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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你这只梅花壶养得很好,未置茶叶就先闻到一缕茶香,茶好、壶也好,香郁回甘,简素中带着不凡,不特别华丽却丰富”
风炉小鼎不须催,鱼眼长随蟹眼来,深注寒泉收第一,亦防枵腹爆干雷——一首茶辗烹煎道尽了饮茶的情景。
瞧瞧媳妇泡茶的动作,又瞧瞧手中的茶壶,抚着养出老润色泽的紫砂梅花壶,满脸惊喜的龙非爱不释手,仿佛这是极其珍贵的宝物,要细心珍藏。
但茶壶是用来泡茶的,没有茶水的茶色和香气味道,它也不过是普通的泥壶,不值得品茗人惊奇。
“爹,这是天下第一泉的泉水泡出的龙井,你喝喝看,滋味是否有所不同。”温壶,温润泡,冲泡冲壶,柳依依将茶壶底部用茶巾擦拭了一下,再运壶在杯中倒入茶水,使茶汤浓淡均匀。
“天下第一泉配上天下第一茶庄出产的茶,肯定风味绝佳。”他先放在鼻下嗅闻,扑鼻茶香令人心旷神怡。
“香味高,味道醇,茶色如泉水般清澈,香气清新且醇厚,爹,你闻到什么?”这一季的龙井日晒足,品质足够做为贡茶,是极其稀少的茶叶。
清香迎面而来,他轻呼。“是兰香,这茶叶中居然有兰花的清郁。”
“爹你的鼻子真灵,这可是宫里贡茶品质的茶叶,我特地从娘家偷来五两,你可不能说媳妇小气,连口好茶也不让你喝。”女儿贼,女儿贼,真应了老一辈的话,为嗜茶成性的公公,她只好去偷仲齐藏在屋梁上的茶叶。
还好他够笨,每次都藏在同一个地方,几年了还不晓得挪位置,她才能拿回来。
“才五两呀,我喝几回就没了”看来得省着点喝,明年再叫媳妇回去偷呃,拿自家产的茶叶。
“爹,你看我把好茶都给了你,相公想喝还得再等等呢,我偏心你偏得多严重,相公要是念我两句你得帮忙挡回去。”欠债是要还的,他欠的是茶债。
龙非这一趟回来,惊喜见到儿子成材又上进,还连开了好几间铺子,他开心的嚷着不外出经商了,要和儿子联手打天下,吃下整座梧桐花城。
而且更重要的是,原本就爱茶的他,迷上媳妇娘家产的茶,和媳妇竟然成为无话不谈的茶友,每日闻香品茗,乐得忘忧。
可怜的是到处找妻子的龙问云,他已经够忙了,她比他更忙,明明肚子大得都快临盆,她却不乖乖待在家,一下子例行的巡视茶园,一下子又到她义兄曹锦春的如来当铺逛逛,接着又去她私下收购的产业看人手足不足。
现在她第一悍女的名号已经改成第一活动凶器,她怀孕期间特别好动,一刻也不肯安分,让全城百姓战战兢兢,唯恐碰到她一丝一毫会令她动了胎气,届时他们可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龙府的金孙。
尤其还有个更紧张的男人老是跟前跟后的大嚷,左一句回避回避,右一句小心小心,搞得大家都提心吊胆,一瞧见龙少夫人现身便连忙净空街道,好让她安全无虞地通行。
“爹,你也该把娘子还给我了吧!一直霸着人家的妻子很不厚道。”唉!真不容易,终于找着泥鳅一般四处溜的爱妻。
龙问云一脸怨夫相,一手抹去额上的汗,一手搂住妻子,他视线第一眼看的不是他老爹,而是肚子越来越大的妻子,神色带点惊惧的查看她有无饮茶。
他也知道要茶痴不喝茶挺难的,可是她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夫说了禁茶、禁酒,以免伤了腹中胎儿。
“哼!你奶奶一直跟我说你很不孝,原本我还不相信,现在看了你没大没小的言行,我才知道你真的很不孝,连媳妇泡茶给爹喝都管东管西。”还是媳妇好,懂茶、识煮、会泡茶,孝顺得没话说。
反观这个儿子令人失望透顶,借一下他的娘子就哇哇大叫,喝茶喝到一半把人拉走,连他喝个茶也有规定,不许多喝。
“你喝得还不够多吗?早上一壶茶,饭后一壶茶,午间一壶茶,午后想起再一壶,晚膳前来一壶净胃,饭后一壶清油腻爹,你自己说说喝了多少,喝茶要适量,过多反而伤身。”都几岁的人了,还要晚辈叮嘱。
“吵死人了,媳妇呀,拿把扫帚赶他出去。”嗟!吵得耳朵长茧,几时小子管起老子了,天要反了。
龙问云瞪着他爹,手指却异常轻柔地抚着怀中女人的柔顺乌丝。“你敢叫我娘子拿重物,没瞧见她大腹便便吗?这里头装的可是你的孙子。”
“不过是一柄扫把而已”龙非顿时气弱,还真不敢回吼。龙府第十九代金孙呀!可不能有一点闪失,否则他的罪过就大了。
“要是扫帚掉了她不慎踩到滑倒了呢?或是扫帚没拿稳弹到肚皮,你敢保证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母子均安?”自从娘子怀孕后,一碰到和她有关的人事物,他都显得特别焦躁。
被儿子教训得乱没面子的龙非没好气地哼道:“我当爹的经验比你多,还用得着你来教吗?”
“爹”他不是教,是提醒,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多留点神总没错。
看到龙家父子为了一件小事斗嘴,柳依依不禁噗哧嘲笑出声。
“相公,我只是闻香没有喝茶,你尽管放心。还有爹,相公是你儿子不是仇人,不要每回见他都没好脸色,他关心你才叫你少饮些茶。”虽然她好像有“助约为虐”的嫌疑爹喝的茶有一大半是她亲手泡的。
“你不懂,我怎么放得下心,你老是阳奉阴违偷喝两口。”
“你不懂,他生来就是来忤逆我的,叫他往东偏往西,没一回听我的。”
一句“你不懂”父子俩同时异口同声的发起牢骚,让人不免莞尔。
“你们两个真的是父子,讲话的口吻一模一样。”像得教人发噱。
龙老爷和龙问云互看了一眼,先是彼此嫌弃,继而才好笑地摇头一喟。
“今天孩子乖不乖,有没有踢你?若是太坏,一落地我打这小家伙的小**。”龙问云伸手探向妻子圆凸的小肮,掌心贴覆着,感受那微微的胎动。
这就是为人父的傻气,孩子还没出生便认为孩子听得懂人话,不厌其烦地之久又一次和胎儿说话,并期待着孩子到来的一天。
“我这么悍,孩子哪敢折腾我,通常都挺安静的。”她这一胎怀得算平稳,除了前两个月吐得昏天暗地外,接下来完全不闹腾,没让她难受,连大夫诊脉后都啧啧称奇道这是难得一见的好孩子。
柳依依私底下想着,大概是她这个娘亲的悍名远播,孩子也怕秋后算帐,所以一直乖乖地待在她的肚子里,免得呱呱坠地后会被她揍成猪头。
“真的呀!我听听。”他绕到前头,俯下身,聆听腹中的动静。
两夫妻的恩爱不下以往,且有更加深厚的趋势,令人看了羡慕又嫉妒。
一旁的龙非看不下去,用力地咳了两声,暗示儿子该去做事了,把媳妇留给他,喝茶要配茶点,他等着茶香烘蛋和茶冻呢。
可惜儿子不为所动,还用眼白横了他一眼,警告他这个做公公的别太过分,娘子是他的,不要一天到晚都想来抢。
不过龙问云要防的不只是他爹,还有一位
“我的好孙媳妇在哪呀!快来快来,奶奶做了一盅大枣鸡汤,补血益气的,快来喝几口补补身子。”
奶奶?!
柳依依脸色一变,反射性捂着嘴巴感到反胃,龙问云也一样冷汗直冒,一脸苦样的用眼神向爹求援。
“去去去,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明明是好东西还嫌弃,要不是媳妇怀了龙府的金孙,你们想吃还未必吃得到,真是不知惜福的小辈”龙非边叨念边挥手示意他们先行离开,由他来挡下他娘亲。
龙问云苦笑着,好东西也不能天天吃不,是一天照三餐吃,吃得他们都快吐了,奶奶每次都做上一大盅,娘子吃不完他就得帮着吃,结果她一人吃两人补没胖多少,倒是他补出个圆下巴。
夫妻俩作贼似的从后门溜出府,正好和老夫人错身而过,两人隐约还能听见她埋怨的声音。
“娘子,你还记不记得我离城前的赌约?”日子过得太顺心了,他差点忘了有这回事。
柳依依眉毛一挑,瞟了他一眼。“你说的是哪桩前朝旧事,你知道我一怀了孩子,脑子就不灵光了,连孩子的爹是何长相都快记不得了。”
“愿赌服输,别想耍赖,得给我们的孩子做个好榜样。”他雀跃的想象着妻子乖顺的娇媚样。
“服呀,怎么不服呢。我们就到城门口让全城百姓做个见证。”唉!可怜的夫君,想笑也只能趁现在,待会他就笑不出来了。
“好,快走,我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啊!不对,你要慢慢走,千万别贪快前面的,别挡路,我家娘子来了,小心别碰到她的肚子,快点让开”
“夫是天出头,天是夫缩颈,你想当出头的天呢?还是缩头乌龟?不用急,好好想一想,考虑清楚再回答无妨,攸关你为人夫的尊严,一点也不能马虎。”
夫是天出头,所以威风八面,威风凛凛,威风得连老天都要低头。
天是夫缩颈,当了缩头乌龟还有什么好威风,天不如夫,当然要当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昂首阔步地在妻子面前摆谱。
于是龙问云毫不犹疑地选了“出头天”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噗哧笑声,看到柳依依满脸的笑意和眼中的促狭,他怔了一下才懊恼地瞪着耍了他的妻子。
“好呀,你倒是精明,用似是而非的话糊弄我,你以为如此就不需实践赌约说出以夫为天的话吗?”而他居然上当了。
“以夫为天是你要的吗?天很遥远,触摸不到,真当你是天,肚子里这一个从哪里蹦出来?”想要她温顺乖巧,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不可能。
“歪理,你就是想赖对不对?”龙问云搔她痒,挺不服气的。
她咯咯发笑。“是又怎么样,天大地大,娘子最大,拳头之下出暴权,你最好认了。”
瞧着她圆滚滚的肚子及那不足畏惧的小粉拳,龙问云失笑地将妻儿拥入怀中。
“娶悍女为妻,我还能不认栽吗?”
有妻如此,人生也算圆满了。
“胡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当初我还想杀夫呢!你那时的趾高气扬,财大气粗”让人很想一棒子打爆他的头。
一根修长食指抵住她红唇,轻笑声低扬。“饿了吧,想吃什么?”那时的自己他想起来都汗颜,幸亏有她不离不弃,如今他自是要加倍宠她。
看着丈夫宠溺的眼神,她面色一赧,笑了。“我想吃雪饼。”伸手朝对街一指。
“雪饼?”转头一瞧,铺子外人还是很多。
她推了推丈夫。“快去抢,迟了就抢不到了。”
“我去抢?”他愕然。
她抚了抚肚子一笑。“不然我去抢吗?”
龙问云干笑着将妻子带至阴凉处,再三叮嘱她要小心,不要让人碰到,似要离家十万里般谨慎。
孕妇的脾气不是很好,被他啰唆得快要发恼的柳依依不耐烦的抬腿就要踢,怕她动了胎气的龙大老板只好赶紧钻进汹涌的人潮里,和一群大娘大播小姑娘抢所剩无几的雪饼。
这一次他又慢了一步,被个十一、二岁的小表抢走最后一包,然后这位龙大老板再度“财大气粗”的取出一锭银子来买,而少年喜孜孜的卖了,毫不犹豫。谁说这年头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喏!这不就到手了,天底下也只有他娘子不爱银子,难缠得很。
“真败家呀你,一锭银子可以包下整间铺子的雪过了。”看得真心疼,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没了。
龙问云打开纸,笑着撕下一小块雪饼,放入她嘴里。“反正你家相公会赚钱,不差这点小钱。”
“啐!摆什么有钱人的架子,我瞧不起你。”她故作嫌弃,却也撕下一块雪饼往他口中塞。
夫妻互喂,乐在其中。
“可是我的钱有一大半捏在你手中,这位夫人,你才是有钱人,小的是仰你鼻息的可怜虫。”他装出可怜相,不时摇头又叹息。
她登时呵呵笑了起来。“放心,我吃肉你喝汤,我一碗白饭你半碗粥,总饿不死你,男人有钱,就会成天想往外跑。”
“娘子,此言差矣,瞧我把你守得多严谨咦?怎么停下来了?”明明方才还有说有笑,她怎么一下子绷起脸了。
“没什么,前面有脏东西,我们绕道走。”柳依依神色突然转为漠然,牵起丈夫的手就要往原路回去。
“哪有脏东西”蓦地,龙问云的视线定住了,心头五味杂陈。
不远处,两个衣衫褴褛、蓬首垢面的男人,逢人便低声下气的向人讨钱,削瘦的身形看来没吃几顿饱,背也有点驼,而他认得那两人。
“他们是罪有应得,用不着同情。”当初若无害人之心,又岂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做的?”他眼眶一热,既感动妻子的窝心,又不忍见昔日好友落到如此处境。
柳依依迟疑了一下子才轻轻颔首。“其实,他们不只诈骗你一人,还有好多人受害,如今全城百姓都晓得他们两人的为人,因此他们才落得这地步。”
说不出的酸意涌上,他慨然一喟。“得饶人处且饶人,算是替未出世的孩子积福,放过他们吧!”
静静地看了丈夫一会,柳依依露出春花一般的粲笑。“好,我听你的,把他们的房契、地契全给还了。”
“谢谢。”他低叹。
“咱们是夫妻言什么谢,想让我多揍你几拳是不是呃!相、相公,我的肚子好痛好像要生了”好痛!
“什么?!”
闻言,龙问云大惊失色,神色惊惶地打横抱起妻子,十分无措又急切地沿街大嚷——“快让开!快让开,我娘子要生了,产婆呢!快到龙府,我娘子要生娃了”
他惊恐的叫声让柳依依好气又好笑,心想着该揍他哪里好但是一阵强过一阵的阵痛让她没法多想。
经过一天一夜,柳依依顺利地产下一对白嫩可爱的龙凤胎,龙府上下欣喜欢腾,他打破龙家三代以来元配独生一子的惯例,龙非高兴得连摆三天流水席,宴请全城乡亲。
而数年后柳依依又生子女数名,个个聪明伶俐,粉雕玉珠,人见人爱。
从此一代悍女之名不复记忆,百姓们只知道龙府主母精明干练,才智出众,辅佐其夫建立事业版图,敬老孝亲,疼子爱夫,为妇之典范。
此后梧桐花城出现了一怪异现象,已届婚配的男子纷纷求娶悍妻,越悍越抢手,不悍乏人问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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