恩,终生难报,舔犊情深,没齿不忘,那些童年的歌谣,儿时的回忆,总在每个思念的夜晚不可遏止地想起。
妈在怎样艰难的岁里用柔弱而又坚强的身心为我撑起一片绿色的天空,在我想上学的时候,母亲牵起我的小手,郑重地交到老师手上,告诉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此后老师便是我再生的父母,因为第一生命是身体之本,第二生命是灵魂与精神。
其实旅途中,除了身体、灵魂与精神,还有课本以外许多做人的学问与道理,教会我怎样去走过,一直以来,人生的课堂内外,妈从来就是我的全职老师。从咿呀学语到蹒跚起步,妈教会我如何学说话,那不是索求人爱我简单而浅俗的语言,而是如何给予:我爱人大智慧的妙音。怎样于去留取舍的犹豫间,轻附我的耳边:何不退后一步,海阔天空。
儿时学步常常摔倒,妈牵起跌得鼻青脸肿的我,正狠狠地用啼哭来夸张地表明:妈,我真的摔得好疼。妈的笑容与平静感染着我,边为我拍去身上的尘土边说:不就是摔了一跤吗,这有什么了不起,再走的时候,小心看清路就是了。妈还说:不要哭,伤是越哭越痛的。
那时候,妈在我心中是何等强大,困难在妈的眼里是如此不屑一顾,妈的镇定妈的无畏在我的眼里是这样英雄。小时候我欣赏你的美丽,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欣赏不同的风景一样的美丽,怎样于人生的路上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后忍住不叫出声,怎样在辛酸的疲惫里给别人一个轻松的笑脸,告诉为我担心的亲人朋友,我不要紧,真的很开心。又怎样于万念俱灰的时候,仍寻找一线光明,就算破灭到绝望,还会于心底一角为自己燃一支红烛,烛光里是妈牵我上学时的情景。那平静的语气轻松的笑容,总是心情暗夜时的一盏明灯,妈,庆幸我们相遇人生,旅途中有你慈母如师,恩泽如海的深情。
每一次的久别重逢,日子里充满温馨与慈爱,每一次的握手言别,难以预知下一次何时再见的心情,知道无能的我阻止不了岁月的残酷,上帝的冷漠,是它们决定你我的缘浅缘深,不会因为我的思念留在身边作长久的陪伴,你是一片云,飘散于我的指缝间,无论我怎样握住不舍放弃的拳头,你亦如云如烟,你,又要走了吗?
什么时候起,你已消失了那道风景,曾经教会我说话走路的你,如今出现在我眼里是那呆板的神情,佝偻的腰背,那个轻盈轻松的身影去了哪里呀妈,我又从何处找回你当初的模样,妈,给我一个梦吧,让我回到孩提时代,看你如今无助的眼神与语无论次的唠叨,禁不住的悲从中来。
此时不牵手更待何时,待到何时再报当年的牵手之恩,此时不聆听你的倾诉更待何时,待到何时再来弥补这些曾经疏忽大意的悔恨。然而,此时的你已走入人生另一境界,无力的声音坚定地对我说:"在路的尽头处还有一条路,那是上帝专为我铺陈的归宿之路,路上洒满属于我的鲜花与萋草,而对于我来说,更多是轻松的感觉,孩子,你应该微笑着看我走上那条小路"
妈,你又要走了吗?你也要退后一步吗?你退后一步的天空是什么样子呢?而下一次什么时候再见你,为什么不给我多一点机会,使之少一些遗憾,别让我在你走后于风中哭泣。知道吗?你已连走路说话都很困难,还要为别人着想,你这个样子我能轻松得了吗,我还笑得出来吗?
妈,告诉我,该如何作才释然这颗愧疚深深的心,你去意已决,是自责于你拖累我许久。我不尽恼恨自己无力挽留。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要强,是又一次以这样严刻自己给予我示范一个母亲坚强的榜样吗?妈,人生这一堂课无论你讲得多么头头是道,关于路的内容,关于拖累的诠解,我,怎么也参悟不透。面带微笑握手言别的那一刻,我心如绞。
太多的来不及,太多的未尽情,我百口难明。正是此生辛酸得太多,才不想妈在人世再受半点委屈,正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透薄如纸,才怕妈再看别人的颜色太多灰暗,然而,我做得到吗?除了彼此交织着无助的眼神,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唯有此刻暗对神明诚意切切,为我亲爱的妈妈祈祷——
神啊,让时间走得慢一些,让我们的旅途长一些,让妈的身体好一些,再好一些
知道我已决定不了你的去留,唯有这剪不断的情愫,挥墨点点为妈送上深深的祝福:妈,一路平安!
后记:我相信时间会改变一些观念,在一番世事轮回,人事改变后,这一切终于有了完美的结局,母亲总算肯来到女儿身边,她带着满腹辛酸,也带着世态炎凉,最后回归于自然与平静,我感谢母亲,感谢上苍,给予我一个尽孝道的机会,这是生命的恩赐,母亲,我们不再分离,伴你走过人生最后的旅程,让你带着无憾的笑容在我怀里,慢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