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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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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也回头看着仿佛被下了定身咒般的里绪,而同时,梅泽信二也正端详着这个让儿子征也非回到东京不可的女人。

    她给他的第一眼印象非常好。身形苗条、脸蛋清秀,不说她已经三十岁,还真有点看不出来。衣着端庄朴素,站姿亭亭,虽然表情难掩惊讶,却没有夸张的反应。

    他看得出来,她是位家教良好、气质高岗的女人。

    “哎呀,哥,未来嫂子好像吓呆了。”今天的那实看来气色极佳,体力也恢复了八、九成。转头,她调皮的看着父亲“一定是老爸吓到人家了。”

    “征也,”梅泽信二即使唇角上扬,也给人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感觉“快介绍这位小姐给我认识吧。”

    征也轻拉楞住的里绪上前“父亲,她就是我跟您提过的高桥里绪。”

    “高桥小姐,幸会。”梅泽信二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迎上他如鹰草般的眼神,里绪急忙的弯腰鞠躬“二代目,您好。”

    顿时,室内一片静寂。

    她楞了一下,不安且迟疑的打直腰杆,疑怯地左右看着大家。

    为什么没人说话?她她说错了什么?还是犯了什么黑帮的忌讳吗?

    呜,她又不是在黑帮家庭长大的小孩,哪知道黑道有什么奇怪的规矩?

    “噗!”忽地,那实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接着,征也跟谅兵也忍俊不禁的笑了。

    “我可以叫你里绪吧?”梅泽信二看着窘迫、不知所措的里绪。

    “当然。”她连忙点头。

    “里绪,”他直视着她,语气四平八稳地道:“你叫我伯父吧。”

    “叫爸爸也行,大嫂。”那实跟她眨了眨眼睛。

    里绪脸上一阵热,双颊立刻潮红,她以为今天只会跟征也的妹妹及妹夫碰面,没想到征也的父亲也在场。

    她心里真的很紧张,不是因为他们都是黑道,而是因为他们对待她的态度自然得像是老早就认识她。

    “都坐下吧。”梅泽信二说:“别站着说话。”

    “是。”征也点头,然后拉着里绪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在父亲面前,征也是非常拘谨且守礼的。他自幼就接受严格的接班教育及训练,因此尽管是父子,在人前还是十分谨守分际。

    那实则不同。她是梅泽信二四十六岁那年才得到的女儿,因为晚来得女而受宠,总是跟严肃的父亲没大没小。

    谅兵刚走到病床边的椅子坐下,那实立刻扯了扯他的袖子。

    “哥带了苹果来,削一颗给人家吃嘛。”她像个小女孩般向他撒娇。

    “嗯。”刚坐下的谅兵二话不说的起身,持起礼盒走向vip病房后面附设的小厨房。

    看见这一幕,里绪有点讶异。她以为黑道都是大男人至上的沙文主义者,却没想到不只是征也宠她,就连入赘梅、泽家的谅兵都如此宠溺那实。

    “谅兵真是太宠你了。”征也不禁笑斥着妹妹。

    那实不以为意的嘟嘴“梅泽家的男人哪个不宠老婆?老爸以前还不是很宠妈咪”说着,她笑视着仍然有点紧张的里绪“大嫂,你嫁给我哥准没错,他会把你宠得跟皇后一样。”

    里绪傻笑,不知该回应什么。不过那实说得一点都没错,征也确实是非常宠她。

    “咦?”这时,那实注意到里绪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忍不住惊呼“哥,你求婚成功了?”

    征也白了她一眼“不然你大嫂大嫂的叫是干么的?”

    “太好了!”那实拍拍手,兴奋地道:“老爸,您儿子终于要结婚了耶。”

    虽然心里十分欢喜,但梅泽信二仍旧喜怒不形于色“征也,拜访过里绪的父母亲了吗?”

    “还没。”他说。

    梅泽信二沉吟须兴,目光一凝的望着里绪。

    “里绪,”他问:“梅泽家的状况,你都知道了吧?”

    里绪想,他指的应该是梅泽家是黑道的这件事吧?

    “是的。”她点头。

    “怕吗?”

    “与其说怕,不如说很震惊。”她老实地道:“我一直到昨天晚上才知道。”

    梅泽信二瞥了征也一眼,淡淡一笑“征也应该是担心吓跑你,才会一直对你隐瞒。”

    这时,谅兵切了满满一盘苹果过来,先递给了梅泽信二,梅泽信二以眼神示意不吃后,谅兵才将苹果端给那实。

    “我听征也说令尊跟令堂都是公务人员?”梅泽信二继续问。

    “是的。”里绪不卑不亢地道:“家父跟家母已经分别从市公所跟国小退休。”

    “要是知道女儿的对象是出身黑道家庭的小孩,他们恐怕会比你更震惊吧?”

    她诚实地道:“呃,我想是的。”

    “唔”梅泽信二再次沉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好一会儿后,他才又正视着里绪“里绪,征也已经脱离鬼若组了,今后就算鬼若组再有任何的危机,扛起责任的也会是谅兵,我向你保证,他跟黑道再也沾不上边。”

    “伯父”

    “如果令尊跟令堂有任何的疑虑或不安,我非常愿意拜访他们,并向他们解释。”

    听他这么说,里绪不胜惶恐。“伯父千万别这么说。”她脸上浮现恬静的笑意道:“我对征也的爱不会因为任何事动摇,就算家父家母有任何异议,我也会想办法取得他们的同意及谅解。”

    “父亲,关于这件事,您就不必担心了。”一旁,征也气定神闲地道:“我会尽快去拜访里绪的家人,您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老爸,您就别瞎操心了。”那实嘴里的苹果还没吞下就急着说话“哥那么狡猾,一定能搞定大嫂的爸妈的。”

    “狡猾?”征也白了她一眼“吃你的苹果吧。”

    “唷,你口气很差喔?”那实娇哼一声“我现在可是有人靠的。”说着,她瞥了谅兵一眼。

    看见他们兄妹俩的有趣互动,里绪忍不住笑了。

    “你们两个”梅泽信二微蹙眉头“真是让人看笑话。”

    “不,”里绪敛起笑意“我只是觉得有趣,我跟我姊姊也都是这样斗嘴的。”说真的,梅泽家父慈子孝、兄友“妹”恭、全家和乐又温馨幸福,根本很难把他们跟黑道联想在一起。

    “喔,对了。”突然,那实一脸认真的看着里绪“大嫂,你几周了?”

    “蛤?”里绪一怔。

    “你不是怀孕了吗?”

    听见“怀孕”两字,梅泽信二也不禁激动起来“你怀孕了?”

    看见伯父眼底有着藏不住的惊讶欢喜,里绪尴尬极了。尽管那实已经快生下梅泽家的继承人,但她想,伯父必然也非常期待儿子能早日结婚生子。

    不过话说回来,那实怎么会知道呢?喔,一定是征也告诉她的。

    想到这里,她恼怒地瞪了征也一眼,一副“你自己解释清楚”的表情。

    “那是个乌龙。”征也只好说:“她只是月事迟了几天,就以为自己怀孕了。”

    那实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里绪“大嫂,你不知道有验孕棒这种东西吗?”

    “呃”唉,他们果然是兄妹,居然都说了同样的话。

    知道是乌龙一场,梅泽信二眼底的喜色倏地消褪。征也看在眼里,明白了父亲对自己的期待。

    “父亲,”他笑看着父亲,拍拍胸贿“我会加紧赶工的,以我的体力,很快就能追上进度。”

    “喂!你你在胡说什么?”里绪满脸羞红,生气的瞪着他。

    但在她窘得想找地洞钻的同时,大家都笑了。

    长崎,佐世保市。

    仅次于长崎市的佐世保市,是长崎县的第二大城,但除了一条长达九百六十公尺的步行街道外,并无其它特别之处。唯一能吸引外来客目光的就只有海,以及海上那零星分布却又数之不尽的岛屿。

    可惜,佐世保的岛屿几乎都是不能居住的无人岛,除非自家有船,否则一般人是上不了那些小岛的。

    不过也因为这样,反倒保存了岛上的自然风光及生态环境。

    里绪的家距离市公所不远,是一栋两层楼的木造老房子,极具怀旧风情。

    他们回老家的这一天,雨下个不停,到处都湿答答的,两人共撑着一把伞,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喂,”接近老家时,里绪不放心的叮咛着“待会儿别乱说话,我爸没问,你就别说,知道吗?”

    “放心,我会搞定的。”他自信满满地。

    “我就怕你这样说。”她神情严肃地交代“总之,不三不四的话都不许说出口。”

    “小姐,我可是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你当我是末开化星球来的外星人吗?”

    “又耍嘴皮。”她眉心一挥,严正警告“要是搞砸了,你自己看着办。”

    望着她,征也不禁感到无言。看她紧张兮兮的,难道她爸爸真的很难搞?再穷凶恶极的流氓他都见识过也搞定过,还会怕一个平凡老百姓吗?

    来到家门口,里绪竟莫名畏缩起来。虽然她已经打过电话跟爸妈说她要带结婚对象回来,但一想到爸爸可能会对征也做身家调查,她就不免忧心。

    “干么不按电铃?”征也这么问着的同时,已经伸手按了电龄。

    里绪连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瞪大眼,气恼又无奈的看着他。

    大概只是从一数到五的时间,门就开了。

    “小绪?”迫不及待前来应门的,是前几年从国小退休之后,就在家送养花弄草、从事香草研究的高桥妈。

    “妈,我回来了。”因为在意母亲对征也的第一眼印象,里绪不觉有点紧张不安。

    “高桥妈妈,您好。”征也弯腰一欠,恭谨有礼地道:“我是梅泽征也。”

    “喔,是梅泽先生”高桥妈看着眼前高大俊朗、气宇轩昂的男子,十分满意。

    “叫我征也吧。”

    “可以吗?”高桥妈脸上有掩不住的笑意“来,快进屋里坐。”

    见母亲对征也的第一印象似乎不错,里绪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只要过了父亲那一关,就天下太平了。

    进到客厅,只见戴着老花眼镜的高桥爸坐在木头长椅上,手上拿着将棋攻略,一边看书一边下棋。

    “老公,小绪回来了。”高桥妈语气兴奋的说。

    “爸,我回来了。”看着仍专注下将棋的父亲,里绪心跳得厉害。

    “嗯。”高桥爸沉声一应,慢慢转过头来。他拿掉眼镜,细细地打量站在女儿身边的男人。

    “伯父,您好,我是梅泽征也。”征也态度从容不迫地说。

    高桥爸沉默的看着他,两只眼睛就像扫描机般把他从头到脚的看了几遍。

    “长得真好。”高桥爸说。

    这明明是赞美,但不知怎的,里绪却觉得不太妙。

    “男人空有外表是没用的。”果然,高桥爸用辞严厉又直接“你这想娶我女儿的家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听过吧?”

    听见丈夫这么说,高桥妈尴尬得笑不出来“老公,你怎么”

    “你会下将棋吗?”高桥爸像是听不见妻子的话,劈头就问征也。

    闻言,里绪心头一惊。她从没听征也提起过他会下将棋,她猜想他搞不好连“大富翁”都没玩过。

    “爸,那个”

    “伯父如果不嫌弃,请指教晚辈一局。”

    “征、征也?”里绪惊恐的看着沉着冷静的征也“你不要勉强”

    他却给了她一个“包在我身上”的微笑,走上前去。

    高桥爸看着他,嘴角有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开局吧。”他笑问:“需要我驹落(让子)吗?。”

    征也唇角一勾“为求公平,伯父跟我还是站在对等的位置上切磋棋艺吧。”

    “哼。”高桥爸哼出鼻息,不置可否的笑了。

    “打入。”

    “香落。”

    “二枚落。”

    “王手。”

    “必至。”

    里绪跟母亲在一旁紧张观战,即使是凉爽的雨天,两人还是吓出一身冷汗。在高桥爸跟征也过招之间所喊出的奇怪用语,她们母女俩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过从高桥爸眼底的焦虑及眉心的薄汗看来,她们大抵可猜出谁略胜一筹。

    里绪真是大大的吃惊,在一起两、三年,她竟然不知道征也藏了这么一招?

    原来他那双手不只会做工、打架、摸她,还可以下将棋喔,不,下将棋用的是脑袋。

    而他,真的有脑袋。

    看着看着,她克制不住地以崇拜的眼光注视着他。

    “我输了。”尽管有点呕,但高桥爸非常有风度的认输。

    “承让,谢谢伯父赐教。”征也低头致意,脸上没有一丝骄傲及自满。

    高桥爸看着他,沉默了两秒钟。

    “你的将棋是跟谁学的?”

    “家父也喜欢将棋,我从小就常跟他推演棋局。”征也真没想到终有一日,将棋这玩意儿会派上用场,小时候父亲抓着他下棋时,他不知有多不愿意呢。

    “有机会,我或许可以跟令尊”高桥爸话未说完,几滴水突然从天花板落下“答答”几声的打在棋盘上。

    几人同时抬头往上看,高桥爸皱着眉头“啧”了一声。“老婆,拿水盆来。”

    “怎么了?”征也主动地将棋盘往旁边移,免得棋盘跟棋子被水打湿。

    “屋顶年久失修了,只要雨下得久一点,就得拿盆子接水。”高桥爸说着的同时,高桥妈已经拿来水盆往桌上一搁。

    “怎么不找人来修?”里绪不解地问。

    “你爸说要自己弄,可是他腰不好、脚也没力,我哪敢让他爬上屋顶?”高桥妈话中带了一丝的抱怨。

    “高桥妈妈,家里有长梯及多余的瓦片跟修补工具吗?”征也问。

    “咦?你要”高桥妈讶异的看着他。

    “我是做建筑的。”他说:“虽然我盖的是钢筋水泥的楼房,但也许可以让我试一试。”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高桥妈十分高兴“长梯跟工具都在外头的储藏室,你可以去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

    “好的。”征也起身,跟里绪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

    一出门口,里绪便拉着他悄声问:“喂,你真的会吗?”

    “应该没问题吧。”

    “应该?”她忧虑地提醒“我爸最讨厌说大话的人,你最好是真的行。”

    “安啦。”他拍拍她的背“快来当我的性感女助手吧。”

    性感女助手?呵,他以为他是魔术师吗?

    雨固执的下着,征也一个人在屋顶上进行修补工作,没让任何人上去帮忙。

    也是,高桥家就只剩下老弱妇孺,没人有能力爬到危险的屋顶上去帮他。

    于是,里绪也只能撑着伞,仰头站在下面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征也工作时的身影,她从不曾见过,今日得见,她真的觉得他帅翻了。

    啊,认真的男人真是魅力破表。

    突然,高桥妈急急忙忙从屋里跑出来,脸上还带着夸张的笑——

    “不漏了,真的不漏了!”

    “咦?”里绪讶异地问:“真的?”

    “是啊。”高桥妈笑咪咪地点头“这年轻人真是靠得住。”

    听见母亲大力称赞征也,里绪不禁有几分得意。

    “我眼光不错吧?”她悄声地说:“告诉你,他还很会做菜呢。”

    “什么?”高桥妈瞪大眼睛“这么好的男人,你怎么到现在才带回来给我们看?”

    “呃”关于这个问题,那真是一言难尽。她想,她还是跳过不谈比较好。

    “高桥妈妈,屋里的状况如何?”屋顶上传来征也的声音。

    “小征,已经不漏水了。”高桥妈看起来心花怒放的样子。

    “小征?”里绪皱起眉头“妈,你恶不恶心?”

    “反正他早晚是自己人,这么叫比较亲切嘛。”高桥妈咧嘴笑道。

    里绪轻时一记“真是败给你了。”

    征也提着修补工具沿着长梯下来,全身湿淋淋,却一点都无损他的帅气。

    而里绪发现,母亲简直看他看痴了。依她分析,征也已经彻底的收服她妈妈。

    “你全身湿透了呢。”高桥妈一副不舍的样子“快进屋里擦干吧。”说着,她像是忘记女儿的存在,一把拉着征也便往屋里走。

    进到屋里,只见高桥爸已经把水盆从桌上移走,脸上虽然还是没有笑容,但眼底却藏着刻意掩饰的激赏。

    “看来你是真的有两下子。”说着,他转头吩咐高桥妈“拿我的睡衣给他换上吧。”

    “喔,好。”高桥妈笑着对征也招招手“小征,跟我来,我拿小绪她爸的睡衣给你暂时换上。”

    征也点头,跟着高桥妈往后头走去。

    厅里只剩下高桥爸跟里绪,这让她有点上心志,她想父亲应该会趁这个机会跟她聊征也的事。

    “小绪,他还不错,虽然建筑工人赚的钱不比你多,不过只要他勤奋努力,薪水多寡倒也不是那么重要”

    “爸,他自己开工程公司。”她说。

    高桥爸一怔“他?这么年轻?”他顿了顿。“是家族企业还是家里资助?”

    “应该是他自己之前赚了不少钱吧。”

    据她所知,征也开公司的钱都是他自己赚的,虽然他父亲非常乐意资助他,但他以自己已经退出鬼若组为由,婉拒了任何的帮助。

    “那他还真不简单。”高桥爸沉吟一下“他家里有些什么人?”

    “爸爸、妹妹跟妹婿,还有即将出世的外甥”她说:“他妈妈已经过世了。”

    “唔”高桥爸又问:“他老家在哪?家里是做什么的?”

    这是里绪最害怕的问题,而她打定主意避重就轻。“他是大阪人,家里是做做娱乐事业的。”

    闻言,高桥爸蹙起眉头,一脸疑虑“娱乐事业?”

    “呃,娱乐事业就是像”糟了,她该怎么跟爸爸解释?

    里绪正苦恼着,征也换上高桥爸的睡衣,跟着高桥妈一起走出来了。

    虽然他个子比高桥爸高、身形也壮硕许多,但因为睡衣本来就宽松,倒也还穿得下。

    “小子。”高桥爸看着征也,继续刚才的问题“你家是做什么娱乐事业?”

    征也愣了一下。娱乐事业?这一定是里绪说的,真亏她想得出来。

    不过,要说他梅泽家的生意是娱乐事业,其实也算贴切。

    “伯父,我家里在大阪开酒店、大型游艺场,偶尔也做土地买卖。”他说。

    高桥爸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味,警觉地瞪大双眼。他以审视的眼神盯着征也“听起来都不是正当的生意。”

    里绪心一惊,急忙解释“爸,当然是正当生意啊,他们又不偷不抢,只是”

    “里绪。”突然,征也神情一凝的打断她。

    她顿住,狐疑的看着表情似乎抱着必死决心的他老天,他该不是想对她爸吐实吧?

    “我不想欺瞒伯父,那不是我做事做人的风格。”征也语气坚定地道。

    “欺瞒?”情绪一直很且皂的高桥妈收起笑意,神情不安地问:“欺瞒什么?”

    “伯父、高桥妈妈”征也打直腰杆,背脊一挺地出声“事实上,我来自一个黑道家族。”

    “什么?!”高桥妈忍不住惊呼。“梅泽家自我祖父那代就在大阪打天下,创立了鬼若组,我也曾经在家父的栽培下管理帮务两、三年。”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就是诚实面对,他不想对里绪的爸妈说谎,即使她的父母可能会因此反对他们。

    “天啊”高桥妈以手捂住嘴,一副快心脏病发的样子。

    反观高桥爸,他平静沉着的聆听着,脸上是高深莫测到让人猜不透的表情。

    “现在的鬼若组由我妹婿接掌,我已彻底退出组织的运作,专心经营我自己的事业。”征也神情诚恳而坦荡,既无惧也不见一丝的虚伪。“我知道伯父跟高桥妈妈一定会担心,但我向你们保证,我会好好照顾里绪,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或伤害。”

    “可是”高桥妈怯怯地问:“黑道不是都都做一些犯法的事吗?”虽然她实在很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可他家底那么黑,做母亲的难免替女儿忧心。

    “请你心放心。”征也直视着她“家父对于伤天害理、悸离道德的事相当忌讳,因此梅泽家不碰偏门生意,现在所做的生意也都是合法的。”

    “话是这么说”高桥妈担心的看着不发一语的丈夫,再看看神色不安的女儿“小绪,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里绪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已经认识征也很久了,我相信他的承诺,而且我见过他的家人,他们人都很好,所以”她偷瞄一声不吭、表情超严肃的爸爸,语带试探地问:“爸,我可、可以吧?”

    “当然不行!”高桥爸沉声一喝,两只眼睛狠狠的瞪着征也“我是绝对不会把女儿交给你的。”

    顿时,室内一片鸦雀无声。

    虽然早料到诚实的结果会是这样,里绪还是难过得红了眼眶。“爸”她哽咽地说着“我我真的喜”

    “我一直很想这么说。”高桥爸淡淡的说。“电视剧不是都这样演的吗?”他眼底闪过一抹众人几乎不曾见过的狡黯。

    里绪先是不解,后来猛地意会过来“爸,您是说”

    “我是说我没有意见。”他说。

    “老公?”高桥妈似乎也没料到丈夫会是这个反应,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高桥爸直视着情绪并未波动的征也“小子,你很诚实,诚实是美德,有这种美德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谢谢伯父成全。”征也衷心的感谢。

    “谢你自己吧。”高桥爸赞赏地说着“要是你刚才对我撒了谎,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我很高兴你选择诚实面对。”

    “爸”里绪忍不住又哭又笑“你心吓死我了啦。”

    高桥爸蹙眉一笑,眼里盈满对女儿的爱怜,说出来的话却充满戏谑。“你都三十岁了,还能找到这样的好对象,我哪能拦着你?”

    “爸,谢谢你心。”里绪的心情像是洗三温暖忽冷忽热,又像是坐云霄飞车般忽上忽下,但不管如何,她的心终究踏实了。

    “爸、妈,我回来了。”突然,外头传来里美的声音。

    “门怎么没关?家里有客咦?”里美走了进来,有些吃惊“小绪?”

    “姊?”里绪疑惑的看着姊姊“你怎么跑回来啦?”

    “我回来参加高中同学的婚礼,”旦美目不转睛的看着身穿小一号父亲睡衣的征也“他是——”

    “他是梅泽征也,我的”

    “啊!”里绪还没来得及把征也介绍给她,里美就惊讶地大叫“你是阳台先生?!”

    征也知道她为什么叫他“阳台先生”而他也非常干脆的认了。

    “是的,我是阳台先生。”

    高桥妈皱皱眉头,好奇地问:“星美,你已经见过小征了?”

    “不,没见过。”

    “那你为什么叫他阳台先生?”

    个性大刺刺的里美毫不迟疑地说:“上次我去找小绪时,他躲在唔!”

    没等姊姊泄光她的底,里绪已冲上去,一把鸣住姊姊的嘴。

    三个月后——

    上午在筑地的本愿寺举行了传统的日式婚礼之后,下午彩子和夫婿移师教堂,又进行了一场西式婚礼。

    婚礼结束,新人及观礼的亲友们都来到教堂外的半圆形广场,因为接下来就是整场婚礼的重头戏——接捧花。

    在一票虎视耽耽看着彩子手上捧花的女生中,唯一的男性征也,成了最显着却又最讨人厌的眼中钉。因为高大的他是女性的劲敌,而他的积极热中则让那些还不想走进婚姻的男性们立场尴尬。

    自己的男友居然跑去跟一群女生抢捧花,让里绪觉得脸上无光、哭笑不得,于是她只好避走一隅。

    她想,征也铁定认为自己人高马大,捧花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手到擒来。

    呵,他真是太小看那群拚了命想把自己嫁出去的女性同胞们了。

    “新娘要丢捧花喽!”有人帮忙喊着“一、二”

    三都还没喊出来,大伙儿已经你挤我、我蹭你的蠕动着。

    “三!”

    “啊!”“走开!”

    “是我的,我的!”

    彩子手中的捧花一丢出,现场俨然成了战场,混乱程度一点都不输百货公司的年终庆。

    征也被推过来、撞过去,纵然人高于长,却一点都占不到便宜。

    终于,他像是被摔出土侯的相扑力士,正式宣告失败。犹如斗败公鸡般沮丧的他,垂头丧气地走向隔山观虎斗的里绪。

    里绪咧嘴一笑,摸摸他的脸“乖,有人比我们更需要它。”

    他幽怨的看着她“我也需要。”虽然已经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可,两人也有结婚的共识及打算,但他还是想拿到那具有高度幸运象征的花束。

    “可恶!”他不甘心地握拳“我怎么可能抢输女人?”

    “呵。”里绪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真是太小看女人的执念了,女人一”

    话没说完,她的胃突然一阵翻搅。“恶”她一手抱住肮部,一手按着胸口,一股干呕的冲动涌上。

    “怎么了?”见状,征也惊急忧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她努力压制恶心想吐的风觉“突然好想吐”

    “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吗?要不要去”突然,他不说话了,只是两眼定定的看着她。

    迎上他诡异的眼神,她皱了皱眉头“你干么?”

    他没理她,径自拿出手机查看行事历,然后喃喃地道:“上次来是二号,今天是十号,这个月还没来,也就是说倏地,他瞪大眼睛,兴奋地对她说道:“宝贝,你迟了八天。”

    “咦?”天啊,他居然比她还清楚她的生理期?她真是败给他了。

    “快!”他一把抓住她“我们走。”

    “走去哪里?”

    “买验孕棒。”征也兴奋的说。

    “”里绪呆愣住。

    欲知另两个大男人如何求回所爱,请温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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